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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番外·舔攪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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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蒼蒼,野茫茫,風吹那個……那個啥……

白色的毛團擁在一堆,可憐兮兮地“享用”最後一絲溫暖。

雖然人類那邊在打仗,不過我們做兔子的哪管他們呢。我的這雙兔耳朵還是咱老兔家的祖傳,像什麽——東邊老牛搬家啦,西邊小魚投靠親戚啦,北邊大貓被綠啦,南邊傻狗生崽兒啦。什麽消息都是我第一個知道,當大家都賴在洞裏面,就只有我一只兔能傳遞消息。

“嘿,你們這麽懶可怎麽辦吖,都要懶死了!”

這軟泥踩著可真舒服。可是,還是想不起來,風吹那個啥來著……

我回到了窩。他們肯定都餓極了,你看他們,動都懶得動,可不又得委屈我了,給他們去找吃的嘛。

“阿娘,你看阿姊還是不理我。”

哼,阿姊老是這樣,突然就生氣。女孩子都是這樣的嗎?真難哄啊。尤其是最近這幾天,從早到晚都不理我。我又哪裏惹她不高興了嗎?難道是因為我上次給她的花,她不喜歡?那下次不摘粉色了,誒河邊好像有藍色的小花來著……

不過,兔子漢大丈夫,也不能慣著女孩子。思來想去,我覺得還是應該打一只野豬給她展現一下我的大兔子氣概!我可不是慫,怎麽可以對女孩子發脾氣呢,女孩子是用來疼的嘛。

三天後,我灰溜溜地回了洞。因為方圓百裏之內,沒有找到一只豬,只能無功而返了。

可是我沒有放棄!

阿姊笑起來特別好看。每次她笑起來的時候,總是那樣肆無忌憚的大笑,身體也是會跟著一顫一顫的,眼睛也會微微瞇一點,絲毫沒有淑女形象可言。可是,我喜歡看她笑。

很久很久以前,我們都還是只小兔子,小得可憐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這個女孩子渾身上下都是個寶,有一回為了讓她開心,就問她:“阿姊阿姊!你喜歡什麽我去給你找!”

她眨著大眼睛,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彈了我的頭。我看著她的眼睛,裏面都是水:“突然這麽問,我好像也沒什麽想要的……”

她搓搓我的小腦袋:“只要你好好活下去,別給阿娘添亂就好了。”

我轉過身子,氣鼓鼓地反駁:“我哪裏添亂了?!”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這樣說又惹她生氣了。阿姊聽後就閉上眼睛睡覺,不肯再跟我說話了。

我只好滾到一邊,吐吐舌頭……

從那時起我居然變成了家裏的頂梁柱。每天負責照顧大家的飲食起居,一把屎一把尿什麽的我可不幹,但總得盡力而為,不能撂挑子罷工!大家由我來保護!

畢竟我是一只有氣節的好兔子!

而和平的日子就是短暫,可能成大事的兔子總得有顛沛流離的一天吧。我也不算太意外。

我可是個註定要成為大人物的兔子,怎麽可能窩在這個小坑了呢!哼唧~

我記得很清楚,這個顏色叫……青。阿娘教了我三天呢!

兩個人,一個青衣服,一個紅衣服。紅衣人把衣服脫了,跳進水裏,青衣人則是立在河岸,寵溺著小孩兒一樣望著對方在河裏戲水。對方朝他潑水,他也就是笑著躲躲,拂塵一甩那水竟停在空中而後又潑了回去。澆了紅衣人一頭:“好你個破布料,叫你欺負我!”

我躲在石頭後面,偷偷看他們。

他們到底是來幹嘛的啊?

青衣人將同伴的紅衣裳疊的整齊,其上放了一個漂亮的小玉壺,以及一條精巧的鐵索。那索一看就是個好寶貝……我瞅準時機,一個箭步躥出去,拿起那個玉壺就跑!!!

這個小瓶子真好看,我要拿去給阿姊養小花!阿姊一定會開心的!!!

連滾帶爬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洞穴,只有變回了原型才能爬進去的這個小洞口,幸虧這個小瓶也塞得進去。我用身體費力地推幾下,變小才感覺這瓶子這麽重,沒推幾下瓶子就倒了,瓶塞被摔松,裏面涓涓細流出了甜絲絲的“糖水”。

因為弄到身上,我舔了一口卻感覺意外的甜。便靠近壺口忍不住偷喝好多。等一下拿去給阿姊嘗嘗!

振作起來,把玉壺繼續往深處推。

“餵——!大家——!我回來啦!阿姊——!”

繼續推著,推了好久……好久……

累了,我真的累了。坐地上休息一會兒,自言自語:“都不來搭把手,哼!”試探地變作了少年的化形,這樣拿起壺來方便不少,趕緊往裏面爬,變成大身體爬得也容易。很快就到了窩裏,看見大家都在。只是還圍在一起,說著悄悄話一般,彼此靠得十分近。

我去輕輕戳了戳阿姊,她的小耳朵動了,真可愛。不對,我比她還可愛!

“阿姊你看,你看看我拿著什麽?”

我獻寶地想把小玉壺給她,只送給她一個兔子。然而,阿姊並沒有理會我……

打了個哈欠:“那就先睡一會兒吧,我也……啊~好困。”偶爾也是想跟大家一起擠一擠的嘛,你們讓一讓,我來啦~

變回了兔子的樣子,跟大家枕在一起。而小玉壺就在腳旁。不知道為什麽今天這麽累,還很溫暖……

旁邊就是阿姊,能跟阿姊一起睡覺啦,想想就很羞澀。她會不會覺得我今天膽子變大了呢?

在這樣胡思亂想之中,我睡著了……她仍是一句話也沒有跟我說。

……

“就這兒!”

石頭竟也能被這樣的蠻力撕開。紅衣人拍拍手上的灰,朝裏面一指。“小兔崽子也敢欺負到我頭上了?”

青衣人沈默不語,一拂塵掃過同伴,一下子把人定住。走到小兔子身旁,打量了一下四周。

“不老!你幹嘛?!”紅衣人道。

而那個青衣人才開口:“豬吧你,再造孽,我就收了你這個禍害。”

“你不敢~”

“你這是在玩火。”

小兔子被吵醒,緩緩睜眼被嚇了一跳。可是剛才那個玉壺中的酒液已經被喝了大半,足夠叫一個兔子神志不清了。

青衣人本想伸手去摸一下小兔子的頭,不料指尖竟被它啃了一口。頓時血流如註……

“不老!”紅衣人驚叫一聲。

被一口腥味嚇得酒醒,小兔子才意識到自己剛幹了什麽,他把人咬了。

青衣人確是一副若無其事,輕笑了一聲:“不就是被咬了口嗎?我還見過直接把人一個手指頭吃掉的兔子呢。”

紅衣人顯然已經是怒火中燒:“小兔崽子,今晚的主菜就是你了!”

“誒?不,不要,饒了我們!”

當然,第一反應是求饒。再強調一次!我可不是慫!

清醒一點,現在可是在家裏,前面已經被紅衣人撕了一個大口,眼下還有阿娘阿姊兄弟們在,可不能不打沒把握的仗啊,先求饒!抱個腿!

“你們?”青衣人質疑道。

他掃視四周,像是理解了:“你是說地上這些兔骨?”

兔骨?

“不是的,是……”

……是阿姊。

小兔子變成了少年的樣子,溫柔地把那摞破爛的小茅草窩抱住。裏面橫七豎八竟是好幾具兔屍。已經腐爛化骨了。

可他們寶貝兒得很,小兔子一直在守護著家人。自始至終,無論是阿姊還是其他親戚,每具骸骨都是他無法代替的寶物。甚至每天都要回家給他們帶“吃的”,明知道他們不會回答,還是任由自己變成了一個喜歡自言自語的人。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風吹的……是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的東西了。

這裏是我的家,這片土地是我的家鄉。戰火牽連了這裏,全都死了……地上的老牛和他的兒子媳婦,小魚的上百兄弟姐妹,大貓和他的老婆、情人,以及傻狗一整窩崽兒……

“你叫什麽名字?”

“我會咬你哦。”

“那我給你起個吧。”

“我會咬你哦。”

“逢春覺得怎麽樣,收養這孩子?”

紅衣人呵了一聲。不做其他回應,目光飄忽得快要到洞穴外面一樣。

小兔子被人戳了心眼。一直自我催眠的騙局,眼下被戳破了倒也沒什麽是不是?只是變得想死了。

如果阿姊在就好了。

青衣人把小兔子抱進懷裏:“好了,都多大了,還哭鼻子。”

“才沒有!”他大吼了一聲,“我可是一只有氣節的好兔子!!!”

青衣人就像抱著個小孩兒:“好好好,我知道了……”說完往小可愛的臉上親了一口。

紅衣人看楞了,有些膛目結舌一時說不出話。青衣人解釋:“你不覺得他很有我兒子的感覺嗎?”

“沒有,”紅衣人義正言辭,“你哪裏都不像當爹的,而且這崽子也不及我兒子萬分之一俊。”

小兔子蹬了蹬腿,找個能坐在他手臂上更舒服的姿勢。坐舒服了,也便賴在青衣人懷裏不走了。

因為嘛……

“憑啥跟你走啊,等你死了我怎麽辦?愚蠢的人類哦……”

青衣的道人故作思索一下又道:“那你告訴我,我的死法是什麽啊,我實在想不出來。”小兔子正想給舉幾個例子。青衣人確是又肯定道:“我是不可能死的。不信你就看著我,看看我到底會不會死。”

……

方戰肆一千年來最後悔的一件事情,也就是當年聽信了不老真仙糊弄他的話。

你確實不會死,可是你飛啦?有什麽區別的嗎???

這就是一艘賊船。阿姊你看見了沒?從頭到腳,他就是一艘青色的大賊船!

等方戰肆意識到了的時候已經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正文,存了兩千……不小心丟了QAQ……實在沒動力重新一遍,所以就寫了一下方戰肆的番外(雖然太著急了就沒看太仔細)

這一個番外其實有點劇透的,畢竟感覺“青衣人”與“紅衣人”關系很好。

丟草稿是因為點開了新文的草稿箱,我在準備這篇新文。這次是認認真真寫的新文。等收藏到35,我就把新文的文案一部分發出來。如果中意可以在評論跟我說一聲,鼓勵一下(?_ _)?。本來想更的是《芹意絆雪》,想想還是覺得這個正篇後發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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