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技驚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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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沈郁的琴聲響起，臺上錯落有致地擺著八把琴，林漠、蘇葭他們皆身著白色深衣，面色肅穆，琴音質樸而剛健，氣魄宏大，一個高音後，眾人齊齊放聲，似歌詠，似吟誦，音韻古樸：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長風幾萬裏，吹度玉門關。
漢下白登道，胡窺西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
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閑。”
舞臺上燈光幽暗，上空懸一明月，散出清泠霜華，幾束燈光分別打在八位撫琴者身上，泠泠琴弦暈出幽幽冷光。琴聲，吟詠，蒼涼，蒼茫。
手指抹挑，琴音漸漸高昂，然後慢慢回落，直至低不可聞。驀地，林漠手指一挑，“錚”清音響起，仿佛有一輪明月緩緩升起在天山之上，在蒼茫的雲海中徘徊。蕭瑟的秋風吹著明月，東渡玉門雄關，照耀著守邊的征人……一副生動的畫卷在聽眾的眼前徐徐拉開。燈光打在林漠身上，白衣，廣袖，暈染出如水般的波紋，曠逸高遠，不似凡人。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長風幾萬裏，吹度玉門關。”
淸渺的嗓音，透著淡淡的沙啞，無端的扣人心弦。
“漢下白登道，胡窺西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琴聲愈見悠遠深沈。在這蒼涼的關塞上，不由得使征夫們想起在這邊關上頻起的戰事：昔時漢高祖，曾遭匈奴的白登山之困；胡人的兵馬，至今仍對QH湖虎視眈眈。從來這裏就是夷夏的爭戰之地，多少戰事拋身塞外，埋骨黃沙啊。琴音大起大落，正如征夫們波蕩起伏的內心，他們有愛國之心，但他們也有思鄉之情。
“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
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閑。”
征人們望著這月光下荒涼的邊色，臉上現出思歸的愁容。遙想家中的妻子，她一定是在倚樓盼望征人的歸來，望月而興嘆。
琴音反覆，餘音裊裊。一輪圓月懸空掛下，暈黃的燈光打下，如月色流淌，林漠端坐其中，琴身漸止。
周邊蘇葭、蘇蓉蓉、鄭東來手指微動，琴聲響起，接著李洸、俞浩加入其中，琴聲愈見渾厚，最後，顧明萱、徐清遠伴著一抹高音融入其中，林漠覆又彈奏而起，琴聲圓融，更顯豪邁蒼涼。
當最後一個音落下，直到帷幕徐徐拉上，聽眾們才恍然回神，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幾有掀翻屋頂的趨勢。
“好！”校友席上周老鼓掌叫好：“’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裏，吹度玉門關。’渾雄之中，多少閑雅。好！小吳啊，你們古琴社這批的部員都不錯，尤其獨奏的那一個，小小年紀，琴藝卻這般不俗，實在難得。”
“氣蓋一世。”柯老也不掩讚賞，言語直白：“按理說這些孩子表現的都很好，但其中的一個卻尤為出色，真如皓月之光與螢火之比，一下子把其他人都壓下去了。”
“是呀，沒想到這次有這麽大的收獲。小吳，那孩子叫什麽名字？”周老問道，柯老也轉過頭來，面露詢問之色。
吳校長從聽到二老的讚美之辭起，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嘴裏一直說：“過獎了，二老真是過獎了，這些孩子還差得遠呢......”這時猛然被提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周老稍等，待我讓人問問。”他雖是校長，卻不可能知道所有人的名字，雖然林漠是半途插班進來的，又在剛開學就請了一個月病假，算是獨一份的，也不足以讓吳校長記住他是誰。
沒一會兒，助理就回來了。“周老，柯老，他叫林漠，是今年的高一新生。”校長低聲回覆二老，“嗯，我知道了。”周老點點頭，話落，也沒什麽其他反應，而是又專心看起接下來的節目，柯老也將視線重新投向了舞臺。
校長也不去打擾二老，同樣坐正了身子，面向舞臺，看起了節目。
古琴社的節目大獲好評，尤其林漠的獨奏技驚四座，大家的耳邊仿佛還能聽到琴聲幽幽，不絕如縷，眼前還能看到蒼白冷月、戍邊戰士，整個心神都還處於激蕩又恍惚的狀態，情緒也都還處在激動中。
亢奮的心情極欲與人分享，大家議論紛紛，一時間無法冷靜下來，導致他們完全沒聽清楚主持人講了什麽，直到下個節目的音樂響起，才驚醒過來，談論聲漸漸低落下來，直至消聲。
同學們紛紛坐正身子，看起節目，但雖然他們的眼睛都盯著臺上，但激蕩的心神卻沒這麽容易收回，腦子裏所思所想都還是上個節目，導致了大部分人對下個節目表演了什麽根本就沒什麽印象。
後臺，林漠被團團圍住，“林漠，彈得好。”俞浩大笑道：“你到底是怎麽練的，怎麽能彈得這麽好！”
“不，大家的表現都很好。”林漠第一次上臺演奏，竟出奇的冷靜，下了臺才有些回過味來，激動的心情自然是難免的。環視周圍，大家都很興奮，不論是一向溫文的徐清遠還是寡言沈默的李洸，都是情緒外露，表現出顯而易見的激動之情。
“是的，這次我們古琴社的表現很好，每個人都很棒。”顧明萱臉上是明媚的笑靨，又有些嘆服：“尤其是林漠，果真不負妖孽之名，雖然不是第一次聽，也有些心理準備了，但還是被你驚到了。”
”嗯“古琴社其他人也深有同感的點點頭，真是的，這麽能這麽妖孽呢，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這時，後臺的其他人圍了上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動之情，紛紛出言：“你們古琴社太厲害了，連我平時不怎麽喜歡古琴的都聽的入迷了”“對呀，尤其林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哎呀，真沒想到，古琴竟然這麽好聽。”“林漠，你簡直帥呆了！”……
古琴社頓時被一片溢美之詞包圍了，尤其是林漠，受到了同學們的極大熱情，簡直快要讓他招架不住了。
前臺的節目還在繼續，林漠好不容易擺脫熱情的同學，走向一邊等著的蘇葭，古琴社的其他人已經很沒義氣的先走了，因為他們自己的班級也有節目要表演。
林漠對著蘇葭幾分揶揄的笑容不由挑了挑眉，有些無奈，但蘇葭也沒再說什麽，轉身向班級集合地走去，林漠隨後跟上。
他們班級的節目也快到了，不過，他們倒不需要換衣服，班裏的其他人都是身著校服的。到達集合地，自然又是一番祝賀讚美之言。
沈晞搭著他的肩膀，擠擠眼睛，“好樣的，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在沈晞印象中，林漠是天生的琴師，他的世界裏只有琴，他對琴的癡迷是一般人難以企及的。
這樣的他，在琴道上獲得的成就，也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難以企及的吧。
但是，這是第一次，林漠把自己的琴藝展示於人前，把他自己展示於人前，他想，也許距離林漠真正光芒萬丈的樣子，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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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長風幾萬裏，吹度玉門關。
漢下白登道，胡窺西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
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閑。”
舞臺上燈光幽暗，上空懸一明月，散出清泠霜華，幾束燈光分別打在八位撫琴者身上，泠泠琴弦暈出幽幽冷光。琴聲，吟詠，蒼涼，蒼茫。
手指抹挑，琴音漸漸高昂，然後慢慢回落，直至低不可聞。驀地，林漠手指一挑，“錚”清音響起，仿佛有一輪明月緩緩升起在天山之上，在蒼茫的雲海中徘徊。蕭瑟的秋風吹著明月，東渡玉門雄關，照耀著守邊的征人……一副生動的畫卷在聽眾的眼前徐徐拉開。燈光打在林漠身上，白衣，廣袖，暈染出如水般的波紋，曠逸高遠，不似凡人。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長風幾萬裏，吹度玉門關。”
淸渺的嗓音，透著淡淡的沙啞，無端的扣人心弦。
“漢下白登道，胡窺西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琴聲愈見悠遠深沈。在這蒼涼的關塞上，不由得使征夫們想起在這邊關上頻起的戰事：昔時漢高祖，曾遭匈奴的白登山之困；胡人的兵馬，至今仍對QH湖虎視眈眈。從來這裏就是夷夏的爭戰之地，多少戰事拋身塞外，埋骨黃沙啊。琴音大起大落，正如征夫們波蕩起伏的內心，他們有愛國之心，但他們也有思鄉之情。
“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
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閑。”
征人們望著這月光下荒涼的邊色，臉上現出思歸的愁容。遙想家中的妻子，她一定是在倚樓盼望征人的歸來，望月而興嘆。
琴音反覆，餘音裊裊。一輪圓月懸空掛下，暈黃的燈光打下，如月色流淌，林漠端坐其中，琴身漸止。
周邊蘇葭、蘇蓉蓉、鄭東來手指微動，琴聲響起，接著李洸、俞浩加入其中，琴聲愈見渾厚，最後，顧明萱、徐清遠伴著一抹高音融入其中，林漠覆又彈奏而起，琴聲圓融，更顯豪邁蒼涼。
當最後一個音落下，直到帷幕徐徐拉上，聽眾們才恍然回神，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幾有掀翻屋頂的趨勢。
“好！”校友席上周老鼓掌叫好：“’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裏，吹度玉門關。’渾雄之中，多少閑雅。好！小吳啊，你們古琴社這批的部員都不錯，尤其獨奏的那一個，小小年紀，琴藝卻這般不俗，實在難得。”
“氣蓋一世。”柯老也不掩讚賞，言語直白：“按理說這些孩子表現的都很好，但其中的一個卻尤為出色，真如皓月之光與螢火之比，一下子把其他人都壓下去了。”
“是呀，沒想到這次有這麽大的收獲。小吳，那孩子叫什麽名字？”周老問道，柯老也轉過頭來，面露詢問之色。
吳校長從聽到二老的讚美之辭起，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嘴裏一直說：“過獎了，二老真是過獎了，這些孩子還差得遠呢......”這時猛然被提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周老稍等，待我讓人問問。”他雖是校長，卻不可能知道所有人的名字，雖然林漠是半途插班進來的，又在剛開學就請了一個月病假，算是獨一份的，也不足以讓吳校長記住他是誰。
沒一會兒，助理就回來了。“周老，柯老，他叫林漠，是今年的高一新生。”校長低聲回覆二老，“嗯，我知道了。”周老點點頭，話落，也沒什麽其他反應，而是又專心看起接下來的節目，柯老也將視線重新投向了舞臺。
校長也不去打擾二老，同樣坐正了身子，面向舞臺，看起了節目。
古琴社的節目大獲好評，尤其林漠的獨奏技驚四座，大家的耳邊仿佛還能聽到琴聲幽幽，不絕如縷，眼前還能看到蒼白冷月、戍邊戰士，整個心神都還處於激蕩又恍惚的狀態，情緒也都還處在激動中。
亢奮的心情極欲與人分享，大家議論紛紛，一時間無法冷靜下來，導致他們完全沒聽清楚主持人講了什麽，直到下個節目的音樂響起，才驚醒過來，談論聲漸漸低落下來，直至消聲。
同學們紛紛坐正身子，看起節目，但雖然他們的眼睛都盯著臺上，但激蕩的心神卻沒這麽容易收回，腦子裏所思所想都還是上個節目，導致了大部分人對下個節目表演了什麽根本就沒什麽印象。
後臺，林漠被團團圍住，“林漠，彈得好。”俞浩大笑道：“你到底是怎麽練的，怎麽能彈得這麽好！”
“不，大家的表現都很好。”林漠第一次上臺演奏，竟出奇的冷靜，下了臺才有些回過味來，激動的心情自然是難免的。環視周圍，大家都很興奮，不論是一向溫文的徐清遠還是寡言沈默的李洸，都是情緒外露，表現出顯而易見的激動之情。
“是的，這次我們古琴社的表現很好，每個人都很棒。”顧明萱臉上是明媚的笑靨，又有些嘆服：“尤其是林漠，果真不負妖孽之名，雖然不是第一次聽，也有些心理準備了，但還是被你驚到了。”
”嗯“古琴社其他人也深有同感的點點頭，真是的，這麽能這麽妖孽呢，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這時，後臺的其他人圍了上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動之情，紛紛出言：“你們古琴社太厲害了，連我平時不怎麽喜歡古琴的都聽的入迷了”“對呀，尤其林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哎呀，真沒想到，古琴竟然這麽好聽。”“林漠，你簡直帥呆了！”……
古琴社頓時被一片溢美之詞包圍了，尤其是林漠，受到了同學們的極大熱情，簡直快要讓他招架不住了。
前臺的節目還在繼續，林漠好不容易擺脫熱情的同學，走向一邊等著的蘇葭，古琴社的其他人已經很沒義氣的先走了，因為他們自己的班級也有節目要表演。
林漠對著蘇葭幾分揶揄的笑容不由挑了挑眉，有些無奈，但蘇葭也沒再說什麽，轉身向班級集合地走去，林漠隨後跟上。
他們班級的節目也快到了，不過，他們倒不需要換衣服，班裏的其他人都是身著校服的。到達集合地，自然又是一番祝賀讚美之言。
沈晞搭著他的肩膀，擠擠眼睛，“好樣的，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在沈晞印象中，林漠是天生的琴師，他的世界裏只有琴，他對琴的癡迷是一般人難以企及的。
這樣的他，在琴道上獲得的成就，也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難以企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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