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思想，我聽不懂。語言天才天德國人施裏曼，會十幾門外語，他說，得一點空，每一分鐘都在背外語，這就是毅力。你先冷靜一下，不要急於做決定。人生就是折騰。咱不自暴自棄，好不好？有毅力，有自信，相信形勢會有轉機。不要象個傷弓之鳥。我們需要的是，時間，等待。”陳小嘉也在努力說服自己。

“愛一個人就是要她幸福。我想請問，你想和林軒共度一生吧，你是不是想早一天娶到她，你拿什麽給她幸福？我是說安居之所，這是女人們最平常的要求，不是說鉆戒，別墅，豪車，豪宅，咱就說普普通通的八十平，你拿得出來嗎？”

“……我……”

“我拿不出來，所以我享受了一年的失戀之苦，不然我就要做爸爸了。沒有房子，人家就不和你結婚。”

“你是說？”陳小嘉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如果不是看到了那張化驗單，我還蒙在谷裏呢。我們有過一個孩子，她不告訴我就剝奪了我做父親的權力。我連最基本的知情權都沒有，更別說去保護我的孩子。在房子面前什麽感情愛情都他媽的灰飛煙滅了？哈哈，我是想不明白，女人的心這麽狠呢。”

“過去的事，不要去想了。”陳小嘉眼睛濕了，他不知道自己說什麽來安慰他。他的拳握得緊緊的，不知落在哪裏，揮舞下，然後重重的打在自己身上。

“我想隨波逐流，與世沈浮，可是我努力積攢起來的一點可憐的信心與耐心消耗殆盡，因為我不知道順水而下到哪兒。我不是頭腦發熱，我清醒著呢。我想樂觀，我想美好，殘酷的現實就橫亙在我們的面前，我們跨越不過去。你，還不明白嗎？”

在陳小嘉面前的楊照，眼睛紅了，似乎很陌生，陳小嘉的心劇烈的抽痛了。

“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照顧好你自己哈，以後離得遠了，我可是鞭長莫及了。沒人再損你，怪罪你，老媽子一樣嘮叨，你終於落得清靜了。我呢嘴壯就不和你搶食吃了，你還能胖點。看你身材還是水瘦山寒。”

陳小嘉的鼻子酸酸的。

“你走吧。我挽留不住你。你遠走低飛了，我呢？”陳小嘉頹坐下來。

“要不你和我走吧？”

“你就不要誘惑我了，我放不下這裏。”

“我是心去難留，你的心還在這裏，是啊，我們應該戀愛了，結婚了，我們也得自食其力了，就說我吧，家裏不是不能再要錢了，父母為了我們上中學大學，傾盡了全力，我們應該自食其力了，應該報答他們，再伸手要錢，不是雪上加霜嗎？工資不高，房子大多買不起，我也不想離開這座城市，你還跟著推波助瀾，你不想買房子結婚嗎？你就不想離開嗎？”

“……我……”

“一邊是鬼城連雲，一邊是縱有廣廈千萬間，只是我無緣。唉，不說也罷。說多了都是淚。”

“……我……”

“我是望房興嘆。你還敢說你不是風聲鶴唳？”楊照臉色蒼白。

“……”因為楊照的話無情的觸到了他的痛處。

“自求多福吧，你。我藥石之言，你現在不明白，等有一天你會醒悟。你不擔心林軒投入別人的懷抱？海枯石爛，地老天荒，我相信她的純潔，可是，現實太殘酷，就是因為你帥，你可愛，你真誠嗎？她憑什麽非要和你在一起，月月還貸，和你吃苦，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想過沒有。人生能有幾個十年？”楊照的話回響到耳邊，他的心隱隱作痛……

…………

楊照逃離大連？？？

聽到小嘉訴苦，我大腦慢了半拍，怎麽可能，這小子跑沈陽做什麽啊？吃錯藥了？三個人之中，他是最堅守的人，似乎上天入地，信誓旦旦什麽都難不到，怎麽無聲無息的就潰退了四百裏之外？

想到三人四分五裂，我們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夜晚心境不寧，睡不著。

乘著這個黃昏時分信步度到了倚寄心情的大橋，憑欄臨水相望，或許尋找到一絲安慰。

繁茂越來越直聳雲天的大樹，枝繁葉茂你們的年齡比我高了多少年我不知道。在我記憶裏，就有他們的存在。

女朋友秋柔電話來追。

橋兄，我要離開了。父母在看著我們，我不能令他們失望。

內心深處，不敢承認，落寞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常常會想起喜歡笑的姑娘，黎曉風。

…………

“在想什麽？”

“房子，還是高聳入雲。好象百姓個個都家財萬貫。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是這樣？”

林軒垂下眼睛，“不要想那麽多了。未來，我們堅定的一起走下去，我們就平平靜靜的一起慢慢變老，無論是有多大的風雨，艱難過後，總還是詩意和美好。我堅定是因為我們兩心如一，一起面對。”

“也許。”

“你在想什麽？”

他搖搖頭。淡淡的一笑。長呼一口氣。“我最簡單的追求，感覺離我那麽遠，伸手觸摸不到。我唯有奮鬥，賺錢。這種人生的信念就充斥了大腦。拍攝作，作畫甚至不是為了藝術。而是為了賺錢。於是運筆，俗念叢生。悖離初衷的人生還要義無反顧的繼續下去，清高在現實面前低頭一文不值。”

“所以我不敢求婚，因為我不能給你一個安定的家。”他沒有說出來。只在心裏默默的折磨自己。

“感覺你這些天有點打不起精神來。”林軒觀察他的臉色。

“這兩天我有點兔走狐悲。”

“什麽兔走狐悲？我聽不明白了。”林軒忍不住問。

“閨蜜楊照，跑到沈陽去了，你聽聽他電話裏怎麽說，因為他說到沈陽房子均價六千，是大連的一半，否則老守大連恐怕是成家無望，聽得我不寒而栗，我說不出辯駁的話留住他。你看大街上人來人往，個個行跡匆匆，每一個面孔淹沒在城市中，他們的大腦在想著工作，奮不顧身的賺錢，否則，怎麽有立足之地，怎麽養家糊口。”

下面的話他不想說出來，他想積攢首付十萬，這還遠遠不夠，結了婚，你還要與我一起承擔，月月還貸的負累，一想到這裏，他就慚愧，“一個大男人愛一個人就要給她幸福和快樂，我能給不了你什麽。”

林軒捂住了他的唇，不讓他說下去。“不要擔憂，我們一起面對，休戚與共。你只要相信我。”

“可是，我是大男人。這是男人的事。”

“不對，愛情或是結婚，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你為我付出，我也應該為了我們兩個人付出，我想聽聽你對於我們的未來有什麽決定，我們一起來做好。記住，合兩人之力做總比一個人做得更好。”

“好，等我工作安定下來，我們再說關於我們的明天這個問題。給我時間。”

“我會等。”

“你在想什麽呢？心不在焉。這孩子這麽安靜。”

“喜歡看微電影嗎？”陳小嘉擡起頭來。

“看過兩部。”林軒老實回答，不知他的用意。

“接了一份私活，要拍五集，一千。這幾天跟拍，不敢恭維，寫的什麽故事，那也叫小說，淺薄，這大四男生就是為了好玩，這一集拍上五天，慢的象蝸牛，我時間就不寶貴了？耗我精力，就是為了一點小錢為人驅使。”

“不要抵觸，當做一件事情做。就象每個人的工作，不是都喜歡做的，人們還不是天天在工作。”

“這奶油大男生的老子做海產批發，不過就是有點小錢，玩玩，都想趕這個潮，嘻嘻哈哈拍故事就是做得了弄潮兒嗎？是人人都想玩的嗎？都跟著拍校園，拍愛情，主題不新，立意不鮮明，可惜了我的鏡頭，拍得沒勁，喚不起熱情。你沒看那虛假的感情醞釀的，假。作做。一切或者，可能是為了取悅女朋友吧。”

“行啊，有事情做總還是好的。”林軒和聲細雨。

“我總結一下，這兩年作好的，精華的，也沒有什麽，就是為了應景，迎和，零碎片斷，沒什麽進步，也想過自己開工作室，不再受制於人，心力不足。我現在倒想拍一部慘烈的抗戰片。我也想過拍有實質內容，有意義的，或是大片，怕是難駕馭。有實力的制作恢宏的大畫面，要求投資大，演員陣容，不是我能操縱的。這個時代寫故事的大有人在，大概幾類題材，武打，諜匪，抗日，古裝，都市言情，家庭倫理，因為寫手多，很多的故事都淹沒了。當前的志向，我想拍一部小清新的作。最多三十集。太長了，讓人產生疲倦。你註意到了沒有，日本電視劇，不會拍長篇，多者十二集，不會讓人感覺冗長，但是每一部又各有長處，哲理或是，嚴謹感人思辨。”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