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難道你是想和我做雙修的伴侶？”

範筱梵不知道怎麽就將這句話說出來了，他明明沒有要她做雙修伴侶的想法，且不說她才結丹初期的修為，他根本不了解她的。

嗯，就是一句調笑。

可他沒有想到張瀟晗幾乎要再次跳起來。

“請前輩不要拿自己的終身幸福開玩笑。”張瀟晗再次咬牙切齒地說道。

範筱梵真的楞住了，他不由仔細瞧著張瀟晗的面容，那張憤怒的臉，那兩只眼睛裏帶著的怒火不是假的。

範筱梵心底的火氣在一點點升起，可很快他就平靜了，他黑著臉冷冷地哼了一聲，伸手打出一個金色符號，那符號沒入到噬金蟻中，瞬間炸開。

這一夜，不同於以往的黑夜，張瀟晗獨自站在飛劍上，每隔一個時辰都喝一口靈蜜補充靈力，範筱梵沒有再邀請她站在飛劍上，張瀟晗也沒有主動站過去。

噬金蟻們激戰了近一夜，勝出的王者噬金蟻個頭比先前範筱梵殺掉的還要大幾分，範筱梵已經在心底決定了，等到下一個夜晚，待到噬金蟻們爬出煉晶，就將煉晶收取了，白日來臨，自然就是這些噬金蟻的死期。

張瀟晗也打著同樣的想法，但是她是想用控神術控制幾只噬金蟻，只不過煉晶還不知道怎麽切割，即便控制了噬金蟻，也沒有辦法將噬金蟻收取了。

“今天晚上我要將煉晶收了。”張瀟晗在補充靈力的時候，範筱梵圍著煉晶轉了幾圈，然後決定說。

張瀟晗聞言沈吟了一會：“我想要收取幾只噬金蟻，前輩不介意吧。”

範筱梵聽著這聲前輩覺得格外刺耳，前幾日張瀟晗這麽前輩前輩叫著的，也沒有覺得如何，今日聽起來，心裏分外不舒服。

他乜斜著張瀟晗：“你確定你能收服它們？你要知道一旦它們脫離你的掌握，帶出迷霧沙漠對玄黃大陸可是致命的打擊。”

張瀟晗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點點頭，控神術可以控制得了它們的，就是它們不能收進儲物袋有些麻煩。

範筱梵好像有什麽話要說似的，可是又不想說出來。張瀟晗狐疑地看著範筱梵，連昨夜那樣的話都說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你把噬金蟻放在什麽地方？”範筱梵見張瀟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問出來。

“放在玉盒裏吧。”張瀟晗輕嘆一口氣，就是這個事情麻煩。

範筱梵奇怪地望著張瀟晗，張瀟晗莫名其妙道：“有什麽不對嗎？”

範筱梵點點頭，手一張，手裏多了一個灰不溜秋的袋子，和儲物袋極為想象，但是上邊多了一個妖獸的圖案：“你沒有見過這個東西嗎？或者你真的不知道有這種東西？”

張瀟晗探尋地看過去。慢慢搖搖頭，心卻撲騰撲騰地跳起來，範筱梵這麽說，這個袋子難道能裝得下噬金蟻？

“這是靈獸袋，和儲物袋一樣。只不過它的裏面是裝著活物的。”範筱梵說著，上下拋了一下靈獸袋：“妖獸也好靈蟲也罷，進到這個袋子裏就自動進入休眠的狀態，沒有主人的召喚不會自己出來。”

張瀟晗呆了一下，臉上不由帶出欣喜來，竟然真有這樣的袋子，可隨即那抹欣喜就隱去了。她直截了當問道：“什麽條件？”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範筱梵怎麽會平白無故地拿出一個靈獸袋來，尤其是玄黃大陸根本沒有的東西，這個東西在玄黃大陸是天價絕對可以說得過去的。

範筱梵審視了張瀟晗一眼，這個條件嘛可不是隨便開的，以他這幾日對張瀟晗的了解。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孩內心是非常剛強的。

他搖搖頭，忽然間失去了威脅她的想法，沈吟了一會道：“我為我昨夜的唐突道歉，這個就算做我道歉的禮物吧。”

張瀟晗一怔，範筱梵道歉？一個化神期修士向一個結丹期修士道歉。自己沒有聽錯吧。

靈獸袋飄向張瀟晗這邊，張瀟晗下意識伸手接過了。

在手裏把玩了一下，擡頭看見範筱梵略微促狹的眼光，張瀟晗道聲謝，然後問道：“噬金蟻雖然白日裏無法出現，也不會飛行，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是若是用它來打破護罩或者追蹤，應該是很好用的，前輩不想捉幾個玩玩嗎？”

範筱梵瞟她一眼：“你以為每個人都會你那種神識攻擊？”

張瀟晗楞了一下，不解地說：“靈魂契約不是更好的東西嗎？”

這一下輪到範筱梵吃驚了：“你真的不知道靈魂契約的簽訂條件？”

張瀟晗茫然地搖搖頭，她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這種事情一看就是高度機密的，她哪裏有機會得知。

“沒有人告訴你簽訂靈魂契約的雙方必須是自願的嗎？”

張瀟晗恍然大悟，自己真是笨啊，這種契約的簽訂怎麽會可以強迫的呢，難怪範筱梵要自己幫忙和那個白蟲子簽訂契約。

“真不明白，你怎麽這也不知道，那也不懂的，就算沒有人講給你，你也不去翻找這方面的玉簡嗎？瞧你也不是缺少靈石的人。”

張瀟晗聳聳肩：“我有玉簡可看的時候沒有靈石，等到我有靈石以後，這些知識就不是靈石可以買到的了，在你們靈武大陸，簽訂靈魂契約的方式人人都掌握嗎？”

“差不多吧，我們那裏專門有一個門派叫禦獸宗的，門內的弟子掌握各種馴服妖獸、靈蟲的方式，若是不懂得靈魂契約，怎麽馴服妖獸為自己所用啊。”範筱梵不以為然道。

還有這樣的師門？張瀟晗忽然間明白範筱梵他們為什麽一見到小寶就要出手的原因了。

“可是，哪一個妖獸會心甘情願地簽訂靈魂契約啊？誰會把自己的自由和生命交給別人控制啊。”

“當然不會啊，不過在性命都不保的情況下，有些妖獸就屈服了。”範筱梵不願意多說，似乎是因為在張瀟晗面前兩次出手都失敗了。

不過兩人這一交流，之前的尷尬就減少了許多，張瀟晗自然不會把控神術相告，範筱梵卻將有關靈魂契約的玉簡給了她一份。

張瀟晗的心裏多少有些不自在，學習了人家的東西，自己卻沒有什麽可以交換的，心裏暗暗打定主意，晚上也幫範筱梵收服幾只噬金蟻作為交換。

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張瀟晗一直在披風的包圍裏，二人雖然說話閑聊，卻幾乎沒有靈氣的洩露，下午的時候，張瀟晗開始閉目修煉。

張瀟晗還是看不到自己的元魂，心神沈浸在識海裏，她可以望見自己的神識，但是此時的“她”在什麽地方呢？又是什麽樣子呢，她完全不知道。

老者留下的光點張瀟晗還不敢觸碰，也許融合了那個光點她就知道元神是什麽樣子的了，可是在迷霧沙漠這個地方，周圍又不安全，任何冒險的事情她都不敢做。

金丹內的仙氣還是那麽一絲，紫色的仙氣纏繞在金丹上，讓金丹也分外好看起來，張瀟晗也不知道是不是元神的仙氣全都轉化到了金丹上，只是轉化了一部分。

神識比以前恢覆得快得多了也是事實，精血的損虧帶來的身體不適也全都恢覆了，這些和仙氣有關絕對是事實，但是這個事實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她作為主人卻半點也不清楚。

無可奈何從識海中退出來，天還亮著，範筱梵也在盤坐著，神識釋放著，註意著周圍的動靜，張瀟晗一張開眼睛他就知道了。

張瀟晗猶豫著，除了範筱梵，她不知道還有誰能解答她的問題，轉念想了一下，還是開口道：“範前輩，有關修煉的事情我一直是迷迷糊糊不大清楚的，很多問題都無人可請教。”

範筱梵似笑非笑地望著張瀟晗：“在我們修仙界，高階修士輕易不會指點低階修士的修行的，除非是同一師門，或者有什麽特殊的關系。”

張瀟晗知道範筱梵並非有意推脫，修仙界是有這個規矩的，這就是散修在修煉起來比有師門傳承的修士困難重重的原因。

雖然範筱梵似笑非笑的樣子很欠扁，但是他說的確確實實是真實的，張瀟晗怎麽也不好死皮賴臉地開口詢問。

正琢磨著用什麽方式請教，範筱梵悠悠的聲音就傳來：“雖然我們高階修士不輕易指點低階修士，但是如果你用什麽有分量的東西交換，也不是不可以的。”

張瀟晗眉毛一揚，有分量的？她有什麽有分量的？控神術？那是打死也不能說的。

她屈起雙膝，雙手攏住兩條腿，下巴擱在膝蓋上，兜帽隱藏了她臉上的表情，她沒有什麽可以交換的。

範筱梵審視著張瀟晗，她的面龐一半藏在兜帽裏，看不甚清晰，不過他仍然看到了她的堅持，他慢慢轉移了視線。

天漸漸暗下來，巨繭在眼前也漸漸朦朧起來，張瀟晗和範筱梵同時站起來。

沒有等到完全天黑，範筱梵的身前忽然出現一個明亮的光源，光點懸浮巨繭的正上方，將巨繭四周照得雪亮。

巨繭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隔著巨繭，噬金蟻們感受到了外面靈氣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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