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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她不顧形象地嚎啕大哭,一言不發。

第二次了。

跡部景吾想,他大概是魔怔了吧。他的潔癖,似乎在她面前,都不治而愈了。

後來有棲川月見想,怎麽會有那樣一個人,他不過說了一句話,便能讓她感到心安。

仿佛任何刁難,都無所畏懼。

☆、「刻骨°貳」夏天、短發和他



有棲川月見國二的那年夏天,於她而言,是命運轉折的一年。

第一件事,她的手被千代繪裏奈弄殘了。當然,那個囂張跋扈的女人也沒有討到什麽便宜,她被有棲川月見揍得在醫院裏躺了一星期。

她以為那女人會在冰帝消失。

她對於跡部景吾的手段略有耳聞。

可當有棲川月見再在教室裏看見變得沈默寡言的千代繪裏奈時,她的表情可謂是相當精彩。

淺見洛央啃著面包含糊地告訴她,“她家背景和小景家差不多。小景盡力了,頂多讓她受個處分。”

此刻有棲川月見的註意力卻不在千代繪裏奈上,她瞠目結舌地望著那個素來優雅的女子狼吞虎咽的模樣,第一次結巴了,“洛央,你……你……”

你怎麽能做出這樣不淑女的舉動!

淺見洛央放下手中的面包,作嚴肅臉,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月見。行事不羈才是我的本色。”

有棲川月見無奈地扶額。

她不自覺地摸了摸頭發,才想起那頭清麗的墨色長發在那件事後被她剪了,便悻悻地放下手。

淺見洛央註意到她的小動作,微微嘆了一口氣,喃喃道,似是有些惋惜,“剪了真可惜。”

有棲川月見並不在意,笑:“就當是……”

“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第二件事,便是淺見洛央成為了她唯一的朋友。

有棲川月見偶爾也會想,也許命運在冥冥之中早有註定。比如,她會在哪裏,遇見什麽樣的人。

淺見洛央便是她註定要遇見的人。

跡部景吾也是。

有棲川月見與淺見洛央相熟後,她問起她與跡部的關系。淺見洛央答,“我跟小景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青梅竹馬啊。

有棲川月見澀澀地想,真好啊。

淺見洛央似乎看出了她那點小心思,捏了捏她的臉,調笑道,“我和小景不是你們眼中的那種關系。”

她不解。

淺見洛央也不指望她能懂。

她遙遙望向遠方。

像是要穿過天邊的雲彩,看到當初那個奶聲奶氣的孩子。

至於究竟是什麽關系。

淺見洛央想,她也不明白。



有棲川月見收到冰帝正選發來的短信時還在思考,她與那群少年相熟的過程。

但她想不通。

便索性不去想了。

短信是忍足侑士發來的,“部長夫人,不要忘記來看我們的比賽哦。”

有棲川月見表示對於冰帝那頭精明的關西狼會用語氣詞這件事感到震驚,但很快忍足侑士就打了電話過來了,他抱歉地解釋道,“抱歉啊,有棲川。短信是岳人發的,不過也是我想要說的。”

他慵懶地說道,“不要忘記了,部-長-夫-人。”

很好,她的愉快周末又泡湯了。

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那是她第一次看網球比賽。

也便是那次心血來潮,她第一次見到幸村精市。

有棲川月見趕到的時候正好輪到跡部景吾出場。向日岳人抱怨道,“月見你怎麽才來啊,我們都比完了。”

她不好意思了,道,“抱歉,路上堵車了。”

忍足侑士的目光落到有棲川月見身上,她今天穿了一條白色的棉布裙,短發齊耳,乖巧伶俐的模樣。他不由得為這樣的有棲川月見打了個滿分,尤其是她還有著一雙修長的腿。

他牽起她的手,在她手背落下一吻,紳士地說道,“小姐,你今天真美。”

她揚唇微笑,“謝謝誇獎。”

向日岳人湊過去小聲地對忍足侑士說道:“侑士,跡部在瞪你。”

他的聲音很小。

有棲川月見沒有聽見。

忍足侑士聳聳肩,狡黠一笑。

有棲川月見望著球場上那個身姿挺拔的驕傲少年,他拋起外套,打了個響指,全場尖叫。

瘋狂。

刺激。

那是她喜歡的少年。

“你還是那麽喜歡炫啊,跡部君。”柔柔的聲音響起,就像一陣清風,緩緩吹進她的心房。

有棲川月見看見跡部景吾的對手。

一個長得比女生還好看的少年。

他披著外套,衣袂翻飛。

藍紫色頭發的少年勾唇一笑,“那就讓我們來一場精彩的比賽吧,跡部君。”

他真好看。

有棲川月見想。

中場休息的時候跡部景吾看見了有棲川月見,不由得一楞。

有棲川月見沖他揚了揚手,笑靨如花。她看著跡部景吾暫且落後的比分,向他做了一個“加油”的口型。

他放下毛巾,徑直向她走去。

全場爆發出如雷霆般的尖叫聲。

有棲川月見僵在原地。

“有棲川,這次如果本大爺贏了,有件事要告訴你。”



結果最後跡部景吾還是輸了。

有棲川月見在回去的路上想起那些人稱那個漂亮的少年為“神之子”,覺得跡部景吾能打到這一步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跡部景吾板著臉一言不發。

不知不覺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在想什麽?”他問。

有棲川月見順口就答了,“想你的對手,他真好看。”

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生。

跡部景吾的臉登時就黑了,神色晦暗不明。有棲川月見瞧見他這副模樣,才想起大少爺他剛輸了比賽,心情不愉,為免殃及池魚,忙曲線救國,“對了,你要跟我說什麽事?”

“……本大爺輸了。”

“那算了。”

“……”

跡部景吾突然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盯著她,目光灼灼。

有棲川月見被嚇了一跳。

他勾唇一下,猝不及防地低下頭,輕輕碰了一下她的唇。

她僵住了。

空氣仿佛在那一瞬間凝住了。

很多年後有棲川月見都會記得那個夏天,記得那個俊朗如斯的少年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

還有那個淺嘗輒止的吻。

少年低低的聲音響起,“這件事,記住了嗎?”

有棲川月見望著他,眨眨眼睛。

她也忍不住地彎起了唇,答道。

“……嗯,我記住了。”

……

第三件事是,她和跡部景吾戀愛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那裏,“我記住了”是有原型的。

過去十九年的人生裏只談過一次戀愛。初中時特迷夏有喬木雅望天堂,唯一的一次告白我說,“我只說一遍,我喜歡你,喜歡到好想輕輕一閉眼,就能過完一輩子。”

他說的那句話讓我感動了好久。

他說,“我聽到了,也記住了。”

想想那時候真傻。

哪有那麽多一輩子。

一輩子哪能那麽快。

☆、「死局°壹」牽絆、瘋狂和他



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有棲川月見很多都忘了。

仿佛失憶了一般。

她只記得那時的她,快活極了。仿佛枯竭的心,重新活過來了。

他們一起上課,一起放學。

他教她打網球,耐心細致得不像那個驕傲的大少爺,好似愛情將他的棱角磨平了。

他們一起去北海道滑雪,她撲在他的懷裏,笑靨如花。

他們一起做過好多好多事,做所有那些熱戀中的情侶做過的事。好像一睜開眼,便是一生。

直到……

這件事被有棲川香織知道了。

“她翻我的手機,知道了所有。”有棲川月見這樣說著,像是在嘲笑自己。

幸村精市垂下眼眸,紫色眼眸裏的光慢慢黯淡下來。他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之前說,跟很重要的人去過北海道,那個人,其實……就是跡部吧。”

“……是。”

有棲川月見略一猶豫,還是照實說了,“抱歉,我怕你誤會。”

幸村精市沒作聲。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畫畫嗎?”她苦笑,“當初確確實實是因為喜歡。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開始變質。也許我足夠優秀,或許,我就可以在國外藝術的最高學府學習,或許,我就可以離開這個煉獄一樣的地方了。”

她神色恍惚,“所以我拼了命地想要出去。”

“……我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

“有棲川香織發現我談戀愛後,我跟她大吵了一架。”有棲川月見繼續道,自嘲地彎了彎唇,“記不清我跟她吵了多少次架了,好像每次吵完,我都會後悔。”

有棲川月見痛苦地閉上眼睛,想起那次吵完架後她就要奪門而出,卻被有棲川香織牢牢拽住了,她從未見過那樣的有棲川香織。

她低聲哀求道,“月見,聽我的話,斷了好不好?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但有棲川月見還是走了。

她再也沒有回頭。

所以她沒有看到。

有棲川香織癱在地上掩面哭泣,目光絕望,似一灘死水,仿佛墜入了無窮無盡的深淵。



有棲川月見沒有聽有棲川香織的話,她依舊我行我素。所以在跡部景吾的母親坐到她面前以前,她還在做著天長地久的美夢。

“你是月見吧,我是景吾的母親。”

面前的這個女人,妝容精致,儀態得體。她身上隨意的一件東西,都是她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

她笑容溫婉,“我聽洛央那孩子提起過你,她說你是個好孩子。”

有棲川月見四肢僵硬地點點頭,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您好,跡部夫人。”

“不必那麽客氣,說起來,你可以叫我一聲伯母。”

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跡部夫人就像上流社會的名媛一般,舉手投足都透著貴族氣息,反倒是有棲川月見有些局促起來,“你很好,月見。我第一眼見你就挺喜歡你的。但你們現在還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不明白,跡部夫人。”她楞楞地開口。

“景吾不會在日本呆太久。他任性的時間夠久了,他總歸要繼承他父親的職位的。”

她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月見,請原諒一個母親的自私。我不能讓你成為景吾的牽絆。”

也是在那個時候有棲川月見才知道,跡部景吾究竟為她放棄了什麽。

她渾身上下沒有露出一丁點兒嫌棄與不屑的神情,但有棲川月見就如被劈頭蓋臉地潑了一盆冷水,冷得徹骨。

在那時有棲川月見便知道,她早已潰不成軍。

有棲川月見走出咖啡店時,徹骨的寒風迎面吹來。她卻似毫無知覺般的,如行屍走肉。

她想,原來,她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成了他的包袱了麽?

跡部景吾的電話打來的時候她已經受虐地吹了一個多小時的冷風了。清朗的聲音隔著手機清晰地傳來,她的眼淚便掉了下來。

“月見。”

她深吸了一口氣,“景吾,你在哪裏?”

她的聲音裏有隱隱的哭腔。

手機那一頭默了一下,“我在學校的網球場。”



有棲川月見倚在網球場外的那棵樹上,一動不動地望著球場中央的少年。那是她第二次看他打網球,他握著球拍,臉上是肆意的驕傲。

他是那樣驕傲的人啊。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不能讓你成為景吾的牽絆。”

她的手微微彎曲,保持著僵硬的姿勢。

良久,她才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我到了。”

她看見跡部景吾用毛巾擦著流淌下來的汗。

她看見他接過樺地遞過來的果汁。

她看見他掏出手機,唇角一勾。

然後,向她走來!

有棲川月見不由得一僵。俊朗的少年逆光而來,迷了她的眼。

她的胸腔有什麽在叫囂著。

瘋狂的。

不顧一切的。

他在她面前站定。

“跡部景吾,我們私奔吧。”她這樣說道。

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他頓住了。

有棲川月見的手心微微滲出汗來,但她還是竭力維持著微笑,不讓人看出一絲一毫的端倪。

少年嘴角一彎。

“……好。”

那是有棲川月見做過的,最肆無忌憚的事。

瘋狂的。

不顧一切的。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上網球課被虐得不要不要的???

但每次打網球都有一種錯覺 感覺這樣的自己帥帥的棒棒噠

六年沒溜過冰的我買的溜冰鞋終於到了^ω^

於是我立了一個新的人生目標

終有一天

我要穿著溜冰鞋打網球?(??ˇ?ˇ??)

☆、「死局°貳」失信、人非和他



跡部景吾沒有來。

有棲川月見等了一個晚上,卻還沒有等到她想見的人。她抱著背包孤立無援地蹲在地上,溫熱的身體漸漸變得僵硬。

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

天亮了。

有棲川月見笑容苦澀,怎麽會有人願意拋棄一切義無反顧地帶她走呢?你果然還是太天真了啊,有棲川月見。

有棲川綾乃打來電話的時候有棲川月見幾乎要失去意識了,她僵硬地握著手機,眼神游離。

那個素來乖巧的孩子在手機的另一端哭得撕心裂肺,“姐姐……媽媽她……”

有棲川香織死了。

有棲川月見怔怔地想,那個女人,她怎麽就死了呢?明明,之前她還生龍活虎地跟她吵架。

她是失足落水而死的。

綾乃告訴她,昨夜有棲川香織突然驚醒,迷迷糊糊地問她月見在哪裏。她知道月見還沒回來後,披衣而起,趁著夜色出去尋她。

有棲川月見的手機“咣當”一聲掉到地上。

有棲川香織死了。

她死在了尋徹夜不歸的月見的路上。

有棲川月見在白茫茫的太平間見到有棲川香織的屍體時幾乎要尖叫出聲。

有棲川香織曾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可是如今……

面目全非。

她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麽?

有棲川月見記得,是她甩開她的手,不顧她的苦苦哀求,冷笑著說道,“有棲川香織,我寧願,你從來都沒有收養過我。”

她痛苦地捂住臉,不敢哭出聲,眼淚順著指縫掉下來。綾乃跟在她旁邊,緊緊攥著她的衣角。

“……我回來了。”有棲川月見緩緩伸出手,想要觸碰她冰冷的臉頰,手卻生生停在半空,“……媽媽。”

你卻再也沒能回來。

那是那麽多年來,她第一次叫她一聲“媽媽”。

她卻再也聽不到了。

從那天起,有棲川月見便消失了。

她沒有告訴一個人,帶著有棲川香織的骨灰和綾乃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淺見洛央再見到有棲川月見是在兩年後。

她拎著背包慢吞吞地走出校門,便看見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叼著一根煙沖她打招呼。她瞠目結舌地望著她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想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不可置信道:“……月見?”

有棲川月見吐掉煙卷,笑靨如花,“好久不見,洛央。”

她微笑,“我回來了。”

淺見洛央無法將眼前這個風情萬種的女人與當初那個笑容幹凈溫暖的有棲川月見聯系起來。她的頭發長長了,變得成熟了,一顰一笑,顧盼生姿。

她再也不是當初的有棲川月見了。

淺見洛央靜默了一會兒,突然伸出手打了她一拳,眼眶卻慢慢地紅了。她狠狠地抱住有棲川月見,哽咽道,“你終於想起我來了混蛋!”

她聞見了她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不由得心上一痛。

“你這兩年跑哪兒去了?”淺見洛央紅著眼問。

有棲川月見沈默了。

淺見洛央知她不想說,便張開手,做一個懷抱的姿勢。

“歡迎回來,月見。”

她說道。



“沒有人知道那兩年我是怎麽過的。”她嘲諷地彎了彎唇,“除了我。”

幸村精市眼睜睜地看著有棲川月見點燃煙,在煙霧繚繞間,眼眶一片通紅。他目光一沈,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搶過她手中的煙,放到口中。

那是幸村精市第一次抽煙。

他被嗆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有棲川月見被他這猝不及防的一個舉動給嚇了一跳,她把煙搶回來扔到地上,沖他吼道,“你瘋了吧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只是望著她笑,紫色的眼睛溫柔得出水,讓她溺斃在裏面。

有棲川月見被嚇了一跳,指責他道,“你沒抽過煙逞什麽能啊!幸村精市你白癡啊!”

“那你兩年前也不會喝酒,不會抽煙,你又在逞什麽能啊有棲川月見?”他反問。

有棲川月見被他反問得一楞一楞的,條件反射地回道,“你不懂。”

“那我就試到我懂為止。”他雲淡風輕地回道。

“你……”

有棲川月見啞然。

她怒極反笑:“幸村精市……”

“月見。”幸村精市打斷她的話,“我之前便說過了,我不在意你的過去。”

有棲川月見怒了,她想起之前這人一臉受傷好像她負了他的模樣,義憤填膺地指責道,“那你之前還喝那麽一大壇醋!”

幸村精市聳聳肩,哀怨地看著她,“你敢說你不是還忘不了跡部?”

“我沒有!”有棲川月見往前走了幾步,看見幸村精市專註地望著她,眼神溫柔似水,語氣不由得軟了下來,“……我沒有,阿市。”

她吐了一口氣,像是做了莫大的決定,向他坦誠,“我坦白,當初接近你確實是有目的。”

幸村精市目光晦澀,攤攤手,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承認,當初我去追你,是因為跟千代繪裏奈賭一口氣。我不能讓她看不起我。”想到這,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只有我看不起她的份。”

“但是後來……”

她歪著頭,似乎是在思考著措辭,她摸了摸鼻子,紅了臉,“沒想到是我先陷進去了。”

幸村精市一楞。

他嘴角微微揚起。

有棲川月見欲蓋彌彰地輕咳了一聲,別過臉,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就是這樣。我交代完了。”

“嗯。”

就這樣?

就這樣!

有棲川月見怒了,她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好歹給點反應好不好!卻又聽幸村精市道,“以後別抽煙了。”

“你管我!我喜歡!”

她語氣變得有些沖。

幸村精市卻不在意,像是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以後你喝一瓶酒,我喝一打。你抽一支煙,我抽兩支。你任性,我陪你。”

“你、你、你!”

有棲川月見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她先妥協的,她悶悶地開口:“我知道了。”

“還有,以後別化那麽濃的妝了。”

“為什麽?”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醜。”

有棲川月見只覺得心靈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她想反駁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得怏怏地應下來,“……嗯。”

幸村精市溫柔地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彎了眉眼,道,“真乖。”

“……”

有棲川月見默。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章回憶。

拖的時間有點長。

我每次掉收藏都會懷疑人生懷疑社會懷疑世界啊啊啊啊啊啊???

說實話剛開始我覺得跡部被我寫偏了,後來一想,跡部大爺再怎麽說也是一個普通的少年啊……所以我寫了一個不一樣的跡部。

然後是主上

不管怎麽樣這就是我心目中的幸村精市!(??ˇ?ˇ??)

我不管我男神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對的!?_?

之後我要灑糖了^ω^

然後開啟虐人倒計時……

☆、「晨曦°壹」素顏、柔軟和你



「月見手劄?十四」

2007.12.24 平安夜,初雪

平安夜前一天,洛央問我,月見你快樂嗎?

我說我很快樂啊。

然後我抱抱她,說,洛央,新年快樂。你也要好好的。

遇見幸村精市,我很幸福啊。

後來我總是念念不忘平安夜的那個蜻蜓點水的吻,它總在我的夢裏出現,然後我老是從夢中笑醒。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今天平安夜啊。

幸村精市掛掉電話,微微勾了勾唇。

他把手插在褲兜裏,坐在長椅上假寐。清風拂過,揚起他的藍紫色頭發,露出精致如玉的臉龐。

這樣的他於路邊偶爾駐足的女生而言,無異於一副精美的畫卷。

“那是誰?好帥!”有一名女生停下來怔怔地盯著他,驚嘆道。

她的同伴白了她一眼,興奮道,“笨!立海大的幸村精市都不知道。”她喃喃自語,“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遇到了。”

“他在等誰?誰有那麽大的面子讓這麽一個大帥哥等!”

那女生聲音低了下來,“今天是平安夜,他肯定是等他女朋友的。”她湊過去,聲音微不可聞,“就是那個出了名的不良少女,有棲川月見。”

“那豈不是暴殄天物了……”

聲音漸漸遠去。

幸村精市閉著眼睛,仿佛睡著了。

“猜猜我是誰?”

背後伸出一雙手蒙住他的眼睛,溫熱覆在他的眼上,俏皮的聲音響起。

他無奈地彎了彎唇,語氣裏蘊含著淡淡的寵溺,“月見,別鬧。”

身後那人悻悻地放下手。

她順勢坐到椅子的另一邊,神情有些失望,“你都不知道配合一下?”

幸村精市對於某人的幼稚不予置否,他轉過去正要開口說話,卻怔住了。他的紫色眼眸凝固成一點,那裏仿佛流淌過璀璨的光芒。

今天的有棲川月見不同尋常。

她長發披肩,柔順的頭發乖巧地垂下來,墨發如瀑,素面朝天,露出粉紅色的耳朵,穿著一件白色的長外套,但還是沒有掩住那雙修長的腿。素色裝扮的她卻不走尋常路地披了一條大紅色的圍巾,乖巧而張揚,清純而美艷,兩種矛盾的色彩在她的身上卻相得益彰,再合適不過了。

天生的衣架子。

幸村精市這樣想道,只是有棲川月見的素顏卻是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那次他故意說她化妝醜,她表面上迫於他的“淫威”應了下來,後來還是我行我素,大搖大擺地在他面前“盛裝出席”,讓他恨得牙癢癢,偏生還拿她無可奈何。

他不由得楞了神。

“……不好看麽?”有棲川月見見他沒吭聲,抓了抓頭發,不安地詢問道,手心漸漸滲出細汗。

幸村精市暼了一眼頻頻回頭的一群男生,微笑,“下次不要穿成這樣了。”

“……為什麽?”

幸村精市繼續微笑,“因為醜。”

有棲川月見察覺到了一股寒氣鋪天蓋地地襲來,打了個寒顫。

她突然就怒了,站起身惡狠狠地瞪著笑得一臉無辜的幸村精市,“又沒讓你看。”

“影響……”他想了一會兒,“……市容。”

有棲川月見咬牙切齒地說道,“現在嫌我丟臉了是吧?真不好意思,我長得醜,站在你幸村男神的旁邊讓你丟臉,讓你掉價了。但今天就算醜你也得給我忍著。”

幸村精市“撲哧”笑出聲來,似乎是被這樣傲嬌的有棲川月見給取悅到了。他看見她眼眸裏跳動著的火焰,忙幫她順毛,“跟你開玩笑呢你還當真。”

“哼哼。”

有棲川月見卻不打算原諒他,冷笑幾聲扭頭就要走。

幸村精市知道她真生氣了,拽住她的手,眼眸裏劃過溫柔的笑意,“好吧,我的錯。大小姐,你要怎樣才大人有大量原諒我?”

“讓你做什麽都可以?”

他點點頭。

有棲川月見的嘴角劃過惡作劇般的笑容,就像偷了腥的貓一般,“我要吃冰淇淋。”

饒是幸村精市也不由得一楞,“這個季節哪兒來的冰淇淋?”

有棲川月見把手一攤,眨巴眨巴眼睛,充滿期待地望著他,“你說的,做什麽都可以。”

“……那你坐在這裏乖乖等我回來。”

“買不到就不要回來了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看著她惡作劇得逞的樣子,忍不住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頭,“知道了,小氣鬼。”



有棲川月見愜意地坐在長椅上等著他凱旋歸來。凜冽的寒風撲面而來,她的手被凍僵了,鼻子凍得通紅。她裹緊了圍巾,在心底默默地數著。

有兩個男人上前搭訕。

有棲川月見斜了還算長得清秀的男人一眼,無聊的心開始躁動,一時興起,便跟不斷獻殷勤的他們侃侃而談起來。

幸村精市拿著一支冰淇淋回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兩個陌生的男人圍在她旁邊眉飛色舞,中間那個招搖的女人專註地聽著,時不時還發出愉悅的笑聲。

他危險地瞇起眼。

看來有人在他不在的時候,寂寞了呢……

“月見。”

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有棲川月見擡起頭來,便看見了逆光而來的幸村精市。他拿著她最愛的香草口味的冰淇淋,緩緩向她走來。

後來有棲川月見總會想起那個清晨,想起那個俊美如斯的少年,恍如天神一般,踏著晨曦,緩緩向她走來。

好像走過了一生。

他的眼底分明是有光的。

有棲川月見的心霎時軟得一塌糊塗。

她沖那兩個人歉意地笑了笑,目光柔和。

“抱歉,我的男朋友回來了。”

☆、「晨曦°貳」星辰、相愛和你



結果最後有棲川月見還是沒能吃到冰淇淋。

她哀怨地看著化掉的冰淇淋,欲哭無淚。她把目光放到幸村精市身上,後者把手一攤,“你看我也沒用。我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的,化掉很正常。”

有棲川月見聽他這樣可憐兮兮地說,只好作罷。她把冰淇淋扔到垃圾桶裏,便聽幸村精市繼續說,“下次再給你買。”

她愉悅地彎了彎唇,勾住他的脖子言笑晏晏,“這麽說,你是要我好好獎勵你了咯。”

幸村精市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有棲川月見微笑,微笑,再微笑。

最終還是他臉皮厚不過她,敗下陣來。幸村精市俊俏的臉龐漸漸染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他輕咳一聲,別過臉,“月見,別鬧了,快下來。”

這次有棲川月見卻不打算放過他,“叭”的一聲在他那張貌美如花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糊了他一臉口水。

幸村精市一僵。

竟是哭笑不得。

有棲川月見偷襲得逞,這才放開他,得意地笑了。

周圍的人停下腳步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幸村精市覺得丟人,拉著得意洋洋的有棲川月見離開。

“……你想去哪兒?”他問。

有棲川月見想了一會兒,答,“海邊。”

幸村精市有些意外,他伸出手□□著她的頭發,笑道,“走吧。”

她打掉他不安分的手,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笑得溫柔。



海風拂過,冷得刺骨。

有棲川月見裹緊了大衣,打了個寒顫,她的牙齒顫抖著,哭喪著臉,“我後悔了。”

幸村精市看了她一眼。

“月見,把手伸過來。”

有棲川月見有些疑惑,卻還是乖乖地把手伸過來,她卻被接下來他做的動作給驚到了。

她看著眼前這個眉眼溫柔的少年把她的手放在他的懷裏,隔著衣衫,炙熱的溫度在她手心蔓延。

臉皮比城墻還要厚的有棲川月見紅了臉。

“抱歉啊,月見,今天出門急,沒帶手套。”他這樣解釋道。

有棲川月見只是怔怔地盯著他,一時沒聽清他說什麽。她在心底默念道,□□,□□。

男色誤人啊!

她哀嚎道。

“阿市。”

“嗯?”

“你其實……是故意的吧?”

幸村精市無奈了。

她怎麽沒發現,她的幸村精市還是一個撩妹高手呢?想到這,她突然就不滿了,跳到他身上用手臂環住他,“老實交代,你對多少姑娘做過?你到底騙了多少無知少女?”

她用一種“罪無可恕”的語氣說道。

幸村精市唇角一彎,“就你一個。”

“……真?”

那你還做得那麽嫻熟!

她不可抑制地捂住臉,完蛋了,她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

“我覺得你們立海大的女生一定恨死我了。”她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

幸村精市斜了她一眼。

有棲川月見繼續說道,“畢竟我拐走了她們的理想情人。”

幸村精市涼涼地補充了一句,“你才知道啊。”

是啊,我現在才知道,你有多好。

岸邊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人在寫生。

有棲川月見站在岸邊,凜冽的海風揚起她紅色的圍巾,如花朵般慢慢綻開。

就像畫一般。

幸村精市走到正在專心畫畫的一個女生身邊,露出殺傷力極大的微笑,“抱歉,能打擾你一下嗎?”

那女生紅了臉,局促地點頭。

他繼續微笑,“我想送我的女朋友一份禮物,你能借我一下畫板和畫具嗎?”

清秀的女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一個披著張揚的紅色圍巾的女生朝他們走來,她的面容掩在暮光中,一片朦朧美。

她點點頭,忽然來了一句,“有你這樣的男朋友,她很幸福吧?”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我們很相愛。”

有些事沒必要對旁人多說。

我唯一能確信的是,遇見你從來都是我的幸運。

……

有棲川月見抱著手似笑非笑地看著在一個陌生女孩面前賣笑的某人,不辨喜怒。她在心底冷笑,他還好意思說她,自己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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