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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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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笑提出條件——

在十三區王座大廳進行比賽。

在這個游戲作為數一數二重要產業的時代, 每一片區域都設置有配置最高的比賽場地。區賽就在王座大廳進行,那裏每年都有無數新人出頭,又有無數老人離去。

場地被攝像頭全方面拍攝, 燈光璀璨若舞臺, 十五名比賽公證人在下方監控,中間是巨大立體顯示屏, 對立兩側是高聳升起三四米的選手臺,再外圍是人山人海熱浪起伏的觀眾廳, 仿佛現代化的鬥獸場, 隨時敲響戰鼓。

這一切都會實時向各網絡平臺直播, 區電視臺更會挑選黃金時段播放,但王座大廳僅為區賽服務,一年僅為區賽開放, 除非,有特殊情況。

不過衛統很有錢,他的家族很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 況且這是姜笑提出的條件,曾經的區賽冠軍,國賽第三名, 為他開放,並不丟人,為了魁石給錢,並不吃虧。

令人琢磨不透的是姜笑的目的。

敵人二比一, 又提出那種條件,他可以拒絕,偏偏答應,倘若他輸了,觀眾便明白這個姜笑再也不是原來的姜笑,知道他這一生在游戲上再無希望,而朱宇行贏了,不論是什麽樣的經過,都將名氣大增,至於衛統,他只在乎魁石。

同情姜笑的人會有,卻也到此為止,畢竟歸根到底,都是因為他答應了,咎由自取。

聰明人遇到這種事情哪怕選擇答應,大多也選擇低調,大事化小,二比一的比賽,一個長時間休賽的病人對兩個水平上等的高手,怎麽可能會贏。

偏偏姜笑小事化大,王座大廳打開的消息一出,幾乎所有關註游戲的人也都知道了他們的事情。

來找姜笑的人很多,多多少少都有些打探的意味,他一一微笑回應,旁人得到的信息近乎於零,越加不甘心。

幾天下來,姜笑受不住了,面帶疲態,獨坐在角落闔起雙目休息。

靳寒舟遠遠看,不作聲,面容陰沈。

“麻煩讓一下。”

又有人來,靳寒舟佇在原處不動,冷眼將路堵住。

“你有什麽事?”

“我有……”來人說不出所以然,突然一眼瞥見姜笑,頓時兩眼放光,“我是記者,要采訪姜笑,不過也可以從身邊人開始,請問姜笑最近的身體狀況怎麽樣?會不會像過去一樣突然倒地?要不要準備場外醫生?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輸了究竟會有什麽後果?現在外面又在開局,比例二比八,也就是說,十個人裏面只有兩個人認為姜笑會贏,你賭誰……”

記者劈裏啪啦說話,看似專業十足,一手錄音筆,一手攝像機,竟還有餘裕抽出空在紙上塗塗畫畫。

突然,一只手從天而降,猛地將攝像機從他手中抽出。

記者一懵,聲音掐在喉嚨裏,短促“嘎”了一聲。

靳寒舟露出笑容,面容卻極其猙獰扭曲,手裏捏著那個攝像機,仿佛稍微用力就會像雞蛋被捏碎。

“大白天擾人清夢,死後會下地獄。”

“你、你幹什麽說這種話!沒禮貌!”

靳寒舟冷笑:“對待蒼蠅不需要禮貌,另外,現在關門了,是休息時間,你是不是瞎了,沒看到現在沒有客人,誰準你進來的?”

店門已關,這個“記者”手持工具,悄悄摸摸鉆進來,賊眉鼠眼。

說他是個正經人,誰信。

“你、你胡說!”

靳寒舟不跟他廢話:“滾出去。”

這人還要糾纏,他突然擡高手,惡劣一笑,捏著攝像機的手指一個個松開,在人家驀然變得恐慌的眼神下,將所有手指放開。

“啊!我的攝像機——”幸好還是接住,“記者”心有餘悸將自己的吃飯家夥抱住,惡狠狠說:“姜笑的員工是怎麽回事!這個很貴!你賠不起!餵!姜笑——”他的嘴巴突然被捂住,雙腳騰空,整個人被甩出門外。

“你、你……”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靳寒舟耐心用盡,轉身提出一壺滾水往門外一潑,這才風平浪靜。

未轉身,一把沙啞聲音傳來。

“發生了什麽事?”

“你醒了?”靳寒舟面不改色撒謊,“什麽也沒有發生,有只老鼠經過,我不喜歡。”

姜笑斜倚在沙發上,似笑非笑,眼睛明亮平靜。

他騙不了他。

靳寒舟挫敗,坐到旁邊:“那些人真煩,你怎麽可以容忍?”

這幾天,就連姜喜姜悅那兩個小孩也安安靜靜,識趣地不拿學校那些糟心事來幹擾哥哥,加之又有靳寒舟護航,一路相安無事。

但是又有誰能幫姜笑?攔得一兩個,又攔不了所有,也是這幾天,靳寒舟才發現姜笑原來名氣很大,只不過一切都被他隱藏在溫和表象之下。

哪怕波濤暗湧,也不聲不響。

好孤獨,難道他一直這樣?

靳寒舟獨自生著悶氣,不知在氣誰。

“這是代價。”姜笑耐心解釋,“我答應之前就已經做好準備,身心都有餘裕去接受,不要替我生氣,你這雙吊梢眼,眼珠子又黑,生氣的時候更嚇人。”

他又笑,還有心情調侃:“不過你最近都用發卡把劉海掀起,大家都覺得很有趣,小冬還悄悄跟我說你長得帥。”

靳寒舟的劉海將臉遮住,總讓他看起來陰沈,但他一向不在意他人目光,也無所謂。直到前幾天他在咖啡廳幫忙,手中托盤很多咖啡,工作又忙,人來人往,這讓他心煩意亂。意外在這時發生,聖人也有出錯的時候,頭發遮住視線,伴隨劈裏啪啦的聲音,眾目睽睽之下——

他摔了個狗吃屎。

最糟的不在這裏,姜笑正巧從他身邊經過,咖啡被淋了一身,彼此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愕。

片刻,姜笑突然沒憋住,笑一聲,又在靳寒舟羞憤自殺之前把他拉起來,修長的手指在他腦袋上一撥,不知哪裏來的紅桃發夾,將靳寒舟的劉海夾起。

“下次要小心,把頭發弄起來更可愛。”他忍住笑,眼眶憋著淚。

提到這件事,靳寒舟就想再死一次。

但他思路沒那麽容易被帶走,固執捏住姜笑的手臂,漆黑的眼睛執著盯著他:“姜笑,如果你有煩惱的事,要告訴我。”

話說完,視線對上,突然再次意識到彼此距離居然那麽近,伸手就能抱進懷裏——像那個雨夜一樣。

又來了,沙發位置那麽小,兩個人坐在一起本來就擁擠,隔著衣服都好像在發燙,又似有電流激蕩,向四肢百骸傳遞,那個夜晚結束之後就突然變得匆忙起來,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好好說話。

不知是誰吞咽一下,喉頭用力滑動。

空間凝固,時間靜止。

好半晌,門口傳來篤篤篤的聲音,有人敲門。

姜笑回過神,似笑似嘆地摸了摸靳寒舟的腦袋:“我知道,比賽結束之後,我有話要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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