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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〇章 大結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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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話還沒說完,一把巨大的戰壕刀便飛向喊話人的後脖頸,刺穿腦幹後釘在了脊椎骨上,發出啄木鳥敲擊樹幹的響聲。那家夥連聲兒都沒出便一下子定格在了那裏。

接著便見屠夫繞過車走了過來,到了那家夥近前,一伸手從他脖子上拽下刺進半截的軍刀,在旁邊的車頂上磕掉帶出來的半截脊柱,然後又拔掉那家夥另一只手裏的機槍彈袋,扔在了地上。

“你真多事!”我收起軍刀,吐掉嘴裏的口水,沖屠夫罵道。

“嘴硬吧你!”屠夫從屍體手裏擰下手槍,沖著車裏的人體一陣射擊後將打空的子彈扔進車廂,這才回頭道,“連審問前要為自己營造一個穩定的環境都不知道,一點也不專業!”

我湊過去打量了一下車裏的死人,都是外國人面孔,從長相到衣著再到武器,沒一樣能反映出他們的身份。但從他們異常統一的戰術習慣看,他們是雇傭軍的可能性極大。雖然困擾我多日的迷霧逐漸清晰,可每當感覺捕捉到了一絲什麽的時候,又被新的疑問給攪迷糊了。我的太陽穴抽痛起來……

“嚶!”遠處被我綁住扔在地上的女人醒轉得倒是挺快。看到我走過去,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掙紮,可是合金鎖銬連大熊都掙不開,更何況一個弱女子。

“別說你認不出來我!”我伸手抽出胸前的軍刀,在邊上的車身上磕掉刀把上的泥土,看向那個女人。註視了一會兒刀刃上那些鉤鉤刺刺的假刃後,她的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

“你是哪國人?”我伸手捉住她的雙腿將她拉到近前,順著她的衣縫開始挑線頭。她晃了晃身子,見躲不開便放棄了掙紮,但仍不開口。

“那名字、軍階、編號呢?”我將她的軍服裁開,從裏面露出迷彩色的內衣。

“下一個問題如果你還不回答我,我可就沒有這麽溫柔了!”我將她的褲子挑開,露出她修長的雙腿。“別擔心,我不會強奸你!我會將內衣蓋住部分的皮膚給你留下,其他的用特快專遞郵給你的主子。”

“我兒子死了嗎?!”我猛地湊到她的臉前大吼道。

“沒……沒有……”女人被我巨大的叫聲和猙獰的面容嚇得一顫,不自覺地低聲回應了一句。

“他在哪兒?”我脖子上的拾音器有點破音,第二句聲音就高不起來了。

“我不……啊!……知道!”女人嘴裏的“不”字剛出口,我的刀尖已經切進了她腋下的皮膚。

“在哪兒?”我用假刃上粗糙的鋸齒艱難地在她的皮肉中拉扯。

她的身子瞬間從地面彈起,然後如同石像般僵硬在空中。我是受過刑的人,知道這種反應所代表的痛苦程度已經接近了人體能承受的上限,如果再加大刺激,她便會麻木或是昏迷。為了保持對她的神經的傷害,我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然後觀察著她的肌肉緊張度,當她的身體表現出一絲絲松弛的跡象時,我便繼續切割的動作,然後她便又像上緊了發條一樣繃成弓形。在她的肌肉長時間保持這種超常工作狀態後,便出現了肌肉疲勞性功能失控狀況,口水、眼淚、大小便全都流了出來。

幸運的是她只是個女人,我在電擊下達到這種狀態時,甚至連精液都溢出過。

“在哪兒?”我將刀尖湊到她另一側的腋下,輕輕劃過粉嫩的皮膚,然後陰陰地問道。

“呼!呼!呼!呼!呼!呼!……”她像跑了一百公裏的馬拉松般缺氧,甚至連我的威脅都顧不上思量。

“啊!”我刀尖剛劃破一層表皮,她便如遭電擊般停住了所有動作定在那裏,只有眼睛瞪得溜圓。

“我可以把一張撲克牌切成52等份。你有170公分高,除掉我承諾給你的那三塊位置,你自己算算我能割你多少刀。”我騎在她的腰上,把臉壓在她臉上,接著扯掉自己脖子上的拾音器,露出喉結上猙獰的刀痕,牙齒輕咬她的鼻尖,用如破皮囊漏風的聲音輕語道,“我兒子在哪兒?”

“不在我手裏!”女人的眼淚不只是因為疼痛,更是因為她已經能預見到堅持抵抗必將落下的悲慘下場,開始為自己未能揮灑的美妙青春而悔恨。

“啊!啊!”突然從遠處傳來陣陣慘叫聲,我疑惑地看向屠夫,卻見他自顧自地走到我的身邊,用滴血的刀尖在那個女人的胸前劃動著,沒有一點要解釋一下慘叫來源的意思,我只好向公子哥被打倒的方向指了指,問他道:“那個……公子哥……”

“他的卵蛋給打爆了!勾引太多女人的報應。”屠夫頭也沒擡,用一種未蔔先知的語氣說道,“我早就知道這小子遲早會毀在女人手裏!”

“該死!”聽他這麽說,想象著老二被一顆金屬長條高速穿過,我的胯下便泛起一陣酸癢。

“刑天!你來一下。”天才在無線電中叫了起來。

“如果不是有敵情就等一會兒,我這裏有事要忙。”說完我便把無線電切斷了。雖然我不願意對女人下手,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已經不允許我有這種婦人之仁了。

“車上是什麽東西?”

“藥品和食物。”

“只有這些?”

“不然呢?你可以去查。”

“我們當然有人查!這個不用你操心。是你的人伏擊了我們狼群的人嗎?在魯邁拉油田附近,兩個月前。”

“怎麽可能?我們一個星期前剛到,一直待在巴格達的使館中,直到接到巴格達會遭到轟炸的消息才轉移到了城外,今天才接到命令到卡爾巴拉的火車站接收將到達的物資。”

我和屠夫對視了一眼,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很顯然,她說的要麽是實話,要麽就是早就準備好的臺詞。

“帶回去用藥審吧!這個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用刀子保不準就掛了,還是用藥妥當。我就不信問不出什麽!”我咬咬牙,低聲對屠夫耳語道。

“隨你,對她我沒有什麽想問的。”屠夫點點頭把刀子收了起來,看了一眼那個女人,喘了口氣道,“我可不願意擡她,還不夠累的!”

要是以前,背這樣一個還沒負重背包重的女人,對我們來說並不算什麽,可是現在個個胸悶喘氣,誰都不願意浪費自己寶貴的體力。我只好找了兩個當地的居民,塞給他們十幾美金,他們便冒著通敵的危險將女人擡到了我們的櫃車上。

“刑天,你幹什麽呢?我有急事找你!”我還沒來得及再對那個女人動手,天才直接跑過來,拉著我的衣袖,將我扯到工作臺前說道,“看看這個!”

“什麽?”我抱著肩膀看向他指著的屏幕問,“找到隊長了?”

屏幕上只有電波樣的圖示在跳動。我戴上耳機便聽到了卡利·克魯茲的聲音,裏面談論的無非是什麽伊拉克能撐多長時間,什麽時候戰局能比較穩定,從哪些方向可以取道伊朗之類的問題。前面的聲音都比較隱約,聽到最後,一聲門響,傳來一句清晰的笑聲:“羅傑隊長!歡迎,歡迎!”

聲音沒有了,我回頭看著天才,不解地問道:“你從哪裏弄來的這個錄音?這像是竊聽器錄的吧?”

“沒錯!”天才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機給我們,上面是一個數字:120.53。

這是無線電頻率?我看了一眼天才,還沒開口問,他便點了點頭:“美國軍用頻道上截獲的!”

“那個頻率能跟蹤到嗎?”我正要開動腦筋去思考,頭卻疼得越來越厲害,胸中發癢,不由得咳了幾聲。我突然楞住了,周圍的其他人,臉色全都發白,不少人都有氣促的現象。

“可以!”天才點點頭,“這個頻率使用的是低級加密,任何排級部隊都可以收聽。根據測量結果,信號源離這裏也就二十分鐘的路程而已。”

“嗯……還有這個!”天才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嘆了口氣,遞給我一張已經摸得烏黑的紙,上面是各種數字和圖表,我看不懂,但知道應該是DNA分析什麽的,“病毒性肺炎!”

“武器級?”我明白為什麽其他人都臉色發白了,不是難受的,是嚇的!

“說不準,但很獨特。”天才搖搖頭道,“我不是病毒學專家。如果我們能回到美國去找Honey和她哥,應該可以搞清楚這東西的特性。”

“是啊!現在我們的桌子也找回來了,雖然事情明擺著是有人設套,但我們的目的還是達到了。如果不想全軍覆沒的話,我們最好回到基地去從長計議吧。”刺客坐在惡魔的身邊,惡魔已經開始出現呼吸困難的癥狀,需要靠供氧機才能保持正常的臉色。

“搞出病毒血清要多長時間?”屠夫清清喉嚨,看了看騎士,替他發言道。

“這個……不一定!”天才為難地撓撓頭,“病毒性的東西,血清開發都比較費時。我已經把病毒特征發了過去,可是Honey到現在還沒有給我回信……”

“我們還有多長時間?在我們完全喪失戰鬥能力前。”我想到了前面被我們輕易擊破的送葬者,他們口吐膿血的慘狀讓我意識到那便是我們下一步的發展趨勢。

“24個小時……也許更少!”天才偷眼看著大家的臉色,猶豫了半天才低聲說道。

“那樣的話,我們繼續前進!”屠夫看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也沒有表示反對,但沒有一個人臉上是雄壯或奮勇的神色。那是淡淡的絕望,對於生化武器不是想說服自己不害怕就能不害怕的。屠夫看著大家的神情想了想說道:“下毒的人一定有解毒藥。”

“對!既然他們有病毒就一定有血清抗體。來不及研制就只有找到他們搶了!”天才把無線電頻率發出的坐標調了出來,然後開始在伊拉克的地圖上進行校對。

“你不能和我們一起前進。”屠夫看了看快慢機,然後對天才說道。

“什麽?為什麽?”天才聽了勃然大怒,伸手便去拽自己頭上的防化服頭盔。

“別動!”快慢機一把握住他的雙手,制止了他的自殺行為。

“聽我說,天才!你沒有感染,你也不需要血清。”屠夫雙手捧住天才的頭盔註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次行動成功的幾率太低了。必須有人將桌子弄走。你不是戰鬥人員,除了你,難道還有其他更好的人選嗎?”

“不!你們這個樣子根本是去送死。我可以……”天才只喊出半句便被屠夫打斷了。

“天才,看著它!”屠夫抓起旁邊桌子上天才新設計的一把還沒開刃的軍刀,舉到兩人的臉中間對他喊道,“看著這把軍刀……握緊它!你現在是個軍人!……軍人的天職便是服從命令。現在我命令你,守衛我們的榮譽,守衛我們存在過的證據!”

“這怎麽能行?我……”天才哭了。

“幫我們照顧好受傷的兄弟!”騎士站起來聲音沙啞地對天才說完,一掌切在他的頸側,將他打暈在工作臺上,然後扭頭對躺在病床上的惡魔和公子哥笑了笑說道,“幫我們照顧好這個小天才,成嗎?”

“遵令!”惡魔和公子哥掙紮著從病床上撐起身子對騎士敬了個軍禮,“一會兒見,兄弟們!”

“別放棄!”騎士笑了笑,然後扭臉對大家說道,“既然已經中了招,我們就光明正大地去見見那個半死不活的東西。說不定那些家夥有血清,我們回來還能救他們一命呢!”

我們打扮成護送物資的士兵模樣坐上了那輛烏尼莫克,看了一眼櫃車中已經開始醒轉的天才,便驅車駛向了那個頻率發出的坐標。生命對我們來說就像裂了縫的酒桶,搶在存酒流光前堵住漏洞,成了最緊要的事情。

車後座上夾著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女人。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眼睛正視著前方,低聲問道。

“不能!”女人回答得很幹脆。

“我快要死了,難道讓我知道誰搶走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行?”我低頭整理了一下手裏的PSG1,扭臉對上她明亮的眼神。

“呵呵!也許我有點腦震蕩,但還沒被撞傻!”女人輕笑出聲,但隨即被顛簸的車子牽動腋下的創口,疼得滿頭大汗。

“看看我們!你印象中的狼群是這麽的孱弱嗎?我們快要死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女人眼裏滿是恨意,“你能找到我們,肯定……”

“肯定有人洩密?懷疑誰?”我搖搖頭,“懷疑卡利·克魯茲嗎?”

“沒有!”女人的嘴還真是嚴。

“你應該的!看來你和卡利·克魯茲確實不夠親近,連我們被病毒感染最多只能再活兩天都不知道!”我話剛說完,前座的刺客便“配合”地咳嗽起來。

“……”女人不說話,只是撇著臉看著我,眼神中透著一股子倔強。

“你以為我們趕時間就抽不出手修理你嗎?嗯?”我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針管紮在了她的腿上。因為用力過猛,金屬的針尖頂到大腿骨,斷折在肉中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身邊的女人沒有痛叫出聲,只是被我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隨著我推動註射器的進度,她皺著眉頭咬緊牙關支吾出聲:“現在才開始用吐實劑不覺得有點晚嗎?你不是說你們只有24小時可活了嗎?我自信能熬到你們死,也不會說出半點有用的東西!”

“誰告訴你我使用的是吐實劑?”我看著眼前的女人原本因失血而蒼白的臉越發變得潮紅,不禁笑了起來。

“你用的是什麽?……”女人越來越感覺不對,不斷拉扯著銬在座椅上的塑料手銬呻呤起來,“好熱……好燙!……啊!”最後忍不住慘叫出聲,淚水混著鼻涕噴湧而出吊掛在臉邊,一晃一晃的,看著十分惡心。

“啊!……啊!……啊!”女人的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尖,最後成了鋼絲繃太緊時的嗡嗡聲,“燒死我了!你給我註射的什麽?你這個雜種!……”

“沒什麽特別的,只是點生物酸而已,這東西能像硫酸一樣炙蝕你的肉體,是不是痛得有點像有把火從裏往外燒?看來你挺喜歡!”這東西是我向天才描述過我受的酷刑後他開發出來的,可以模仿出開水灌過皮肉的痛苦。一想到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我的心上便泛起難以名狀的酸麻。

“這是中和液!如果你願意說點我愛聽的,我可以立刻解除你的痛苦。”我搖了搖手裏的另一支針管。

“你別想從我嘴裏挖出一個字!”女人非常堅強,雖然已經痛到眼角瞪裂、血流滿面的程度,仍不嘴軟。持續的高分貝尖叫聲如電鋸般切割著耳膜,我甚至懷疑再這樣折騰下去,一車的人都能被她給整得精神崩潰了。

“沒關系!我有一箱這東西。我可以一針一針地給你打,這東西的累加效果是無止境的。”我強忍著耳朵的不適說道,“你要知道,這東西雖然不會殺了你,可畢竟是酸性的,打多了可不會養顏美容。如果你不想從裏到外爛得像在太陽下曬了三天的西紅柿,我建議你還是別硬撐了!在我眼皮底下,你絕對死不了!而且,你應該知道我落到卡利·克魯茲手裏後經受的那些狗屎折磨……天殺的!現在回想起來我還會嚇得尿褲子。”我湊到女人耳邊吸著冷氣,繼續道,“有句名言叫‘戰爭讓女人走開!’想不起是誰說的了,不過我跟我老婆對這句話是否正確一直存在分歧。也許你能證明,女人確實比男人更加堅強。為女人爭光!加油!”說完,我又將一針管生物酸註射進了女人的身體。

“啊!……啊!……嘔!”女人這次尖叫了幾聲後嘔吐起來,生物酸已經開始擾亂她的生理機能,胃液,膽汁,血水……腹隔膜劇烈收縮,引得她恨不能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再加上血管內火燒般的巨痛,還沒五秒鐘,女人全身便如同落湯雞一樣濕了個通透。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倒在腳邊的漂亮女人已經像上岸脫了水的魚一樣,除了張著嘴吸氣外,連眼珠都轉動不了了。駕駛室內一股子腥臭氣。

“想談談嗎?”我剛把手伸向裝著註射器的箱子,還沒碰到那些針筒,腳邊的女人便哼叫著向座椅下面鉆去,似乎穿進那狹小的空間中便能躲過劫難求得安全。

“求你了……不要!”女人即使絕望害怕,卻仍不願意吐露實情。

“那就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扯住她的頭發將她從座椅下面拖出來,將針頭頂在她下眼皮上輕輕戳動,“不然……”說到這裏我把針尖插進她的眼袋中。

“海……迪!唔!唔!……”女人話一出口便意識到了什麽,失聲痛哭起來,“我叫海蒂!”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咳!咳!”我抽回針頭。因為彎腰時間過長,胸口發悶,我不由得咳嗽起來。

“國藉?軍銜?任務目標?不!這些不是最重要的。他媽的!我兒子在哪兒?”

“我……”沒有了眼球前針尖的威脅,女人深吸口氣又猶豫起來。

“別跟我拖時間,如果你再不說,我就將這東西註射進你的動脈,直接蝕毀你的痛覺神經,到時候哪怕你註射再大量的止痛藥大腦也不會識別,你下半輩子就會生活在比你剛才體會過的折磨嚴重十倍的疼痛中。你不會想要這種生活的,相信我!”

“海蒂·格蘭。海軍情偵隊中尉,隸屬……”

“轟!”就在我滿心激動地等待自己希冀已久的情報時,突然聽到不遠處一聲炮響,嚇得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動作,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不一會兒,就見一輛T72滿掛反應裝甲從遠處的沙丘上沖了出來,直奔我們所在的這條大道。沒兩分鐘,後面一隊英國“挑戰者”坦克追著尾巴也躍出了沙丘,戰車甫一落地,沖著那輛T72便是一陣炮擊。不過可惜的是那輛T72突然開進了一個沙坑中,消失在了原來的路線上,結果那些炮彈全都落在了道路上正逃命的難民車隊中。

一輛載滿了人和貨物的巴士被兩發炮彈擊中車身,濃煙轟響中,車子像加熱的爆米花桶一樣炸開了花,無數人體手腳舞動著飛上了天,落下後重重地砸在了擁擠的人流中。

那輛幸運的T72在一番掙紮後,從低矮的沙坑中爬了出來,沖破人流的屏障,開到了大道另一側,借著高過車身的人流做掩護,飛速地順著道路向我們這個方向駛來。跟在後面的挑戰者在一陣遲疑後,重又“吼叫”起來,無數炮彈貼著沙面穿透了所有擋在它與T72之間的障礙。可是那輛T72根本不理會有多少人被它所禍害,仍速度不減地從路邊飛馳而過,甚至還有閑暇調轉炮口,賞了停在遠處沙丘上捕捉自己軌跡的指揮坦克一炮,將它的履帶炸掉了鏈。

“壞了!”我們幾個看著從車旁駛過的T72和後面跟隨而至的炮浪,不由自主地罵道,“要給這家夥當擋箭牌。”

我們趕緊抱著腦袋踹開車門跳下車。剛躲進路邊的防沙溝中,就見車身一晃,一發穿甲彈掛著風聲從後面擊穿了車架上蒙的偽裝布,飛越過我們的頭頂,鉆進了背後不遠處的沙面中。我們剛松一口氣,那發炮彈擊中的沙堆下突然發出巨大的爆炸聲,一座炮塔在火焰的推動下沖破沙面飛上了半空,又帶著哨聲砸在了地面上。

“怎麽回事?”我們一群人趴在防沙溝裏楞楞地看著濃煙滾滾的沙坑和躺在沙面上的炮塔,嚇了一跳。我們都能猜出是怎麽回事,但誰也沒想到如此偏僻的地方竟然會埋伏著這樣一支部隊!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工夫,一片柴油機發動的聲音便從周圍的地表響起,二十多輛T54和T55坦克從路兩側沖出沙土下面用木板隔出的坑道,蹦到了正得意洋洋追殺T72的英國挑戰者坦克近前。

“兄弟們,趴低!”騎士的大吼很快被連成片的炮聲淹沒,原本清朗的視線被炮彈的硝煙遮擋。上百發黑乎乎的炮彈在頭頂上飛來飛去,如鐵幕一般罩住了所有人的心頭,不用警告,大家全都自覺地伏在地面上不敢擡頭。

T54和T55畢竟是落後了半個世紀的坦克,小口徑的火炮加上劣質的彈藥,甚至無法將近在咫尺的挑戰者覆合裝甲擊穿,別看打得怪熱鬧,硝煙過後三輛挑戰者竟然晃晃腦袋快速地向遠處逃走了。反倒有幾輛T54因為沒有火炮抽煙裝置,打幾炮後炮塔直往外冒煙,車也停了下來,估計是駕駛員被煙熏得看不清路了。一出T55可憐的射程,三輛挑戰者馬上停車調轉炮口,與二十多輛來勢洶洶的戰車隊對峙了起來。

“咱們怎麽辦?”我一手拎著肌肉不停抽搐的女人,一手摟著長釘-LR導彈看著周圍連成片的坦克,擔憂地問道。手裏這點東西最多也就是打掉這半個坦克營的零頭,口袋裏僅剩的兩盒冷凍破甲彈,在丟了基地後已經沒有補充來源,用一發少一發,我實在不願意浪費在這些快跑不動的報廢車輛身上。

“他們沒發現咱們。先看狗咬狗,也許沒我們什麽事。見機行事!”騎士趴在遠處的人群中,叮囑大家不要輕舉妄動。

原來從形勢上看根本是開玩笑的自殺行為,在幾分鐘後卻演變成了令所有在場的人瞠目結舌的一次交鋒,連上被T72打掉鏈的那輛指揮車在內的四輛挑戰者,從1500米外的高處不停地向下噴射著炮火,打得伊拉克坦克部隊無還手之力。

T55是上世紀50年代蘇聯生產的“戰馬”坦克的改進型,根本不是挑戰者的對手。哪怕占據著數量優勢,在沒有必殺性炮火的情況下,伊拉克裝甲部隊的勇氣和犧牲便失去了價值和意義。那輛壞掉的英軍指揮坦克連中三炮後竟然還能開炮,其他英軍坦克則在坑坑窪窪的陸地上快速行進的過程中,以每分種6炮的速度還擊,而且能夠保持火炮的平衡,從容地瞄準。而T55坦克在運動中根本無法有效射擊,要想打得準一點,就必須停下來,一旦停下來,就會被挑戰者發射的貧鈾炮彈像穿奶油一樣打掉層皮,跟自殺沒兩樣。

“勇氣可嘉!”看著幾輛老舊的T54上的士兵竟然打出煙霧彈跳出炮塔,抱著RPG意圖沖上去肉搏,我們幾個人全傻了眼。坦克戰打成這個樣子也夠無奈的!終於,在機步兵的聯合進攻下,又一輛挑戰者被打趴了窩,剩下的兩輛戰車見勢頭不對,立馬掩護著傷兵敗將逃之夭夭……

正當伊拉克軍隊站在打癱瘓的坦克上又蹦又跳之時,幾架看樣子是出任務的滿掛戰鬥機從高處飛撲下來,幾發導彈和兩趟掃射便將幸存下來的十幾輛坦克統統變成了火球,然後頭也不回地朝那輛T72逃跑的方向飛走了。

“這仗打得真是輕閑!”看著四輛坦克加戰鬥機捎帶腳的客串便將伊拉克半個裝甲營炸成了飛灰,我們無奈地感嘆起來。

沒有了戰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哭喊和慘叫聲重又籠罩了大地,原本擁擠的路面上只剩下一片狼藉。在看到暫時沒什麽危險後,我們才悄悄回到卡車邊上。這時候的卡車上面已經鋪滿了從天而降的碎屍塊,一個老男人正站在我們車邊抽打著自己年輕的妻子,原因是她在逃命的時候露出了自己的秀發。看到我拖過來的半癱的女人衣衫破裂處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膚,他正要發作,被我手裏黑洞洞的槍口嚇得噤了聲,回過頭繼續抽打自己柔弱的妻子。

看到他這一可笑的舉動,我搖了搖頭準備上車,這種強勢面前改性的人見多也不怪了。可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大地劇烈地顫動了一下,將我們的車子顛得跳離了地面。擡頭便看到煙塵像巨浪一樣從遠處奔騰而來,瞬間將我們淹沒在一片灰蒙中。

“怎麽回事?”看著遠處湖邊如同核彈爆炸般的巨形蘑菇雲,我們全都傻了眼。

“唔!唔!”海蒂看著爆炸的方向神情激動地掙紮著。

“你也有關心的人?”我心中一涼,難道那裏便是這女人同伴的所在地?這麽說來,隊長、醫生、小貓、我哥和我兒子都在那裏,這一下可算是全完了。

“咳!咳!”為爭取時間而千辛萬苦一路擡過來的惡魔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了,手扶擔架咳嗽兩聲後傾身吐起了血,暗紅色的液體如噴泉般強有力地沖擊在沙面上,發出撲撲的拍打聲。還沒吐兩口,惡魔便像癟了氣的救生圈,頹然地倒在擔架上沒了動靜,只有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地冒著血沫,沒一會兒,蒼白的臉色便開始越來越紅,最終成了醬豬肝色。

“他窒息了!”這就是經常和醫生在一起的好處,發生狀況時可以比普通人早一步反應過來。意識到這一點後,我趕緊將海蒂丟給屠夫,伸手將惡魔的軍服胸襟扯開,趴到他胸口聽著,肺葉沒有了動靜。

“給我大號針管!”我伸手接住快慢機扔過來的針管,顧不得裏面是什麽藥物,拔掉推子放盡液體後,拿針頭在惡魔的肋邊比劃了幾下,卻拿不準位置不敢下手。

“下手啊!”騎士看我猶豫的模樣不由得急了,踢了我一腳催促道。

“我可拿不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有種期待,希望大家說:“出了事也沒關系!”

“我不會說出你心裏想的那句話的!”屠夫用嘲弄的口吻哼了一聲。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錘,砸碎了我的自尊心,強烈的羞愧感襲上心頭,眼淚差點流了出來,我咬咬牙,手上使力,將針頭緩緩推進了惡魔腋下的肋間。

針頭顫動一下後傳來了期待的落空感,一股混濁的暗紅色液體註入了針管,我再敲打惡魔的胸口時,堵塞的實音消失了,可是他的呼吸仍沒有恢覆。

該死!我抽出針管,慌忙地伸手抹掉惡魔臉上的血水,扒開他咬緊的牙關掏凈血塊,然後一口含住他滿是膿味的嘴巴使勁向外吸氣。我自己的肺部受損,呼吸已經越來越困難,這下子一用力,更是憋得我雙眼發黑金星亂冒,強烈的惡心伴著暈眩幾乎將我拽倒,但嘴裏彈動的氣感讓我在暈眩中保持住了清醒。快了!再來一下!我心裏想著。

“啪!”一聲細微的響動後,一團凝固的膠狀物被我吸進了口腔,嗆人的腥臭味順著鼻腔直沖腦門。

“哇!”我反射性地將口中的膠狀物和著胃液一起吐了個滿地,就見白花花的胃液中一塊淡黑色的血塊醒目地在地面上彈動著。顧不上惡心,我趁著惡魔氣管剛開,急忙將胸中僅剩的一口活氣吹進了他的喉管中。

“吼——噢!”惡魔像拔掉了閥門的真空墊般發出一串進氣聲。慢慢睜開綠色的眼睛,他迷茫地四下打量起來,看清周圍的情況後,強用力支吾出聲:“誰親我?”

“他!”屠夫指著趴在邊上拼命倒氣的我說。

“娘的,真惡心!還不如讓我死了呢!”惡魔默默看著我把氣喘勻了,才含混不清地擠出一句令所有人都傾倒的“無良之語”。

“你個龜兒子!就是嘴上不積德,才會得上這爛肺堵喉的破病。”我擦了擦嘴上的血水,在快慢機的攙扶下戰穩身子,拿槍管搗了搗惡魔的臉皮回罵道。

“彼此彼此!”惡魔看著其他人不住捂嘴咳嗽的動作咧嘴笑了,“看樣子你們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們是跟著你個倒黴蛋受了牽連!你應該內疚地自殺以謝眾才對。”我示意狼人可以將他擡上車後,擰了惡魔的屁股一下,回敬一句。

“……”惡魔停了半天沒有出聲,然後低低哼道,“抱歉!拖累大家了。”

“……”正在上車的大夥聽他這麽說,全都停住了動作。

“知道內疚,回去就表演用老二彈鋼琴給大夥看。”屠夫突然挺動下身在惡魔的擔架桿上蹭了蹭,“彈得好我就原諒你!”

“哈哈!……咳!……咳!哈……哈!”惡魔跟大夥都被屠夫的下流想法逗笑了,原本僵住的氣氛重又活泛了開來,大家紛紛跳上車做好了再啟程的準備。我輕輕拍了拍惡魔的肩膀,正要轉身回駕駛室,卻被惡魔拉住了衣袖。

“如果這次註定在劫難逃,我要你知道我心中最大的願望是下輩子咱們還做兄弟!”惡魔滿是血泥的臉上緩緩沖出了兩條凈流。

“你這口氣可是借了我的,老子概不賒帳。除了我誰要也不能給,明白嗎?”我回頭定定地看著這個口惡手毒的大漢,惡狠狠地威脅道,“不然就算你下了地獄,我也會把你拽回來毒打!”

“嘿嘿!”惡魔咧著嘴舔舔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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