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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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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英帶著俞暉和念念去了石惠家裏住,念念在石惠女兒的房間裏玩,石惠這也不許碰,那也不許碰,因為沒有帶行李過來,念念覺得太無聊,便擅自打開了房間裏的櫃子,把石惠女兒的手辦一個個拿出來擺弄,石惠也許是看多了網上熊孩子把親戚家裏的手辦全部報廢的新聞,於是心慌地把手辦從念念手裏搶過來,斥責道:“你有沒有家教!你媽沒教過你不能隨便碰別人家裏的東西嗎!?”

念念委屈地大哭,心想櫃子又沒有鎖,為什麽自己就不能碰….在許叔叔的家裏所有的櫃子都沒有鎖,許叔叔告訴過她,不想鎖的東西就表示她可以隨意翻看隨意玩耍,記著放回原位就可以,怎麽到了表姨家裏,規矩就完全變了呢?….

就算盧江盛下崗了,石惠對俞晨還是有一種鄙視,總覺得俞暉和念念沒了爸爸,教養方面肯定是差了一層,再說那些手辦是女兒最喜歡的,要是弄壞了,女兒從加拿大回國肯定要生氣….目前女兒已經讀大學,留學費用還成問題….

石惠對這一家人的輕視,俞暉早就看在眼裏,他奇怪的是為什麽外婆就像渾然未覺一樣,依然和石惠一起念叨別人的不是、自身的悲苦,這種抱怨的話他不能完全聽懂,卻聽得沮喪、聽得煩躁。

因此,俞暉趁著早上跟石英和石惠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從裏面溜了出來,那時候念念還留在家裏睡覺。

他從不願意和弱者呆在一起,表姨父下崗了,被他認為是失敗的人,石英和石惠整日無所事事,湊在一起嗑瓜子抱怨,被他認為是失敗的人。

所以,就算沒有爸爸,俞暉還是願意和俞晨呆在一起,最起碼媽媽還擁有一個寵物診所,他可以從俞晨的日常行為裏看到一點動力和意義。

石英和石惠看到俞暉不見了,石英第一反應是他肯定去找他外公了,可是又不敢打電話給俞達忠,更不會打給俞晨和許臨,就和石惠兩個人找,找了一個多小時,實在找不到,石英這才把電話打給在醫院的俞達忠,生怕他心臟有事情,沒想到俞達忠像正常人一樣和他們一起尋找俞暉,竟然沒有出現一絲胸悶氣喘的癥狀。

石惠也暗自感嘆,俞達忠的這次手術做得簡直是過於完美,就像沒有換過心一樣,雖然恨許臨,卻萌生了讓自己一個患先心病的朋友來阜外做異種移植手術的想法。

俞達忠知道,自己的身體和狀態已經足以說明許臨的實力,不由也為許臨感到驕傲,想著出院後一定要去看看他,並當著石英的面對他致謝。

俞晨打電話告知父母,俞暉已經找到。

沈曉桐找到俞達忠,請求他參加一個“異種移植”專題會議,會上有各國的教授和專家出席。

俞達忠的這臺手術是總共四例“異種移植”裏面最成功的一臺,這個專題會也相當於一個針對目前活體器官數量緊張而進行的醫療技術拓展推廣,讓大眾知道“異種移植”已經發展成熟,足以成為活體器官移植的替代手段。

俞達忠很爽快地答應了。

最後一次化療做完,許臨又是兩天在家裏捱過惡心嘔吐、低燒咳嗽的階段,準備休息兩個星期就回醫院上班。

俞晨問他幹嘛要這樣著急,許臨卻說出了一句世俗的話:“我現在需要養家了,除了做手術我什麽都不會….不趕緊上班,怎麽掙錢?”

她第一次聽見許臨這樣說,夾雜一個中年男人的擔當和焦慮,不由感嘆時光,從前想著這個天才少年做什麽都得心應手,現在卻變得只會做手術了….

不過,就算已經不在年少,她也毫不示弱地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說道:“我也可以養你,因為現在願意為寵物花錢的人越來越多…..”

俞暉再次看見許臨和俞晨親吻,不過這次沒那麽抗拒了,心想這會促進許臨成為自己和念念的爸爸,不應歸類於壞事….

因為盧江盛下崗,石惠家裏的經濟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開口跟石英借錢周轉,石英思慮之下,決定跟俞達忠商量,從那三百多萬裏面抽出五十萬借給石惠….

俞達忠和石英在醫院為此事又是一番爭執,石英心酸落淚,想想自己這麽多年跟著俞達忠,沒落著一點好…不但沒能掌握財政大權,眼見俞達忠的事業衰敗下去,現在連五十萬都不能借給侄女,面子確實已經敗得精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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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暉在許臨身邊呆了兩天,反常的是石英也不再過問,許臨不想讓俞暉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俞晨卻堅持讓俞暉學會照顧許臨。

化療剛輸完液的時候,許臨的身體反應還不是太大,直到晚上又開始咳嗽,在外面打游戲的俞暉一聽見他的咳嗽聲就會跑到他床邊看看他溫水瓶裏的水是否還是熱的,許臨生氣地對俞晨說道:“他總歸是個孩子,你把他留在這裏折騰又幹什麽呢?快點帶他回石阿姨那裏….”

俞晨隨意地說道:“現在他和他外婆都決裂了,我把他送回去,我媽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他現在想做的事是照顧你,那就讓他照顧好了。”

許臨皺著眉,又開始咳起來,俞暉端著俞晨煮的靈芝水走進來,吹了吹,遞給許臨說道:“我已經放在冷水裏面冰了冰,許叔叔你快喝吧,應該不燙了。”

俞暉的手指上貼著創口貼,許臨這時才註意到,接過靈芝水,問他:“怎麽弄的?”

他急忙收回手,說道:“今天幫媽媽洗菌菇,裏面有顆玻璃渣不小心被紮到了….”

許臨生氣了,對俞晨說道:“你怎麽讓小孩子做這些事,他才多大!明天我就另外找護工,你們不用這樣。”

俞暉微微低著頭小聲說道:“對不起,許叔叔,是我自己不小心,你讓我呆在這裏吧,我不想那麽早回外婆那裏…..”

許臨把靈芝水放在床頭櫃上,拉住俞暉的手說道:“就算你不懂事聽話,我也還是會成為你的爸爸,明白我的意思嗎?你不用為我做這些,這不是你一個小孩子應該承受的。”

俞晨嘆了口氣,趴在許臨肩膀上說道:“你兒子現在充滿了不安全感,你還不如讓他在這裏勞動勞動,勞動最光榮,勞動最快樂,不要抗拒他照顧你,既然是家人,就要習慣這種相依為命的姿態,不是嗎?”

俞暉盯著靈芝水,催促許臨道:“叔叔你快喝吧,水就要涼了。”

許臨這時候也實在無力反駁這對母子,只能拿起水一口灌到底。

夜裏出虛汗,許臨半倚在枕頭上睡不著又不敢翻身,俞晨就像有心靈感應一樣,無論睡得多熟都聽得見他肺裏咕嚕咕嚕的聲音,忙起來為他不斷搓著胸口,許臨沒了大咳,小咳卻不斷,忽然問道:“念念的東西…你給她送過去沒有….她現在呆在你表姐那裏,估計又是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明天一早你把東西拿過去,將就把俞暉也帶過去….念念一個人,多孤單啊,有哥哥在會好一點….”

俞晨這才想到,自己忙到已經把念念忘記了,答道:“嗯,我明天就去。”

“俞晨,孩子這時候是最需要愛的階段….你不要讓他們感覺到緊迫和孤單….我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沒說完,他俯身又開始咳。

…….

沈曉桐沒想到,自己邀請俞達忠參加的“心臟異種移植”學術會議引起了風波,再次把許臨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俞達忠穿著正式的西裝參加了這次會議,石英憤憤地坐在臺下望著丈夫再次被那些披著白袍醫學精英當作小白鼠一樣在閃光燈下當眾展覽,臺上闡述移植手術的產生和發展,她對這些哪裏感興趣,會只開了一半不到,就轉身離開會場回病房去了。

參與異種移植的團隊所有成員都出席了這次會議,唯有許臨缺席,在會議接近尾聲的時候,忽然有個衣著普通的年輕男子穿著一身淡灰色的衣褲走上臺指著俞達忠大聲吼道:“我知道,這個老頭是那個許主任女朋友的爸爸,所以他就可以享受到最好的醫療資源是嗎!?憑什麽!我爸爸五年前做的異種移植,出手術室以後兩天就死掉了!他生前是個試藥員,得了重病還要成為你們的小白鼠!憑什麽!許臨那個偽君子!今天他怎麽沒來!你讓他出來見我!”

年輕男子在心外科的門診大廳蹲守了一個多月,這段時間剛好是許臨請病假的時候,沒有守到許臨,只能在會議上鬧場。

俞達忠的手術,是許臨經手四例異種移植裏面最成功的一例,前段時間網上大肆報道許臨的傳聞,年輕男子也看到了,又聯想到父親的死,對許臨恨上心頭,來了醫院聽聞這次接受異種移植的病人是許臨的“未來老丈人”,心裏的不平衡感更盛,衣服裏藏了把匕首天天在門診大廳候著,卻沒等到許臨。

保安很快把男人拉下了臺,會後俞達忠才從沈曉桐那裏了解這次手術的實情,五年前,第一例異種移植宣告失敗,因為抗排斥反應的技術問題尚未解決。三年前,第二例異種移植的病人術後活了半年,那時候抗排斥的問題雖然解決了,可是病人對激素產生了過敏反應,導致肝腎衰竭。兩年前,第三例子異種移植病人的手術成功,也就是那個民營集團的董事長,他一直活到今天還精神矍鑠。

許臨是在這樣的基礎和條件下,選擇為俞達忠做的手術,沈曉桐告訴俞達忠,因為前兩例手術都是臨床試驗性質,那兩人術前簽署了自願接受手術的協議,手術是全免費的。第三例手術就不再是試驗了,那個董事長全額支付轉基因豬的費用,這一次也一樣。

醫學就是這樣,前期的研究不但要付出巨額的費用,也是無數臨床試驗者犧牲奉獻換來的。

聽到沈曉桐這席話,俞達忠決定簽訂遺體捐贈協議,也想在自己死後把可以用的器官捐給那些需要的人…..

石英沒想到,俞達忠不但瞞著自己擅自處理掉了手上的房產和店鋪,還擅自把死後的遺體也處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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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晨把俞暉帶到俞達忠的病房,石英這次把譏諷用到了孩子身上,斜睨俞暉說道:“小白眼狼,看來啊,我給你買的那些畫筆、那些水彩顏料都是白買了,你怎麽不繼續跟著你的許叔叔?呵,也倒是,他自己就是個病秧子,哪能顧得上你?”

俞暉低著頭,有慚愧有緊張,揪著衣擺的手越來越用力,卻不後悔。

俞達忠連忙把俞暉牽到自己面前,說道:“不行啊,就讓小俞暉晚上和我一起睡病房,總住石惠那裏也不方便。”

俞暉搖了搖頭說道:“不,念念還在表姨家呢,我跟外婆回去….”

俞晨滿意地看了看俞暉,輕輕撇起嘴角。

石英轉而把譏諷的矛頭轉向俞晨,說道:“那天俞暉不見了打電話給你,也沒見你怎麽著急….我和石惠圍著超市找了一圈又一圈,廣播都播了兩三次,可真是把我們急壞了,不過沒辦法啊,親媽都還賴在別的男人家裏找溫存,自己的孩子自己都不管,誰能管得著…..”

俞暉聽到石英的話,知道自己這次離家出走連累的還是媽媽….他愧疚地看了看俞晨,俞晨連忙上前撫了一把他的腦袋,說道:“哎呀,你的頭發都長長了,該帶你去剪一下頭發了。”

石英連忙阻攔,順帶指桑罵槐:“別帶他去發廊剪,你嫌你的錢太多了是吧….這段時間診所也沒再開了,都沒了收入….再加上你爸爸這種高風亮節,三百多萬扔給外人眼睛眨都不眨,石惠家的盧清兒讀書,想要借一點學費都難….”

俞達忠盯著石英,平和眼眸忽然變得有些鋒利嚴肅,對石英說道:“石惠那張嘴,平時怎麽說我家俞晨的我知道,就是不願意把錢借給她,怎麽了?我這個當爹的不保護我女兒,誰來保護?你平常也少和石惠在一起叨叨我家俞晨!再說,俞晨原來留學缺錢的時候,家裏哪個親戚想著出來幫忙了?留學嘛,有錢就讀,沒錢就算,找親戚借錢也要供下去算是怎麽回事?俞晨當初回國重新上了大學,念了獸醫,這是最正確的選擇!現在她能自食其力了!石惠呢?靠著老公,老公垮了,就成天像個怨婦一樣地搭著你對別人說三道四。石英,她家平時是幫過我們一些忙,不過我俞達忠自認都回饋他們家了的,上次石惠的爸媽在林城買房,我已經借給了他們二十萬,到現在還沒還我,我都不想和他們計較了,怎樣,這次還想把我的救命錢拿出來借給他們家嗎?石英,你到底在想什麽啊!你想沒想過俞晨和兩個小外孫!”

石英這段時間觀察到俞達忠的心臟抗壓性已經很強,這時候也就不怕和他吵架了,大聲反駁道:“俞達忠!我這些年是落著你什麽好了是嗎!?你以前開公司創業的時候我也有份!後來結果怎樣!你說散就散!還真是不分你我啊,你為了補償礦工家屬的事情,自己的錢不夠填坑,就往銀行借錢,就出去借高利貸!一堆要債的人往家裏堵,我也只能用自己的錢幫你還!後來實在沒辦法,只能賣別墅,你知道那五個別墅的位置現在值多少錢嗎!?我不說這些,別人還以為你俞達忠多麽高尚多麽大度!你自己說說,你這些花掉的錢是你一個人的嗎!?你想沒想到我是什麽感受!那時候俞晨在外面留著學,我在家裏幫你應付著追債的人!東躲西藏,被別人砸辦公室!這是我一個女人應該承受的嗎!俞晨被你寵著,所以寵得今天還沒結婚成家,還拖著兩個孩子!我呢?我被你寵過嗎!?我一直都在努力維系著這個家,現在就輪到你們來指責我了嗎?”

俞晨原本就知道,世間的一切矛盾,都有最初的源頭,母親變成現在這個喪失邏輯、思維扭曲混亂的老婦,並非單純是她的錯,俞達忠在創業的時候,也是石英陪她一路把生意做得越來越大的,一直在幫他打理財務、管一些招工用工的雜活,那個時候,俞晨記得父母都很忙,所以自己才總和外婆呆在一起。

俞達忠一意孤行地散盡家財去幫助落難者,可說是偉大的高尚或是深刻的懺悔,但何嘗不是對一個家庭的自私與偏執。

一個人從底端拼搏到頂端,過程是暢快的,再辛苦也認為值得,可是一旦從頂端滑到底端,那種滋味是多麽苦澀心酸,歲月裏的一點不如意,也能讓石英憤懣不已。

四十一歲的俞晨,已經理解了母親,也因此,留在許臨身邊的時候,她會對母親說對不起,石英說話再過分,她也已經學會習慣。

在父母的爭吵聲中,俞晨雙手捂住俞暉的耳朵,俯身往他的額頭上親了親,領著俞暉去發廊剪頭發去了。

俞晨帶俞暉剪完頭發回到醫院,石英對俞暉又是一番絮叨,帶著俞暉離開了病房,俞達忠趁著石英不在,把今天早上在會場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俞晨,感慨當醫生的不易,俞晨想到家裏那個人承受了如此大的壓力,著急地和俞達忠道別。

這一別,竟是永遠。

她在家裏給許臨用獼猴桃和蘋果炸好了汁,又煮了許臨喜歡喝的青菜瘦肉羹。

吃完飯,許臨坐在沙發上看醫學資料,已經在為重新上班做準備。

他打好了辭職報告給院長,辭掉心外主任一職,前往分院出任副院長。

為此事,幾位院領導、邢主任、還有科裏的同事都找他談過話,許臨卻去意已決,根本不害怕在別處重新開始,因為從來都是以隨遇而安的姿態自處。

俞晨晚上正和許臨面對面看書,收到邢主任的短信,告知許臨要去分院任副院長的事情,惋惜地說他最終要放棄自己這些年拼搏所獲得的一切,俞晨很清楚,阜外總院的心外科主任和阜外林城分院的副院長,雖然名號上似乎差著級別,可是份量是完全不同的,許臨放棄外科主任一職,可謂是“自動隱退降職”的做法。

“四十一歲正應該是男人為事業全力拼搏的時候,許臨一直拼到今天,你忍心讓他為你放棄一切嗎?你難道就不能和他在北京成個家?偏要回林城?俞晨,你到底是怎樣想的?你們兩個人走到今天,你每次出現,他就總有大的動蕩,我這當老師的實在是無法理解。許臨有著陸鑄鋼支持他,留在北京,以後他的事業還會獲得更好的發展,你不要讓他做傻事,知道嗎?”

她掛上耳機聽到邢主任在微信裏留下的語音,郁悶地看了看許臨,說道:“你要辭職的事情,為什麽不告訴我?”

許臨盯著手上的資料,說道:“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我願意去林城任職。”

俞晨生氣,“可我沒想到你動作這麽快!你在這裏一切都很穩定,為什麽要為了我放棄….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你的能力用在林城那小地方豈不是可惜….那裏的醫學研究實力,醫院人際關系,完全都比不上北京。”

許臨擡起頭,淡淡笑了,“你還為我專門研究過那裏的工作環境?”

“這是六年來我呆在林城自己感覺出來的….反正你不適合那裏。”

“那我怎麽和你們在一起?結了婚,分居兩地嗎?”

“我再慢慢勸說我爸媽唄,你不要倉促做決定好嗎?你的領導極力挽留你,證明你在現在的職位上幹得很好。”

許臨合上書,說道:“慢慢…石阿姨你可能是說服不了的…再說,俞暉和念念,也不適合改變他們的讀書環境….”

“那我們就不要結婚了….過一期一會的生活….都四十一了….其實婚不婚已經無所謂了….”俞晨用手指撚了撚幹澀的眼角,無力而疲憊。

許臨白了臉,盯著她,“你認真的嗎?”

俞晨看到許臨變了臉色,知道他不高興了。

從讀書時代開始,許臨就是一個能對困難迎面而上的人,這一點俞晨和他大不相同。

面對結婚的難題,也是一樣,俞晨感慨一個人的品性,真是滲透了人生的各個方面。

許臨咳嗽了兩聲,頂了頂胸口,臉上有了難受的神色,俞晨連忙坐到他身邊問道:“你又胸口痛了?”

“嗯…從哮喘開始就一直帶著胸口痛…想到石阿姨對俞暉和念念說的那些話…就會痛….真是…要成心病了。”

俞晨近距離盯著他泛白的臉,問道:“所以你是為了兩個孩子,想盡快和我成家,對嗎?”

許臨點了點頭,“嗯,愛情有時候不需要婚姻框住,正如這六年我們分開生活,我依然愛著你,可是有孩子就不一樣了,一定要有家才能讓他們能夠平穩成長....”

他說著話,忽然有些喘不上氣,俞晨看他呼吸得吃力,連忙又拿過硝酸甘油給他服下。

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許臨接起電話,目光裏有了難以自持的震驚,俞晨看到他的目光,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什麽….

“好,我和俞晨馬上過來….”

他掛掉電話,眼裏有了越來越多的眼淚,對俞晨說道:“俞叔叔….腦溢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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