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顆長生藤？”哈爾皎潔銳利的目光直視著亞當，仿佛已經將他心中的困惑和疑問看得清清楚楚。

“我當時也抱有跟你同樣的疑問，在經過我對這種物種長達十年的研究後，最後得出的答案卻是我最意想不到的答案。在我們常規看法下，這種植物成長過程中遇到的最大威脅肯定是來自於外界因素，但在我的團隊設定好的幾千例實驗追蹤記錄中，很少發現因為外界因素而枯萎死亡的案例，因為它從萌芽初期階段會散發出一種腥臭的氣味來躲避外界生物的攻擊，而它的根部則含有一種麻痹毒素讓它免受地下生物的攻擊，排除了這些威脅之後，我們又考慮到了環境的影響，很難想象這種古老植物連最惡劣的荒漠區域都能紮根下來，環境對它的生長速度會有影響，但對它的生命卻產生不了多大的威脅。”

“猜猜看，最後是什麽原因讓它不能遍地開花？”哈爾的眼裏閃著得意的光芒，他很肯定亞當想破腦袋也猜不出其中的原因。

亞當低頭凝視著路邊的藤蔓叢，沈思了片刻，語氣飄忽地回答著：“既然不是你說的那些外界原因，我想，也許就是它自身的原因。”

哈爾聽到這個答案後眼神裏露出了驚喜之色，他開始對眼前這位年輕人刮目相看了。

“對，你猜對了！有時候自然就是這樣神奇得讓人瞠目結舌，這樣一個看上去無懈可擊的植物種類，結果最大的威脅完全是來自於自身，我們研究團隊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種植物從萌芽期開始就會出現根部細胞失衡現象，在這種情況下它根莖內部的細胞會瘋狂地相互吞噬，所以我們觀察中的絕大部分長生藤種子會在萌芽階段就被自己活活地吞掉，至於那些小部分能在這種內部細胞相互沖突排斥的情況下生存下來的，隨著年齡的增長，根部的細胞組織會趨向相對平衡狀態，也就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種狀態。這是迄今為止唯一一種生物會有這種神奇的自我吞噬現象。”

41.哈爾的自然農場（中）

哈爾身後的黑衣隨從聽完一段簡訊後突然走到了哈爾的身旁，低聲地說：“老板，農場門口的守衛說有位叫艾娃的女士想要找你。”

“讓她到三號花園區去等我，你去把喝茶的東西準備好。”哈爾又鉆進藤蔓叢中仔細地尋找著什麽，在仔細尋覓的過程中，還不忘向亞當大聲調侃著：“看來你的朋友還挺關心你的，等我找到幾顆熟透的果實後，我們去隔壁的花園裏等她過來吧。”他從密密麻麻的藤蔓從中篩選出了幾顆看上去較為萎縮的果實，將它們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透明的匣子裏，然後將匣子塞入內裏口袋後才心滿意足地帶著亞當離開了。

等他們走到三號花園的時候，他原先的隨從早已在花園中央的休息室裏準備好了熱水和茶具等候著他們，亞當一邊慢步前行一邊環顧著四周的花草，這裏的空間不大，透明的玻璃墻環繞著中間的休息室巧妙地將花園隔成了四個區域，每個區域分別種著不同品種的花草，頂部的墻體裝有采光調節裝置，它會隨著陽光的大小來改變自己的透明程度，給予花園裏的花草最合適的光線。

哈爾將匣子裏裝的那幾顆熟透的果實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開後，丟進了桌上那裝滿熱水的茶壺，在整個過程中，坐在旁邊的亞當可以清晰地看到粘稠的果密從裂縫中溢了出來。

“稍等片刻，我去摘幾片新鮮的花瓣過來提提香。”哈爾蓋上茶蓋後溜進了西南方向的花園，從最近的一株花朵上摘了幾片最頂部的淡藍色花瓣。

回到休息室後他將那幾片淡藍色花瓣一股腦地全塞進了茶壺裏，蓋上壺蓋悶上約十秒種後，他將壺蓋揭開，湊過頭去揚著眉頭嗅了嗅，滿意地點了點頭後，將茶壺遞到了坐在對面的亞當面前。

“我剛摘了幾朵鮮嫩的晨香花旁泡了進去，晨香花是這裏最優質的花茶材料，而越是新鮮的花朵香味就越濃，聞聞看吧，我敢保證這是你從體驗過的香味！”

亞當也照著哈爾的模樣湊過頭去嗅了嗅茶壺上方飄出的熱氣，一股甘甜濃郁的清香味道撲鼻而來，裏面還夾雜著一種清晨雨後的泥土清新氣息，他不禁地吞了吞口水，他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味蕾在香氣的引誘下流出了口水。

“嗯，真香！我都開始迫不及待地想嘗嘗這茶水的味道了。”亞當不經點頭稱讚著，他的腦子裏開始忍不住想象著壺裏熱茶會是怎樣的味道。

“別這麽著急，不要忘了我們還有位重要的人物還沒有到場，先讓這茶水在茶壺裏醞釀一下味道吧。”哈爾微笑著說，然後將壺蓋緊緊蓋在茶壺之上。

過了幾分鐘後，艾娃出現在了三號花園的休息室裏，臉上略顯不悅地向哈爾吐槽著：“哈爾，不得不說你這個農場設計得就像是一個巨型的迷宮，我要是沒有導航器，估計明天才能找到這裏。”

哈爾露著一副歉意的笑容，以自責的口氣調侃著：“這都是我的疏忽，我應該派名安保護送你過來的，我本以為你來過幾次應該能弄得清楚這裏的方向。”

“謝謝你如此高估我，我估計你給你們的員工每個人都配備一副農場內部的導航系統，不然的話，他們一天的工作，大部分時間都處於迷失自我的狀態。”艾娃毫不客氣地反諷著，隨後坐到了哈爾和亞當中間的座位上。

哈爾微笑著搖了搖腦袋，並不在意艾娃諷刺的語氣，他拿起茶壺倒了三杯茶水，將其中兩杯分別遞給了兩人。

“說吧，特意把我的朋友請過來，想跟他討論些什麽特殊的話題？”艾娃冷冷地問著，她端起茶杯謹慎地嗅著杯中的氣味，眼睛則直直地打量著神情自若的哈爾。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的說辭，我對亞當掌握的智能商業機密並沒有興趣，我只是一個食材生產商，我剛才跟他從始到終談得都只是關於長生藤的故事。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你的朋友。”哈爾坦然地聳著肩膀說著。

“對，哈爾剛才跟我講述了許多關於長生藤的資料，那些都是我從未聽說過的有趣版本，對了，關於長生藤的自我吞噬現象哈爾還沒有說完。”亞當品了一口濃香四溢的茶水後附和著。

“好吧，那我就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講吧。為了培養出更多的長生藤，我的技術團隊針對長生藤專門研發出一種刺激生長激素的催熟試劑，在實驗的初期階段，這種試劑起到了極為明顯的作用，我們將試劑註入到長生藤的藤蔓組織中，生長素通過藤蔓的營養運輸系統傳遍幾乎所有的藤蔓枝條，在生長素的作用下，原本不穩定的根部區域逐漸穩定，向地底更深更廣地區域快速蔓延，隨著根部的擴展，藤蔓部分也開始瘋長，成熟周期由原先的十年縮短到了半年，在培養這種植物的時候，你很難想象一種植物每天都在不停地變化是怎樣一種感覺。”哈爾說完之後喝了口茶水潤了潤自己幹澀的喉嚨。

“同樣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在半年後，在第一批試驗個體完全成熟之後，它們的情況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所有的試驗體在之後半年的時間裏都出現了毫無預兆的嚴重衰竭，一旦某根藤條出現衰竭枯萎之後，這種情況就像病毒一樣傳遍了整個長生藤全部組織，先是根莖出現大面積的枯萎脫落，隨著根部組織越來越少，剩下那些還沒枯萎脫落的藤蔓組織最後會因為失去營養供給而全軍覆沒。”哈爾刻意地停頓了幾秒，環視了一遍眼前的兩位聽眾後，語氣深長地補充著：“最後我想說的是這種可悲的情況恰好就是聯邦目前的處境，至於阿爾法集團和貝塔集團即將推出的全新智能產品，將會是那快速有效但同樣致命的特制生長劑。”

亞當聽完哈爾的補充之後臉色瞬間黯淡下來，面部收縮的肌肉讓茶水卡在了他的喉頭，他嗆得劇烈地咳了幾下，在稍作調整之後他緩緩地平靜地說：“我想你對我們新一代的智能產品可能存在認知上的偏差，新的智能產品並沒有像你比喻的那麽誇張，我承認新的產品進入市場之後短期內會給大多數人帶來價值恐慌，但將會有絕大多數人會在這次恐慌之後擺脫原本枯燥單調的定位，找到更舒適且合適的定位。從聯邦社會結構來講，完美地解決了即將面臨公民人口危機，從聯邦經濟結構來講，降低了各種行業的人工成本，帶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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