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從上屆下來的人消失好一會，張瀟晗和小寶火狐才收回互相探尋的目光，直覺告訴他們，飛升之後並非會是想象的那麽美好。

上屆的修士看著他們的眼神讓人心裏不舒服。

那些修士，包括中間的少年，兩側的護衛，跟隨的仆從，他們天生就帶著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那種感覺不是後天培養的。

只有出生在地位顯赫的家族中，自小就是被光環籠罩的人，才會天生就帶著那種氣勢的，後天培養的，沒有經過幾代人的熏陶，是不會將那種貴族的感覺那麽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

就如君夫人，一看就是大家族中的閨秀，她一舉手一投足都沒有半點刻意的偽裝，就算是施禮，也是貴族般的傲氣，但是這個傲氣在天上下來的那些人面前就太微不足道了。

就如小寶所說的，他們剛剛那一瞥，就像是望著仆人般漫不經心。

他們都失去了進入精舍內的興致，慢慢地走到湖邊站立著。

清澈的湖水裏，被圈禁和豢養的濼靈魚看到了幾人，都浮出了水面，面前的人類能給它們食物，給它們靈氣充沛的肉食，即便是為那些肉食付出生命的代價，只要沒有親自嘗試到個中的滋味，它們還是為了那一點希望爭先恐後。

“我不喜歡剛剛下來的修士。”火狐難得板著面孔，不茍言笑的臉上竟然也帶著些冷然和傲氣，張瀟晗側頭望著火狐，它是靈獸，在這一屆它的地位也是高高在上的。

“他們身上有我不喜歡的氣息。”火狐繼續說道。

“不喜歡就不和他們打交道，以後我們飛升了。我們三個還在一起。”張瀟晗輕言安慰道。

“那我是不是也要和你簽訂一個主仆契約呢？”小寶忽然認真地說道。

張瀟晗吃了一驚，望著小寶半天沒有言語，小寶這是瘋了嗎？她飛升後和火狐的主仆契約都會解除的，小寶怎麽還要和她簽什麽契約。

“不止是我，你飛升之前，鮫綃和青嵐都要和你簽一個契約，而且。火狐。你的原本的契約也要改改，不能飛升之後立刻就解除。”小寶的聲音非常平靜，若非提到了鮫綃和青嵐。張瀟晗都以為小寶是主仆契約中主人的一方。

提到那只大鳥和鮫魚，張瀟晗就明白了，按照修為，張瀟晗是很快就可以飛升的。可是小寶和鮫魚大鳥卻不能，小寶是神獸。若是按照神獸的飛升標準，他恐怕還要過幾千年甚至萬年才能飛升，而只要和張瀟晗簽訂了契約，完全可以以張瀟晗附屬物的身份一同飛升的。

連修神期的修士都可以帶著天賦異稟的爐鼎飛升。飛升修士帶著自己的契約靈寵飛升當然也是可能的了，張瀟晗心思不由覆雜起來，帶著說不出的感覺望著小寶。

小寶瞧著張瀟晗的眼神中忽然帶出無奈來：“瀟晗。我是神獸，只要知道我身份的修士。沒有一個不想方設法把我收為靈寵的，只有你，從來沒有過那個念頭，對鮫綃和青嵐也沒有，真沒有見過你那樣的修士。”

張瀟晗移開了視線，落在火狐的身上，她沒有小寶說得那麽好好不好：“火狐，當初……我很抱歉。”

越是和火狐熟悉，張瀟晗就越是因為和她簽訂了主仆契約有些不安，甚至帶著負罪的心裏，她承認她自私，她不肯放了火狐的自由，不肯失去最為信賴的靈寵。

靈魂契約下終生不會有背叛的，她不是不相信火狐，可是她不願意在心底生出一點點提防的心裏。

她不提防小寶，甚至不提防鮫綃和青嵐，因為她一點點都沒有過對他們抱歉的地方，她從來沒有強迫他們為她做任何事情，他們在一起全是自然而然的，沒有一點勉強。

但是火狐不一樣，火狐是在那樣的環境下相遇的，她逼迫了火狐，讓一個有神智，可以和人類一樣說話，可以變化成人類的火狐做了她的契約靈獸，失去了自由，她害怕，怕一解除了契約，火狐就會從契約之下的朋友變成了敵人。

“主人，你是主人，為什麽要和一個靈寵說抱歉呢，我是主人的靈寵，可是主人並沒有把我當做一個奴隸看待啊，主人從來沒有讓我住在靈獸袋裏，從來沒有強迫我做過任何事情，有時候，我感覺主人就是把我當做了朋友。”

火狐專註地望著張瀟晗，她親密接觸的修士並不多，但是她真的沒有覺得做張瀟晗的靈寵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她覺得張瀟晗對她和對待小寶並沒有區別的。

“你和火狐簽訂了靈魂契約，總比讓火狐和範筱梵巫行雲簽訂了好，你以為當時你要是不言語，火狐就能自由了？沒有範筱梵和巫行雲，還有其他修士，沒有修士會把靈寵當做朋友的，他們只會把靈寵當做奴隸的。”

小寶不客氣地打斷了張瀟晗還沒有說出來的話，張瀟晗搖搖頭，收回了心中的那點歉意。小寶說得還是有道理的，就當時遇到火狐的那般情況，給別人做靈寵，還不如自己的。

反正這個契約在飛升之後就失效了，只要飛升了，火狐就是自由的了，心裏便也安定起來。

到了張瀟晗和小寶火狐現在這個修為還有境界，很快表面上就看不到任何擔憂了，張瀟晗決定放縱自己一次，不修煉，不煉器，不琢磨外邊的事，專心享樂。

因為荒蕪之地陣法的原因，強制壓制本性沒有什麽意義，張瀟晗似乎回到了在仙農洞府的時候，無聊，無所事事，每天想著辦法弄出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丁一再次過來的時候，就見到張瀟晗和火狐小寶坐在一起，吃得滿嘴流油不說，空氣裏還彌漫著酒香。

涼亭裏的碗碟裏又是沒有見過的東西，那是燉肉嗎？一塊塊的，表面上為什麽還紅得發亮呢，帶著些微甜的氣息；還有靈植，靈植怎麽那麽清爽，搭配得青紅相間的，看著就喜歡；咦，白魚不是煮湯的嗎？不是肉不好吃的嗎？怎麽只有三條魚刺在盤子裏？還有那、那、那的，都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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