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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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市，法醫鑒定中心。
“佳佳，到底什麽事兒啊？一大早就擾人清夢。”
陳曦頂著兩個大黑眼圈，昨晚熬夜看卷宗本來就睡眠欠佳，一大清早接到電話更是馬不停蹄的趕來。
此刻的她哈欠連天，邊走邊接過法醫郝佳佳遞過來的醫用防護服，套在警服外面。滿臉埋怨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戴上口罩，不情不願的跟著她進了地下室。
“我自然知道陳大隊長你是個大忙人，但是今天這事非同小可，要不然也不會大清早就給你打電話，而且……你必須得格外重視。”
郝佳佳語氣嚴肅，兩個人閨蜜情深，陳曦自然深知……她這個表情，就代表事情可能比她說的更嚴重。
兩人在解剖室門前停步。
“今天淩晨送來的兩具屍體。”
門打開的時候，郝佳佳示意陳曦戴好手套，兩人緩緩走到並排放著的兩張解剖臺前，郝佳佳邊說邊打開蒙在屍體上的白布……
嘶！
看見屍體的一剎那，陳曦一雙好看的眉頭驟然蹙起，原本還有些疲倦的精神瞬間緊繃了起來。
兩具都是女屍，看上去死前年齡都不算大。渾身浮腫，泡的幾乎無法辨認面容。最讓人震驚的是，兩具屍體的臉上竟然都有著不同程度的缺失。
前一具少了兩只耳朵，後一具……沒了鼻子！看上去頗為可怖……
傷口切面格外平整，就像是用利刃一次性劃開皮膚所致，甚至連白森森的骨頭都清晰可見，被水泡過良久，讓屍體整個膨脹了一大圈！
陳曦也算見多識廣，以前在刑偵大隊的時候也聽法醫介紹過不同死狀的屍體，出外勤的時候也見過各種兇案現場，但她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
還是一連兩具……
胃裏一陣翻湧。
“根據檢查，兩具女屍年齡不超過二十歲，身上並未攜帶傳染性疾病，排除了惡意拋屍的可能性。”
“而且臟器完好，除了被割掉鼻子和耳朵之外，並沒有發現其它物理傷，應該不是器官盜竊。”
郝佳佳一口氣說完。
“哪兒送來的？”
想到這裏，她不禁捂著鼻子挪開視線，趕忙走到一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猛灌一口，邊壓下強烈的嘔意，邊問道。
“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地方！還記得北海市郊……那個瀕臨報廢的汙水處理廠麽？”
“前幾天下過暴雨，檢修水閥的老師傅去加固凈水罐，結果剛一打開，就看見上面漂浮著這兩具屍體，聽說直接嚇得住了院。”
“什麽！”
出於職業習慣，郝佳佳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註意到陳曦的反應，就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聽在陳曦耳朵裏，差點沒讓她直接吐出來。
下意識的放下手裏的水杯，幹嘔幾下。
“佳佳，你故意作弄我？”
她有些忿忿不平。
“哪兒有？分明是你自己承受能力太差。”
郝佳佳白了她一眼，從一旁的電腦上調出資料，指給陳曦看。
“按理說從去年年底開始，這家汙水處理廠就處於停業整頓狀態，但實際上這半年來他們一直暗地裏偷偷開工，畢竟臨近臥龍山，地理位置本就偏僻。”
“所以兇手選擇在這裏拋屍，也不是沒有道理。”
郝佳佳娓娓道來，陳曦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根據這上面的照片來看，四周山高林闊，道路崎嶇，如果有人真要在這地方玩躲貓貓，任憑他們觸角再長，也不容易找到。
“DNA呢？跟局裏檔案庫的有沒有相互匹配？”
陳曦眉頭一緊，俏臉上絲毫沒了之前的困倦，此刻聽到這話，更是急道。
“這正是我叫你來的原因。”
郝佳佳拿出兩張鑒定表遞了過去，眼神凝重。
陳曦頓時瞳孔一縮。
“死者劉燦，張雪？你……你確定比對結果沒錯？”
“這麽說……這兩具屍體就是北海一中前幾天失蹤的那兩個女學生？可離她們失蹤這才不過幾天時間！”
扭頭瞥了一眼身後的兩具屍體，陳曦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才剛接手這兩起失蹤案，昨晚還在通宵研究卷宗和監控，轉眼人就死了！如果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勢必在北海市引起軒然大波！
該怎麽跟她們的父母交待？陳曦甚至能預想到那人心惶惶的場面……
“這件事暫時沒有幾個人知道，至於該怎麽處理……我職責有限，實在幫不到你。但根據我這些年的經驗來看，兇手極有可能會再次犯案。”
“因為單純的報覆殺人並不合理，他的所作所為，更像是在……收集！”
“怎麽說？”
陳曦雙眸瞪得渾圓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也只是猜測，因為以前有過這樣的殺人犯，連續作案之後會選擇取走被害人身上的某樣東西，作為他的戰利品。就像有些人喜歡集郵，收集硬幣……”
“畢竟連環殺人犯多少都有些人格上的偏執和心理上的變態。”
“但一般這種人下手會有針對性。而不是像這兩具屍體一樣，被分別取走了耳朵和鼻子。如果這兩具屍體是同一個人犯的案，那麽只能印證另一種情況……”
郝佳佳分析道。
聽完這些話，陳曦只感覺脊背發涼，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之後，她忙問道：“哪種情況？”
郝佳佳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恐懼之色，看著陳曦，緩緩開口：“就像女孩子小時候用各種碎料縫制布娃娃一樣。”
“殺人者極有可能，是在……拼屍！”
此話一出，陳曦呆若木雞，整個解剖室裏更是鴉雀無聲。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兩個沈默的活人，以及身後那兩具冰冷的屍體！
……
北海，某私人醫院。
枯瘦如柴的司徒鶴躺在特護病房裏，這位曾經以一己之力將司徒家帶到北海上流社會的人傑，如今仿佛一只被囚禁的老鳥，僅能望著窗外的綠意發呆。
皮膚褶皺如酷暑皮，頭發花白，脫落到不剩幾根……
嗒嗒嗒！
隨著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一襲白裙，膚白貌美的司徒明月推開門，端著一碗親手熬制的補藥進了房間。
俯身在父親耳畔低語。
話罷，司徒鶴望向窗外的那雙了無生機的渾濁老眼，竟然驟然明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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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佳，到底什麽事兒啊？一大早就擾人清夢。”
陳曦頂著兩個大黑眼圈，昨晚熬夜看卷宗本來就睡眠欠佳，一大清早接到電話更是馬不停蹄的趕來。
此刻的她哈欠連天，邊走邊接過法醫郝佳佳遞過來的醫用防護服，套在警服外面。滿臉埋怨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戴上口罩，不情不願的跟著她進了地下室。
“我自然知道陳大隊長你是個大忙人，但是今天這事非同小可，要不然也不會大清早就給你打電話，而且……你必須得格外重視。”
郝佳佳語氣嚴肅，兩個人閨蜜情深，陳曦自然深知……她這個表情，就代表事情可能比她說的更嚴重。
兩人在解剖室門前停步。
“今天淩晨送來的兩具屍體。”
門打開的時候，郝佳佳示意陳曦戴好手套，兩人緩緩走到並排放著的兩張解剖臺前，郝佳佳邊說邊打開蒙在屍體上的白布……
嘶！
看見屍體的一剎那，陳曦一雙好看的眉頭驟然蹙起，原本還有些疲倦的精神瞬間緊繃了起來。
兩具都是女屍，看上去死前年齡都不算大。渾身浮腫，泡的幾乎無法辨認面容。最讓人震驚的是，兩具屍體的臉上竟然都有著不同程度的缺失。
前一具少了兩只耳朵，後一具……沒了鼻子！看上去頗為可怖……
傷口切面格外平整，就像是用利刃一次性劃開皮膚所致，甚至連白森森的骨頭都清晰可見，被水泡過良久，讓屍體整個膨脹了一大圈！
陳曦也算見多識廣，以前在刑偵大隊的時候也聽法醫介紹過不同死狀的屍體，出外勤的時候也見過各種兇案現場，但她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
還是一連兩具……
胃裏一陣翻湧。
“根據檢查，兩具女屍年齡不超過二十歲，身上並未攜帶傳染性疾病，排除了惡意拋屍的可能性。”
“而且臟器完好，除了被割掉鼻子和耳朵之外，並沒有發現其它物理傷，應該不是器官盜竊。”
郝佳佳一口氣說完。
“哪兒送來的？”
想到這裏，她不禁捂著鼻子挪開視線，趕忙走到一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猛灌一口，邊壓下強烈的嘔意，邊問道。
“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地方！還記得北海市郊……那個瀕臨報廢的汙水處理廠麽？”
“前幾天下過暴雨，檢修水閥的老師傅去加固凈水罐，結果剛一打開，就看見上面漂浮著這兩具屍體，聽說直接嚇得住了院。”
“什麽！”
出於職業習慣，郝佳佳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註意到陳曦的反應，就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聽在陳曦耳朵裏，差點沒讓她直接吐出來。
下意識的放下手裏的水杯，幹嘔幾下。
“佳佳，你故意作弄我？”
她有些忿忿不平。
“哪兒有？分明是你自己承受能力太差。”
郝佳佳白了她一眼，從一旁的電腦上調出資料，指給陳曦看。
“按理說從去年年底開始，這家汙水處理廠就處於停業整頓狀態，但實際上這半年來他們一直暗地裏偷偷開工，畢竟臨近臥龍山，地理位置本就偏僻。”
“所以兇手選擇在這裏拋屍，也不是沒有道理。”
郝佳佳娓娓道來，陳曦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根據這上面的照片來看，四周山高林闊，道路崎嶇，如果有人真要在這地方玩躲貓貓，任憑他們觸角再長，也不容易找到。
“DNA呢？跟局裏檔案庫的有沒有相互匹配？”
陳曦眉頭一緊，俏臉上絲毫沒了之前的困倦，此刻聽到這話，更是急道。
“這正是我叫你來的原因。”
郝佳佳拿出兩張鑒定表遞了過去，眼神凝重。
陳曦頓時瞳孔一縮。
“死者劉燦，張雪？你……你確定比對結果沒錯？”
“這麽說……這兩具屍體就是北海一中前幾天失蹤的那兩個女學生？可離她們失蹤這才不過幾天時間！”
扭頭瞥了一眼身後的兩具屍體，陳曦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才剛接手這兩起失蹤案，昨晚還在通宵研究卷宗和監控，轉眼人就死了！如果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勢必在北海市引起軒然大波！
該怎麽跟她們的父母交待？陳曦甚至能預想到那人心惶惶的場面……
“這件事暫時沒有幾個人知道，至於該怎麽處理……我職責有限，實在幫不到你。但根據我這些年的經驗來看，兇手極有可能會再次犯案。”
“因為單純的報覆殺人並不合理，他的所作所為，更像是在……收集！”
“怎麽說？”
陳曦雙眸瞪得渾圓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也只是猜測，因為以前有過這樣的殺人犯，連續作案之後會選擇取走被害人身上的某樣東西，作為他的戰利品。就像有些人喜歡集郵，收集硬幣……”
“畢竟連環殺人犯多少都有些人格上的偏執和心理上的變態。”
“但一般這種人下手會有針對性。而不是像這兩具屍體一樣，被分別取走了耳朵和鼻子。如果這兩具屍體是同一個人犯的案，那麽只能印證另一種情況……”
郝佳佳分析道。
聽完這些話，陳曦只感覺脊背發涼，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之後，她忙問道：“哪種情況？”
郝佳佳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恐懼之色，看著陳曦，緩緩開口：“就像女孩子小時候用各種碎料縫制布娃娃一樣。”
“殺人者極有可能，是在……拼屍！”
此話一出，陳曦呆若木雞，整個解剖室裏更是鴉雀無聲。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兩個沈默的活人，以及身後那兩具冰冷的屍體！
……
北海，某私人醫院。
枯瘦如柴的司徒鶴躺在特護病房裏，這位曾經以一己之力將司徒家帶到北海上流社會的人傑，如今仿佛一只被囚禁的老鳥，僅能望著窗外的綠意發呆。
皮膚褶皺如酷暑皮，頭發花白，脫落到不剩幾根……
嗒嗒嗒！
隨著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一襲白裙，膚白貌美的司徒明月推開門，端著一碗親手熬制的補藥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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