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宗兒童猥褻案？”

“全世界的猥褻案犯都會來找你的，你知道，Loki。”他腦滿肥腸的律師行股東咧著那口黃牙沖他直笑。

Loki翻了個白眼

“讓我們先見見客戶再說吧。”揉了揉額，他無奈地說到。

事實上這是一件還未正式提起訴訟的案子，目前只能說還在調查進程之中。不過作為最大的嫌疑人，Gale Hawthorne，Loki看了看手上的資料，這個家夥還在警局被提審。從資料上看，這個Gale還僅僅是一個20歲的大學在校生，和父母住在一個中產階級群聚的郊區，最近這個原本祥和安逸的郊區連發幾起針對男童的性侵事件。

Loki挑了下眉，資料顯示Gale是一個半公開的同性戀者，在校期間曾經有多次和非同同學之間的爭吵，還曾經有一個未成年的小男友，不過最後在小男友父母的極力反對下他們分開了，幸好沒有證據表明他們曾經發生過性關系，否則這個家夥早蹲監獄了。

雖然已經對資料反覆看過，但是等著Loki端著一杯口感苦澀的咖啡，風塵仆仆的走進審訊室的時候還是大吃一驚。

他不得不回頭以眼神詢問警察眼前這個高個金發大男孩是不是他本次的客戶。事實上這個男孩比很大一部分靠亂交吸毒來混過大學生活的孩子們看上去要健康很多。他的臉龐還未脫稚氣，即使在極度緊張和不安的情況下，看見Loki他還是盡可能的扯出一個微笑。一口白的發亮的牙齒說明他沒有任何吸食毒品甚至抽煙的習慣。肌肉健壯和古銅色的膚色都說明他熱衷體育鍛煉。手部穩健有力，也沒有在酗酒。指甲修剪幹凈衣著得體，和努力鎮定有禮的表現，都說明這個大男孩來自於一個有著良好教育背景的家庭。除了是個同性戀者，Loki能夠判定這個孩子絕對是個健康的不能在健康的小夥子。

“我是Loki，你父母為你請的律師。”他坐下來，打量著這個筋疲力竭的男孩子，警方一定使用了疲勞審訊。

“Gale。”男孩擡頭給了他一個虛弱的笑容。

“你不必緊張，我已經看過資料，目前警方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可以指控你，我敢保證，如果他們找不到進一步的證據甚至沒法起訴你，你只需要在這再呆一會兒，就可以回家了。但是在此之前，為了以防萬一，有幾個問題我得和你確認，我是你的律師，所以你得保證接下去你所說的一切都是實話，否則我可沒法幫你，明白了麽？”Loki叩著桌子看著男孩。

“是的，先生。”男孩小聲的回答。

“首先，警方之所以會鎖定你的很大一個原因，你是一個同性戀？”

金發男孩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我是一個同性戀，但不是一個戀童癖！！”他極度不滿的低吼出聲，Loki感受到了男孩受辱後的憤懣。

“你的父母知道麽？”

“我沒有和他們很正式的談過，但是我想他們能夠感覺的到。”

“嗯。好，接下來看，你在學校多次和同學因為這個問題發生沖突，甚至為此被記過，警方由此判定你是一個易怒控制力欠佳的年輕人。”

“Loki先生，如果你對恐同者的行為有一些了解的話。你就不會覺得我是一個易怒的人。”男孩的嘴唇輕微的顫抖著， 刻意冰冷的語氣顯示出他正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Loki歪歪頭，事實上他可以想象得到，他在筆記上做下記錄，需要去調查一下這個孩子之前在學校受了哪些磨難。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你曾經有個未成年男友？”

男孩的臉由紅轉白。

“我們真正相愛，我十八歲，他十六歲，在那個時候。我不知道這和戀童有什麽關系？！”男孩明顯紅了眼眶。

“事實上，他的父母一直宣稱是你引誘了他們的兒子，如果最後鬧上法庭，他的父母出來作證，這對你非常不利。”

男孩陡然睜大眼睛。

“你是說，他們還會找到Jack……我的意思是這還會打擾到他對麽？”

“我想如果最後起訴的話，是的，他們會是公訴方很有利的證人，當然我們也有，如果正如你所說，你和Jack,我想我們可以請他出庭為你作證。”

“不！”Gale一下子激動起來。

“我不願意再去打擾他們的生活，之前這件事情，已經讓他很痛苦。”

Loki瞇起眼睛凝視了Gale一會兒。

“好吧，這個問題我們可以以後再談，接下去我會和警方談你的保釋問題。你不用擔心，另外，在我不在場的情況下，請不要再對警方說一個字，這是你的權力。”

Loki飛快的走出警局，看了一眼手表，這個時間點還來得及去趟檢察院。

他回想起Gale的面容。同樣的金發，同樣的藍眼睛，還有同樣與生俱來的暖意，他很難不將兩個人重疊在一起，他想到男孩談話最後堅毅的神情，嗟嘆了一聲，只有這個年級的人在自己身處危險的時候還想著要保護愛人吧。

可是誰來保護他呢？

叩響房門，在看到開門人後，Loki深深嘆了口氣。眼前的男人金發披散，淺藍色的西裝配上白色的襯衫，如往常一樣英氣勃發。

“Loki？”Thor金色的濃眉剎時皺了起來。

“我為了Gale Hawthorne的案子而來。”

“我能說我想到是你了麽？”Thor不滿的嘟囔著坐回了椅子。

“我來了解一下進程，看看你們是否有正式起訴的打算。”

“暫時還沒有，幾個孩子都是在附近公園的廁所遭到襲擊，年齡集中在10—14歲，所以沒有大人陪伴，並且也沒有看到兇手正面，哦，只有一個，Petersen，一個13歲的孩子，不過他得了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還在接受心理治療，到底最後能不能指認兇手還是個問題。”

“好吧，我可以理解為你們現在沒有任何直接證據可以指控我的當事人。”

“Loki，現在有好幾個小男孩遭受到他們這個年齡絕不應該遭受到的事情。”

“法律是只看證據的。”

“是的，但我想現階段讓你的當事人配合調查也許才是最明智的做法，畢竟他是目前警方唯一鎖定的犯罪嫌疑人，就算他保釋出去了，日子也不會好過的。”Thor煩躁的站起來，深吸一口氣。

“Loki，有時候我真弄不明白你。”

說的沒錯，你的確是。Loki看著男人煩躁的在面前走來走去。

“你為什麽總要牽扯在這些案子當中。”

“事實上，即使不是我，總需要有人為他們辯護。”而恰好Gale中產階級的小康父母會給他一筆不菲的辯護費用。

“loki,我相信你的當事人中真的有些沒有犯罪，但是又有多少通過你之手重新回到社會。”Thor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只有你知道。”

“如果他們再次犯案，再次有人因此受傷害的話，你會有什麽感覺。”

Loki擡起那雙潮濕的綠眼睛，直直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Thor，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痛苦，我無力去承擔他人的，我只是，在盡我的專業。”

“另外，我相信我的當事人是無辜的。”

“Loki，你真該見見那些受害人，那些孩子，他們的家庭，因此遭受的毀滅性打擊，你如果能夠體會略微體會一下他們的心情……”Thor幹澀的說到。

“第一，目前沒有任何明確的證據證明Gale是罪犯，那些蠢驢不應該只盯著他一個，誰都知道同性傾向的戀童癖者年齡更大，大多數為中年已婚男子，Gale不符合這種測寫，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都對這點視而不見。第二，Thor。”

Loki擡起頭迎上男人質詢的眼睛，他的眼睛如同最深沈的大海一般迷人，在那片蔚藍中，甚至有波光粼粼的感覺。

“那些孩子的心情。”Loki不自然地舔了一下自己幹裂嘴唇，他的臉色透著少有的不自然的紅暈，放佛有灼熱的火焰正舔舐著他的身體。

“相信我，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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