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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 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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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了想說,“我的狗牌和裝備被俘時確實被人搜走了,但由於會傳送信息,都被對方用來誤導搜救隊給扔了,屠夫他們又拾回來給我了。”

“所以,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天才說,“扳機的信號在被俘後,一直隨著卡利·克魯茲的位置變化。說明就算不是他本人,也是被卡利·克魯茲收藏了。但你這個我就不了解了……”

“這個事現在就不說了。”騎士看著已經出現在遠處的送葬者車隊道,“看樣子送葬者是奔守衛我們刀桌的隊伍去的,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前面把桌子搶回來。”

“趕在他們前面?嘿!”屠夫坐在我身邊冷笑了一聲,“我們最好是將這些人都幹掉吧,趁我們都還能戰鬥。”

“怎麽?你也……”我回頭看了一眼屠夫,這家夥臉色如常,看不太出有什麽毛病,再看看邊上的快慢機,他沒有說話,但鼻尖掛了點虛汗。

騎士沈吟了片刻在無線電中說道:“那太過危險了吧!”

“來不及了!你以為人家就是瞎子?”屠夫打開車頂的武器站出口,探出身子握住為了加強火力而替換掉了M134的GAU-19/A機槍,然後拉過邊上跟雙聯狀長釘反坦克導彈整合共用的紅外與電視照相瞄準裝置。

“屠夫,等……”騎士的話沒有說完,我們車頂上的長釘反坦克已經彈射到了車前方,空中突然爆發的尾焰汽流吹凈了擋風玻璃上的灰塵。第一發撲向裝有陶式反坦克導彈的標志P4後,緊接著第二發便撲向了裝了GMG榴彈發射器的G500。

“殺光他們!”隨著兩輛軍車的爆炸,屠夫在無線電中大吼道。先鋒看到爆炸後一腳踩下油門,車子一個前躍沖向了前面的那支車隊。與此同時,前面隊伍也反應過來,各種武器掉轉槍口射向我們。

敵人的車隊由前後七輛越野車、三輛卡車和五輛集裝箱車組成,屠夫的導彈一升空,邊上大熊他們車上的遙控武器站中的導彈便也升了空。六發導彈主力攻擊的目標便是卡車和有重武器的越野車。

爆炸“一”字排開,前方路面上頓時成了一片火海,目標被摧毀大半,但敵方士兵在發現我們之後便跳下了車,死傷有限。肩扛式導彈旋即升空向我們飛了過來,看到路邊上冒起的白煙,先鋒也是個瘋子,不但沒停車,反而加速向前沖去,打了個方向閃到停在路中間的逃難車隊左側,冒著白煙的導彈從我們車窗擦過向後面的車輛飛去,從倒車鏡中可以看到大熊他們停車鳥散,一陣轟響,不知道有沒有兄弟受傷。

“加速!加速!”接近敵人車隊時,屠夫握著機槍的應急手動操作柄開了火,12.7mm加特林射出一條激光般的火線,擊中停在路上的敵人車輛。被火鞭掃到的車子像掉進了煙頭的火柴盒一樣四縫噴火。等我們的車隊沖過去後,那輛被擊中的車才轟然炸開。

從送葬者的車輛旁駛過,我們和對方車旁的士兵在半米的距離上對射,落雨般的彈殼冒著煙從車頂滑過車窗,讓我們難以分辨打來子彈的方向。對方的MG3機槍在擋風玻璃上掃出成排的白點,而大口徑的狙擊槍更是直接擊穿了防彈玻璃,將中控臺上的無線電臺打冒了煙。我把剛拿到手的G36K裝上C-MAG彈鼓,從車門上的射擊口伸出去,向右側錯身而過所有像活人的目標開槍,由於沒想到會在車載情況下射擊,所以沒裝彈殼收集器,彈殼在車廂內彈跳燙了我自己好幾下,敵人的子彈打在車門上的“”聲,讓我多次以為自己會被打成篩子。

“加速!加速!沖過去!沖過去!”屠夫打光了一箱500發的子彈,來不及給彈藥傳送帶重上彈,掏出自己的手槍邊射擊邊喊。先鋒聽話地加速沖進了煙霧彈形成的雲團中,一直開到聽不到有子彈擊打在車身防護甲上的聲音後才停下。

車子剛停住,我便提著G36K和快慢機沖下了車子,而屠夫則在裏面給機槍裝彈,先鋒把車子掉了個頭停在一輛公共汽車前面擋住自己。煙霧彌漫中我可以看到公車中眾多平民隔著車窗玻璃捂著口鼻向外張望,看到我們提著槍下車,其中不少男人拿出了AK47步槍,但被屠夫燒得火紅的槍管給嚇住了,我甩甩槍口示意他們離開,於是一車人便快速地跳下車向遠方跑去。

我跳上公共汽車的前臉,踩著擋風玻璃爬上堆滿行李的車頂,拉過背後的狙擊步槍從瞄準鏡中向遠處望去。我們至少沖離交火地點六百多米遠,遠處的送葬者們和大熊他們隔著逃難的車隊各自占據道路的兩側打起了陣地戰。大白天看不清彈道,但榴彈和火箭炮卻不時在裝滿家具的車輛上爆開,炸出來的碎片將不少趴在地上的行人炸傷,一時間爆炸聲、慘叫聲、祈禱聲和叫罵聲混成一片。送葬者擔心我們這輛車沖過來後還會沖回去,於是便顯得有些瞻前顧後。槍聲像過年的鞭炮一樣響個不停,這段公路周圍沒有任何建築,兩群人全是以車輛和行人作為掩護,不一會兒街道上便躺滿了屍體。

屠夫將車子駛到側面的小道上,利用GAU-19/A機槍超長的射程從背後遠遠騷擾送葬者的隊伍,並將他們的火力從我這裏引開,但由於路邊的防沙溝做戰壕效果並不明顯,對方用GMG榴彈發射器回擊,每次榴彈落在車子周圍,便像一枚小手雷炸開一般。雖然沒有炸中車子,但破片撞擊車身濺出耀眼的火花。

快慢機躲在了路旁的路燈桿旁,我盡量伏低身子躲在一個矮櫃後面。對面的送葬者顯然仍沒有發現我們,還是主要將火力集中在屠夫的車上,輕重火器齊上,已經將車子給打癱在了小道上。

我快速地利用瞄準鏡在敵人的陣線中定位他們的狙擊手和重火力手,兩名GMG榴彈手非常顯眼,但狙擊手就沒有那麽好找了。送葬者不是弱手,他們的狙擊手隱藏得非常好,我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

“我先來!”快慢機說完便一槍將正在攻擊屠夫的GMG榴彈手撂倒,然後提槍便跑。他前腳離開自己的位置,一陣密集的彈雨便將他藏身的花壇連灌木帶草皮都刮飛了。

狙擊手沒有開槍!

“再來一次!”我要求道,雖然這很殘忍。

快慢機從一輛老式沃爾沃轎車後面探出頭還沒有開槍,我就聽到“嗡”的一聲,快慢機藏身的轎車旁停著的一輛卡車的外掛油箱突然炸開了,同時我在瞄準具上看到了一道塵煙,那是狙擊手的位置。

這小子躲在一個從車上炸下來斜插入地的軍車防彈門後的淺坑裏,從破碎的車窗向快慢機方向射擊,我卻沒有擊斃他的角度。

“我沒有角度!你呢?”我回頭看向快慢機,卻發現這家夥仍靠在沃爾沃車尾,以站姿端槍站在火海中,右腿沾上了燃油,火苗正順著軍褲向上蔓延。即使他的軍服是防火的,高溫仍能熔掉他的肌膚。但他連嘴角都沒動一下,SSG69的槍口顫都不顫,站在那裏就像尊雕像,完美的動作如同狙擊手標準模型般精準。

“砰!”槍聲響過,快慢機飛快地退到路旁,坐在沙地上將沙子堆過自己的腿面,將燃燒的火苗壓滅。我回頭看那個狙擊手的方向,一名醫療兵沖到了車門後面,過了一會兒他退回其他隊員身邊時,手裏提了一把芬蘭的Sako TRG-42。

我回過頭把臉湊到瞄準鏡前,眼中盯著對面成排面目猙獰的敵人,可是腦中卻仍停留著快慢機剛才反擊的那幅完美畫面。唯一的感覺便是快慢機乃是天生的狙擊手,上帝造就他便是給我們這種人崇拜的。

無線電中人聲嘈雜,叫聲、罵聲和警告聲混成一片,停在遠處車隊的情況聽上去非常不妙。

“開槍呀!你幹什麽呢?”快慢機在無線電中吼了起來,嚇得我手一顫,原本便鎖定在十字線上的人形胸前冒起一束血霧倒在了地上,而我則被一陣機槍的火力逼得從車頂翻滾摔到了地面上。

“他們的人太多了,地勢又低。”大熊在無線電中喊道,“沒有空中支援,結果難料呀!”

“我拿著槍呢!”鷹眼的聲音混著槍聲。

“他們怎麽總打我?還從車底盤下面偷襲。我們需要更大威力的家夥才能解決掉這些王八……”精英的話沒說完便斷了。

“精英?精英!”狼人在無線電中喊了兩聲,第一聲是詢問,第二聲便成了驚叫。

“幹!”惡魔的聲音在一陣密集的槍響過後再次傳來,“精英掛了!”

“還有沖擊!他沒來得及跳下車。”底火抽氣的聲音表明他正在忍受著傷痛。

一排子彈打在我藏身的車後輪周圍,將背靠的車胎打爆了,腿上好像被人掃了一棍子,差點將我崩跪下,幸好我沒將腦袋靠過去,不然非把我的臉炸爛不可。我貓著腰跑到快慢機身邊,將他扶到隱蔽處後望著遠處防沙溝中的人影,由於距離遠,對面地勢低,這段公路正好出了城區,兩邊連平房都沒有。從現在的位置我只能看見有個頭盔頂和槍口露出地面,根本找不到比較好的射擊角度。

“我們叫美軍來幫忙如何?”不知道是誰想到了這個以前常用的手段。

“沒用的。對方也有美軍的戰鬥標志,打成這個樣子單靠紅外直升機不容易區分雙方,打錯了就完了。”我想起了在雪山上白跑了一趟的直升機小隊。送葬者就靠這一手瞞過了駕駛員,現在路上熊熊燃燒的車隊中更有一輛油罐車,冒出的黑煙遮天蔽日,如果讓武裝直升機飛到視距能辨認的距離,估計也就能被送葬者的地空導彈給擊落。

“毒氣彈還有嗎?”屠夫的心思總是最狠毒的。

“沒有了!”狼人喘著粗氣回答道,“不過,我還有一枚白磷彈。上回毀屍滅跡時省下來的。”

“!@¥!@¥%!那還不快用?”屠夫罵得那叫個兇呀。

“這是個白磷地雷!沒有投射裝置。”狼人講得也是十分無奈。

“它的爆炸範圍有多大?”屠夫連停都沒停便叫道,“只要在他們能接觸到的範圍裏引爆,便可以將他們從那該死的防沙溝裏逼出來。到了地面上難道你連活動靶也不會打了?你最好快點!誰知道這些家夥有什麽古怪玩意兒,要是讓他們先使出來,可就是你害死了所有人!”

“我……”狼人被他嗆得說不出話。倒是騎士接了口:“如果那樣的話,這麽多平民可就全完了!”

“你有更好的辦法?”屠夫已經從顯眼的炮塔中轉移到了隆起的土坡後面,但他遭受的壓力仍是非常大。人多力量大這條真理,在兩方都有充足彈藥的情況下尤其明顯。

“後撤!一百米!”不用騎士去下這個殘忍的決定,狼人已經在無線電中叫喊了起來。

“一百米?雖然風向對你們有利,可白磷彈巷戰也有一百五十米的殺傷半徑呀!”先鋒對爆炸最熟,第一個不同意。

“我有辦法不讓它炸到自己人!”大熊甕聲甕氣地喘著粗氣。我把瞄具轉向其他隊友作戰的位置,便看到大熊手裏提著我常用來布置陣地的偽裝布,裏面兜著個重墜物。

“大熊,你不要沖動!”我看著他隔著癱在路上的汽車從路左側向敵人占據的右側路段摸進,可是車隊中間有一段段的間隙,從低於路面的防沙溝中探出頭輕易地便可以看到他的行蹤。

“我知道!”大熊邊回答還邊前進,等他摸到車隊最大的一段間隙時,知道自己不可能毫發無傷地走過去後便停住了,把機槍用兩腳架掛在破碎車窗沿上,退後幾步空出些距離,在炸彈上按了一下,然後雙手握住那塊偽裝布的四個角,伸頭支著車子向對面張望了一眼。

他不會想這樣把炸彈扔過去吧?我看他的姿勢像極了奧運會上扔鏈彈的準備動作。他離敵人還有近一百五十米的距離,那炸彈像個反坦克地雷,有十公斤左右,就算他能扔得比奧運會冠軍還遠,也只不過八九十米而已。炸開了,他極有可能逃不出白磷彈的爆炸範圍。何況又不只是我們這邊的人長了眼睛。

“掩護他!”快慢機拄著槍站了起來,他也看到了大熊的瘋狂舉動,但沒有像我這樣只是緊張。

我也醒悟過來,趕緊將槍口指向了送葬者隱藏的路面基線,也顧不上暴露位置,對任何冒出來的可疑黑色圓頂瘋狂扣動扳機。連上狼人他們的掩護,一時間我們這方的槍聲大作,希望將對方壓制住。

送葬者也不是白癡,知道我們這樣拼命地開火,肯定是想壓制撤退或突襲,無論哪一樣都是重創我們的好機會,他們當然不會放過。一瞬間從馬路邊線上冒出了一排的頭盔,光是反射式瞄準器的反光點就有十多個。

“大熊!隱蔽!別動!”我看著那一排的人頭便知道這些家夥也拼了命了,這麽一排人肯定有人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大熊,於是趕忙在無線電中叫道。

我話音還沒落,便聽到一聲巨大的悶響傳來,隨後便看到瞄準鏡中的人頭都縮回了路面以下。等過了一會兒,便看到那些人又全都跳出了防沙溝,越過公路拔腿向我這個方向奔來,而狼人他們也在轉移陣地,剎那間所有的槍聲都停了。

“砰!”我邊上一聲槍響格外刺耳。快慢機拉動槍栓彈出的彈殼和對面跑在最前面的一名榴彈手同時落在沙面上。而跟在後面的隊伍仍毫不停滯地迎著我們倆的槍口沖了過來,從瞄準鏡中可以看到一陣色彩斑斕的煙霧貼著他們身後撲來,沾上誰的邊便是一串火花爆起並迅速蔓延開來,然後那人便抱頭倒在地上撲騰兩下便沒有動靜了。

“砰!砰!”我和快慢機不停地扣動扳機向奔來的人群射擊,對方雖然有人邊跑邊還擊,可是更多人擔心射擊會拖慢自己的速度,捂臉挺胸一副靠著自己的防彈衣闖出條活路的樣子。

“把沖鋒槍給我!”快慢機打光了狙擊槍的彈匣沒有重裝,反而從我的背帶上解下G36K掃射起來。而我也知道狙擊槍對這群燒著屁股的老虎的威懾力已經蕩然無存了,於是趕忙調節匣的卡筍,從口袋裏拿出C-MAG彈鼓上到了狙擊槍上,托著彈鼓當機槍掃射開來。

雖然這種模塊式的機匣改裝大大擴展了槍支的通用性,可是不配套的槍機和槍管發射出來的子彈的精準度實在是一塌糊塗,也就是在敵人摸到了你身邊怎麽打怎麽中的時候救救急,像現在隔上三百多米遠的距離,我指著腦袋竟然打中腳踝,指著腳踝有時候打中腦袋,感覺手裏拿著的是個噴霧器。

準頭不夠子彈湊!由於換了.338的槍機後便沒有了全自動模式,100發的彈鼓全靠我快速扣動三發點射,等子彈打光的時候,我手指已經酸疼到僵硬的地步。屠夫和先鋒從遠處射來的子彈被車輛阻隔效果大減,只打倒了幾個人,無奈只能抱著槍邊打邊向我們這裏跑,希望找到清楚的視界能趕上支援我們一把。而我和快慢機則邊打邊退縮進了路面以下的防沙溝裏。

“裝彈!”我提醒快慢機接替我的火力,從口袋裏翻出G36的30發彈匣插進去後,便匆匆換到了左手射擊,本來便是反手,加上槍支精準度超低,等快慢機裝好彈接替我的火力的時候,我只擊中了三名倒黴鬼。

“裝彈!”

“裝彈!”我和快慢機輪流將子彈撒向越來越近的人形靶。雖然打倒了其中一二十人,可是撲來的人群有增無減。由於我們這個位置是附近唯一能隱藏的地勢,所以他們脫離了白磷煙霧的威脅卻沒有退路地向我們兩個逼近,只是這一回他們有空騰出手來還擊了。嗖嗖掛響的子彈飛過來,將原本還能跪著射擊的我們全都壓趴下了,榴彈的破片貼著盔沿蹭過去,盔布帶著火星落進了脖子裏燒得生疼。

我和快慢機都是狙擊手,本來身上的攜彈量就不高,一陣搶射早將身上的彈藥打個七七八八了,逼不得已的快慢機又拾起了SSG69一發一發地扣了起來。而我身上的彈藥都是包在紙裏的散彈,現在哪有時間一發一發地向彈匣裏壓。手雷扔完便只能趴在路沿的斜坡上掏出MK23手槍面對如狼似虎撲過來的二三十人。

“我們要完了!”我們身後同樣是一馬平川的荒地,連個掩蔽的草叢都沒有,後退就是死路。

“誰說的?”快慢機從口袋裏掏出個M18A1定向反步槍地雷和引爆器。

“你瘋了!”我看著他將引爆器和地雷用導線連接起來,這又不是無線引爆設備,M57點火機只有三十米的電線,扔也扔不出多遠。人家馬上就要殺到眼前了,頭都不敢伸出去,更不要說迎著一群殺紅眼的神槍手跑過去布雷了。

“把你的頭盔給我!”快慢機伸手將自己的頭盔解了下來,將M18A1的鋼珠拱面向外卡進了盔殼中,然後將我遞給他的頭盔套住自己的頭盔。

“你比屠夫還瘋狂!”我看著他自制的這個大“土炮”,不由想起了老家過年放的“火沖”,剎那間又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四大戰役裏用鐵桶噴射炸藥包的畫面。似曾相識呀!

“你有更好的主意?”快慢機看了看我手裏可憐的小手槍。

“把這該死的東西給我!”我搶過這雙層加料的頭盔,脫掉防彈衣,手握防彈夾板托住頭盔說,“如果死不了,我……”

我話還沒說完已經聽到皮靴踏擊地面的震動,來不及細想便準備硬著頭皮將手中的頭盔托出路面。快慢機卻一把拉住我向邊上橫著移了幾大步,然後松開手示意我可以了。一鼓作氣靠的是那股子渾勁,被他打斷後腦子降降溫,想起剛才的行為,心口便開始冒虛汗,等想到現在要來真格的,雙腿間就有點發癢了,看到快慢機先探出了身子,我的身體不聽指揮地跟著站了起來。

面前十來米外一排兇神惡煞,個個滿臉血汙和泥沙,槍口已經壓低對準了散落著彈匣和彈殼的位置,隨時準備在我們冒頭的瞬間打爛我們的腦袋。

“瞄準!”快慢機用中文喊了這一句,我本能地將雙手對住了正要掉轉槍口的人墻,眼中定住的畫面便是沖在最前面的一名挺眼熟的士兵錯愕的神情。

“轟!”雙手一震,M18A1玻璃纖維增強的聚苯乙烯塑料體中嵌著的七百顆鋼銖夾帶著破片,被後面裝著的炸藥推動,鋪天蓋地地掃了過去。如果不是像炮彈一樣反彈到胸口的頭盔幾乎撞斷了我的胸骨,我幾乎以為是撒了捧黃豆過去一般。

M18A1本來便不是以爆炸為主要殺傷手段的,所以650克的炸藥的能量在有渲洩定向的情況下,並沒有炸穿兩層特制防彈頭盔,而是像把特大的散彈槍一樣,將我面前五十米內所有人都掀翻在地,哪怕是穿了防彈衣,雙腿上也難免中上一兩顆鋼珠。等我再爬起來的時候,屠夫那邊的槍聲已經響起,快慢機也打光了一彈匣的子彈,重裝後等屠夫槍聲一停便握著USP跳出了防沙溝。看著他利落的身手,我禁不住無聲地咒罵起來,苦活累活我幹了,你倒是揀現成的挺順手。

雖然滿腹怨言,為了活命我也不敢落後,掏出手槍跳不上去,只好勉強爬了上去,跟在快慢機身後射擊任何意圖起身的目標,並沖到最近的一把自動武器前,抓起來也不管裏面有多少子彈,對著倒在地上的人群便開始掃射,打光了子彈再拾最近的槍繼續掃射。直到沒有人會動彈了才開始認真掃視地面上的情況。

傷敵以增加負累為主要任務的反步兵雷,並沒有將所有放倒的士兵殺傷,大部分士兵僅是被一至兩枚鋼珠擊中腿部失去了行動能力,斃命的是沖在最前排承受了大部分鋼珠的幾個人,和數名沒有受傷又站起來後被屠夫和先鋒的機槍掃倒的。狼人那邊的槍聲還有持續,似乎有人向他們那邊逃去了。但沒多久也消停了。

沖在第一個被我轟個正著的是黑傑克,這個踩斷我兩根腳趾的混蛋,下身被轟了個稀爛,也算我報了一腳之仇。而試圖拯救隊友的軍醫小東尼則被屠夫掃射斷了雙腿和右手,倒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咳著血花。

看著他咬穿的嘴唇和滿臉的淚水,我知道他在承受著無盡的痛苦。對於這個曾經對我不錯的敵人,我曾想過戰鬥結束後,如果他還活著便放他條活路。可惜……

“結束這一切吧!”小東尼失神的眼睛定焦在我臉上,好久才認出我來,然後艱難地說道,“你能體會我現在的痛苦,幫幫忙!”

“咳!”我也吐了口翻湧上來的血水,忍痛舉起手中的MK23,瞄準他的眉心說道,“當你醒來的時候,應該在滿是郁金香的白色彼岸了。”

“嘿嘿!嘿嘿嘿!”小東尼越笑吐出的血水越大口,最後閉上秀麗的雙眼低不可聞地說道,“阿門!”

我扣動了扳機,跳出的彈殼落在了他細長的睫毛間溢出的淚水中。我知道他不想死!沒有人想死!

“我們有多大傷亡?”屠夫扛著機槍跑了過來,看到我和快慢機沒事松了口氣,隔著一片火海沖路對面的狼人問道。

“沖擊、精英、雪狗、巴克,還有……”狼人說到這裏停住了,“你們最好過來一下!”

我們幾個聽他言中不善,留下先鋒看住這些半死的人,趕忙繞過火場跑了過去,剛走近圍在一起的人圈,便聽到刺客的哀嚎和大熊的爽朗的笑聲。走到人群中,我們幾個都傻眼了,原本想象中重傷的刺客竟毫發無損地坐在大熊對面,兩個人正趴在旅行箱上掰腕子。而將刺客手骨捏得脆響的大熊則少了半邊身子,左手、左腿,甚至左臉都像被熔掉了一樣,露出白骨的皮肉泛著白邊卻沒有流血。

“餵!食屍鬼!屠夫!快慢機!”大熊看到我們走來打了個招呼,沒了半邊臉皮包裹露在外面的牙床跑風,如果不是有喉麥,我們根本聽不懂他說什麽。

“大熊!你!”我看著慘不忍睹的大熊又不敢別過臉去。

“嘿嘿!腿腳慢了點。沾上了點星火,沒想到它還燎原了!”大熊和我們說著話,在他後面替他做了檢查的美女沖我們搖了搖頭。

“你能撐到醫生來嗎?他一定有辦法的!”

“你跟我開玩笑嗎?”大熊松開刺客,伸出右手,擠動破爛軍衣裏小山似的肌肉,一臉的難以置信,“看看我的身體,這可是最堅強的武器!”

“沒錯!沒錯!”連屠夫和快慢機都趕快附和著我點頭。

“哈哈!哈哈!”大熊看我們緊張的樣子又笑了,“三個笨蛋,被我耍了吧?看看我這身體,我馬上就要死了!”

“別這麽說!你這麽結實,這點小傷算什麽呀!”邊上的人都趕忙安慰他,可臉上都帶了哭色。

大熊沒有說話,看著圍在他身邊的兄弟們笑了笑,然後伸出右手將脖子上的狗牌摘了下來,將自己的Alaskan Harpoon軍刀抽出來遞給了屠夫。別人都在勸他不要這樣的時候,屠夫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東西接到了手中。

“帶我回家,兄弟們!”大熊笑著,說完便沒了聲息,但憨憨的笑容仍定在臉上,睜著的雙目看著前方充滿了期望。

“我們保證!”屠夫握著鋒利的刀刃將血水滴落在大熊的額頭上起誓。

“對!我們保證!”所有人喊出這句都嗚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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