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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頭,只見徐南也跟了過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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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著唇,手上青筋凸起,眼底是冷冷的情緒。

他當然知道,徐立國是靠山,這麽多年,他們母子倆不就是靠著徐立國來活。

但是他也有一點希冀,徐立國也是把他當兒子的。

直到昨晚,徐立國突然叫他過去醫院,蕭京覺得奇怪,就和趙佑安一起過去。他進去和徐立國談話,徐立國一開始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斥責。

他警告蕭京,小心處理事情,別被人抓到短處。蕭京隱約猜到,或許他是擔心徐南知道什麽,果然徐立國之後又說,要瞞著徐南,不要讓他牽扯進來,如果被徐南揪著不放,隨便找些事情敷衍了他,不能害人。

蕭京突然記起之前張琪對他說的話。

“徐立國那只老狐貍,黑事從來讓你來幹,你難道沒有想過原因,他只想讓你在暗處活著,他心裏真正當兒子的,是徐南!”

這句話在他腦海裏一遍又一遍重播,他看到徐立國嘴巴一張一合,他胸腔仿佛被團團的火焰充斥。

“徐南,”蕭京突然開口,電光火石間,他脫口道:“他就在外面。”

徐立國一楞。

“他已經知道了。”蕭京聽到自己說道。

緊接著,蕭京出去把“徐南”叫了進來,在進來之前,蕭京特意告訴趙佑安,偽裝是徐南,和徐立國談一談私販器官的事,看看能不能套出,是不是因此才殺害了趙佑安。

他就是要賭一把,這樣也同樣能挑撥兩人的關系。

在外面聽到爭執聲時,他又立刻進去,發現徐立國背靠著桌子,似乎是撞在了上面。

蕭京立刻暗示趙佑安離開,他來處理接下來的事情。趙佑安一時也有些慌亂,看了眼徐立國就出去了。

看著徐南離開,徐立國忍不住瞪著蕭京道:“你都對徐南說了什麽!故意挑撥我們父子的關系!”

蕭京表情一滯。

“你和你媽真的是一個德性!”

看徐立國說話的表情,蕭京也知道這一定不是什麽好話,他保證一開始他並沒有想動手,他只是想讓徐立國直到,徐南已經靠不住了,只有他才能幫到徐立國,可是他為什麽要說這些話。

蕭京覺得眼前一片猩紅,等他回過神來,徐立國已經倒在了地上。

他突然陷入緊張的情緒裏,立刻到外面招呼人來救徐立國,這件事當然不能讓人知道,看著昏迷的徐立國,蕭京聽到自己說道:“是徐南,是他動手的!”

之後他離開醫院,就遇到了趙佑安……

他突然回過神來,轉過身迅速的往裏屋去。

“你幹什麽?!”蕭蘭在身後斥道。

蕭京目光在裏屋找了一遍,慢慢的走了出來,蕭蘭看他面色陰沈,不滿道:“怎麽了?”

“跑了。”蕭京道。

“什麽跑了?”

蕭京擡頭瞪著她,“趙佑安跑了!”他因為蕭蘭那一巴掌下來,給打蒙了,所以一時沒想起趙佑安還在裏屋的事情。

蕭蘭雖然對趙佑安的事情沒有插手,不過張琪也對她稍微講過,她大概知道,蕭京就是在利用她來對付徐南。

“沒用的東西。”蕭蘭道。

蕭京一楞。

“你說你到底幹成了什麽?”

——

此時,趙佑安腦海裏來來回回就是蕭蘭說過的幾句話。

這幾句話信息太大,以至於她漫無目的的走了好久,卻還是遲遲沒有消化,她面容呆滯,不知不覺走在了去醫院的路上,不過周圍也沒有人會註意她。

直到身後有人叫住了她。

趙佑安此刻草木皆驚,但是對這個聲音因為意外的熟悉,她迅速回過頭去。

徐南正站在不遠處。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覺得感情戲隱晦又遲緩(⊙o⊙)

☆、轉

兩人都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遇到。

對於徐南來說,因為蕭京沒有來醫院,他也沒辦法知道他去了哪裏,那麽尋找趙佑安的事情就比較困難,如果莫貝願意幫忙當然好,但是早上才和陳澤鬧翻了,他一時也找不到機會再見到她。

他甚至以為,這一次趙佑安就這麽走了,然後重新回來,又是新的開始。

他難以接受又覺得這樣也好。

趙佑安重新回來的話,只要能找到他,他一定會給她解釋清楚,以免她再被蒙騙,可是重新開始的話,一切又歸零了,他們這一次的所經歷的一切,對她來說又變成了過去式。

徐南不喜歡這種感覺。

“你怎麽在這?”徐南回過神來,小心開口問道。

趙佑安看著他,有些不安,又遲疑,又內疚,似乎有好多話想說,但是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她說道:“昨天我只是不小心推了徐院長,他撞到背部有些疼,我不知道他怎麽又進了急救室。”

“還以為這個背鍋俠你當定了。”

“是,當背鍋俠的話下一步就是朝你開炮。”

“所以我想,你也不至於那麽蠢。”

趙佑安:“……對。”

徐南忍不住笑了,這可能是這幾天來,唯一一件令人高興的事了。

兩人一起進去醫院,趙佑安從病房外看到徐立國依舊昏迷的時候,她又是一陣不安。徐南再次向詢問了護士相關事宜,和之前一樣,徐院長目前情況穩定了許多,但是什麽時候清醒,還說不定。

趙佑安在徐南一旁,聽到護士說到手術的原因,再次認清蕭京在對自己撒謊,因為她那一推,是不可能導致徐院長腦部受創。唯一有可能的是,在她出去後,蕭京動手了。

徐南叮囑護士和看護的人後,回頭看到趙佑安楞楞的盯著病房裏面,他挪著步子假裝不在意的走向那個方向,畢竟旁邊都有護士在,他索性擋在了她面前,趙佑安一楞擡頭看他。

“走吧,換個地方說話。”徐南道。

趙佑安看著他,突然一笑,擡高聲音道:“大點聲啊我聽不到。”

徐南:“……”

從醫院出來,兩人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趙佑安雖然說一直被蕭京的信息幹擾,但是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信息的,再加上之前和徐南換身後,莫貝或者是徐南對她說得一些話,如果全部換一種思路去想,她已經大體對這一系列事情有了判斷。

但是她不明白的是,如果徐南和徐立國並不是謀害自己的人,她又是怎麽發生意外的?

而且,在她的記憶力,她的確和張琪說過,醫院裏正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所以這些見不得人的事難道就不存在了嗎?

趙佑安努力想回憶,但是那段記憶仿佛是缺失的,她記不起來。

“真的是一團糟,”她說道:“從醒過來的時候開始,好像就被帶到了一個圈套裏,然後陷阱一個接著一個,我到底是得罪什麽人了!”

她其實還有一個最難以接受的,蕭京竟然在欺騙自己,他一步一步的誤導她,從於嘉的死開始,到對徐南和徐立國的陷害,他的目的趙佑安能猜到,但是為什麽要利用自己?

還有,在這一系列事情中,於嘉是真的死了,趙佑安從醒過來那一刻,就被蕭京告知於嘉意外的事情,當時蕭京說是由於徐南在背後動手的,但是現在如果推翻蕭京的說法,於嘉又是怎麽離開的?

比起張琪來說,於嘉是她更要好的同學和朋友,趙佑安突然覺得心底一陣一陣的寒意。

徐南喊了她兩遍,趙佑安才回過神來,不過表情還是有些愁悶,在對待自己意外離開這件事上,她難得顯得沮喪,“就像莫貝說的,如果我再次回來,又重新開始,真的會有接近真相的一天嗎?”

徐南微微抿唇,想了想道:“其實,現在主要是兩個問題。”

趙佑安看著他。

徐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站起身對趙佑安道:“算了,你先跟我來,我帶你去看個人。”

“嗯?”

看個人?

徐南開著車帶趙佑安回去了徐立國的住處,趙佑安直到被帶到徐立國書房的時候,還是有些懵,她環顧書房四周,看到堆疊的醫學書以及古舊的桌椅擺設,“不會是院長的房間吧?”她喃喃道。

徐南點了點頭,拿出早上放回暗層裏的鑰匙。

趙佑安看他蹲到桌底拿東西就覺得不可思議,等到徐南搬開書架,打開那扇隱藏的門時,她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

“趙佑安,你進來。”徐南率先進去,回頭喊她。

趙佑安壓住心底覆雜的情緒,走了進去,她首先聽到“嘀嘀”的聲音,她看到徐南站在簾子旁邊看著她。

緊張的情緒突然洶湧的蓋了下來,仿佛還帶著一些擔心,害怕,不安。

“不是說要看人嗎?”趙佑安道。

“在裏面。”徐南慢慢的拉開簾子,在快將裏面的人露出來時,他忍不住停了下來,回頭看了趙佑安一眼,他擔心這個刺激對她來說會不會太大。

趙佑安緊緊的盯著他,也並沒有開口問他停下的原因。

徐南道:“你要鎮定。”說完拉開了簾子。

趙佑安終於看清了躺在病床上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氣,神經突然緊繃,讓她身體僵硬不得動彈。

終於她開口道:“是我?”

徐南點了點頭,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趙佑安,聲音隱約也有一絲激動,“趙佑安,你沒死,你知道嗎!”

趙佑安看著徐南,又盯著床上的人,不可思議道:“我沒有死?”她慢慢的走上前去,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怎麽會這樣?”趙佑安道。

“這個或許可以請莫貝來解釋,不過,趙佑安,你想想看,你的生命體征並沒有消失,”徐南看著她,“或許在我們查出真相之後,你就可以回來了。”

趙佑安擡頭看著他,“真的嗎?徐南。”

“一定會的。”徐南道。

知道自己並沒有死這件事,給了趙佑安莫大的鼓舞。

“這裏是徐院長書房對吧,為什麽我會在這呢?”趙佑安不解道。

如果說徐院長救了自己,何必又隱蔽的藏在這屋子裏,這時徐南走了兩步,站在簾子外書架前,看著上面擺放的文件,片刻後,他又回頭看趙佑安,“因為,你的死確實和徐立國有關,這一點蕭京並沒有說錯。”

☆、轉

“這裏是一些交易記錄的文件,”徐南拿起其中一份道:“你過來看看。”

趙佑安走了上去,隨著徐南的翻頁仔細查看。

可以看到人體一些參數,以及交易金額,幾乎每年都有在進行。

“這是什麽?”趙佑安不敢想象。

“我原本也沒有猜到,裏面金額巨大我覺得肯定有貓膩,”徐南蓋上文件放了回去,“剛才你不是說,張琪告訴你,徐立國和我在私下兜售身體器官。”

“這不是……”趙佑安想說這是他們瞎編的吧,可是,徐南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徐南道:“你還記得你在我身體裏時,進去和徐立國說話,都說了什麽?”

趙佑安一楞,這是她剛告訴徐南的,但是她偏偏沒有想到。當時她以徐南的身份質問徐院長這件事,她按照蕭京的囑托,問徐立國這件事現在進行得如何,徐院長當時一見到她就顯得很生氣,聽到趙佑安的問題後,表情很覆雜,說徐南不要管這些。

趙佑安當時以為,徐院長是不想徐南知道太多,之後院長又很激動的過來抓著她,趙佑安被嚇了一跳,之後的事情發展就在她的意料之外了。

趙佑安明白徐南的意思,要是徐立國當時否認的話,也就是說他可能還是無辜的,不過他並沒有斥責“徐南”胡編。

趙佑安開口道:“所以,其實蕭京是知道院長這些事的,否則他不會叮囑我進去說這些。”

“對,”徐南點頭,“不僅蕭京,和你談論這些事的人,他們可能一開始就清楚這件事。”

趙佑安神色突然一變。

“怎麽了?”徐南問道。

“張琪,”趙佑安道:“如果我在調查的就是這件事,我還沒出事前告訴過她,她沒有聲張,一直很理智的替我分析一些問題。”

“她一定有參與,甚至可能是得益者,”徐南想起了之前的事,“你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到她,當時她的說法,和你剛才說的絕對不一樣。”

趙佑安沈默了下來,她回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徐院長,蕭京,張琪,蕭蘭,甚至連於嘉,他們依次在她的腦海裏浮現,他們帶著張牙舞爪的面具,於是看不清臉,看不清神態,只剩下冷冷的眼註視著她。

——

離開徐院長的住處,已經是快接近傍晚,兩人情緒都不高。

街道邊不時有放學的小學生走過,三三兩兩在說笑,趙佑安聽到他們說到吃的,她看著走在外側前一些的徐南,叫住了他。

“怎麽了?”徐南回頭道。

“聽說你廚藝很好,是個大廚,”想起之前在徐南身體裏,陳澤說得話,她眼睛微微亮了,說道:“不如我們去超市買點食材,晚上你來下廚!”

“你也說是大廚了,不輕易下廚的。”徐南揚眉道。

“你好像是經不起誇的人啊。”趙佑安若有所思。

徐南腳步一頓,歪頭看她,“走,去超市。”

身邊有兩個小學生經過,一臉古怪的看著徐南,“這個人一個人在說話。”其中有一個細聲道。

“好可憐啊。”

“神經病,我們快走。”

徐南:“……”

趙佑安在一旁忍不住樂了。

氣氛其樂融融直到超市裏,挑挑揀揀食材的時候兩人差點吵起來,徐南要求比較高,品相色澤手感都要有,趙佑安在一旁急跳腳,覺得大概能看就行了,徐南忍不住叫她耐心點。

趙佑安:是我不耐性?你不要太挑啊!

逛了一圈超市,徐南又不知道幾次被看成神經病。

徐南總結,以後出門一定要戴耳機!

以及,盡量不帶趙佑安,太煩。

☆、轉

其實,在從徐立國住處出來,兩人都在刻意回避繼續談論那些事情。

趙佑安不知道徐南是怎麽想的,她卻是想放松一下心情。

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潘多拉的盒子就在眼前,趙佑安知道,自己再上前一步就可以打開看到裏面的惡魔,但是,她忍不住躊躇,猶豫。

這幾天下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允許自己暫時忘掉所有的遭遇,休息一會兒。

從超市出來,回到徐南的住處。

然後是收拾,整理,她下不了手,於是就時不時湊到廚房裏看徐南的進度,徐南忍不住關上門。

看你怎麽進來,他心想。

下一秒趙佑安又進來了。

“你關門幹嘛?”趙佑安湊過來,“穿玻璃感覺不怎麽好。”

徐南:“……”忘了她現在不是人。

“這樣好像我還活著,”趙佑安道:“要是能碰到東西就好了。”

“本來就活著。”徐南正在砧板上切西紅柿,頭也沒擡說道。

趙佑安聽了這話微微一怔,又看著他,視線慢慢從線條分明的側臉到穿著白襯衣的肩膀,到按在砧板一段修長感幹凈的手指,她挑眉,緊接著收回視線,“嗯,說得對。”她若無其事的回身往外走,之後在門口又停了下來。

“徐南。”

“嗯?”徐南應了一聲,沒回頭。

“你這樣看蠻帥的,”趙佑安仿佛隨口一說,緊接著又速度補充了一句,“不準驕傲。”

徐南手裏的動作一頓,回過頭去看,趙佑安已經不在廚房跑去了客廳。他收回視線,低頭看著砧板上切得齊整的西紅柿,嘴角一翹,忍不住笑了。

難得比較平靜的一個晚上。

趙佑安看著對面的人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道:“下次問清楚,還說我也能吃到東西!”

徐南也很無語,前兩天和陳澤出去,他的確說能吃到的。但到趙佑安這裏,她只能聞上兩口,“我覺得,”趙佑安盯著食物若有所思道:“應該只有祭祀出來的食物,我們才能碰到。”

“什麽?”

“書裏不是都這麽寫的,”趙佑安道:“不然可以問問你那個好朋友,對了,還有莫小姐,他們沒事吧?”

說到莫貝,趙佑安想起那次她和蕭京偷襲了莫貝,之後蕭京帶她去見張琪,她就不知道莫貝的情況了。如果再見到的話,一定要好好和她道歉。

徐南夾菜的動作微微一頓,不過他馬上又故作輕松道:“莫貝今天早上回來了,沒什麽事,這兩人事比較多,應該在忙吧。”

趙佑安覺得也對,莫貝好歹天師級別,要處理的事比較多吧,於是也沒有多想。

徐南看她沒有繼續追問,松了一口氣。因為陳澤今天早上的提議,兩人有了分歧就沒有再聯系。

趙佑安確實沒有死,怎麽可以說送走?徐南心想,早上他聽到提議後第一感覺並不舒服,於是話也沒有說好,他應該找陳澤和莫貝聊一聊。

想清楚後,徐南繼續吃飯,這時才發現趙佑安正緊緊盯著他。

“怎麽了?”徐南莫名心虛。

“是不是有什麽事不對?”趙佑安發現徐南說完後沈默了一陣,頗為敏銳道:“你好像想了很多。”

“我在想,”徐南頓了頓,電光火石間道:“我在想,之前發生的事。”

“是之前兩次回來?”趙佑安忍不住好奇,“那個時候我和現在一樣嗎?”

徐南點了點頭,又道:“比現在傻一點。”

“怎麽可能,你說說看。”趙佑安一臉的不讚同。

對於趙佑安來說,徐南口中的回憶仿佛都是假的,她看著他在說,突然有一種揪心的感覺,很微妙,又很清晰的劃過心裏。

她知道,快接近真相了。

可是,她想起了莫貝的話。

第七天快到了,一切又要歸零了。

☆、轉

夜深沈,一切仿佛已經恢覆了平靜。

張琪開著車停在了蕭京住處的樓下,她上樓,敲門前猶豫了片刻,而後還是按了鈴聲。

門緩緩的打開,蕭京陰郁的臉出現在了後面,身後屋子沒有開燈,月光從窗戶外照了進來,帶來了些許的光亮,不過一眼看去依然顯得昏暗。

張琪眼皮跳了一下,“你這是怎麽回事?”

蕭京面無表情看著她,“你怎麽過來了?”

“給你打電話你也沒有接。”張琪帶著些不滿的表情看著他,但是眼底又隱隱約約透露出一點關心,“你沒事吧?”

蕭京看著她,沒說話,直接往屋子裏走。

張琪猶豫了片刻,也跟著進去,關上了門。

“趙佑安她……”她放低聲音,朝四周看了看。

“跑了。”蕭京道。

張琪驚訝的看著他,“怎麽會?她為什麽跑?”她緊隨著蕭京身後,“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有什麽關系,”蕭京坐回沙發,陰沈著臉看著茶幾,“過兩天不是還可以再召回來。”

的確是可以這樣。

只是張琪沒有接蕭京的話,蕭京擡眼看了張琪一眼,“你也不打算和我一起了嗎?”

張琪一楞,“你這是什麽話,我一直都在幫你。”

“你和她不是一夥的嗎?”蕭京的這個“她”不言而喻,兩個人都知道是指誰。

張琪坐到了他身邊,“但是,我也一直在幫你啊。”她溫柔看著他,“我沒有離開過你,不是嗎?”

蕭京扭頭看她。

“既然事情可能已經暴露出來,斬草要除根,接下來就加緊計劃把徐南給除去,免得他真的挽回了局勢,”張琪道:“趙佑安不是馬上又要重新回來,我們可以再利用她,鬼殺人總不該有人懷疑吧。”

“趙佑安會聽嗎?”蕭京道。就看趙佑安這次回來,直到最後她根本也沒打算害人,只是追根究底想找到證據。

張琪伸手覆在蕭京手背上,“不是還有我那個哥哥在 ,最後也由不得她。”

“蕭京,別擔心。”張琪慢慢的貼近蕭京,“現在只是出了些小亂子,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蕭京黑眸深深的望進張琪眼中,眸光閃爍,兩人呼吸慢慢交疊。

夜還很深。

——

徐南睜開眼睛,發現趙佑安站在床頭邊居高臨下看著自己。

他給嚇了一跳,坐起來往後一退,哭笑不得道:“怎麽了?”

趙佑安笑了,“有沒有被嚇到?”

“一大早睜眼一張大餅在上頭,你覺得呢?”徐南下床。

“你你你,”趙佑安指著他,“還是昨晚喝醉了乖巧。”

徐南有些囧,昨晚他們聊了許多,中間又一起喝酒,他在喝,趙佑安在講,徐南保證自己沒有醉,只不過喝多了舌頭捋不直,話就少了些。再後來他昏昏沈沈就去睡了。

“你什麽時候醒的?”徐南回頭看她。

“天灰蒙蒙還沒全亮,”趙佑安道:“感覺到有一絲光線,就突然醒了。”

“失眠啊?”

趙佑安看了眼窗外的天空,此刻已經是晴空萬裏,周圍明亮又溫暖,她想到剛醒來時身體突然蔓延開的冷意,“其實,好像也沒睡著過,這裏,”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好像浸水的海綿,很脹,又很重。”

徐南擔心的看著她,走到了她面前,手微微一動又放下,他問道:“想什麽呢?”

趙佑安抿唇,擡眼看了他一下,“如果院長沒有醒,還是有許多疑問沒法解決,是吧?”

的確是這樣的。

雖然有文件表明徐立國在私下處理人體器官在黑市販賣,顯然蕭京,張琪這些人知情,但是並沒有相關文件能證明這點。還有蕭蘭,她和徐立國互通的信件,只能說明她和徐立國之前的關系,但是對她也沒有什麽影響。

因此,現在的關鍵,反而就在徐立國的說法上了。

看徐南的表情,趙佑安也知道大概就是自己想的,她說道:“這一兩天內,院長不一定會醒,但是這兩天,我會離開。”

“不能再因為我搞砸這些事了。”趙佑安嘆了口氣。

聽到她這麽講,徐南目光沈了沈,認真道:“不要多想,不是你的錯。”

趙佑安勉強笑了笑,又道:“所以,我在想,現在可不可以找到莫貝,看看有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

徐南是打算今天去找陳澤和莫貝,但是他不確定兩人是否還是堅持要讓趙佑安離開,所以是打算一個人過去。

趙佑安盯著他,在等他回答。

徐南道:“這樣吧……”話還沒說完,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想起鈴聲。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啊,我回來了[捂臉]

☆、轉

是徐南交代在醫院看護徐立國的人,他告訴徐南,徐立國醒過來了。

這個消息目前來說相當令人意外,又驚喜。

徐南和趙佑安一起去了醫院。

趙佑安對徐立國的感情很覆雜,在出事之前,徐立國作為醫院的院長,之前還曾是她的老師,她一直很尊敬他,但是,他做的那些事,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

不過,畢竟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徐立國現在在病床上昏迷,和她也有一定關系,趙佑安對這一點感覺到內疚。

快到病房前得時候,趙佑安不自覺還是放慢了腳步,她沒法做到心裏毫無芥蒂去看徐立國,心想還是在後邊等徐南。

看護的人看到徐南迎了上來。

徐立國的確醒了,有點虛弱,但確實是意識清醒了。

徐南詢問了醫護人員相關的情況,之後徐南得到允許,進到病房裏看徐立國。不過幾天,此時他看上去卻是真的老了,徐南走上前,第一眼看到,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徐立國聽到了動靜,原本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看到是徐南,他臉色又變得覆雜。

兩人無聲對視了片刻,徐立國開口道:“你來了。”

徐南嗯了一聲,看著他。

徐立國緩緩的移開視線,“我知道你很多想問的,”徐立國悶聲道:“我有點累,現在什麽都不想說。”

徐南抿唇,徐立國目前身體狀況不好,他確實又不能逼迫他,但是,有一件事,他又十分的想確定,徐南道:“我只問你一個事。”他說道。

徐立國又看著他。

“當年媽媽的死,是不是和蕭蘭有關?”徐南道:“你是不是知道這件事?”

徐立國瞳孔微縮,沒有說話。

徐南忍不住握緊著拳,已經是憤怒的表情,又因為徐立國的身體狀況,要極力隱忍著,“我就不明白,那個蕭蘭到底有什麽好的,嗯?”

徐立國緊抿著唇,眉頭微皺,額頭上顯示出淺淺的紋路,他仿佛在思考著,看著徐南的目光也非常覆雜。

然而直到徐南走出門,離開病房,徐立國再也沒有開口。

趙佑安看到徐南出來,察覺到他情緒低落,也沒有急著問,徐南交代了看護的人照顧好徐立國,之後往外走去,趙佑安跟了上去。

兩人默默走了一段路。

徐南在醫院外的長椅上坐下,趙佑安站在他一旁,小聲道:“發生什麽了?”

徐南頭微低著,兩手握著在膝蓋上,他沈默了片刻,說道:“他暫時還沒有說什麽。”

“嗯。”

徐南擡起頭來,看著從腳下蔓延開的綠地,以及不遠處走動的人影,他覺得這一幕格外的熟悉,“我記得前一次,你剛知道自己發生意外了,當時你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那個時候,我覺得我或許能幫幫你。”徐南道。

趙佑安笑了笑,“太可憐了吧我。”

徐南搖頭,“我想起我自己。”他微微一頓,“當年媽媽跟著徐立國一起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我聽到她出事的消息,也像你一樣,一個人坐了很久。”

如果趙佑安能記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徐南的媽媽,鄭秀對她來說並不是個陌生的名字,不過她已經忘記了。她只記得前兩天還在徐南身體裏時,當時遇到徐立國,她從徐立國口中聽到了有關徐南媽媽的事情。她覺得,如果不是徐南媽媽早逝,他們應該是很和諧的一家人。

然而,徐南接下來的話卻並不是這個意思。

“我一直只是懷疑,當年媽媽的死,和蕭蘭或許有關系,”徐南唇角泛起一抹冷意,“但是我沒想到,當年的事,徐立國也有參與。是啊,如果沒有徐立國的幫忙,蕭蘭怎麽會得手。”

“徐南。”趙佑安脫口叫出聲。

徐南面色陰沈。

“這不會是你胡思亂想吧。”趙佑安覺得有些離譜。因為和徐立國的那次聊天,她覺得,徐南父母關系肯定很好。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我在胡思亂想。”徐南突然站起身來。

趙佑安一楞,朝他看的方向望去,發現蕭京竟然來醫院了。他還沒有看到他們,神色自然的走著,要不是知道這人背後做的那些事,趙佑安覺得他看起來無論如何都和壞沾不上邊。

偏偏徐立國剛醒,蕭京就來了醫院,會不會有什麽事?

這時,蕭京拐了個道繼續走,他看了過來,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徐南,以及趙佑安。他想馬克還是守信用的,但是這個時候,他寧願看不到趙佑安。

她怎麽還不死?他心想,他厭惡這樣的目光。

蕭京扭過頭去,繼續若無其事往前走,徐南握著拳頭想上去,趙佑安叫住了他,“徐南,這個時候過去,我們也不能拿他怎麽辦。”

趙佑安說的有道理。

蕭京在眾人面前一貫的形象就是好的,他做的見不得人的事,誰也不知道。徐南貿然上去,只會讓他再占便宜。

蕭京似乎猜出徐南和趙佑安的對話,這時又扭過頭來,臉上劃過一抹譏諷的神色。他已經不在兩人面前掩飾了。

“他看得到你嗎?”徐南道。

趙佑安目光緊鎖著蕭京,她想不明白,為什麽他變成這樣,還是她其實一直都沒有看懂蕭京這人,“看得到。”趙佑安心情覆雜。

“有人在幫他,”徐南皺眉,“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麽?徐立國才醒他就回來……”徐南神色微變。

“院長讓他過來的?”趙佑安道。

徐南想得也是這個,徐立國對他,什麽事都藏著掖著,但是這個時候卻把蕭京叫來,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徐南。”趙佑安看著蕭京離開的方向,有些擔心。

徐南不想過去,如果蕭京過來是徐立國的意思,徐立國顯然在偏袒蕭京。蕭京在辦公室明明都動手了,他醒來後第一時間竟然是叫蕭京過來?

但是,徐立國確實是他如假包換的爹。還有一點,要是徐立國肯開口,許多疑團都可以解開,在這個時候,他是關鍵人物。

徐南還是和趙佑安一起過去。

此時,蕭京已經到了徐立國面前。他確實是被徐立國叫過來的,接到電話後,蕭京心裏已經有了些底氣,徐立國既然把他叫過來,也就是說還有商量的餘地。他大可打感情牌來解釋。當然,如果徐立國並不想商量……

“滾吧,離開醫院。”徐立國道。

蕭京在心裏冷笑了一聲,看來他並不想商量。

“因為你是蕭蘭的兒子,所以這次的事情,我不和你計較了。”徐立國閉了閉眼睛,顯得有些疲憊。

“我難道不是你的兒子?”蕭京道:“我可是一直把你當爸爸。”

“夠了。”徐立國有些不耐。

“我一直覺得你信賴我,不然怎麽會給我機會插手你的那些骯臟事,”蕭京笑了笑,“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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