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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語不驚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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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之前預料到會是這種情況,但吳穹顯然沒想到自己這句話的影響有多大!

死寂過後,全場都炸開了鍋!

“小子,你敢再說一遍?”

“簡直是在放屁!什麽咎由自取,就你也配議論醫道?”

“我真想上去給他一巴掌!”

不少人已經紅了眼,如果不是苗千秋在這兒,恐怕不少人已經擼起袖子朝吳穹臉上招呼了。這小子不開口還好,怎麽一說話就這麽氣人?

“安靜!”

苗千秋低喝一聲,攥緊拐杖的那只枯瘦老手已然青筋暴起,顯然也在強壓憤怒。不過前輩畢竟是前輩,他也不好當著這些小輩的面發作。

他一開口,自然再也沒人敢再言語。

全場再度安靜下來,只剩下那些殺人般的眼神,如刀般射向吳穹……

而這些人之中,又以苗芷蘭美眸中怒火最盛,如果有人在近前必然可以發現,她貝齒緊咬著朱唇,已經咬出了血來!

手腕都氣的微微顫抖……

“小夥子,我需要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你憑什麽說……中醫走到如今的境地,是咎由自取?”

死寂良久之後,苗千秋這才開口發問,蒼老的聲音傳遍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他們都豎起耳朵,等著吳穹說出個子醜寅卯!

“如果我說不出理由來,敢問苗老爺子,今天小子是否就沒法走出這百草堂?”

吳穹雙眸微瞇,輕笑道。

“走不走的出去我不知道,但我想日後……你恐怕再也沒有進來的資格!”

苗芷蘭嬌喝出聲,算是替爺爺回答了這個問題。

“對,今天要是講不出理由來,以後百草堂不歡迎你!”

周圍醫師紛紛附和,瞬間就將吳穹推向了輿論的對立面。

苗千秋沒有開口,仍舊摩挲著手杖,臉上看不出喜怒來,算是默認。

面對這幅情景,吳穹不怒反笑,雙手抱在胸前,臉上的表情甚至放松不少……

這讓很多人不免疑惑。

他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可能我說的話確實有些刺耳,但我不打算改變觀點,因為中醫發展至今落魄到如此境地,只有咎由自取這一個解釋!”

“而且我認為目前華夏古醫道面臨的不是如何傳承的問題,而是如何生存的問題!至於如何生存……創新二字足矣!”

吳穹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接著說。”

苗千秋眉頭緊鎖,制止了周圍想要開口反擊的醫師們。

“僅拿針灸來說,誕生自冶鐵技術極其落後的古時,而從牙簽粗細的鐵針衍化到如今細如毛發的銀針,這本就是改進和創新!”

“再比如,張仲景發明灌腸之術,孫思邈的導尿之法,更有醫聖華佗的麻沸散,哪一個放在當時那個年代不是領先世界的創新?而這些東西,如今卻被西醫給學了去,你們難道都不覺得諷刺?”

吳穹再一開口,眾人頓時啞口無言。

“再看近百年來,中醫有何創新?西醫在學習中醫的長處迅速成長,而你們這些學中醫卻一個個孤高自傲!抱著幾本破典籍幾張破藥方閉門造車!”

“一邊認為自己所學之術博大精深,一邊卻又在夾縫裏詢問自己該如何生存?”

“中醫是從華夏老祖宗那裏傳承下來的東西,如今卻成了多少人的笑柄?你們不去反思自身,卻覺得是患者不識貨,多可笑的道理?”

“如果我是一個患了風寒的患者,我會選擇去打吊瓶吃藥,盡早回到工作崗位繼續創造價值。而不是去選擇中醫療養,花費大量時間去服用那些號稱對身體無害的中藥!”

“別跟我提什麽中藥純植物,西藥三分毒,因為那是我七十歲之後才該去考慮的事情,而誰能預料到意外和明天哪個先到?”

“比你強的比你更努力!西醫跑著發展,中醫卻在一步步倒退,差距自然越拉越大!所以我說中醫落到如今的境地是咎由自取,何錯之有?”

吳穹的話如同驚雷一般炸響,讓所有醫師都低下了頭,沈默不語。

苗芷蘭美眸中異彩連連,心頭對吳穹的震驚又多了幾分,原本緊攥著的粉拳也慢慢松開……

即便再嘴硬,她也不得不承認,吳穹說的都是事實。

苗千秋的老臉上已經只剩下了驚駭欲絕,他平覆著自己早已古井無波許久如今卻驚濤駭浪的心情,看向吳穹。

“吳穹小友,那以你之間……中醫當如何生存?”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甚至連對吳穹的稱呼都不由自主的變了。

“自然是繼續走創新之路!中醫……當選擇和西醫合作,共同進步!既然名字裏都帶一個‘醫’字,那便必須視天下病患為一家!而不是和宗教一樣,嘴上說著懸壺濟世,其實只救贖自己的信徒!”

吳穹此話一出,石破天驚!

不少人當時就擡起頭,厲喝一聲:“不行!”

這簡直是徹底打破了他們固有的觀念!

更多的人卻仍舊在沈默,觀望,思考。

苗千秋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輝,和孫女苗芷蘭對視一眼,卻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老實說,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個老朋友的影子。”

苗千秋面露追憶之色,此話一出,卻讓苗芷蘭眉頭一挑,能被心高氣傲的爺爺稱為老朋友的,除了那鬼手醫聖皇甫奇還能有誰?

吳穹緩緩站起身來,朝苗千秋深深鞠了一躬。

“苗老爺子,我知道這個答案或許會讓您覺得難以接受,但古往今來哪些創新剛出世的時候,不是遭受萬人嘲諷?我想時間會證明一切……”

“我堅持自己的答案,如果因此我便無法再來百草堂,那……小子以後便不來了吧,這幾日多有叨擾……恕罪。”

緩緩起身,一眾醫師下意識讓出一條路來。

此刻望著吳穹昂首挺胸闊步走出老遠,剛才叫囂的、譏諷他的人卻沒一個人敢阻攔。

良久之後……

“好小子!以後百草堂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直到吳穹走到門口,才聽到身後傳來苗千秋渾厚的聲音,語氣裏有三分欣賞,七分釋然。聽到這話,吳穹的嘴角這才慢慢勾勒起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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