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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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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來,風夜吟過得甚是高興。

被人欠了五百年的債終於要連本帶利地收回來,自己也已經到了渡劫中期,若是將溪雲和修曜山莊的妖修一並吞下,肯定能夠突破到後期,那就離飛升不遠了。

一千三百多年來都沒有人飛升過,千年來這第一人,必定是他風夜吟無疑!

自己也已經活了上千年,活累了,在世就自己一個渡劫期的大能,仙門眾家成千上萬的眼睛盯著他,若是再沒有突破,還不如隕落,也好過丟臉,讓別人看笑話。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五百多年前他就該飛升,誰知偏偏遇上了瓶頸,在渡劫初期卡了許多年,身邊的閑言碎語逐漸多了起來。

活了這麽久,本來什麽感情都淡了,七情六欲去了大半,人不像人,沒想到這些年積攢的好勝心,在那一刻突然爆發——其實閑言碎語他並不介意,他介意的是自己不能輸。

如果不能飛升,那他遠離俗世,苦苦修煉到現在是為了什麽?上千年的努力,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活了這麽久簡直毫無意義,豈不可笑?!

所以他一定要成功,必須要成功!

用點邪術又如何?那些螻蟻的性命,如何比得過我一個渡劫期的大能?他們一個個修煉不成,天人五衰死去,才真是白白浪費!

風夜吟想,若我能夠飛升,將來位列仙班,為百姓謀福祉,這些人的命才算有用!

就是那溪雲,確實難搞,做得太明顯了不行,做得隱蔽些,竟讓他逃了,好在逃了五百年,仍舊沒有逃出自己的手心!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多等五百年也不錯,除了能收獲溪雲的真元,還多了個魚化龍,甚至還有個靈獸爐鼎,而那魚化龍私自收集了那麽多妖修,真是送上門來的好“糧食”!

等了這麽多年,能輕松將他們一網打盡,豈不快哉?

世間修士,有誰真正會去關心這些妖物的死活?懷楚沒我想的那麽聽話,但是想讓他聽話,並不難!

風夜吟沾沾自喜地回顧著控制住洛懷楚的那一夜,其實只是幹擾人思維的一些小術法,就像當年通過竺明對溪雲做的那樣,將人心中的某些想法無限放大,悄無聲息,又十分有用。

他甚至都沒有在洛懷楚身上放神識或者監視符,因為沒這個必要。

一來此人心思單純,說難聽點就是傻,自己對他的那點控制足夠讓他聽話;二來還有個高陌盯在那裏,時刻給自己匯報情況。

不得不說,高陌這個人實在好用,有野心,修為高,對自己足夠信服,最重要的是沒什麽道德,傲慢得連修士都看不上,更何況妖修,只要給他一點暗示或者引導,他什麽都肯為自己幹,所圖的不過是自己的一些指點罷了。

相信各仙門中這樣的人不少,只可惜不能把他們全部利用起來,跟自己接觸的人越多,自己暴露得可能性就越大。

說起來,還是傀儡好用。

他怕只有兩起妖物吞噬修士真元的事件不夠引起震動,又讓竺明盯著那狼妖繼續作案。只可惜狼妖水平太次,不如溪雲,否則到時將這東西一並吞下,也不算浪費。

正琢磨著,高陌就通過傳音石跟他聯絡了。

“宗主,您在嗎?”這晚輩的聲音十分尊敬。

風夜吟回覆:“何事?”

“稟宗主,這兩日我們島主終於正常了!”高陌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他總算打算要對那些妖孽下手,正聯絡各仙門宗主商議殺妖之事,聽說還要去跟俗世的皇帝請命,相信等這些事情辦成,他定會來請宗主您出面坐鎮。”

風夜吟壓住心中的喜悅之情,聲音淡然:“先前懷楚可能只是一時糊塗,原本他對妖修深惡痛絕,可能是再見了他的師弟之後,心腸軟了些。只是現在妖修作亂的事實擺在眼前,也由不得他給自己找借口。”

“就是!我才不信妖修能夠改邪歸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根本不是人,就算化成人形,也不可能真正保護人類。”高陌恨恨道,“他們只會利用人類來滿足自己的私欲,必須將他們全部誅殺!”

風夜吟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又道:“若不是這些人作惡多端,相信懷楚也不會對他們痛下殺手。”

“這些混賬就不能給他們留活路!”高陌咬牙切齒道,“宗主,原來最近吞噬修士真元的事,都是那五百年不見的溪雲所為!我們島主打算拿修曜山莊開刀,讓全天下的妖孽都看看,肆意傷害修士會是什麽下場!”

風夜吟裝作驚訝:“溪雲?確定嗎?”

“確定!”高陌篤定地說,“島主親口說的,想必是那夜我們同門險些被害,他去現場勘察發現了什麽,或許這也是讓他終於下決心對付妖修的原因!都欺負到我們松雲島頭上來了,他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那雲豹妖躲了五百年,這次必須要將他鏟除,以絕後患!”風夜吟大義凜然道。

聽完高陌匯報情況沒多久,風夜吟便覺察到廳房內的傳音壁有靈力波動。這傳音壁其實相當於一個大型的傳音靈石,方便各仙門間隔空交流,他向其中註入靈力,片刻後這石壁表面如同水面般蕩漾,漸漸顯出影像,是洛懷楚。

“風兄。”洛懷楚恭恭敬敬向他拱手,態度很是謙卑。

風夜吟見他對自己這般恭順,心裏很是得意,面上則一如既往是原本老成持重的模樣。

他先前對洛懷楚下手,不過是讓對方聽從自己的“建議”,做屠戮妖修的出頭鳥,並沒有完全控制對方的頭腦。畢竟洛懷楚修為不低,若完全控制,說不定會露餡,之後還要不要再對此人動手腳,還要看之後的情況。

風夜吟回禮道:“賢弟找我何事?”

“不知風兄是否有所耳聞,這幾日我已經在籌備殺妖令之事,跟許多仙門宗主已經商談過,他們都很讚同我們的想法。”洛懷楚緩聲道。

“我就說賢弟出馬,一定會一呼百應。”風夜吟淡淡笑道,“有什麽需要我做的,賢弟盡管開口。”

洛懷楚滿臉胸有成竹:“現在已經萬事俱備,只待後日吉時,風兄來參加誓師大會。”

“誓師?”風夜吟不禁笑了,“陣勢如此之大麽?”

他心裏想的是,越大越好,見證人多了,這滿門妖修更會被釘在恥辱柱上,將來也不會有人替他們翻案!

洛懷楚得意道:“既然要推廣殺妖令,自然就要誓師,證明此次仙門百家的決心。這次出力的主要是各派宗主級別的人物,就更得讓各家弟子來見證這個盛景,不失為一次對他們言傳身教的好機會。”

風夜吟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還是你想得周到,我就說這件事交給你做才是選對人了。”

“非也非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是大家一起想的。”洛懷楚謙虛了一把。

風夜吟想了想,問道:“賢弟,殺妖令之事,跟俗世那皇帝商議了沒有?”

“還沒有。”望著他不解的眼神,洛懷楚神秘一笑,隨即又像是等不及似地自己公布了答案,“我抓到溪雲了!這次先把修曜山莊一眾妖修斬草除根,更能向皇帝證明我們除妖的決心!”

風夜吟震驚:“抓到了?怎麽會這麽快?在哪兒抓的?”

他心裏猛地激動了起來,險些沒有掩蓋住情緒。

上次竺明失手,沒能控制住溪雲令他實在太失望,不得已找了另一個人代替,雖然讓洛懷楚出頭搞這殺妖令,但什麽時候能找到溪雲還未可知。

畢竟這雲豹妖本就十分機警,上次襲擊不成,對方肯定更加警惕,想抓到他並不容易。

誰知洛懷楚這麽快竟得手了!

“這事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洛懷楚露出了沾沾自喜的表情,邀功似地說,“只要盯住我那師弟就行。誰叫這妖孽居然敢向我松雲島弟子下手,我看他真的是活膩了!有他在我手裏,還怕修曜山莊那幫人不出現?!”

風夜吟長長地松了口氣:“還得是懷楚賢弟你啊!”

“風兄過譽了,我也是懷了私心的。”洛懷楚假裝謙虛道,隨即拱了拱手,“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忙,後日誓師大會,你可千萬要來。”

“當然!這種事我怎會缺席!”風夜吟信誓旦旦道。

結束對話,洛懷楚收回靈力,熄滅了面前的傳音壁,方才神采飛揚的模樣立刻消失不見,整個人變得心事重重。

成敗在此一搏了!

松霧城外。

幾天前,黎嘯等人跟洛懷楚商議好了計劃,就盡快離開了松雲島,免得被門派內的弟子們發現,走漏風聲。

但一行人也不能離得太遠,於是他們便將在融州的師弟妹們接過來,在松霧城城郊尋了個隱秘地點放下鶴嘯靈境,所有人住進裏邊去。此地離松雲島最近,屆時行事方便,同時算是燈下黑,也更安全些。

到了這裏,鐘山雨便將他們要面臨的情況說了,但保險起見,隱去了幕後黑手的名字,只說當日要設局抓人,讓大家提高警惕,千萬不要獨自外出,一切都要聽從自己的安排。

澹澹和白硯自不必說,早就料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知道屆時師父師兄們一定會負責揍人,他們倆的責任是要保護好四師弟和五師妹;雀啾和司眉平時雖然活潑好動,但關鍵時刻也很聽話,絕對乖乖聽從安排,不給師父和師兄們拖後腿;至於花羽,更是雀啾走哪跟到哪兒,也不怎麽說話,簡直就像是她的影子。

此後幾天,大家就在鶴嘯靈境裏待著,隨時等候召喚。

這裏簡直就是世外桃源,看到偌大的宅院裏還有屬於自己的小院,這份驚喜總算能抵消師弟妹們剛剛堆上心頭的愁緒。

澹澹很喜歡自己的那處院子,鉆進去就沒出來,一直在裏頭打坐,這靈境裏靈氣充沛,他想再鞏固鞏固修為。

雀啾和花羽滿靈境地亂轉,花羽禦劍帶著她,飛到天上跟那條羽毛化成的大龍玩得不亦樂乎,倆人都有點沒心沒肺,看起來志趣相投,很能玩到一起去。

花羽還說了,將來自己一定好好修煉,提高境界,也送雀啾一個這樣的靈境。

司眉見了這麽大的地方,立刻化回了原型四眉犬,在海邊瘋跑,跑完了又回宅院裏跑,最後一頭紮進白硯的房間裏,哈赤哈赤地就往他身上撲。

白硯本來最煩他撲人,但這回見了他,原本臭著的臉微微露出了一抹笑容,抱著大狗子在床上滾來滾去。

滾著滾著,大狗子變成了四師弟,結結實實壓在他身上,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楞了。

白硯自覺被狗壓著挺正常,但被人壓著,就有點不怎麽正常了,推了推他:“下去。”

誰知到一向聽話的司眉頂著一張漲紅的臉,不僅沒下去,還低下頭湊近了他,在他脖頸和臉上聞了又聞。

“你幹什麽?!都說了別這麽狗裏狗氣的!”白硯心裏跳得直亂,雙手不知道為什麽沒了力氣,居然推不動他。

司眉還有點喘,心跳得也很快,同時心口脹脹的,不知道有什麽情緒呼之欲出,他覺得自己想對師兄幹點什麽,但又不太敢,定定地看著三師兄的眼睛,目光又移到了他的嘴唇上,盯了好一會兒。

兩人一時間都沒說話,只覺得房間裏的氣氛變得有點怪,怪得同時令他們心慌氣短。

最後司眉還是乖乖地側身躺到了一邊,從背後抱著白硯,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甕聲甕氣地說:“三師兄,以後我要好好修煉,盡快提升境界。”

“這話你說了沒一千遍也得有九百九十九遍了。”白硯冷哼。

司眉這次很認真:“以前都是師兄護著我,以後我想護著師兄。”

白硯的心跳得更快,還覺得渾身都在發熱,他努力保持鎮定,“嗯”了一聲:“先聽著吧。”片刻後又補充,“也不用這麽為難自己,活得高興就行。”

“高興。”司眉抱緊了他,“跟師兄在一起就高興。”

白硯抿唇偷偷笑了,不肯承認自己跟他在一塊兒其實也很開心。

鐘山雨和溪雲就沒有幾個小徒弟這麽輕松,兩人一起打坐修煉,為接下來的大戰做準備,幾天來都沒怎麽說過話。

與他倆相比,同樣是作戰主力,黎嘯和蕭鶴侶就不一樣了,他倆經歷過上一世的憋屈,這一世能先發制人,簡直不要太開心。

而且根據洛懷楚匯報的情況,與他密談的皎月仙子、歲聿門掌門還有幾個影響力較大的仙門宗主基本都相信了他的話——就算這些人對回溯的那些內容半信半疑,看到洛懷楚分神上盤踞的風夜吟的真元,他們也不得不信,這個現世修為最高的大能,的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總之這些人已經跟洛懷楚站在了同一陣線,會一起對付風夜吟,這就足夠令黎嘯放心。

於是這幾天,他跟蕭鶴侶在一起主要就是膩歪,偶爾變了容貌去市集上買些食材,回來在廚房裏一起做點好吃的,要麽就是一起真元鬥法,半是修煉半是調情,夜裏睡覺親親熱熱地摟在一起,小日子有了幾分蜜裏調油的意思,都覺得要這麽一直過下去,真是神仙般的生活。

直到洛懷楚要舉辦誓師大會的前一天晚上,蕭鶴侶有點繃不住,在床上抱緊了黎嘯。

“我有點害怕,黎大嘯。”小仙鶴坦誠相告,“風夜吟那麽厲害,萬一我們這些人合起來都制不住他,該怎麽辦啊?”

他擔心兩人吃盡了苦頭重生一次,眼看能先發制人,最後卻還輸在了實力落差上,兜兜轉轉都改變不了死亡的命運。

尤其是黎嘯,曾遭十八道天雷加深,小仙鶴想想就覺得像是吞了無數刀片,五臟六腑全都被割裂般的痛。

重生以來,他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想這件事,可明日大戰在即,他不可能不想。

他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黎嘯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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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狗子:剛剛那個感覺,就是想親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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