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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烏托邦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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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裏雖然一個月了,但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吳佩總是不讓自己有閑下來的時候,更沒機會在城裏逛逛了。跟著新斯特,吳佩來到一處很繁華的地方。

讓吳佩覺得奇怪的是,這裏進出的都是一男一女。懷著幾分狐疑,吳佩跟著新斯特來到一張餐桌前坐下。

悠揚的音樂聲,看來音樂倒是真的沒有國界,雖然不大懂,不過聽著還是覺得很熟悉。

按理本該吳佩點菜,不過對這裏的菜吳佩暫時還沒什麽了解,所以只能交給新斯特了。

一會兒侍者就端來兩杯粉紅色的飲料。

“先喝點飲料吧,吃的東西一會兒才會上來的。”新斯特對吳佩說。

第一次品嘗這種東西,吳佩好奇地啜了一小口,甜甜的,還帶著點酒味,夾雜其中獨特的香味,叫人食欲大增。

不知不覺間,吳佩已經喝掉一半。這時候,吳佩覺得有幾分醉意,臉上也升起了幾片紅雲,新斯特一時看的呆了。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吳佩斷斷續續地道。

“哦,沒,沒什麽。”新斯特忙低下頭。這會兒使者也將吃的東西端來,解了新斯特的尷尬。

吃完飯,吳佩看著剩下的半杯飲料,忽然傻傻地一笑,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真,真好喝,我,我們走吧!”吳佩吐詞不清地對新斯特道。

新斯特一邊付賬一邊扶著吳佩,“吳小姐,你不要緊吧?”

“沒事,我沒事。”吳佩不知道,這裏是烏托邦的情侶酒店,那飲料中含有一種增加情趣的藥物,所以吳佩才會變成這樣。

新斯特顯得很緊張,帶著吳佩來到樓上的房間裏,此刻的吳佩顯得更加迷人。

“吳小姐,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你,你可以答應嫁給我嗎?”新斯特關上門,對著神智不清的吳佩道。

“我,不要嫁人,不要!”吳佩搖搖頭,心中深藏的傷痛使她直覺地不想嫁人。

“吳小姐,我是真心愛你的,只要你肯嫁給我,我什麽都願意為你做。”新斯特急道。

“做?做什麽,呵呵,你,你是誰啊?”吳佩忽然湊到新斯特面前,彎腰看著腳下求婚的男人,忽然又傻笑起來。

“你,好奇怪,你為什麽有兩個頭?”吳佩拍著新斯特的肩膀,卻不知道她無意間露出的媚態對新斯特造成多大的誘惑。

烏托邦是傳說中的理想國,不代表這裏的人都是聖人,新斯特帶吳佩來到這裏本就不懷好意,只是臨了又有點害怕,典型的有色心沒色膽的懦夫,這會兒哪還經得起誘惑,一把就將昏昏沈沈的吳佩推倒在床上。

“吳,吳小姐,我是真的喜歡你的。”說著新斯特就笨拙地撕扯起吳佩的衣服。

因為緊張,就越發沒法解開,新斯特急了,“嘶嘶”

兩聲,就將吳佩的衣服從中撕開,吳佩泛紅的身體暴露在空氣裏。新斯特的喉結上下滾動起來,吞咽著口水,瞳孔因為興奮而漲大好幾倍。

“吳小姐,對,對不起了!”

新斯特一縱身撲到吳佩身上,將頭深埋在吳佩兩乳之間,卻驚訝地發現,吳佩的胸上竟然有一條猙獰的毒蛇。

“沒想到你也只是個假正經的騷貨!”新斯特握住那條毒蛇。讓它在自己的手中變的仿佛活的一樣。

“你,你究竟是誰?”吳佩忽然掙開眼睛。

“吳小姐,是我!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新斯特已經不怕吳佩再出花樣,想仗著蠻力成就好事。

“放開我!”吳佩大驚,卻感覺渾身無力,忽然的刺激已經使她開始清醒過來。

“我真得很喜歡你的。”新斯特瘋狂地在吳佩身上親吻著。

“不要!”吳佩驚呼,忽然間丹田流過一股暖流。

新斯特只覺得渾身一震,就被吳佩打飛出去。破開窗戶,直接掉到街上,巨大撞擊力使得他的手腳立刻被折斷。

掙紮著起來,穿起被撕破的衣服,吳佩匆匆回到自己住處,沈沈昏睡過去。

可是第二天,國王的衛兵來找她,見到國王時,新斯特也在場。

“吳佩小姐,新斯特指責你昨天打傷了他。”國王問道。

“是的,不過那是因為他想奸汙我。”吳佩理直氣壯地道。

沒想到吳佩直言不諱,國王明顯有點吃驚。新斯特得意地看了吳佩一眼,雖然經過宮廷大祭祀的治療,他的手腳還是纏滿繃帶。

“哎,吳佩小姐,在我們烏托邦,暴力是最嚴重的罪行,只要你肯向新斯特先生道歉,我們可以不再追究。”國王為難地道。

“什麽?”吳佩一臉不可思議,居然會有這種道理?“難道他的行為就是可以被允許的?”吳佩反問。

“那也是不可以的,但你不可以使用暴力,你可以到皇宮來向我報告,或者向任何一個裁判所要求幫助。”國王的話差點讓吳佩暈倒,居然會有這種道理?

“吳小姐,我還是希望你能答應我的要求,只要你答應我,一切的事我就當沒有發生。”新斯特得意地道。

吳佩對於烏托邦的法律一無所知。這段時間,新斯特一直刻意地讓吳佩無法接觸到烏托邦的法律,現在終於發揮了作用。

“不可能!”吳佩一口回絕。

“吳小姐,不要讓我們為難,否則我們只有把你關起來。”國王很為難地道。

說實在的,被關個十天半月的對吳佩不是什麽問題,但這口氣卻實在咽不下,世間哪有這種道理,特別是看到新斯特那小人得志的嘴臉,更叫吳佩憤怒。

不發一語的,吳佩轉身就走。“站住,否則我要動用執法隊了。”國王警告道。

烏托邦是沒有軍隊的,只有由市民自發組成的執法隊,都是些普通人,那些人對吳佩來說根本沒有一點威脅力。

吳佩不理,還是直接朝外走。

“來人啊,把她抓起來。”國王下令道。

一群雜牌軍不知從哪跑出來,吳佩這會兒也是氣得無話可說,這些人更不會放在她眼裏,身形一轉,腳下微一用力,吳佩就越過那些人。

“站住!”

這些家夥可不知道什麽叫厲害,又一次圍上來。

“吳小姐,烏托邦不可以使用暴力。”國王大聲叫道。

這不說還好,一說吳佩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隨意拋飛幾個圍得最近的執法隊員,正想離開皇宮,就在吳佩一只腳剛離開大門,另一只腳還沒跨出去時,吳佩忽然發現自己不能動了:“怎麽回事?”

“烏托邦不可以使用暴力。”門外走進來一個白胡子老頭,國王很恭敬地對老人行禮。

“大祭祀。”

“怎麽弄成這樣,這件事情很嚴重。明天召開元老會,對此事進行審判。”大祭祀冷冷地道。

“是的。”國王也沒辦法了,大祭祀身份特殊,即使是他也不能違背。

所謂的審判根本就是一群老不死的家夥耀武揚威,吳佩連一點說話的餘地都沒有就被判處烏托邦最嚴厲的刑法:石刑。至於烏托邦的市民,自然以元老會的裁決為準。

一夜之間吳佩就成了烏托邦中最最罪大惡極的人。

中午的時候,在郊外,吳佩被綁在一跟柱子上,腿部以下被埋在土裏。

所謂石刑是烏托邦最嚴厲的刑法,也是烏托邦唯一的死刑,暴力是烏托邦最嚴重罪行,只有濫用暴力的人才會被判處這種刑法。

吳佩今天將被人用無數的石頭砸死或者活埋,周圍圍觀的都是烏托邦的市民,不少人的手裏還拿著石頭,就等著大祭祀宣布開始執行了。

平靜的烏托邦人其實有時也需要點刺激的,到現在吳佩還是動彈不得,此刻她忽然覺得很悲哀,過去她的力量不如別人時,她被人欺負,受盡淩辱,如今她的力量比以前要大的多,卻到了一個不可以使用暴力的地方。

吳佩迷惑了,死亡對她來說倒不是很可怕,她只是不甘心。

“行刑開始!”大祭祀下令了。無數的石頭向吳佩砸過來。

吳佩已經不覺得疼了,石頭越來越多,慢慢超過吳佩的腰、胸、脖子……最後吳佩整個人被亂石埋起,但周圍的人似乎還是意猶未盡,石頭越堆越高。

“停。”大祭祀大聲宣布。烏托邦的民眾習慣了服從,很快,這裏就只剩下一堆亂石陪著垂死的吳佩,吳佩覺得眼皮越來越沈,自己快要窒息了。

“死就死吧。”吳佩自嘲地想著。好累啊,終於可以休息了,來生,做個平凡人也好。普通的相貌,普通的才智,最重要是再不要氣傲心高了。來生,我越甘於平凡!

“原來這裏也有不公啊。”吳佩不知道,石堆外站著兩個人。

“你有完沒完?說好帶我去找人的,你怎麽帶我到這種地方來?”第二個聲音很不耐煩。

“你難道不想看看,所謂的良知有多麽可笑?”第一個聲音諷刺地問道。

“什麽叫可笑?任何世界都有自己的規矩。”第二個聲音似乎在勉強耐著性子。

“是嗎?你所謂的規矩是當權者定下的,只對平民有效的規矩吧。你對妓女有興趣嗎?”第一個聲音還是不溫不火。

“我不會像你那麽無恥。”第二個聲音罵道。

“無恥?是嗎?那恐怕未必。都知道妓女臟,可是誰又都想玩一玩,搞一搞。”第一個聲音冷笑一聲。

沒等第二個聲音回答,第一個聲音忽然道:“有人來了。”接著兩個聲音都消失了。

來的是個老婦人,是洛比奶奶,慢慢走到石堆前,洛比奶奶顯得很悲傷。

“可憐的孩子,哎,怎麽會這樣。那幫畜牲,畜牲啊!”顫抖著已經幹枯的手,洛比奶奶艱難地扒開一塊塊的石頭。

“這才是良知呢。”第一個聲音又響起,“老人家,這裏交給我吧。”

洛比奶奶還沒反應過來,就昏了過去。

“大地的慈母,紅塵的淚水,凝聚起你們的力量,把最後的公正還給卑微的生命。以我天閑之名,與你星神之力,賜汝名‘天淚星’。”第一個聲音原來就是天閑。

一指點在亂石之上,整個大地以那堆亂石為中心顫抖起來。接著從亂石間的縫隙裏,投射出無數筆直會聚的光束,雜亂交錯,不時還有新的光束從石縫裏射出,照的整個原野一片光芒。

亂石開始移動,一些較小的已經朝上漂浮起來,慢慢地,一些較大的也滾到一邊。

伴隨著一聲低沈的吟聲,亂石的正上方沖出一道粗直的光柱。亂石紛飛,蹦散,石堆隨之消失不見了。

光柱的正中,吳佩雙目微閉,身上原本破敗不堪的衣服已經被一身飄逸艷麗仿佛敦煌壁畫中的飛天衣裙取代。

吳佩的身上散發出一種水藍色的仿佛眼淚一樣清澈悲涼的光暈,背後搭在兩肩之上,繞在頸後的飄帶因為破石後帶出的勁風在身後飛舞,配合著吳佩的嬌艷容顏顯得是那麽飄飄若仙。

仿佛從夢中醒來,吳佩睜開眼睛,一切的一切都給她黃粱一夢的感覺。面前的兩個人,天閑和俄塞裏斯。

吳佩只認得天閑,眼中出現疑惑。

“天閑,是你嗎?”吳佩不是很確定。

“嗯。”天閑點點頭。

“回去吧,玉蟾她們都希望你能回去。”

“我,回去?”經過這次的生死徘徊,吳佩忽然想通了很多,外面的世界再好,總不及自己的家啊。

“回去吧,我也很想大姐。”

“天閑,你究竟要折騰到什麽時候?”一邊的俄塞裏斯很不耐煩。

“我已經陪你找了三天了,星帝給我的時間剩下不到四天了,你聒噪什麽?”天閑翻著眼對俄塞裏斯道。他才不把俄塞裏斯當回事呢,想翻臉還是怎麽著?

“你!”俄塞裏斯的脾氣也不是很好,但這會卻不敢和天閑翻臉,只好跑到一邊去生悶氣。

“天閑,我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嗎?”吳佩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一樣了,腦子裏多了些東西,卻又不清楚究竟是什麽。

“剛才你已經快死了,不得已我以星神轉世之法讓你成為天界三十六天罡之一。現在你腦子裏的那些就是屬於天淚星該掌握的術法。”天閑當然知道吳佩的意思。

受千萬人唾罵後,心中舍悲傷之外再無它物,這就是成為天淚星的最起碼條件,何況當時的吳佩只有這個辦法才能喚回她的生機。天閑畢竟無法掌握世人的生死。

而且,在這裏,吳佩也得到了曾經被稱為天淚星的三十六天罡的認可。

“天淚星?”吳佩平淡地重覆一遍,卻看到暈倒在一邊的洛比奶奶。

“洛比奶奶,她怎麽了?”

“她沒事,你送她回去吧。我還有點事,回頭再來找你。”天閑要去皇宮偷王朝玉璽。

“俄塞裏斯,走了!”天閑沒有窺人隱私的習慣。烏托邦吳佩已經無法待下去了,相信對這個唯一肯來送她的洛比奶奶,吳佩該有很多話要說。

天閑消失在往皇宮的方向。

俄塞裏斯雖然很不高興,卻也只能跟了過去。

皇宮那點地方對天閑來說實在太小了,很容易天閑就找到放玉璽的地方。那上面散發出由烏托邦歷代子民的虔誠聚集的力量,對天閑來說簡直就是夜裏的燈塔一樣醒目。

不過烏托邦還真的夜不閉戶,這麽重要的東西居然沒人看守。

天閑滿不在乎地竄到跟前,一把就抓起那純金的玉璽。

“也沒什麽特別的。”天閑自顧自地道,渾然不覺已經觸動了警鈴。

玉璽對天閑來說並不陌生,幾百幾千年前,哪個朝代帝王沒有玉璽?

“俄塞裏斯,你的計時器。”天閑沖著俄塞裏斯招手道。

“那不是計時器。”俄塞裏斯抗聲道,不過卻還是拿出良知沙漏。

“像你這種人,霸著這東西不放手,跟計時器有什麽兩樣?”天閑的意思是說俄塞裏斯拿著良知沙漏不肯給他去救人。

“我們光明諸神可不會像你們一樣什麽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亂來。就像剛才,你居然隨便將一個凡人點化成仙。”俄塞裏斯反唇相譏。

“什麽叫隨便?”天閑一手拿著良知沙漏,一拿著玉璽。

玉璽上那些凝結了不知多少代的虔誠和懾服被天閑控制著朝良知沙漏而去,慢慢修補著良知沙漏外殼上那些可見或不可見的裂痕。

“我既然接任星帝,召集三十六天罡就是我的事,吳佩符合天淚星的條件,我當然要救她,難道像你們那樣,有時為些什麽狗屁天道輪回見死不救,有時又為什麽佛法慈悲而胡亂救人?”

修補好良知沙漏,烏托邦的王者之璽上凝結數代的虔誠就這麽消失了。

“補好了,回頭我還要用,暫時擱我這兒。”天閑把良知沙漏收到自己懷裏。

“哼。”俄塞裏斯是老大的不情願,不過他知道,天閑不用完是不會還他的。

當初愛麗娜的事後來他也聽說了,只不過因為面子上拿不下來,倒不是俄塞裏斯不分是非。

“你的事辦完了,該繼續去找人了。”俄塞裏斯悶聲道。

“還用你說?”

如今的吳佩已經成為正式的三十六天罡之一,她的行蹤瞞不了身為星帝的天閑。天閑找到她時,吳佩正坐在一張床前,洛比奶奶已經睡著了。

“吳佩,走吧!”天閑小聲道。

“知道了。”吳佩的聲音也很小,怕吵醒熟睡中的洛比奶奶。剛才洛比奶奶說什麽也不肯讓吳佩走,迫不得已,吳佩用了點魔法,才讓洛比奶奶睡過去。

最後看一眼這讓自己重新感覺到人間溫情的老人家,吳佩離開了房間,輕輕關上門。

“吳佩,你是直接回去,還是先跟我去亡者國度?”已經快離開烏托邦那獨立的世界時,天閑問道。

“我還是先跟你,我需要一段時間想想怎麽面對大姐她們。”吳佩想了想道。

“好吧。”

有天閑和俄塞裏斯這兩個重量級的家夥在,烏托邦那獨立的空間層面根本構不成阻礙。烏托邦平靜的天空,被兩人硬是擠出一個裂口。

就在兩人穿出去時,地面上也多出兩個人來,前面一個赫然就是常恨,後面的則是那堅持要處死吳佩的大祭祀。

“首領,就讓他們這樣走嗎?”大祭祀明顯疑惑地問道。

“我現在還留不住他們。”常恨看著天,高高再上的眾神啊,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烏托邦,真是個好地方啊,在這個沒有希望的地方,沒人可以找到棄卒的。

“首領,您不是已經得到黑金法杖了嗎?”大祭祀不解。

“說來話長,對了,叫你聯系淫魔的事辦的怎麽樣了?”常恨問道。

“首領,淫魔說只要首領將黑金法杖給他,他可以答應和我們合作。”

“哦,你告訴他,沒問題。為了表示誠意,我們願意先將阿波非斯的法杖奉還。”常恨發出冷笑的聲音。

“首領,我不明白,我們好容易才得到的東西,為什麽要白送給別人。”大祭祀問道。

“哼,阿波非斯法杖中的力量之源我已經完整解讀,對我已經沒用了。等我解讀出三支法杖,我的力量將增加十倍,那時候就該是我們像那些欺淩過我們的神魔宣戰了。我要他們,付出代價!”從聲音可以聽出他的表情該是無比的猙獰。

“恭喜首領,既然這樣,我們完全可以不用理睬淫魔的。”大祭祀也垂涎三支法杖的力量,所以有些舍不得。

“你懂什麽?我們在兇魔那裏的人回報,三心魔中的欲魔居然被那個叫天閑的家夥給同化了。上次雖然成功用計,使得三魔亂世發展成現實,但天閑那家夥畢竟不是欲魔。現在三魔亂世的速度實在太慢了,我可不想這麽無止境地耗下去。

“那個白癡淫魔,雖然不是欲魔,但卻相差無幾,最重要的是,他比兇魔還白癡,到時候,人間一亂,我們再在後面推一把,讓各神族沒空理我的事,到時我們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消滅他們了。”常恨陰笑著道。

他有自知之明,如果正面為敵,不管他的力量多麽強大,畢竟棄卒已經沒多少人了,怎麽可能是各神族聯軍的對手。但如果各神族之間有矛盾,那就是兩回事了。

“是的,我明白了。”大祭祀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記住,這裏是我們的藏身之地,不要再有白天的事發生。那樣只能引起有心人的註意。再出意外,你知道後果的。”常恨一抖披風,消失在大祭祀面前,只留下大祭祀一人。

夜風一吹,大祭祀覺得一絲涼意,常恨越來越喜怒無常了、最後話裏威脅,讓大祭祀出了一身冷汗。

※※※

離開烏托邦,天閑心情忽然輕松很多。剛才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那裏有種最讓他反感的東西。

“吳佩,你也別想太多了,很多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天閑對吳佩道。自從離開烏托邦,吳佩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哦。”吳佩無意識地應一聲。

“吳佩。”天閑提高音量,搞不清楚吳佩在想什麽。

“嗯。什麽事?”吳佩一驚。

“吳佩,你究竟在想什麽,從剛才離開後你就一直神不守舍的。”天閑無奈地道。

“天閑,在你認識的人裏,我是不是最沒用的?”吳佩沒頭沒腦地問道。

“不會啊。”天閑做出認真思索的表情,“比起星宗的弟子你強很多,就是你們姐妹當中,你至少不會比朱絲、柴文差。”

“你真這麽想?那為什麽我總覺得我最沒用?”吳佩追問道。

這是她一直縈繞在心頭的問題,說起來在進入精英學院前,她一直都是天之嬌女,可為什麽進入學院後她的光芒就不再艷麗了呢?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的能力是在一雙巧手和理智的頭腦。如果沒有明心,你一定會很出名的。”天閑實話實說。

或者吳佩很聰明,可惜她的優點在天彗星轉生的花明心面前實在是太渺小了,被兇魔招募到殺手集團後,吳佩不是一樣做得很出色?

“是這樣。那我能做什麽?”吳佩又傷心起來。

“吳佩,所謂天生我材必有用。你知道你最大的弱點是什麽嗎?就是太容易自怨自艾了。有點像紅樓夢裏的林黛玉,想的太多了。姐妹之間,有什麽好比的,難道你是在嫉妒她們嗎?”天閑反問吳佩。

“我在嫉妒?”吳佩呆住了。

真是這樣嗎?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在嫉妒。仔細想想,是啊,自己原來真在嫉妒姐妹們。

當局者迷,如今被天閑一語道破,吳佩的心中豁然開朗,心中的大石也消失無蹤。

“謝謝你,天閑,到現在我才真的明白,原來我的心結是這個。”吳佩的臉上恢覆了初見面時溫柔的笑容。天閑也笑了。

“這才對,你還要跟我去亡者國度嗎?”天閑總算放下一個心事。

“嗯,我想去看看,難得有機會。”吳佩點點頭。

她現在反不急著回去見玉蟾她們了,既然心結解開,什麽時候再見都是一樣的,不差這一天半天的。

“好吧。”天閑不勉強她。

距離烏托邦最近的地獄之門轉眼就在眼前。門上的兩行大字正如神曲中所寫的一樣,用鮮血寫成:“這裏必須根絕一切猶豫,這裏任何怯懦都無濟於事。”

大門沒有人守著,但可以聽到裏面群魔的咆哮聲,夾雜著一些屬於人類的慘叫。

“我們已經找過了六個地方,我有預感,你那白癡女兒就在第七國度的邊緣。”天閑推開門。

很多低級的鬼物在四周跳躍著,但感覺到俄塞裏斯身上強大的光明之力而不敢靠近。

“你怎麽知道?”俄塞裏斯不信。

“天機不可洩露。”天閑賣關子。其實天閑早就確定愛麗娜的位置,只是氣不過她讓花語吃那麽大的苦頭,誠心整她。

“不信拉倒。”天閑才不介意,反正倒黴的不是他,已經找過的六個國度不用再費事。

一行三人朝著第七國度,也就是阿波非斯的黑暗巖洞,這裏沒有一點光明,哪怕是微弱的綠色鬼火都看不到。

幸好吳佩的身上總是散發著與這陰森融洽的暗光,給這黑暗恐怖的地方帶來唯一的光明。

“俄塞裏斯,這可是你老朋友的地盤,要打個招呼啊!”天閑激俄塞裏斯。

沒有伊希斯,俄塞裏斯可未必能對付得了生在亡靈國度的阿波非斯。

“哼!”俄塞裏斯不是笨蛋,天閑的激將太明顯了。

慢慢接近阿波非斯的領地,這裏是到達阿波非斯領地最後的屏障,布滿著巨大沙丘的流沙之領。

三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在流沙上行走。這裏唯一的正確通路只有阿波非斯清楚,因此才讓他一直在這裏逍遙,否則早就被眾神把他給揪出去了。

“這裏的路你很熟?”天閑對這裏的熟悉讓俄塞裏斯吃驚,雖然他知道星神對於自己星域中的地形很熟悉,但從第一國度到現在,俄塞裏斯知道,不可能有星辰可以穿越如此廣闊的星空。

“當然。”天閑得意地道。

阿波非斯是亡者國度的強盜,曾經劫掠過無數珍寶,其中很多都是獨一無二的,閑來無事天閑也會跑來看看。

隨著接近巖洞,四周的空氣開始變得陰寒起來。俄塞裏斯也開始緊張了,以前經過這些地方都是用太陽船從上空飛過,還從來沒有真的面對面過。

“放心了,阿波非斯不在。”那家夥的傷還沒好呢,天閑可不以為阿波非斯的傷好得那麽快。

東張希望一陣,天閑朝著左邊岔出去。

“你去哪?”俄塞裏斯急忙跟上,不過很快他就不問了。

一片流沙中,愛麗娜齊腰之下已經完全被淹沒。

四周無數阿波非斯的徒子徒孫正圍繞著愛麗娜不停蠕動,不時噴出帶有強烈腐蝕性的毒氣,想將愛麗娜熏暈。

同時愛麗娜身上的屬於光明神的寶物也讓它們不敢接近,在這些毒蛇和愛麗娜之前,還有不少毒蛇的屍體。

冷冷看著愛麗娜驚恐的表情,天閑一動不動。其實這些蛇本身對愛麗娜是造不成威脅的,問題在於腳下的流沙。

流沙之領是能將神都吞噬的地方,愛麗娜也無法例外,剛到這時她還能夠試著掙紮,但她很快就發現,在這裏,越掙紮她就下沈的越快,如果保持靜止,反而不會再繼續下沈。

不過情況已經越來越不妙了,只要她一失去意識,相信很快就會成為這些毒蛇的美食。

所以愛麗娜的表情變的恐懼起來,她不想葬身在這些惡心的長蟲之口。

“去救人吧。”天閑指指愛麗娜。

俄塞裏斯伸了幾次腿,卻沒敢過去。如果只有那些毒蛇,俄塞裏斯早就過去了,問題就在於腳下的流沙。如果一腳踩錯地方,他一樣逃脫不了流沙之領的威力。

“父王,父王!”幾乎絕望的愛麗娜也看到了俄塞裏斯,驚慌的叫聲使俄塞裏斯更加焦急,卻又只能在原地打轉。

“還是要我來啊?”天閑打著哈欠。

看看也差不多了,愛麗娜臉上已經出現輕微的中毒跡象,再不救恐怕就不好玩了。只要愛麗娜一暈,那麽多的毒蛇,估計一秒鐘就能把愛麗娜給分屍了。

流沙之領貼近地面的地方有一層奇怪的吸力,那是由無數死在著流沙之領的冤魂們的怨氣凝結而成,只要你貼近地面懸浮著,立刻就會被他們重重拽下去。

天閑一晃三搖地轉到愛麗娜面前,用腳將那些毒蛇的屍體掃開,空出一塊地方,俄塞裏斯的心早就提到嗓子眼。

“你也有今天?”天閑就那麽蹲下,叫俄塞裏斯奇怪天閑為什麽沒陷下去,西方世界一直就無法理解東方的輕功這種概念。

“哼!”愛麗娜到這份上還嘴硬。

天閑胡亂撥著愛麗娜的頭發:“不是你老爹求我,鬼才來管你,還沖我發橫。”

“誰要你救,我不稀罕。”愛麗娜強硬地道。

“俄塞裏斯,她不要我幫。”天閑沖著那邊緊張兮兮的俄塞裏斯叫道。

“你帶她出來就是了。”真是急驚風碰上個慢郎中,俄塞裏斯急的不行。

“嗯,聽到沒有?”天閑揪著愛麗娜的頭發把她往上提,難怪剛才她好心地替愛麗娜整理頭發,原來是為了這會兒方便。

“好痛,你放開我!”愛麗娜吃痛叫起來。

“放開你?”天閑說著,真的把手一松,這一拉一松之下,愛麗娜又朝下沈了很多。

流沙漫過愛麗娜的胸,嚇得愛麗娜大叫起來,死死抓著天閑的手不肯放開。

“就是嘛,早這樣乖不是沒事了。”天閑得意地道。愛麗娜被嚇一次,這會兒已經不敢再說什麽,只是抱著天閑的手不肯放開。

把愛麗娜慢慢從流沙中提起,天閑的行為在俄塞裏斯看來有點粗暴,弄得俄塞裏斯眉頭直皺,偏偏現在有求於天閑而不便說什麽。

愛麗娜的腿已經露出流沙,眼看著整個人就要從困境中擺脫出來,忽然無數的黑氣纏繞在愛麗娜的腳下,說什麽也不讓愛麗娜離開,中間還夾雜著陰森的鬼號,隱隱可以聽出那低沈緩慢的聲音都是在重覆著一句話:“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們。”

那是被這流沙之領吞噬的無數人神鬼怪的冤氣,正在呼喚著新的夥伴。

天閑臉上首次出現凝重的表情,改用兩只手提著愛麗娜。

其實天閑挑愛麗娜的頭發抓那也是不得已。他可以利用輕功浮在流沙表面保證自己不沈下去,但卻不能離開地面,否則流沙之領的千古法則一樣會將天閑扯入無邊的黑暗。

如果抓的是愛麗娜的雙手,以天閑只能算中等的身高比起高佻的愛麗娜,那根本沒辦法將愛麗娜提上來。

天閑早就知道不是那麽容易離開的,雙手慢慢用力,愛麗娜的頭發已經被扯得筆直。

“這些是什麽?”俄塞裏斯可沒那麽好的耐心,說著話就想使用本身光明神的力量將那些黑氣消滅。

“慢著!”阻止俄塞裏斯的人是一直沒有做聲的吳佩。

俄塞裏斯很驚訝,呆看著這個一路跟來都很沈默的女孩子。

“我感覺出他們心中的悲哀,不要傷害他們。”吳佩低聲道。

“悲哀?”俄塞裏斯一呆,空氣裏確實充滿著隱隱的悲哀和絕望。俄塞裏斯掙脫吳佩的手,雖然這些冤魂或者真得很悲哀,但是,眼前愛麗娜的情況已經到了萬分危急的時刻。

“太陽的光明啊,以我俄塞裏斯之名,召喚你的降臨。在你熾熱的擁抱下,一切的黑暗都將消亡!”俄塞裏斯放出類似太陽熾熱般的刺目光芒。

在這屬於絕對黑暗的世界裏,受到驚嚇的蛇群開始混亂起來,開始到處亂竄,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兇狠。

而那些纏繞在愛麗娜腳下的黑氣在陽光下則顯得更加濃密。悲哀的呼號更刺耳了。

不知為什麽,吳佩忽然覺得眼角一涼,一滴,兩滴,三滴……

這是什麽?哦,是眼淚!

吳佩有些驚奇,這是不同於往常悲傷絕望的淚水。

淚水是那麽晶瑩,那麽聖潔。

淚水滴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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