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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旅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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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野和圖南抵達機場,雪野負責去辦理登機手續,圖南則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等待。

其實,這一切,原本可以讓助理代勞,然而,雪野特意如此安排,是因為他想和圖南像尋常夫妻一樣,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一對龍鳳。

盡管對行程做了保密,但也難保不會被媒體跟拍,因為二人之間的感情,已經被各路營銷號寫成了“神仙愛情”。

圖南聽到這些,只笑著對雪野說了一句“天上的星星,我要來做什麽?我只想要塵世的幸福。”

雪野笑而不答,卻將這句話記住了,他想,以後也不會忘。

圖南低頭看著腳尖。

雪野辦理完手續,扭頭走向圖南,見她像個放空的孩子,腳尖一下一下輕輕地踢在地上。

圖南覺得腦袋上被輕輕敲了一下,本能擡頭,見雪野正站在她的對面,笑看著她。

“辦理好了?”圖南淺淺一笑。

“還是像這樣梗著脖子對我的圖南,最好看。”雪野笑了。

“少來,我是和顏悅色好嗎?”圖南繼續淺笑,比剛才笑得開懷多了。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也該登機了。”雪野接過圖南手裏握著的拉桿箱。

圖南自然地跳到雪野右側,挽起他的胳膊。

五十米開外的地方,站著一個女子,眼圈泛紅。

她是來送機的,即使這趟旅行,是雪野的新婚之游,她還是來了。

這是最後一次像這樣,望著他的背影了,寧語在心裏默念。

***

此時的路知行,已經踏上了他的環球之旅。

當他得知圖南結婚消息的一瞬,心中竟然是欣然大過酸楚,那一刻,他得到了近日來,前所未有的釋然。

他的第一站,是要去北極圈,這,其實是他哥哥的心願。

路知行的哥哥凱澤,比他年長五歲,幾年前的那場車禍,徹底改變了凱澤的命運軌跡。

自路知行記事以來,在他的印象中,凱澤便是沈穩有擔當的代表。因為路知行自幼好動頑皮,其父總是希望,他能有凱澤一半的穩重便好,然而,一直也沒有得以實現。

那場車禍,源自凱澤所駕駛的車子剎車系統的失靈,彼時的路知行並不知道這件事的背後,是怎樣骯臟的預謀,其母說,這都是其父欠下的風流債。

賭#王的名號,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比起他的財富,媒體更願意關註他的情感生活,跟了他的女人不少,為他生下兒女的女人一共有三個,路知行的母親,是所謂的“正宮娘娘”。

路知行一直覺得:母親的厲害,在於她能讓丈夫無論在外如何荒唐,卻從未動過要同她離婚的念頭,在外在內,都對其敬重有加。

生在這樣的家庭,路知行沒有指望自己能夠活得純粹,可他也不想摻和這些爭權奪利的爭鬥中,便一意孤行地選擇學畫畫,對此,其母倒是沒有太多的反對,路知行知道,這是因為凱澤更適合替母親守護他們這一方的財富。

那場車禍,改變了一切。

路知行聽說事故的一瞬,自然是先關切兄長的安危,在醫院看到凱澤無大礙的時候,路知行松了一口氣,他和兄長的關系很好,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關於剎車系統的事情,路知行也不是沒有被懷疑,畢竟,那是一筆令人無法不心動的財富,誰又能打包票,路知行一定沒有動其他心思呢......

一開始,路知行不明白凱澤為何會對這場意外的受害者如此介懷,直到他看到凱澤的助理帶回來的視頻,看到將支票扔在助理身上的圖南的一瞬間,才有點明白,凱澤告訴路知行:這個腰部受了重傷的女孩......她的眼神,像一把銳利的刀,直**的心口,我不僅奪走了她的父母,還奪走了她作為女孩子最簡單的幸福......

路知行不知道,兄長竟然會在半年後,因癌去世......診斷出到離世,不過三個月的時間。

兄長咽氣前,拜托路知行一定要替他暗中照顧圖南,直到看著她幸福。

承諾,在摯愛親朋臨終之時,重於千金。

路知行的名字,自然是化名,他用了姥姥的姓氏,遠走歐洲,為的是,讓他的偽裝身份更加真實可信,他知道圖南和靜蕾的關系,便更好地設計了和圖南的“相識”。

他暗暗嘲笑自己是“心機男”,可他對此舉動,從未動搖過。

他真正意識到喜歡圖南,是圖南毫不猶豫拿出那麽一大筆錢,說要幫他辦畫展的時候。

聽說這個的時候,他其實是很心疼了。

經歷了怎樣傷痛和黑暗的人,才能做到“淡視金錢”......

人人愛財,這是人的天性,除非她歷經過真正的絕望,才形成了這樣的觀念,甚至可以說是習慣。

他知道橫在圖南和自己之間的鴻溝,不可跨越性太強,可他還是有私心的。

這種私心,在他看到雪野為圖南所付出的一切時,便知道:這份“私心”,遲早會變成“死心”。

路知行聽兄長說過“如果能夠親眼的看到一次北極光,那真是此生無憾了,那時候,覺得好像星光可以滿足你的所有願望......”現在,他要去替哥哥完成這個心願,用他的眼睛,記錄這一切。

離開巴黎之前,路知行去和靜蕾告別。

靜蕾第一次在他面前,掉了眼淚。

在路知行的印象中,靜蕾獨立,堅強,自主,是新時代女性的佼佼者,可他沒辦法將她當作女人去喜歡,不是說靜蕾不夠漂亮,不夠善良,而是因為:感情,不是性別合適,外貌對等,就一定能發生的。和靜蕾對視的時候,他感受不到心跳,可這樣的事情,在他看著圖南那雙好看眼眸的時候,竟然輕易地發生了......

路知行是個自由慣了的孤獨旅人,他的理智勸他和圖南保持距離,可他的內心卻一次次地違背理智做出的決定,他想:這大概才是人之所以為人的高級所在吧。總有忍不住想要去在意,去關心另一個人的念頭。

在破冰船上,他還是那個周身透著性#感,游走百花叢中,游刃有餘的男人,可他知道,他的內心,已經變了。因為圖南,他變得不那麽孤獨了,原來,內心有記掛的人,真的能改變看待這個世界的眼光。

***

飛機上,圖南依靠著雪野的肩膀,兩個人一起看電影。

圖南特意選擇了一部恐怖電影,她看出雪野面上表現淡定,其實內心有些想逃離的矛盾,一邊盯著屏幕,一邊偷笑。

雪野低眸瞥了她一眼,在她的腦袋上輕輕彈了一下。

圖南摸著腦袋繼續笑。

“不許笑,我是你的丈夫。”雪野低聲“呵斥”道。

“要跟我論三綱五常嗎?”圖南擡眸瞪他。

“嘴巴上,我沒有贏過你,不過,你總有不如我厲害的地方。”雪野說完,自己也笑了。

圖南楞了片刻,明白過來他話裏的“不正經”,偷偷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你悠著點,我會加倍討回來的。”雪野“威脅”道。

圖南聽到“加倍”的時候,不禁紅了臉,她的腦補功力向來強。

就在這時,屏幕上突然伸出來一只手。

圖南明顯看到雪野的神色僵了一下,不禁笑出了聲。

她之前是看過這部電影的,心理承受能力,自然要強過沒有看過的雪野。

雪野看出圖南的“囂張”,要擡手,敲了敲她的腦袋。

“欺人不欺頭。”圖南反抗道。

雪野擡手,將圖南的腦袋,按進他的懷裏。

圖南在他懷裏笑了,突然意識到:有雪野在身旁,對於路知行所述的那樣刻骨銘心的往事,她竟然都能很快地逃離出來了。

其實,有些事情,既成事實,無力挽回的時候,要學會接受,這是圖南新學到的。

人生有了新的意義,從前的傷痛,便會變淡一些,疤痕仍在,痕跡卻到底是淺了。

還有一點——路知行沒有錯,他的兄長,雖是為禍者,卻也是受害者。圖南不懂那些豪門世家間的紛爭,可她卻明白一個理:死亡,便意味著恩怨不得不一筆勾銷。

她永遠不會完全忘記父母去世的那種痛苦,可她也不會有意去深記,身邊出現的所有人,似乎都在告訴她一個道理:人,要學會放過自己。

放生,有時意味著“自渡”。

二人的目的地,是一片寧靜的小鎮,那裏民風淳樸,山清水秀,能夠令人忘記時間的地方,才是旅行的最佳選擇。

下了飛機,還要再轉乘大巴車,那是去往小鎮子的唯一交通選擇。

兩個人刻意沒有背太多的行李。

之所以選擇此處,是因為圖南給雪野講過的一個故事——一個農夫在小鎮的石磨上睡著了,醒來時,遇到一群人,他們所說的年代,令農夫大感吃驚,和農夫所處的時代,竟相隔百年之久,頗有世外桃源的意味。

雪野聽完這個故事,便生出了要和圖南前往小鎮的念頭。

他問圖南:是不是因為心有所系,便能遺忘老之將至?

作者有話要說:

恢覆更新~

上班的該上班了,上學的該上學啦,新的一周,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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