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仲言到底是心虛的，哪怕出於善意，刪人記錄的做法到底不對。

寧渺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的哭泣聲也透過聽筒流入空氣，最後，傳進了厲仲言的耳中，厲仲言不由蹙了蹙眉，有些煩。

他最討厭女人哭了，當然，蘇曼瑤除外。

“蘇…蘇蘇…我…我被…被報社…開除了…”

斷斷續續的話，蘇曼瑤在腦中拼湊完整，然後著實嚇一跳，“啊，開除？為什麽？又是因為那個袁青青？”

“是…”寧渺渺抽噎，“也不全是，還有…”

“還有什麽？”蘇曼瑤說話的語調變了，尾音的聲調微微上揚，義憤填膺。

“還有厲仲言…”

蘇曼瑤：“.…..”

她竟無言以對，險些吐血。瞪著黑漆漆的一雙眼珠，難以置信的看向一旁開車的厲仲言，無聲詢問。

對方依舊只顧著開車，又是一副老神在在，事不關己的冷漠姿態。

“上次的事不是都過去了麽，厲仲言那種大忙人，哪有功夫再找你翻舊賬啊。”她如是說，身旁的男人又遞來一個眼神，神情覆雜。

寧渺渺震驚了。

這女人什麽鬼，她怎麽還停留在上次的事上，就是說她昨天跟她說的那麽大的事，她根本沒往心裏去？

寧渺渺氣得罵人，“你個死蠢瑤，怎麽還對厲仲言這麽死忠粉啊，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在幫他開脫，他當然不是因為之前的事，他是怕我曝光昨晚的事，才叫報社開除我的！”

“昨晚的事？昨晚什麽事啊？”

蘇曼瑤簡直雲裏霧裏，哭笑不得，她哪裏知道什麽昨晚的事，她又不是千裏眼順風耳。

“就是…….”

後面是揭曉一些謎底的話，很可惜蘇曼瑤沒聽著，手機又被厲仲言劈手搶去了。

“你好，渺渺。”厲仲言說，客氣中比之前多了那麽點熟稔，連對寧渺渺的稱呼都變了。

他這一開口，寧渺渺楞了一下，“什麽事？”

她語氣是不太好的。

因為她意識到，他總是在她跟蘇曼瑤聊天聊到一半的時候，把手機搶過去。

厲仲言把脾氣往下壓，看在她是蘇曼瑤朋友的份上，“曼瑤今天拆石膏，我們已經到醫院了，講電話不太方便，有什麽事回家再聯系，可以嗎？”

寧渺渺也壓了壓脾氣，看在他是蘇曼瑤男朋友的份上。

“好。”

等寧渺渺掛了電話，厲仲言直接把蘇曼瑤的手機揣進了自己的兜裏。

蘇曼瑤顯然不大樂意，又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導致只能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做什麽？”

“厲仲言，你是不是故意瞞著我什麽事？”她眼波如月輝清流，似要照進他心裏去。

厲仲言不置可否，反問，“你有什麽值得我隱瞞的？”語調中夾雜若有似無的嘲意。

也是哦。

“那你為什麽不讓渺渺把話說完？”

她這些不過是循著常理提出的一個個問題，落在厲仲言耳中卻顯得幾分犀利。

“因為我覺得，我的事，你和你的朋友，都沒資格管。”

他這話一出，蘇曼瑤接下來要問的那句，“你昨晚做什麽去了。”生生卡在喉嚨裏。

如鯁在喉，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是哦，她怎麽不知不覺中就搞錯了自己的定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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