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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番外之甄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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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

我叫甄銘,小時候我就很喜歡李白筆下的這兩句詩,小到什麽時候呢?五六年級吧。

我知道這描寫的是關於青梅竹馬之戀,可我還是很喜歡,因為我也喜歡一個“不是青梅,卻勝似青梅”的小女孩。

她是我的同桌,不過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不過我敢肯定的是她很喜歡抄我的作業,因為她常常用她的小零食誘拐我的作業。

我作為一個小男生,其實並不是很喜歡吃零食,可我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我還是給了,另外以零食交換,不是因為我貪吃,只是我因為不想看到她在長胖了,作為一個小女孩,她已經胖到“圓潤可愛”的地步了。

我不知道該不該慶幸小時候的自己學習很好,可是我很慶幸我遇見了那樣一個可愛的小女生。

我的爸媽都是教師,我的家庭也就是所謂的書香門第,所以我的爸媽是絕對不允許早戀的,而且還是五六年級的小學生。

可偏偏我又早熟又靦腆,常常以教她作業為借口,誘拐她到我家,我和她家離得不遠,以做作業為借口,大人也忙得不想管。

可最後,我們還是闖禍了,因為在書房裏覆習的我們一時興起把爺爺一直珍藏的墨畫毀了,其實那時候的我只是覺得那張紙質量很好,那朵花看著也還行而已。

其實被毀後也沒有到看不得的地步,只是恰好就在上面添了一首自以為很瀟灑的詩,那首詩就是我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其中兩句。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

自小跟著爺爺學習書法的我自以為寫得還不錯,後闕是我握著小姑娘的手寫下來的。

窗外的習習涼風闖入,卻吹不散她臉上可疑的紅潤,那時候的自己原來就如此腹黑。

可她居然不知道那有名的兩句詩到底是表達了什麽,也許她只是單純地覺得好玩,練練毛筆字而已。

哦,我都差點忘了,她只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水平。

後來被發現的我們理所當然地被訓斥了,可那幅畫卻被保存了下來,爺爺開玩笑說“賠不起,那用一幅畫換一個孫媳婦也不錯”,其實我也覺得不錯,只是小姑娘只顧眼淚汪汪地低頭吃冰淇淋壓根就沒聽~

後來長大的自己又把它裝裱掛了起來,想想曾經的點點滴滴,那掌中軟軟的小手在握的感覺真不錯,想起她那雙綴滿了星星光芒的眼睛,我的唇角也不知不覺會彎起。

夢想中,長大後的自己是謙和溫潤的模樣,因為小姑娘說她喜歡“花澤類”。

可人們都說我的眼睛會發光,裹著夢幻與迷離,加之眉目略長,眼型燦若桃花,是天生的桃花眼,所以形骸理應放蕩不羈,所以我是長成了道明寺嗎?

不知是否是拜他人所言,後來的自己確實是有些放蕩不羈。

我談過很多女朋友,可最後我確是被甩還都被以“渣男”理由分手的那一個,原因很簡單,送玫瑰送項鏈送零食送情話可偏偏一個吻都不願意送,她們都覺得我不夠認真不夠愛她,簡直就是欺騙她們都感情,浪費她們都青春。

我想,大概也沒有多少個女人願意一直停留在心裏一直住著其他女人的男人身上,慢慢地被渣男的我也就釋然了。

既然在她們身上我也找不到了曾經吸引我的亮點,被甩也正合我意。

父母看我雖桃花債一堆,卻總不定性的樣子,所以我也早早被列入了“婚姻危險”系列。

可有沒有人說過,如果一顆怦然心動的心不小心丟失在了一個人身上,以後我想要去尋找的人就都變成了那個影子的模樣?

可我怎麽辦,我想擁抱的不僅是影子,而是有著溫熱呼吸的她。

我依舊在等待,等待那個可以讓我別離拈草秋波,回眸一笑的女孩。

可自從六年級隨著父母升遷搬離後,我也離開了我的小女孩,再也沒有見過她。

我也曾想過,是否再見時,她早已不記得我了。

那青澀稚嫩的戀,本就是我在童年裏遺留的花骨朵,多少韶華逝去與變幻,沒有養料的滋養,又怎敢渴望會有開花的一天。

可機緣巧合下排斥相親的我在聽到女方名字後,我懷著期待赴了那場相親。

可她問,“您好,請問是甄銘嗎?”,看來是真的不記得我了,我只是把名字裏的“明”改成了“銘”吧,她真的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我心裏有些失落。

曾經那個經常在在我身旁叫喚“小明小明,開學我爸爸又給我買了很多糖果,我分你一半,你把暑假作業給我抄好不好?”

“小明,你的手真好看,你攤開借我畫畫好不好?”

“以後我就叫你小明好不好,哈哈,你怎麽能叫小明呢。”

.......

“好不好姑娘”,你白抄了我那麽多作業了,居然真的忘了你的“小明”。

但我仍要裝作不認識她,也不在意的模樣,其實重新認識也不錯啊。

我不禁打量她,鮮艷顏色的裙子很襯她白凈的膚色,只是刻意披上的外套顯得有些老氣。

她眉眼秀氣,顰笑之間的美麗如同風中搖曳的紫鳶花,我渴望清風將它的馥郁芬芳飄散,讓我讀懂她的獨白。

我的女孩長大啦!曾經那個圓潤可愛的小女孩已經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我還是喜歡那個圓臉的女孩,現在的她那麽瘦。

所以那場相親宴,我點了一大桌肉菜,也算是圓了曾經同桌時她時不時向我吹噓的大夢想之一。

雖然她已經極盡在微笑,可我還是看得出來,她對相親沒多大的興趣,看到愛吃的肉食也不動幾口。

但是我還是很高興,不管是出於繼續交流的打算,還是禮貌應付我,還是應付家人的緣由,她讓我送回家並把自己的私人手機號給了我,就已經是踏出了一大步。

我以為重新遇見會是一個好的開始,可從不曾想過我想要給她我所有的快樂,我想要守護她幸福的決心在我看見另一個男人後,我的微笑忽然茫然若失了。

明媚陽光下的金葵盛放,是太陽留給人間的溫暖,而她忽而綻放的微笑,是徜徉人間留給我的心動。

盈盈珠露輕輕點綴了那樣一個充滿朝氣的世界呀,可我看到我的女孩看著遠處一個男人的身影哭了,似乎任憑陽光多麽燦爛,多麽猛烈,也永遠無法蒸幹她淚水的孤獨稚流。

看著遠處正在拍婚紗照的場景,我突然間明白了什麽。

我走上前去輕輕地用自己的手背給她擦去那冰涼,可那濕潤也漸漸浸濕了我的心,瞬間沼澤重生。

最後我緊緊擁抱住了我的女孩,我想告訴她,“靈芝,如果你願意,我的懷抱也足夠溫暖。”

可我看著她墜著蒼白的笑容,只摟著她的肩膀轉身離開。

花叢流浪過,片葉不沾身的經歷告訴我,遺忘一個人,一段情最好的方式就是迅速尋找下一個目標,也許時間不夠長,但新歡足夠全心全意就好。

所以,在發了信息石沈大海後,我終於又鼓足勇氣借著那燭光搖曳許願說出了那句“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縱然我知道許這樣的生日願望有些賴皮,我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可我的心底還是依然希望,不答應也沒關系呢,可不要對我說永遠不可能,那樣作為備胎的我也才有價值不是嗎?

她的視線飄蕩在搖曳的燭光上許久,我的喜悅也隨之停擱,可很多恐懼卻只能獨自躲在黑暗中泯滅。

以至於“好”字傳來的時候,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生今世,有了一個可以留在她身旁的理由多好,我發誓,我一定要讓她幸福快樂。

那夜,我做了一個瘋狂的舉動,我騎著自行車載騎了我的女孩,穿越了燈光撲朔迷離的綠蔭大道,穿越了隔絕城市喧囂一隅隅的幽靜諧和,穿越到了彼岸花開的星河皓月,我希望自己也將穿越她的心房,成為可以穿越她生命裏的另一半。

我們的影子映在斑駁婆娑的地上,以輕柔拂面的涼風做輕紗,以輪滑摩擦響動的吱吖作曲,跳起的雙人舞癡癡璨璨。

我多希望這樣沈默而有趣的時光可以一直不用老去。

我的女孩,白衣袂飄飄,卷起我心的風浪。如果一定要老去,我希望相攜好景的年輪裏也劃上我的深情。

我也以為她願意抱著我的腰已足夠說明我們之間又進了一步,可借著燈光昏黃的暧昧,我想要親吻她紅唇時,她卻躲開了。

我耍著賴索吻不成只能退其次要了擁抱,多想將她相融進我的身體裏,一刻也不放開。

可靈芝,你知不知道,我愛笑的眼睛也會流淚,我裝滿陽光的心也會有黑暗的角落。

我以為我可以給你足夠多的快樂,給你我足夠擁有的陽光與希望,可直到看到你蹲坐在手術室的門口,如此頹喪,淚流滿面,神渙散的模樣,我的心痛了。

想起手術臺上一瞥而過的面容及那個我怎麽也不會忘的名字,我也真正懂了。

我是人們眼中的白衣天使,救死扶傷,可是我卻沒有高超的醫術能夠治愈你的眼淚,我的懷抱也曾令你覺得溫暖嗎?

昏睡過去的你,臉色蒼白氣虛力薄的模樣,可你一直緊緊抓著我的衣袖低語呢喃一遍又一遍,“對不起”,我傾身而下才足夠聽清楚那句,“對不起,對不起......甄銘,我愛他”

我的傻姑娘,原來我對你的好,已不知不覺成為了你的負擔。

而自己又何嘗不傻,愛上了一個心裏住著別人的人。

那麽,這一次就讓我主動放手吧。

我居然慶幸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告訴她我是她的“小明”,慶幸小時候一場高燒讓她遺忘了很多事很多人。

如果我告訴了她,是不是她又會更陷入深深的自責中無法自拔呢?我舍不得看她的眼淚,成災。

以前的她是多麽愛笑的女孩啊,即使做錯事被訓斥也總是不一會就笑嘻嘻地跑去玩了。在我不知道為何她會被女同學排斥的一次裏,她也只是像只沈默的羔羊,而從沒有眼淚。

可我再也不能成為她的小明,在她哭的時候塞給她零食,也不能在她摔倒的時候在背她回家了。突然發現,餘生沒有她的陪伴,多麽淒涼難過。

可,愛何嘗是占有,而是懂得去放手讓她追逐屬於她的幸福。

可,靈芝,“我愛你,與你無關”,我看你聽了我的言語後如釋負重的模樣,我的心還是會比墜落的煙花寂寞。

涼風習習,頂山之上,還沒有一個她願意撫平我被風吹亂的發,卷起的風衣角,兜留許多白天不懂的夜黑。

也許以後,我也還會遇見很多很多好的女孩,可我知道,那個女孩,不會再是你了。

可重新看到她唇邊蕩起的微笑,我也滿足了。

愛就要懂得適可而止,懂得放過他人放過自己,可以一句“祝你幸福”作為結局又太難快樂。

友達至上也好,有很多很多我已已不想深究。

縱然初戀未滿,可一切也如我所願,都剛剛好就好。

曾經少年時代所認為的不可卸下的深情,隨著光陰飛逝,也許也並非如所想般沈重,只是遺憾使然罷。

光陰縱使不足夠綿長去擅長遺忘,也足以忘懷。

至少它教會我如何去愛——

看著所愛之人幸福,自己也努力尋找幸福。

我相信直到有一天我會找到那個不願意放開我,我也在不願意放開的女孩。

據說擁有一雙桃花眼的男人,不是愛太多棄太多,而是不輕易放逐深情。

我在等一個,我將會喜歡及會慢慢愛上的人!

(全書完)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這裏,本說習紙打算完結了。

也告別了,我的青春,雖然我依舊在青春著;也告別了,曾經那個不谙世事做著夢想的我;也告別了,那些年一起遐想過的日子。

我們的一生,會遇見很多很多人,可並不是我們想要哪個人停留,他就不會走出你的生活。曾經的我們,會全力的微笑,也會用力的哭泣,可那就是獨一無二的自己,很傻也很可愛。

可不管怎樣,都請相信“最好的未到來,最好的還未到,一切就沒有結束,我們依舊要奮力的飛翔”。

開始動手敲打這本小說的時候,其實是在一個熙熙攘攘吵吵鬧鬧的車站,我卻用一顆平靜的心啟開了道路。路途如預想中有很多波折,可今天堅持到最後的自己在想起那途中的波折,其實也沒什麽了。我不知道會有多少個人會堅持讀到這裏,可我仍舊很快樂,至少我用心堅持到這裏了。

愛自己敲打的每一個文字,雖然知道自己還是會遺忘它們原來的樣子,但它們在我心裏還會有很多很多的模樣。就像一棵根深蒂固的大樹,四季變幻中,縱然會葉茂葉稀,可也不會遺忘深根的給養。

說了那麽多,最後,真的特別感謝讀者們一路的陪伴與支持!也願你們在面對人生,同樣有夢,同樣堅持,同樣執著微笑,同樣相信最好的都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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