令咒是對於從者的絕對命令, 無法反抗。

弗拉德三世正在產生變化。

阿爾托莉雅舉著劍戒備著，卻沒有想到弗拉德三世並沒有攻擊她，而是一□□穿了一堵墻, 緊接著沖了進去。

裏面傳來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 “可惡, lancer你竟敢……以剩餘兩道令咒下令，變成吸血鬼，打敗亞瑟王！”

阿爾托莉雅靜靜地等待著，終於看見弗拉德三世從墻的那邊走了出來, 槍身上淌著鮮紅的血。

“你殺了你的禦主。”

弗拉德三世嗤笑一聲，冰冷的讓人不寒而栗的目光落在阿爾托莉雅身上，“你竟然不逃？”

“騎士絕不會背對敵人，”她湖綠色的眼睛寒光凜然，“繼續吧。”

吸血鬼化的弗拉德三世絕非輕易可以拿下的，不僅力量還是敏捷都有質的飛躍。

肉搏戰中還會霧化幹擾視線和使用蝙蝠替身等手段, 讓阿爾托莉雅著實感到措手不及。

不過就算是這樣，阿爾托莉雅依舊有武煉和力量上的優勢，這種小把戲只能暫時迷惑她，很快她就找到了弗拉德三世的破綻。

打落他的武器之後, 一劍掃向他的脖頸。

他單手握住了誓約勝利之劍, 環繞在劍身上的風刃把他的手割得鮮血淋漓。

阿爾托莉雅擡腳踢向他, 沒想到他又化身為蝙蝠逃脫了，而這一次，他落到了她身後, 手中竟然還握著誓約勝利之劍。

他強制性的握著誓約勝利之劍放在阿爾托莉雅的脖頸上，另一只手環住她的腰，他俯下身來，在她頸邊深深地一嗅，“好香的血液……嗯？你竟然還是個活人嗎？”

活人的血與英靈的血自然不同。

阿爾托莉雅隱瞞了眾多圓桌騎士的秘密就這麽被一個吸血鬼發現了。

“你要對吾王做什麽？快放開她！”

把石偶人徹底消滅才趕過來的貝狄威爾險些要炸。

弗拉德三世冷笑，尖牙已經碰到了阿爾托莉雅的皮膚，正要刺進去的時候聽見她說:“弗拉德三世，你真的要做如此令人不恥的事嗎？”

——洗清汙名，吾乃羅馬尼亞的英雄，和吸血鬼德古拉沒有絲毫關系。

這樣的念頭只是轉瞬即逝，讓他有一秒鐘的猶豫。

對阿爾托莉雅而言已經足夠了，她說:“能在三條令咒的強制制約下保留一絲清明，這樣的堅韌不愧於王的名字。”

璀璨奪目的光芒湧了出來，是屬於守護之紅龍的魔力放出，瞬間彈開弗拉德三世。

誓約勝利之劍隨之而至，在半空中貫穿了靈核。

致命一擊。

阿爾托莉雅收回劍，看著弗拉德三世摔在了地上，眼神平靜。

臨死之前的弗拉德三世已經徹底從吸血鬼狀態中清醒過來，不由得感到疑惑。

為什麽她的眼睛裏既沒有對他殺死怡妙的憎恨，也沒有對他這個敵人的憎恨呢？

無論是作為吸血鬼還是王，都想要拼盡全力的殺死他，到最後她竟然是這樣平和的姿態，未免太可悲了。

這當然是在他的立場上說的，對了，還有最後一句話。

“謝謝你了，亞瑟王。”

——在沒有完全變成吸血鬼的時候就結束了他身為吸血鬼的醜態。

真是太感謝了。

阿爾托莉雅也有很多感慨，因為以她的對魔力都不一定扛得住三道令咒的強制命令。

弗拉德三世，真的很了不起。

“王，我來遲了。”貝狄威爾看上去很想擡起阿爾托莉雅的下巴仔細瞅瞅她的脖子。

他現在想起來也還是後怕，差一點王就被吸血鬼給啃了。

“沒受傷吧。”

“並沒有。”

……還是很想看看王的脖子。

阿爾托莉雅感受到身後灼灼的目光，腦後滑下一滴冷汗。

“對了，貝狄威爾卿，你在來的路上有沒有看到莫德雷德卿？”

“沒有。”

“我很擔心啊，這樣好了，貝狄威爾卿，你原路返回，增援莫德雷德卿，時鐘塔的事就交給我。”

“這……”

“時鐘塔還有加雷斯卿和蘭馬洛克卿，我和他們匯合就可以了。”

貝狄威爾這才點點頭，“原來王早有準備，那麽請讓我去找莫德雷德卿吧。”

事不宜遲，他們再次分開。

時鐘塔以大英博物館為據點，全世界的魔術師聚集於此日夜刻苦鉆研，擁有最頂尖的魔術研究。

如今那裏陷入一片火海，宛如經歷了一場空襲，旁邊多個建築也沒有幸免，一同燃燒著。

按照常理來說，事情鬧得這麽大，倫敦的夜不會這麽平靜，而事實上她就是這麽安靜，安靜的有些詭異。

阿爾托莉雅不知道襲擊者和被襲擊者去了什麽地方，她迫切的想知道還有沒有什麽幸存的人以及自己的禦主去哪裏了。

向前一步，又向前一步。

她仿佛踏進了某個結界一樣的東西，能明顯的感覺到空氣瞬間升溫，如同置身在火爐中。

原來這是一層強大的結界，難怪裏面發生什麽事外面都沒有反應。

越在廢墟裏行走，阿爾托莉雅愈發有一種感覺，這是英靈做的，但是是哪裏的英靈，難道黑方所有的英靈不是在攔截他們嗎？

“撤退吧，小姑娘，雖然可以打到這裏讓人敬佩，但也到此為止了。”

綠發的青年把□□放在頸後，態度很是吊兒郎當的出場了。

阿爾托莉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後燃燒的大英博物館，仿佛可以看到向她瞄準的阿塔蘭忒。

她沒有對青年英靈所說的撤退發表肯定或者肯定的說法，只是擺出應戰的架勢，語氣無波無瀾的說:“接下來我的對手是你嗎？”

“哼，以你這種小姑娘為對手，”青年的聲音冷酷，“就算是恥辱也有個限度啊。”

“不要輕敵，”虛空中傳來平靜的女聲，是那個不知躲在哪裏瞄準的弓箭手，“我看到了，她打退了你的師父，又殺死了黑之lancer。不列顛的亞瑟王，即使是女孩子，看輕她你會吃虧的。”

“哦？”

他的眼睛裏終於多了些看重。

“打退了老師嗎？有兩下子啊。”

阿爾托莉雅一邊警戒一邊思考，那個弓箭手使用寶具的時候她就知道他的真名了，希臘神話中的賢者喀戎。

面前的英靈是他的弟子，最出名的幾個是大英雄赫拉克勒斯，阿喀琉斯，伊阿宋，還想要得到其他情報的話，戰鬥是唯一的手段了。

阿爾托莉雅率先出招，青年英靈也不甘落後，他的槍法迅捷，又快又密網一樣讓人無法掙脫。

這樣出色的槍法說不得和蘭馬洛克和貝狄威爾在一個水平，甚至在他們之上，而聽說赫拉克勒斯生前最得意的武器是弓，其次是劍，所以他不應該是赫拉克勒斯。

那麽……試試阿喀琉斯。

期間阿爾托莉雅的目光一直放在他臉上，目光中透露出來的審視讓青年有些不快，剛想說話，不防誓約勝利之劍一揚，直接挑開了他的槍，阿爾托莉雅欺身而上，踢向阿基裏斯腱。

呃……也就是右腳腳後跟。

箭矢瞬間到達阿爾托莉雅面前。

因為直感，她敏捷的退開，雖然沒有傷到那個英靈，但是也不是什麽收獲都沒有。

右腳腳後跟是某位英雄的死穴，隱藏在暗處的弓箭手放出的那一箭已然說明問題。

“希臘神話中的大英雄，阿喀琉斯，沒想我能和你交手。”

阿喀琉斯:“……”

他顯然還是懵逼的。

幾個回合下來沒有占一絲便宜也就算了，連真名都被人家扒了，他怎麽也想不到會變成這樣。

虛空中傳來嘆息般的女聲，包含著關愛制杖的深刻情感。

“我早就說過了不要小看她。”

能當上王的有幾個是省油的燈？更何況是威名赫赫的亞瑟王，她的知名度在全世界絕對是可以進前十的。

“哼，還沒完呢，我這就……唉，禦主真是掃興，這就要撤退了。餵！亞瑟王，下一次我再討回這個場子。”

阿爾托莉雅聲音平靜，“我等著。”

因為擔心時鐘塔的情況，所以好勝的阿爾托莉雅沒有逞強，而是看著他們離開。

他們走後，憑借著以往的記憶，她飛速的奔向現代魔術科的研究領域，那裏應該有薇薇安和韋伯·維爾維特。

然而她踏過燃燒著的樓梯，推開一扇又一扇的焦黑的門，卻是一無所獲。

沒有薇薇安，也沒有韋伯先生，只有一地魔術師的屍身，這也是聖杯大戰開幕後，最大的一場屠殺。

他們全部死於英靈之手，面對英靈，就算再高明的魔術師也只有引頸受戮的份。

那麽，薇薇安和韋伯·維爾維特是兇多吉少嗎？

還有蘭馬洛克和加雷斯……

她自以為早有準備，結果還是輸了嗎？

這種挫敗感……

“唔……”

某處傳來微弱的聲音。

阿爾托莉雅眼前一亮，追著聲音過去，從掉落的房梁磚塊中挖出來一只蘭馬洛克。

他俊美的容貌被橫七豎八的劃痕殘忍的破壞，魔力構成的鎧甲已經無力維持，所以看得到他全身被血染紅。

“我們回去療傷。”

阿爾托莉雅想把他抱起來。

“不要回……”蘭馬洛克按住她的手，看到他一手的血把阿爾托莉雅都染紅了，有些瑟縮的收回手卻被阿爾托莉雅一把握住。

“不要相信……”

他這句話並沒有說完，身體瞬間化為光之粒子消失在阿爾托莉雅懷裏。

可想而知，他已經撐到了極限。

……

“這次遠征不帶著蘭馬洛克卿嗎？說出你的理由……夠了，只是因為他和摩根姐姐的感情，就不在重大的戰役中任用他，這種理由我不能接受。”

“……說的也是，守護王城的騎士只有莫德雷德卿、凱卿和受傷的高文卿，的確有點不妥當，希望蘭馬洛克卿不要多想。”

沈默忠誠的騎士永遠服從王的命令，然後死在了莫德雷德手中，到死都沒有見到王。

……

這一次，他終於死在王的懷裏。

阿爾托莉雅站起身，她可以聽到結界崩塌，警員一擁而入的聲音，她悄悄地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

……只有她的姐姐摩根勒菲帶給她過。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22

前兩天在家裏腳一滑，膝蓋磕在地上了，當時有點疼沒怎麽在意，然後今天……它就又紫又紅，腫成旺仔小饅頭「允悲」

我摩根姐姐每次出場都是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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