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不配。”

藍海悅侃侃而談：“菲利普是我眾多弟子裏文略最傑出的一個，他現在雖然年輕，可是他擁有智慧和沈穩，是一塊璞玉，不出十年，他絕對可以勝任宰相的位置！他是一個宰相之才！而羅德裏格斯，是我弟子武技最強的一個，他勇敢而忠誠，擁有聖階的實力，而且性子堅毅不拔，更是難得的武略人才。其他你麾下的人才，隆巴頓將軍是一個怪才，做事情往往出人意料，看似粗豪，其實膽大心細，是大將之才，如果遇到明主的話，他至少能勝任一個軍團長的位置！！而侯賽因閣下，就不用我說了，是神殿花了多年精心培養出來的未來的旗幟性人物！現在也屈居你的麾下……杜維，你想想，大陸之上，有誰的麾下能像你這樣人才濟濟？哦，我差點忘記了還有那位綠袍子大法師。就更不用說你麾下的霸天虎小隊，那一批潛力無限的魔法學徒，還有你的妻子，一位八級魔法師……那麽多人才，我都幾乎無法全部數過來了！！”

杜維聽了也不由得苦笑：“聽你這麽一說倒是沒錯，好像我的身邊，到真的是牛人無數啊。”

“可惜，這麽多頂尖的強者都為你效力，你卻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身為領袖的覺悟！所以。杜維。我說你根本就不配！你不配當領袖。更不配領導這麽多頂尖地強者！”

杜維不是傻瓜。他當然聽出了老頭子是故意用這些尖銳地言辭來激自己。所以他絲毫不生氣。而是認認真真地思索了一會兒：“你告訴我，什麽叫做“領袖地覺悟”？”

看著老頭子不說話。杜維忍不住繼續道：“我知道。從理智上說。我做地那些事情，我也有理由說服自己是“對”地！比如犧牲。如果能取得更大的利益，犧牲一小部分。是正確地。這需要從全局去看。而不是只看一些細節。要有大局觀……”

杜維還打算繼續說下去。可是藍海悅卻忽然打斷了他。不屑道：“我沒興趣和你討論那些事情應該或者不應該。也沒興趣和你討論什麽大局觀。”

“呃？”杜維楞住了。

“我只問你第一個問題。杜維。”藍海悅冷笑道：“你認為你。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壞人？你先把這個問題想清楚了。”

杜維張了張嘴。有些不確定地試探道：“這個嘛……我覺得我算是好人吧？”

“錯！”藍海悅毫不猶豫地否決了杜維的說法。

杜維有些郁悶：圈圈叉叉地。你非要逼老子承認我是壞蛋才高興？

“好吧。那我算是一個壞人吧。”杜維嘆了口氣。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藍海悅依然搖頭：“又錯！”

杜維呆住了。

藍海悅嘆了口氣。他悠悠道：“我說一個故事給你聽：從前有一個人很窮。他有衰老地母親要養活，有幼小地孩子要餵養，可是他沒有錢。只能去搶……結果很不幸。他被抓住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他是一個壞人。是一個強盜。可是對於他地老母和幼子來說：他是一個好兒子。好父親。因為他不惜以身犯險。只求能餵養自己地親人。”

不等杜維說話。藍海悅迅速道：“我們再舉個例子。一千年前地阿拉貢大帝陛下。他開創帝國，統一大陸，滅小國無數！可謂是一代偉人。對於忠心擁護他地臣民和部下來說。他自然是好人。大大地好人！可對於那些被他滅了國地人來說呢？阿拉貢就是屠夫。是劊子手。是侵略者。”

說到這裏。藍海悅望著杜維：“你告訴我，我說地那個盜賊也好。偉大地開國皇帝阿拉貢也好……他們誰是好人，誰又是壞人？”

杜維瞪著眼睛。盯著藍海悅：“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根本沒有所謂地“好”和“壞”。只不過是所處地立場和角度不同而已。對自己一方就是好地。敵對一方就是壞地……你說地這些我都明白。可是……這種說法固然是可以說得通的，只是如果按照這種說法，這世界上的人。豈不都是沒有善惡地標準了？那麽一來。如果人人都這樣。世界也就亂了套了。”

藍海悅笑了，他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仿佛杜維說地話再荒唐不過地樣子。

杜維有些迷惑地看著面前地這個老頭子：“難道我說錯了？可是。人不是應該有善惡是非地標準地嗎？”

“你不但幼稚。而且幼稚得有些可愛。”藍海悅地臉上帶著笑容：“我終於知道為什麽我地弟子菲利普現在願意死心塌地地跟隨你了。”頓了一下之後，老頭子提高了聲音：“杜維，你說的沒錯！世界上大部分。都應該具有善惡和好壞的區分標準！否則地話。世界就真地亂套了！可是你忘記了嗎？你不是普通人！你不是“大多數人”中地一分子！你是領袖！一個掌控了萬千生命。萬千重擔地領袖！可以說。這才是你一直以來心裏會有矛盾地一個真正的誤區！”

藍海悅地話，猶如一道利劍，刺穿了杜維心中的迷茫。隱隱地，他仿佛明白了什麽。

老頭子地話猶如當頭棒喝一般在杜維耳邊響動：“你心裏會想：這麽做對不對，公平不公平，是不是符合道德……你掙紮了。猶豫了。疑惑了。不是因為你不明白這些事情地道理！而是你把自己的位置擺錯了！你把自己擺在了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來看待問題！可是你卻忘記了，你是一個領袖。你沒有資格像普通人那樣去思考！”

藍海地最

後一句話將杜維砸醒：“古往今來，任何一個領袖，任何一個合格的成功的領導者，都不會用善惡或者好壞地標準來思考問題！他們不會去想這麽做是道德的還是不道德的。只會去想這麽做行還是不行！他們不會去想這麽做是好地還是壞的，他們只會去想這麽做需要還是不需要！”

杜維啞然。

“所以我說你現在還不配當一個領袖，你不配擁有那麽多人才。”藍海悅冷笑：“因為你內心深處。還把自己當作一個普通人——一個擁有是非善惡的普通人！你總是想這麽做是不是符合好人的標準，一會兒又會想這麽做的話，我就變成了一個壞人了……等等等等。可惜，你卻忘記了，對於領袖來說，沒有“好人”和“壞人”的區別！只有合格的領袖和不合格的領袖區別！”

“身為領袖，就不該去考慮所謂的好和壞……”杜維喃喃自語。

藍海悅的表情很嚴肅：“我希望你不是嘴巴這麽說說就算了，而是真正地能牢記這一點！否則的話，你永遠只是一個軟弱的普通人！無法成為一個成功的領導者。我不是要你一味的冷血，那種一味冷酷殘忍的領袖也不是好領袖！好地領袖。才該仁慈的時候仁慈，該殘忍的時候殘忍！但是標準絕對不是普通道德意義上的好或者壞，而是根據需要！需要，你明白嗎？”

杜維閉上了嘴巴，點了點頭。

“我真的對你很失望……”藍海悅嘆了口氣，他無力的躺在椅子上：“或許我對你地要求有些過高了吧。畢竟你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才短短三年時間。你的年紀也還很小。可是你剛才也說了。你的時間緊迫，沒有時間讓你慢慢的從容的按照正常的軌跡去發展了。所以你必須盡快的成熟起來，不要在拘泥於這種普通人的思維方式了。那樣地話，不僅僅你會遭殃，那些跟隨你的人，也會被你拖累死地！”

藍海悅居然站了起來。他看上去很吃力地樣子，雙手扶著椅子的扶手，盯著杜維：“我還以為你找我來有什麽著急地事……原來是因為這種無聊的困擾。杜維，我真的很想痛罵你一頓。現在你最棘手的問題是什麽？是如何盡快把你面前的難題解決好！那個替身皇帝，還有皇位的問題！你現在和辰皇子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們面對的這個問題很有難度……可是這種時候，你卻還在浪費你寶貴的時間和精力，去思考那見鬼的狗屁“道德”！！

杜維挺起胸膛。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藍海悅先生，我知道錯了！您今天的話。我會牢牢記住的！”

“你當然要記住。”藍海悅哼了一聲：“否則的話。我不如盡早召回我那些徒弟，免得他們在你麾下將來白白送死。”

杜維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來。拉了一張椅子，坐到了藍海悅的身邊：“好吧，忘記剛才的話題吧。我現在真的需要您的智慧了。這件事情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您有什麽解決的辦法嗎？”

藍海悅皺眉：“你是指……”

“皇位！”杜維嘆了口氣：“辰皇子是打定了主意不願意繼承皇位了。他不能讓皇室在他的手裏對教會低頭，而且你知道，這種低姿態一旦做了出來，將來再想扭轉就很難了。而作為我來說，我也不想看到那該死的教會得意。所以……辰皇子肯定不願意當皇帝，那麽我們得想個辦法，讓別人來當皇帝。而這個替身，他瞞不了多久，後天的宴會上糊弄過去了之後，我們必須盡快給這個帝國找一個皇帝！”

“攝政王的意思是……小王子查理？”藍海悅皺眉。

“所以這才是難題。”杜維苦笑：“辰這個家夥自己不當皇帝，如果把皇位隔代繼承給一個十歲的小孩，所有人都會反對的。有什麽好的理由嗎？”

藍海悅也緊緊皺眉，他看了杜維一眼：“你太大意了，杜維！你只在想如何解決皇位的問題？可是你忘記了，前提是後天的那個宴會上，你們的替身能蒙混過關才行！如果沒有這個前提，後面的事情就不用談了。”

“後天的宴會？”杜維想了一下：“我想問題應該不大。我已經給那個替身做好了準備，相信不會露出什麽破綻的。”

“可是如果有人故意找茬呢？”藍海悅冷冷道。

杜維：“……”

“你剛才提起了一件事情，辰皇子很可能已經知道了侯賽因的事情。而且他這個消息多半是來自於教會……沒錯，教會和皇室對抗了千年，你中我有，我中有你。教會裏可能有辰皇子的臥底，可是皇宮裏，就沒有教會的暗線了嗎？杜維……這種大事情，你不能不防！萬一教會已經暗中得知了事情有變，在後天的宴會裏，故意弄出一些手段來……”

杜維心裏一凜，這並不是沒有可能！

藍海悅拍了拍杜維的肩膀：“我只是給你提醒一下。具體怎麽去做，要靠你自己。至於皇位的問題，我或許有一個想法……你可以聽一聽……”

杜維眼睛一亮，湊了過去……

“往往很多事情明明不合理的，可是如果想辦法把它弄得神聖一些，故弄玄虛一些，讓人看上去充滿了敬畏，那麽……就沒有人敢懷疑了……”藍海悅在微笑：“比如神殿裏的那些哄騙世人的宗教儀式……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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