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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起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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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這座山峰之上,雖說沒有半中腰的大霧濃厚,但這竹園中也有虛虛實實清如薄紗的淡霧。

輪椅上的白衣少年好似與這層薄紗融為一體般,沈靜如水的臉上帶著一絲遺世的笑意,“只是暫時不喜歡。”

莫心看著那少年眉宇間有著少些的孤獨,又是聽到這句話後,莞爾一笑,說道:“就這麽自信?”

那淡淡的薄霧飄散在他的周圍,此番看著,莫心腦中想的便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就這麽自信。”少年說著就是轉著輪椅慢慢的往前方行去,那孤傲的背影,配著這竹園的景象,美如一副水墨畫。

莫心與伏璟有幾步之遙,她慢慢的走著,“靖南王府這些年的兵力也是越來越讓京城的那些人忌憚了,大概明年太後的壽宴,皇帝定是會以聖旨相挾讓你們去京城吧。”

伏璟淡淡的聽著,聽著皇帝二字時,淺淺一笑,“祁氏一族內憂外患,卻是想著如何把齊北給收回,文政帝的兒子個個都是看著那一把椅子,不知有何實力來與靖南王府相爭。”

“呵。”溫潤的笑聲從他的薄唇溢出,“靖南王府的世子從小身受巨毒,靖南王只娶王妃一個,他們該是覺得靖南王府後繼無人,父王手中的兵力遲早會落入他們手中,才是對靖南王府這般肆無忌憚。”

“璟兒啊,齊北終歸是先皇給太妃的,那些人明著搶也搶不走,不過,要是文政帝用著你與王妃要挾你父王,你父王還是會把齊北給交出去的吧。”莫心淡淡看了一眼輪椅上的少年,輕聲說道。

伏璟聞言,淡淡一笑,溫和的說著:“那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莫心莞爾一笑,卻是不在說這個話題,她不是西秦之人,更不懂皇室的是是非非,奈何與這個少年有這般淵源,才得知皇室中有那般爾虞我詐的事情,她從小就生活在這雪山之上,也是下山之後,才是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冷漠。

不過,她的能力還足以能保護自己,是以,這些年從下山後,除了師父交代的找藥材外,便是到處吃吃喝喝,日子好不清閑。

“是不是過了這個月師父為你施針後便回雲陽城?”

“對。”伏璟聽著回雲陽城的時候,聲音有幾絲起伏。

“那、師姐可以跟你一起回靖南王府嗎?”莫心本就一副娃娃臉,看著這張臉便很容易忘記她的真實年齡,在加上人美嘴甜,更是以為是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伏璟看著這一張臉,他怎會不知莫心在想什麽,淺淺一笑,說道:“你會嚇到她的。”

莫心一聽,臉色立馬拉黑,說道:“你這臭小子,好歹我也是你師姐,看看你喜歡的姑娘怎麽了?不是俗話說的好嗎,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師姐不會嫌棄那姑娘的。”

“母妃已經見過她了,她不醜,她嫌棄你。”伏璟帶著淺淺的笑意一一回答著莫心的話,頓時讓莫心苦笑不得。

“師姐可以去雲陽城轉轉。”

莫心看著少年眉宇間越發清絕,微微一楞又是聽到少年溫潤的聲音,“三師兄在雲陽城,在柳焉的身邊。”

果然,莫心的臉立馬就黑了下來,冷然道:“該死的。”

“不過,要是在三年之內我娶了她,我就把三師兄交給師姐你……”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好似所有的美景都在眼前,只是那嘴角的笑意卻是有幾分的壞意。

莫心看著這般的伏璟,眉心輕輕一跳,說道:“你又是想做什麽是不是?”

“師姐去了雲陽城一定要好好的游玩一番才是。”伏璟說完淺淺一笑,便是轉動著輪椅消失在了薄霧之中。

還站在原地的莫心還有意思疑惑,待看著少年徹底消失在那前方處時,才是喃呢道:“不對啊,什麽叫把莫宥交給我?難道……”

想著便是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而這邊在竹園深處的少年跟著不知何時出現的雲溪,他十指相交,身後推動著的雲溪帶著一絲疑惑的問道:“主子,你這般與師姐說,是不是想讓師姐日後也一同去京城。”

少年眼中有一絲的期待,淡淡一笑,“待她去了雲陽城在說。”

“今日屬下下山時,在半山腰有幾只雲陽城飛來的信鴿,全是有關於江五小姐的。”

“嗯。”

“五小姐去了王府中把蔣憐兒給帶走了,與王妃和王爺相談了幾句,而江允華與姚夙蘅在月楊樓為了蔣家大小姐大打出手,江允華在其間誤傷了姚夙蘅,而這些全都是五小姐的手筆。”

“江允華與蔣家大小姐順勢被姚家給關了起來。”

輪椅上的少年聞言眉宇間也越發淒絕,他溫和的說道:“你繼續說。”

“江允華吊死在了城墻之上,死之前還有蔣家大小姐的人皮……”雲溪說著感覺周圍冷颼颼的,但是看著少年臉上的笑意時,又是繼續說道:“是三師兄帶著五小姐去的姚府,還有蔣憐兒,只是在出姚府的時候,因著被姚夙煜發現,五小姐與三師兄分開,待三師兄回到江府時,五小姐已經回去了。”

伏璟眉頭稍稍一皺,便聽到雲溪說道:“三師兄信箋上說,是姚夙白送五小姐回府的。”

隔了好半晌才是聽到少年溫潤如風的聲音中帶著冰冷氣息,“姚夙白嗎……”

雲溪看著伏璟的模樣,自家主子好歹也像一個正常人般臉上開始有了情緒,這些完全就是因為那個,嗯,在他心中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雖說江灼沒有一般女兒家的嬌柔,但是,誰讓在自家主子心中不一般了。

所以他看到信箋上說起姚夙白的時候,雲溪心中也是有著稍稍的不平。

“主子,姚三公子好似與五小姐是一起長大的。”雲溪說完臉色微微一緊,他說這個做什麽……

“你我不是一起長大的?”

少年說完讓雲溪微微一楞,隔了好半晌雲溪才是回過神,笑道:“主子,屬下的意思是……”

“你很吵。”

……

雲陽城中。

此刻也是相當的熱鬧,江允華莫名奇妙的吊死在了城墻之上,蔣家大小姐更是慘,被人直接剝了皮。

待姚家的人到來時,江家的人與蔣家的人早已到齊。

姚家來的人是姚慶絕三父子,看著那在與餘暉爭論的江寧鶴,臉色都不怎麽好。

“什麽叫無從查起!啊!要是無從查起,你這個府尹也不要當了,滾回鄉下去種田吧!”此時說話的是情緒不怎麽穩定的江寧鶴,他指著餘暉罵道。

“江老爺,此事還得細查,今日怎麽就能知道誰是兇手呢?還請江老爺稍安毋躁。”餘暉一說完,便聽到江寧鶴的怒罵,“放你娘的屁,這整個雲陽城誰人不知我兒是被姚家那幾個王八犢子給帶回姚府的?”

“這麽明顯表明著誰是兇手,你卻在這裏說細查,說!你是不是被姚家那幾個王八犢子給用著銀子給收買了!”

江寧鶴情緒的不穩定,讓餘暉臉色一黑,他餘暉可是從來沒有收過別人一個銅板,他可以說是清廉無比了,如今聽著江寧鶴這般說,也是怒了:“放肆!”

“本官是朝廷命官,江老爺還請慎言。”

“慎言,慎言,老子跟你拼了!”江寧鶴此刻更是情緒激動,他從小細心教導的兒子就這麽一命嗚呼了,還是死得這般摻。

說著就是撲向餘暉,奈何被府尹中的侍衛給阻止,這個時候姚慶絕卻是說話了:“江寧鶴,這就是你江家的修養嗎。”

江寧鶴一聽是姚慶絕的聲音,怒氣更是達到了頂點,“姚慶絕!你們姚家真是好狠毒的心吶,華兒好歹也是你的侄子!”

雖說怒氣達到了頂點,但還是沒有那個膽子上前給那個舅子一拳,而姚慶絕身後的姚夙煜走到屍首停下,蹲下身子掀開白布,看著已經滿是屍斑的江允華,劍眉一皺,那一張臉有些扭曲。

而姚夙煜卻是檢查起了江允華的手,身側站著的仵作卻是說道:“指甲縫裏沒有任何的東西,兇手把所有證據都抹去掉了。”

“是嗎?”姚夙煜輕輕的說著,只是在他掀起屍體的眼皮時,那吐出的眼珠子是微縮的,有著幾絲意外,隨即輕聲道:“看著這瞳孔的伸張程度,顯然兇手是江允華認識的,並且他死前還有幾絲意外。”

“那不就是你們姚家的人嗎!”江寧鶴說著便是指著姚夙煜大罵道:“想來華兒是看見你們的臉,絕不會相信會死在你們的手中。”

姚夙煜聞言,慢慢起身,才是一步一步的走向江寧鶴,陰冷道:“江大老爺,侄子似乎忘了告訴你,昨夜有黑衣人進了姚家,把江允華給帶走,連帶著把蔣青青也一並殺害。”

姚夙煜隨是這樣說,在場的人不免會想到這是在為姚家開脫,再者,這開脫的借口似乎有點牽強。

“那還真是太巧了,昨夜剛好有黑衣人從你姚府把華兒給帶走,今日華兒便是死的這般摻。”江寧鶴冷深深的說著,卻是把陰冷的眼神看向姚慶絕。

“此番我還真想知道,這整個齊北還有誰有比你姚家的人還有本事的,敢從你姚家帶走人,姚慶絕,你今日敢弒我兒,他日我定是讓你姚家不安生。”江寧鶴雖說此刻不敢拿姚慶絕怎麽樣,奈何江家的人習慣性在背後耍陰招,也正是因為這般,姚家自此以後,與江家徹底的鬧翻,世世代代都成了仇人……

“姚慶絕,你的兒子死了嗎,啊!你的兒子死了嗎?”

姚家三父子聽著江寧鶴這般說,臉色都是微微一黑,姚夙白看著江寧鶴的模樣,說道:“姑父,我們也是在查昨夜的兇手。”

江寧鶴聞言,臉色更是一冷,“你們姚家這是賊喊捉賊嗎?還有,日後我可不是誰的姑父!”

“江寧鶴,你別給臉不要臉。”姚慶絕自來是看不上這個妹夫,欺軟怕硬,心思不正,沒有男人的半點樣子。

眼看著那對視的兩個大男人要打起來,人群中立即出現一道整齊的步伐,人群卻是突然喊出,“靖南王來了。”

聲音落下,所有便是跪在地上,聲音也是異常的洪亮,“見過王爺!”

姚慶絕看著從人群中而來的伏修,臉色微微一變,向來低調的伏修此時是要做什麽?想來插手雲陽城世家的事情?

伏修看著姚慶絕時,那眼中也有著一抹不可忽視的冷意。

“見過王爺。”

“起身吧。”伏修的視線從姚慶絕的臉上移到江寧鶴的臉上,說道:“事情到底是從何而起?”

餘暉看著靖南王來了,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靖南王來了便好啊,這江姚兩家的大佛可真是一個比一個難纏,要真是有個什麽事情,都是他這個小官遭殃啊。

先開口的是江寧鶴,“回王爺的話,草民也不知道姚家到底為何抓走兒子,草民三番兩次去姚家讓見一見草民的兒子,可姚家的人把草民給拒之門外,草民也聽說過那日在月楊樓發生的事情,但,錯全在姚慶絕的兒子身上,如今死的卻是草民的兒子,草民很想知道姚家拿出誰來一命抵一命。”

姚慶絕看著江寧鶴的神情微微一冷,他也知道此刻要是說江允華之死跟姚家沒有關系,那定是沒有人相信,但……

“慶絕,你怎麽說?”伏修淡淡的看著姚慶絕,“這江大少爺是被你關在姚府上的,此番出了這等事情,你姚家有責任。”

伏修這般說讓姚慶絕的臉色一冷,說道:“姚家是有責任,但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姚家做的。”

伏修聞言,便是往江允華的屍首一晃而過,說道:“既然是你姚家的責任,你也說了不是你姚家做的,那就得給江家一個交代。”

“背後兇手就由你姚家來查,一個月內給江家一個交代。”

伏修身側的餘暉聞言,正想拍手稱好,王爺真是大體貼了,知道姚家的實力,不把這個難纏的案子交給他,只是心裏剛剛說著靖南王體貼,便聽到靖南王的聲音。

“餘大人盡力配合姚家,早日找出兇手,雲陽城、整個齊北可沒有只手遮天的人。”要不是太妃親自讓他來管管這些破事,他伏修可真是連門都不想出。

他能查嗎?他當然知道是誰,從那個小丫頭把蔣憐兒帶走後,他可是一直盯著呢,可是看在自家兒子的份上,他能把那個心狠手辣的丫頭給揪出來?

伏修這般想著,倒是對那個小丫頭有幾分滿意了,嗯,甚好,有他的風範,有他伏家兒媳的風範。

在看了一眼姚慶絕與江寧鶴,伏修精明的眼睛輕輕一閃。

既然江姚兩家從來沒有把靖南王府放在眼裏,那就讓他們鬧去吧,鬧得越大越好。

而伏修口中說的讓姚家給江家一個交代,在場的人都在想,什麽交代?一命抵一命?怕是最後被姚家交出來的人一個被連累的小鬼……

而江寧鶴看著靖南王都這般說了心中雖然很不痛快,臉上的神色好似比剛剛好了很多,奈何死的是他的兒子,這口氣怎麽咽得下?

“王爺,要是一個月之內姚家給不了說法,草民就算去京城皇宮告禦狀也要給草民兒子一個安息的說法。”

江寧鶴這般說,讓伏修與姚慶絕都是臉色一冷。

“姑父非要這般說,那姚家也拭目以待,看姑父怎麽個告禦狀法!”說話的姚夙煜,他跟他爹一樣,從來就是看不上這個姑父,是以,他也想看看這個江寧鶴到底想怎麽般。

無非就是仗著京城的錢國公府,奈何江老夫人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在回京城了,要是錢老國公駕鶴西去,誰還認識江家的人?

伏修看著江寧鶴的神情,聲音中有著不可無視的威嚴,“江老爺還是先把江大少爺入土為安。”

說著便是對那些滿身盔甲的士兵說道:“把江大少爺給擡回江府。”

“是,王爺!”

江寧鶴還想阻止,還想跟姚家爭執幾句,奈何說話的是齊北的天,就算他是雲陽城的大佛,他也不敢與天作對。

而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蔣家人此時便是開了口,蔣家的主子蔣子天,因著蔣家在齊北世家中是排名最末的,說話的分量便沒有江姚兩家硬氣,又因著蔣青青勾搭兩個男人在雲陽城中流傳著,也是讓他好沒有臉。

奈何蔣青青是捧在手心中長大的女兒,就算死得這般殘,他也是想把蔣青青給入土為安。

“王爺,草民有一事相求。”蔣子天從姚慶絕來一直沒有說話,齊北幾大世家的主子都是心照不宣的知道彼此的家底,姚慶絕有多狠,他也是知道,所以,自己女兒在姚府中死的這般殘,也沒有說什麽,但是,日後的日子誰說的準呢?萬一他蔣家翻身了呢,他得把這個口氣留到姚家衰落時……

伏修看著蔣子天,口氣也是變軟了不少,說道:“蔣老爺,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吧。”

“草民深知自己女兒的性子,奈何被歹人這般傷害,就連死後名聲也沒有,但是,還請王爺替草民找一找草民女兒的屍首,就算、就算雲陽城中全是草民女兒的流言蜚語,草民也是想把草民女兒入土為安,讓她安息。”

蔣子天也算是一位好父親,對蔣青青,對蔣憐兒,奈何經不起自家府上的那母老虎,蔣憐兒被逐出蔣府已經很讓他愧疚了,如今蔣青青這般,難道是老天爺對他以往所做的罪孽,來的報應?

伏修看著蔣子天的模樣,好似一時之間那男人老了好多歲,便是說道:“餘暉。”

“微臣在。”

“把整個雲陽城每一個角落都給本王找,直到找到蔣大小姐的屍首。”

“是,王爺。”餘暉也是心驚不已,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才是把蔣青青的皮給剝下,而那具血淋淋的屍首呢?想想那血淋淋的屍首,餘暉都是唏噓不已。

“多謝王爺。”蔣家來的人只有蔣老爺與蔣家的管家,蔣青青的母親聽聞這個消息時,已經暈了過去……

伏修看著這個是這般的好說話,在看看江姚兩家,便是說道:“既然事情都這般了,死者為大,要先入土為安,查兇手這件事情,姚家必須給江家一個交代。”

“是,王爺。”姚家三父子齊聲的說道。

江寧鶴見著伏修都這般說了,他還能怎樣?

“都散了。”伏修離開的時候對著在場的老百姓說道。

而江允華的屍首被擡回江家的時候江老夫人又暈了過去,而姚氏便是趴在江允華的身上哭著怎麽也不肯放手。

而姚家中……

姚夙白斜長的鳳眼中全是盯著面前的人,冷聲道:“查清楚了嗎?”

“爺,小的查清楚了。”姚鐵說著便是從懷中摸出一張請柬,嘴裏也是開始說道:“那日江老太爺與江老夫人從府上離開的時候,大公子的確與姚卿說要單獨給五小姐請帖,看,這就是打算送給五小姐的請帖。”

姚夙白卻是想起那日在大堂外聽到姚夙蘅與姚卿的談話,雙眼一冷,又是問道:“那你查清楚大哥要對小灼做什麽嗎!”

姚鐵臉色一白,說話也是吞吞吐吐的:“那個、爺、姚卿沒有與小的,沒有與小的說。”

“說!”姚夙白看著姚鐵的模樣便是怒吼道。

姚鐵身子一抖,立馬說道:“大少爺是想著爺你不是自小就喜歡五小姐嗎,想著這次江家的事情有五小姐的手筆,便是想把五小姐給弄進府中,然後,然後,然後、”

姚鐵說著看著滿是冷意的少年,忐忑的說道:“然後讓你與五小姐有什麽,就、就可以把五小姐給納入府中。”

姚夙白此時的臉色陰得冷滴出水,他嘴角輕輕一動,“納?”

“我是要娶!”說完猛的就是抽過姚鐵手中的請帖,一臉冷意的往姚夙蘅的院子走去。

姚鐵在身後追著,“爺,爺,你不能去大爺的院子,你不能去唉,哎喲,小祖宗唉。”

“砰”的一陣開門的聲音,剛好在喝藥的姚夙蘅看著一臉冷意走進來的姚夙白劍眉一皺。

“又是誰把你這個小祖宗給惹到了?都這般大了還不知道收斂一點。”

“啪”的一聲,姚夙白手中的請帖狠狠的摔在了姚夙蘅一側的小桌上,說道:“大哥是想對江灼怎麽樣?”

眉宇間有些蒼白的姚夙蘅看著還沒有送出去的請帖,劍眉相皺,“你知道了?”

“說啊!你要對她做什麽!”

姚夙蘅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藥碗把請帖拿起,輕笑道:“大哥記得你從去江家第一次回來就嚷嚷著說要娶江小五了嗎,大哥想著你們都這般大了,趁著祖母的壽宴給你們制造一個機會,依照江老夫人的性子不會讓江小五嫁給你的。”

姚夙蘅說這便是把手中的請帖放下,繼續說道:“要是當著齊北所有世家的面姚家向江家提親,江老夫人不會不同意,倒是你抱的美人歸,做哥哥的也算是滿足了。”

姚夙白一聽姚夙蘅的話,剛剛還臉色微冷此刻緩和了許多,但聲音依舊是冷的,“真的?”

“大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姚夙白盯著姚夙蘅的臉看了許久許久,才是轉身走出房間。

姚夙蘅看著少年來的也快走得也快,淡淡一笑,又重新把請帖拿起,聲音中滿滿是冷意,“我還沒有動手,你個小丫頭就先下手為強了,江小五啊江小五,本公子倒是把你小看了。”

“只是,還有下次嗎……”

陰冷的聲音在這房間中飄散……

……

江府中全是白綾白燈籠,就連下人穿著的都是白色衣物,腰間系著的是一根麻線,這也無疑不是在說,江允華在江府的地位。

而作為江允華的妹妹們,自是要在靈堂中的。

此時的靈堂中只有江暮詞與江灼,兩姐妹相繼跪在一起,在燒著冥幣,氣氛也是格外的詭異。

“五妹妹,你害怕嗎?”江暮詞輕聲的問道。

“怕什麽?大哥終究是死了。”輕描淡寫的話語讓江暮詞臉色微微一冷,繼而又聽到那道清涼的聲音:“三姐姐是在怕嗎,放心吧,大哥睡得可安詳了。”

“江、灼。”江暮詞字眼明了的喊著江灼的名字,“難道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報應是什麽?二姐姐知道嗎?”江灼說著帶著一絲笑意的看著江暮詞,眼中更是有幾分挑釁。

江暮詞臉色更是一冷,寒意從身上發出,“報應便是,自己所做的孽讓親人來嘗還。”

江灼聞言,柳眉一挑,隨即淡笑,“是嘛,那二姐姐可要好好的嘗試什麽叫做報應了。”

“還有啊,大伯母最近情況也不怎麽好呀,二姐姐這些時日可千萬不要在妹妹面前晃悠,要是萬一哪一日妹妹我看二姐姐不順眼,那妹妹也會在大伯母面前說說什麽刺激的話,好讓大伯母的身子好的快一些。”

“江灼,你敢!”

“我為何不敢?”江灼猛的就是手中所有的冥幣全部仍在火盆之中,火盆中的火焰立即升起,照在少女的兩上,很是詭異,只見她淡淡的笑意中全是冷意,“你敢動我爹娘,江暮詞,江允絕不是第一個。”

說完便是起身,眼中全是冰涼,才開始呢……

江暮詞秀手緊捏著白色的冥幣,氣息都是憋了許久才是咬著牙說道:“大哥,你在天有靈,保佑妹妹替你報仇。”

……

在西院中的一個院子中,那書房中被綁著一個女人,看著那在貴妃椅上躺著背對她的男子,便是冷聲的說道:“江允闌,你到底想怎麽樣!”

那背對著她的男人好似並不想理她,她氣結,“江允闌,你要殺便殺,要打便打,做出這幅樣子給誰看?啊,你說話啊,你啞巴了!”

從昨晚被這個背對著她的男人給扛了回來,對,就是過扛,一回到這個房間就是把她給綁著,一晚上的時間就是說了三個字。

他說,“別跑了。”

而那貴妃椅上的男人好似睡著了一般,還是沒有理蔣憐兒。

“江允闌,你到底想怎麽樣?你倒是說啊。”

好似男人真的睡著了,聽著蔣憐兒的聲音身子動了動,說道:“你別給老娘裝睡,你到底想怎麽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蔣憐兒一直盯著那背影,心情也慢慢的沈靜著,隔了好久那背對著她的男人才是翻身然後慢慢做起身,與她對視,他們的距離很近,很近,江憐兒看著那眼中還有幾絲慵懶。

“你說要殺要剮是嗎?”那道聲音很沙啞。

蔣憐兒看著江允闌的模樣,臉色微微一白,硬是逼著自己與那個男人對視,“對,你要殺要剮,隨便你。”

“那我娶你好不好。”

這道柔軟的聲音直擊蔣憐兒的內心,卻是怒吼道:“江允闌!我們不可能的。”

“為什麽不可能?蔣憐兒,你為何這般心狠?是我沒有江允華好利用還是怎麽樣?你為何那般對我?為何那般對我!”最後一聲是吼出來的,而蔣憐兒清楚的聽到了男人的聲音中有著哭泣的聲音。

“不是!”蔣憐兒同樣吼了出來,“我從來沒有想要利用過你,我與江允華的事情更是與你無關。”

“那你為何在我要向你爹提親的時候你反悔!為什麽?”江允闌扯著蔣憐兒的雙肩,冷聲的吼道:“為什麽?你說啊,為什麽你要反悔!”

“因為我不愛你啊。”蔣憐兒聲音輕輕的,看著江允闌的那張臉,眼中亦然有著淡淡的濕意,多少年了?她的人生好似從她娘死了後,就開始放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正是做著想要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夢時,卻是被另一個男人強要了身子。

她清楚的看到了那日江允闌從蔣府出來的落寞,她失聲痛哭,後來呢,後來因為蔣家中的那個女人還有女人的女兒,硬生生的逼著她被逐出了蔣府,那個時候她心灰意冷,卻是發現有了身孕。

她不得不去找那個要了她身子的男人,最後江允華把她養在了城中的一個小院子中,那個時候的年少無知,卻是換來今時今日這般狠辣的蔣憐兒,江允華有多狠毒就讓蔣憐兒覺得江允闌有多好。

奈何這些年兩人沒有在相見一次,蔣憐兒也沒有關註過江允闌,本來就錯過的事情,那便灑脫一點,就當誰都沒有出現在誰的世界中過。

她這些年只想讓江允華死,那日在醇白樓時,她看到了江允闌,看到她最狼狽不堪的模樣,她下意識的閃躲,奈何那個男人根本沒有把視線看向她,當時的心裏還很竊喜,真希望她們從來沒有認識過一般。

那日在靖南王府時,江灼問她,她與江允闌是什麽關系,這多年還是第一次從一個人口中說起,她與他的關系,什麽關系,沒有關系……

蔣憐兒卻是明顯感覺到那雙大手在用力,她的視線有些輕飄,相隔咫尺的男人眼中卻是滾出一滴淚,沙啞的聲音傳進她的耳中卻像是在敲擊著她的心。

“那你是愛江允華是不是。”

蔣憐兒鼻子微微一酸,“江允闌,你別這樣,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何必在念舊中遲遲不肯認清真相。”

聲音一落,卻是見到江允闌手中拿出一把匕首,冷聲道:“蔣憐兒,你想讓我認清現實是嗎。”

卻是見到江允闌猛的把綁著蔣憐兒的繩子給割開,又是把匕首塞給蔣憐兒的手中,對著他的心臟,冷聲道:“那你把我的心給挖出來吧。”

“那樣我就可以認清現實了。”說完猛的就是一用力。

“江允闌。”是江憐兒的尖叫聲,“你這個瘋子!”

“哐當”匕首瞬間被蔣憐兒給扔在了地面上,卻身子猛的撲向男人的懷中,耳邊仍是傳來輕柔的聲音:“我帶你離開這裏好不好,你別跑了。”

蔣憐兒眼睛此刻已經模糊不清,他還愛她是嗎,所以江灼才說他把江允華給打了,還被關進了祠堂。

“江允闌……”就算這樣她還是忍不住想拒絕,她不配。

“你別說話,你只要聽我的就好了,我會處理好所有的事情,我們在一起離開,再也不要回到這裏,我帶你走遍西秦的每一個地方,還有西域,還有草原,我們浪跡天涯好不好。”此刻的江允闌像個孩子般的說著,又怕懷裏的女人拒絕,小心翼翼的說著。

“江允闌……”

“你別說話,這輩子只有這次你聽我的,其他的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

因著齊北的習俗,在人死的當天只要主人家把靈堂給弄好後,就會有人來吊唁,而江府晌午一過,來江家吊唁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江家的每個人今日都是出現在了江家正院的大堂之中,每個人都好似很忙,又好似挺清閑的,而江家中,江允華的死,好像只給東苑的人與江老夫人打擊。

江灼筆直的站在靈堂的一側,來一個人吊唁,便是輕輕的行禮,不知何時江允闌出現在了她的身側。

江灼柳眉一挑,卻是想起莫宥說的蔣憐兒被她二哥給綁了,她稍稍的移動著步子,與江允闌輕聲道:“你把蔣憐兒弄去哪裏了?”

江允闌此刻的臉上很是正經,他認真的看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少女,說道:“這是大哥的靈堂,你也不認真一點。”

江灼嘴角一抽,看著江允闌的模樣好似真的在為江允華傷心是的,“那二哥可真認真,真是讓小妹佩服之極。”

“小五啊,告訴你,姚夙蘅此番沒事了,他不會放過你的。”江允闌看了一眼對面站著的江暮詞一眼,同樣的,江暮詞也在看向江允闌兩人。

江灼聞言,面前有一個人來吊唁,她和江允闌都是行著禮,聲音柔柔的,“我記得二哥不久前也說過這句話,說,江允華不會放過我的。”

說完少女看向那一口擺在大堂中央的棺材,說道:“不會放過我的,好像死了。”

江允闌劍眉一挑,“你這個小丫頭,你別拿江允華與姚夙蘅相比。”

“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麽?江允闌,你想幹嘛?”江灼卻是側頭淡淡的看向比她高的男人,還要微微擡著下巴才能看清江允闌的表情。

“今日也不簡單啊,二哥過來就是給你提個醒,還有,三叔馬上也到了。”江允闌淡淡的說著,目光一直看著對面面無表情的江暮詞。

“爹爹今日就到嗎?”江灼有一絲的詫異,但是想著江寧裕,胸膛中亦有一股暖流,她爹回來了。

“灼兒,你小心江暮詞。”江允闌說著便把視線給收回,繼續說道:“我還有事情,就先回院子了。”

“蔣憐兒是不是在你院子中?”

只見江允闌嘴角輕輕一扯,說道:“她是你嫂子。”

江灼一楞,便是看到那一身玄色錦袍的男人已經偏側走進偏廳。

待她回過神來時,便是看到江暮詞那明目張膽的笑意,江灼眉梢輕輕一動,她也朝著江暮詞笑了笑。

小心江暮詞,這麽短的時間,江暮詞能做什麽?江灼猛地看向那還對著她淡笑的女子,臉色微微一冷。

果然,從大堂正門中帶著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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