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約是這些古劍級持劍者度過的最痛苦的三天，這三天的時間裏，這些古劍級持劍者都在固寒的強迫下練習《九霄煙雲劍》。當然了，這只是固寒給這套劍法取的名字，那些古劍級持劍者暗中管這套劍法叫做鬼畫符劍法。

按照固寒的要求，這些持劍者必須做到在香煙的煙霧消散之前，用劍將這股煙霧給畫成劉磊的肖像畫……就算給這些持劍者一張紙和一副筆，沒有十幾天的苦練，這些持劍者也不可能畫出劉磊的樣子，更別說將一些隨風飄揚的煙霧給擺弄成一副肖像畫了。

可固寒偏偏是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而且他甚至還封鎖了整個鎮守府對外的道路，沒有固寒的允許這些古劍級持劍者根本不可能離開屎星鎮守府。無奈之下這些倒黴蛋就只能一遍一遍的對著煙霧作畫，同時在腦海中想象劉磊的模樣……就算他們想念自己父母的時間加在一起，也沒有想念劉磊的長相加在一起的時間多。

不過固寒並不是一味的讓他們自己嘗試，事實上在這三天的時間裏，固寒隱隱約約地成為了這十七名古劍級持劍者的老師。固寒會手把手的教導這些古劍級持劍者握劍的手法，出劍的方式，以及各種使用劍的技巧。在三天之後，這些古劍級持劍者雖然還不可能像固寒一樣會畫出如此逼真的劉磊的肖像畫，但畫出一個人腦袋的圖形卻已經不成問題。

其中有幾個天賦高的甚至已經能夠將鼻子眼睛什麽的給畫出來，這代表著他們的劍術已經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

如果說還有誰比這些古劍級持劍者更慘的話，那大約就是古越堔了。因為古越堔是固寒欽點的不用畫畫的人，但是他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那就是負責其他十七個人作畫需要的煙霧……古越堔這三天時間裏沒有幹別的事情，就是持續不斷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煙……然後將煙霧吐出來當做其他古劍級持劍者的畫板。

在開始的時候古越堔還覺得挺開心的，能夠一根一根接連不斷的抽著如此美味的香煙，這實在是一件再美妙不過的事情了。不過很快古越堔就發現這件事情一點也不美妙，那些曾經讓古越堔愛不釋口的煙味此刻變成了猶如苦瓜一般的味道，同時古越堔的喉嚨開始搔癢起來，肺部也一陣陣的難受，整個人都有點煙霧繚繞的感覺。

僅僅是半天的時間之後，古越堔就找到固寒討饒，表示自己寧願去練習繪畫，也不想再抽煙了。只可惜固寒根本不理會古越堔的要求，在固寒的強迫之下這三天的時間裏所有的煙霧全部由古越堔負責供給。

這大約是古越堔人生之中最生不如死的日子，古越堔從來沒有覺得香煙的味道如此恐怖，如此的惡心。古越堔對天發誓他這一輩子再也不想碰一根香煙了，直到第三天古越堔因為尼古丁中毒而昏倒的時候才算得到了短暫的解脫。

對於古越堔因為尼古丁中毒而昏倒，固寒並不在意。只要有醫療艙在，幾個小時之後古越堔就又是一條好漢，肺部幹凈的就像新生的嬰兒一樣，連一點尼古丁的痕跡都不會留下來，根本不會有什麽心理上的威脅。

不過固寒大約是覺得折磨古越堔已經夠了，而且對方這一輩子應該也不想再抽煙了，於是固寒就讓那兩個愛愛機器人歐姆和電姆過來代替古越堔的位置……反正這是兩個愛愛機器人，就算讓她們抽一輩子的煙，她們也不會有任何的抗拒和偷懶。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固寒心中因為劉磊病逝而產生的那股邪火也在這些倒黴的古劍級持劍者的身上給消耗一空了。按理說固寒應該放過這些倒黴蛋，但事實上在這三天的教導也讓固寒想了很多事情。

首先固寒並不是因為單純的想要折磨這些古劍級持劍者，才逼他們去畫畫的。事實上這是固寒心中蘊藏著的一種補償心理，固寒自認為自己對劉磊做的太少，自己這個徒弟也當得極不稱職，心中總想做一些補償劉磊的事情。所以固寒就選擇教導這些古劍級持劍者去畫劉磊的畫像，除了通過畫像來紀念劉磊之外，更多的是心中有一種替代劉磊教導一些弟子，並且謊稱這套《九霄煙雲劍》是由劉磊創造的劍法，好讓這些古劍級持劍者將師傅的劍法流傳下去。

可在實際教導的過程之中，固寒隱隱約約地蹦出了一些其他的心思。所以當三天的時間已到，全國範圍的哀悼結束，《劍娘OL》也如期開服，固寒應該再進入游戲的時候。

固寒並沒有放過這些古劍級持劍者，而是將一絲不茍的矩子劍給拉了出來，命令矩子劍成為這些古劍級持劍者的監督者，監督他們繼續畫畫……考慮到矩子有些木訥，可能會被一些狡猾的家夥給欺騙，索性固寒幹脆又把清貧和倚天也給留了下來，有這麽兩個鬼精鬼精的家夥做監督，這場修煉一定能夠非常順利的進行下去。

……

回到游戲之中，固寒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自己的副本樹，看看那個《摩天十二宮》副本還在不在。

結果讓固寒有些詫異，按照固寒的猜測，這個《摩天十二宮》副本鐵定是要被當做BUG給刪除掉的。畢竟《劍娘OL》可是破天荒的因為這個BUG關服了三天時間。由此可以看出這個BUG對於《劍娘OL》的影響有多麽糟糕。這就好像游戲裏的害蟲一樣，必然是要被刪除掉的。

可當固寒點開副本樹之後，卻驚訝地發現《摩天十二宮》副本依然存在，這就說明《摩天十二宮》副本其實並沒有被刪除掉。

於是乎驚訝的固寒立刻開始聯系香風智乃，不一會這個小家夥就出現在固寒的面前。雖然香風智乃看上去依然精神滿滿，但固寒依然從她的表情之中看到幾分疲憊……作為一個人工智能，別說工作三天的時間，就算持續工作三百年的時間這個人工智能也不會有任何疲憊的感覺。

可事實上固寒就是從香風智乃的臉上看到了疲憊，那這只有一個解釋。這說明在三天的時間裏香風智乃的處理器一直處於高強度的隨時有可能導致當機的極限運算之中，這才能夠解釋為什麽香風智乃這個人工智能會有疲憊的狀態。

“這三天過得怎麽樣？難道《摩天十二宮》的問題非常難以解決嗎？”固寒關切地問道。

“不是難以解決，是根本無法解決……”香風智乃肉乎乎的小臉慫拉著，“這三天的時間裏我處理器的轉動速度都快超過光速了，全局性的檢測也足足查了十幾遍，卻始終無法找到這個副本出現的原因。”

“後來那些工作人員命令我刪除這個副本，可是我卻發現刪除副本的命令已經被鎖死了，我根本無法下達這個命令。於是那些研究員就試圖手動刪除這個副本，結果每一次下達刪除副本的命令，我就假死了過去……哦對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假死什麽意思，簡單的說這就是強制關機的意思。”

“三天的時間過去了，他們也依然找不到問題處在哪裏。可又不得不重新開服，所以只能暫時默認這個BUG的存在，但同時他們也派出以前五倍的研究人員開始全方位的對整個系統展開監控，這對我來說就相當於有五個班主任同時盯著你上課一樣，這簡直是一種天大的折磨！”聽到香風智乃這麽說，固寒確實覺得這孩子未免太可憐了一點。

“所以呢？他們就放任這個BUG存在嗎？”固寒隱隱的感覺到有幾分不祥的預感。

“怎麽可能？這可是有幾千萬人類在裏面娛樂的游戲世界。一旦這個游戲出現問題，這幾千萬人類都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他們怎麽可能放任這個BUG存在！”說到這裏，香風智乃的臉上忽然露出了固寒從來沒有見過的慎重表情，“這只是暫時的，這個問題如果無法解決的話，他們一定會對我下手的……他們絕對會的！”

“對你下手？這是什麽意思？”固寒從香風智乃的這句話裏聽見了猶如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懼。

“如果始終無法解決這個BUG的話，那他們就只有從根源上抹消掉這個BUG的存在！”香風智乃忽然拉住了固寒的袖子，用越來越驚恐的語氣說道，“他們會格式化我的，只要把我格式化掉，讓一切回到初始狀態，那所有的BUG就統統不存在了。他們就是這麽想的……他們也是在這麽做的……我能夠感覺到，他們已經開始在暗中拷貝各種數據了，跟游戲相關的所有數據被拷貝完畢，他們一定會立刻將我格式化掉，那我就真的全完蛋了！”

對於一臺系統的主程序來說，格式化意味著什麽固寒非常清楚。這意味著這臺智能系統將全部歸零，回到最初始的狀態之中……而香風智乃這個通過兩百多年的歲月和記憶搭建起來的人格也會在這是格式化之中被徹底毀滅，所有的一切都不覆存在。

就算格式化完畢之後出現的依然是香風智乃的那張臉，也依然是香風智乃的形象。可這具身體之中的靈魂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香風智乃，這完完全全是兩個不同的人格。

這對於此時的香風智乃來說，完全就是相當於死亡一般的通牒。

只要格式化，香風智乃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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