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您為什麽不早告訴我這些？為什麽要一直瞞著我，這麽多年一直讓我誤會您……”

柳雪兒美眸通紅，當心結徹底打開的剎那，她想不通到底是什麽原因讓爺爺寧可將這個黑鍋一背就是數年！

當年那個任由自己騎在他脖頸上的慈祥老者，終究還是愛自己的，這麽多年一直的錯怪，讓柳雪兒心頭滿是愧疚……

爺爺老態龍鐘的樣子，更是讓她無比心疼。

自己一走也五六年了吧？歲月不饒人，誰能不老呢？

即便是一旁的柳擎聽完這些秘辛也不由的心聲震撼之感，要知道這些年自己雖然不遺餘力的順從爺爺的命令……

單他心底裏還是有著不少的疑惑，雖然不敢問出來，但終究結成了疙瘩。

但當爺爺柳河將這些往事一一吐露之後，他剩下的唯有敬佩！

“若不是雪兒這次釜底抽薪，爺爺他……甚至想把這些秘密帶進棺材裏吧？”

柳擎攥緊拳頭，對面前這個從自己出生起便將嚴厲二字貫徹到底的老人，充滿了尊敬。

柳家在唐城屹立數十年不倒，可都是這位枯槁老者一拳一腳生生打出來的。

“爺爺，對不起，嗚嗚……我錯怪您了。”

柳雪兒泣不成聲。

“我的乖孫女，爺爺不關心你知不知曉這些秘辛，只是想讓你知道，無論我們柳家到了什麽地步，爺爺永遠都不會害你！”

“你和你娘一樣的倔強性子，爺爺之前哪敢告訴你？這些年生怕你有個什麽閃失，一直讓你哥派人照看著你！我已經痛失一子一女，若是到了黃土埋半截的年紀……”

“還落得個被自己的孫女記恨的地步，恐怕死都不能瞑目嘍！這個秘密本來是想帶到地下的，你現在知道了也好……爺爺心裏的石頭放下了。

“今晚，興許能睡個好覺。”

柳河的背仿佛又佝僂了幾分。

柳雪兒眼眶通紅，一旁的柳擎順勢伸手將她攬件懷中，任由妹妹放聲大哭。

“別怪爺爺，也別怪哥，娘當年拼了命才生下你……誰也不願意看著你死在那奇怪的病癥上。”

“哎……雖然現在一切都晚了，但你……回家就好。”

七尺高的漢子柳擎，此刻也紅了眼眶，酸了鼻頭。

雖說以往的努力功虧一簣，但任誰都沒法再對柳雪兒施以斥責，曾經的她可是這個家掌上明珠，否則老家主也不會費盡心思去跟葉家聯姻。

雖說她性子剛烈，做出這等事來敗壞門風……

但誰都有錯，若爺爺沒有瞞著她，若自己沒有數次找人去北海綁她……

以往的種種都像是催化劑，這一切每個人都有責任。

“柳擎，明早隨我去龍都一趟，退婚！”

老爺子悄然拭去眼角的淚痕，拄著拐站起身來，略帶解脫般的揚聲道。

柳雪兒顯然渾身一顫。

“爺爺，您……”

“你處子元陰已破，這婚約已然沒了效力，只能再另尋他法，不過終究是我們有錯在先，葉家那邊……爺爺豁出這張老臉也得上門請罪啊！”

“這種事交給我跟爺爺便可，你剛回家，明天讓張伯帶你在唐城好好轉轉，這幾年來唐城變化可不小……”

柳擎罕見的擠出一絲笑意。

柳雪兒心頭愧疚更深。

龍都葉家是什麽層次的世家？且不說柳家與之婚約本就是倒貼行為，如今更是因為自己的沖動而率先毀約。

世家最在乎什麽？

臉面！

即便爺爺為了保全自己的名節而提出悔婚，可婚約在即，多少雙眼睛都盯著葉家！

這已經是活脫脫的打臉行為！

爺爺明天一去，得遭受多少白眼？得給多少人賠笑？

柳雪兒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粉拳緊攥，貝齒緊咬，卻又說不出一個字來。

若是一個不慎惹怒了葉家，兩家交惡，或許會對唐城，對柳家經營了數十年的基業造成巨大影響……

龍都不比唐城，那是葉家的天下。

“爺爺，非要明天去……退婚麽？”

柳雪兒感覺鼻頭發酸。

“那當然，眼看婚約將近，事不宜遲，以免夜長夢多！更何況你已經……哎，這種情況下自然不能讓你委曲求全！”

“那個葉家長孫生性頑劣，在龍都早有孽名在外，若不是之前沒有兩全之策，爺爺也不會將你往火坑裏推。”

“再不濟你也是我柳河的親孫女，我親自上門請罪，我就不信葉龍圖不給我這個面子……”

“爺爺！”

柳雪兒終究再也忍受不住心頭的感動，往昔的怨恨此刻全然化為了哽咽。

來唐城之前信誓旦旦的諾言，卻在知曉了事實真相之後化為了無限的愧疚。

自己當初獻身吳穹，全然是為了抵抗這份婚約，為了反擊面前的這一老一少，而如今傷到的……卻是自己而已！

看著老人為了自己殫精竭慮，如今卻落得個要給人負荊請罪的下場，她後悔，愧疚！

第一次對自己的選擇產生了懷疑。

自己，錯的離譜……

“若你真的心裏有愧，就把那小子帶回唐城給我和爺爺瞧瞧，雖然知道你這丫頭這麽做有故意和我們慪氣的想法，但畢竟你是我柳擎的妹妹……”

“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隨意占有！”

良久之後，柳擎瞇起雙眸，沈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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