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45章

關燈
俞晨不知道俞達忠在電話裏對許臨說了什麽,許臨放開了她的手,臉色蒼白地捂著胃,雙肩微微塌陷下來,臉因為緊張而雙頷收緊,咬著牙關,漸漸蒼白。

石惠看到許臨這副樣子,把俞晨拉到一邊,小聲說道:“你的事情我不想多管,以前跟你介紹了那麽多次相親你也還是要堅持當你的老姑娘,脾氣又倔得不行,你這種年齡,我現在也沒法跟你介紹什麽男人了…..別說,這男的看起來還和曹蘭平長得有點像,你是還想在這種窮不嘍嗖的人身上倒貼是吧….”

俞晨終於忍無可忍,對石惠大聲說道:“你閉嘴行不行?他是我找的人,你說不著他,我爸媽也說不著他,我想找個我喜歡的對象怎麽了?你們管得著嗎?你嘴怎麽這麽碎?是覺得嘲諷我挺好玩的是吧…我告訴你石惠,以後請你說話註意一點,仗著你初中沒畢業在北京安家就了不起了嗎?你身上哪樣不是男人給你的?你有什麽資格嘲笑我?”

這一次,不再是俞晨的腦補,而是真實地把話罵出了口,俞晨終於把心裏對石惠的怒氣發洩了出來,因為內心還是有懼意,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不過石惠的表情明顯是又驚訝又憤怒,效果達到了。

許臨說完電話,蒼白著臉過來把手機遞還給石惠,石惠指著俞晨罵道:“我是看在姑爹姑媽的面上才對你說這些話,你的破事兒我還不想管呢!像你這種大齡剩女北京一抓一大把!行吧,你愛和誰同居和誰同居!等你被男人糟踐得差不多你就知道後悔了!”

石惠把手機扔回荔枝皮,帶著怒氣回了路邊的切諾基,開車走人了。

俞晨從一開始石惠當著許臨的面提起“曹蘭平”三個字,就已經累積了火氣,石惠在完全不認識許臨的情況下就隨意提到自己前男友的名字,可見石惠對她已經完全沒有了基本的尊重,簡直就是視她為草芥的程度。

“她是你…?”許臨放下捂著胃的手,臉色還是不見好,語氣低沈地問俞晨。

“我表姐,家庭婦女一個,每天閑在家裏沒事做,就愛管別人閑事,關鍵她還不是真的想管,只是想看別人的笑話再顯示一下自己的優越感而已。”俞晨恨恨地對許臨說道。

許臨微微皺了皺眉,語氣裏有了責備,低聲說道:“你怎麽這樣說你表姐呢?她畢竟是你親戚,可能是真心為你好。”

俞晨一肚子火氣被許臨燒得更旺了,心想這次對石惠發了脾氣也是因為有這個人在身旁的緣故,是他給了她與他人辯駁的勇氣,現在卻反過來怪責自己,這和自己從小到大就被父母當著親戚朋友的面“拆臺”是一回事,同樣可惡至極。

“你知道什麽就來指責我!你知道我表姐她是怎麽說你的嗎!?她這種損人不留縫的人有什麽不好說的,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別又用你那套‘普渡眾生’的臉嘴來教育我行不行!”

俞晨正說著,就要賭氣疾步往前走,走著走著卻發現許臨沒跟上來,再回頭,才發現這個人捂著胃手撐著路邊的樹幹咳嗽,她急忙回到他身邊,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是跟俞達忠說電話的時候就變了臉色。

“你怎麽了?我爸跟你說什麽了?…”俞晨扶住他的肩膀,心焦地問道。

“沒事…就是罵我渣男唄,還能怎樣?”許臨白著臉扯開嘴角朝著俞晨用力一笑,俞晨最受不了他這笑容。

“我不相信,肯定還有其他事情。”她望著他眉眼之間的痛苦與隱忍,篤定地說道。

“你爸媽六年前參加過我的婚禮,對我印象不好是肯定的,他們的女兒還一次未嫁,我卻已經離過一次婚小孩也沒了,他們覺得我條件配不上你也是正常的…你別多想。”他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柔聲說道。

“不是,肯定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俞晨回想自己在電話裏對俞達忠說出和許臨交往,俞達忠當即就說出不同意的話,她越來越覺得蹊蹺,如果是正常的情況,俞達忠肯定會詢問她更多關於許臨的情況,可是俞達忠什麽也沒問,直接說不同意,這實在反常。

俞晨正想著,許臨又重重咳嗽了幾聲,胸口的刺痛剛捱過去,胃部的鈍痛又讓他叉著腰忍不住悶哼一聲,俞晨連忙扶住他,許臨帶著歉意看了看俞晨,說道:“扶我到那邊坐坐吧,能幫我揉揉胃嗎?”

“你怎麽還在咳嗽?”

“咽炎不容易好,再說這幾天有霧霾….”

“那你怎麽不戴口罩?”

“在醫院戴夠了,不想再戴口罩跟你說話。”

俞晨心疼地看看這個人,心裏的怒氣消去了大半。

她扶著他在路邊的木椅上坐下,隔著衣服搓揉他胃部的凸起,許臨外面穿了一件格子秋衫裏面穿了一件白色T恤,把俞晨的手放進了自己的T恤裏,淡淡笑道:“這樣我更舒服一些。”

俞晨把頭靠在許臨的肩膀上,一邊揉著他胃部冰涼的皮膚,一邊安慰他道:“不管我爸媽怎麽不待見你,我都會保護你的。”

-------------------------------------------------------------------------------

許臨回到公寓在床上躺下,俞晨為他熬了白米粥,他喝了半碗就喝不下,手在被子裏抵著胃勉強對俞晨笑道:“在醫院吃了飯的,你不用忙了,要煲湯的話周末再做吧,平時還是照著你以往的生活節奏。”,俞晨頂道:“你怕打亂我生活節奏的話,就不要讓我搬來和你住呀,你明明想要得到我照顧,又要顧忌那麽多….”

俞晨說這句話的本意是想讓許臨安心休息就好,不要為她擔心,可是許臨一直在為俞達忠和石英的反對愁悶不已,俞晨這話一頂,讓他本就焦灼的心又是一緊,胃裏一陣抽搐,捂著嘴起身奔進衛生間就是一陣嗆咳,繼而把剛才喝進去的粥原原本本吐了出來。

“許臨,我只是隨便一說…你不至於被刺激成這樣吧。”俞晨心慌地拍著他不斷聳動的背脊,說道。

許臨嗆咳著抽出一長段衛生紙擦了擦嘴,雙手撐著膝蓋喘了一會兒,感覺還是不行,鼓了鼓嘴,對著馬桶又是一陣惡心幹嘔。

“你這…你這胃病反反覆覆的…是不是又要出血了…別嚇我啊你….”俞晨皺著臉,心慌說道。

許臨終於緩了口氣,慢慢直起身,走到洗手池前拿杯子接水漱了漱口,喉嚨被胃酸刺激,聲音沙啞,語氣卻格外淡定地說道:“讓俞叔叔和石阿姨來北京吧,我想要見見他們,把你在北京的親戚也叫上,我和你交往,總是要和他們碰面的。”

俞晨呆呆站著,許臨淡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垂,說道:“你爸爸媽媽過來,你可要保護我。對了,按照你的思維邏輯,這次叔叔阿姨是因為我過來的,食宿費用當然就由我出了。”說著,許臨從褲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俞晨,“這張卡的密碼我重設為你的手機號後六位了,我工作忙,你幫我安排一下,好嗎?”,俞晨沒有伸手接銀行卡,對許臨勸道:“你再休息一段時間吧,不要勉強你自己。”,許臨拿起俞晨的手,把卡放在她手裏,吐字緩慢卻清晰地說道:“有困難就速戰速決,做手術是這樣,生活也是這樣,也請你尊重我的思維邏輯,照我說的做,約個時間,我想,有什麽話,我跟他們當面道歉、求情、解釋都好,但是我必須面對他們。”

…….

俞晨餵許臨吃完胃藥,自己也早早洗漱完躺到他身邊,忽然問道:“許臨,你能跟我說說關於你前妻和孩子的事情嗎?我對他們都還不是太了解,從前一直逃避聽到關於你的事情,現在,我想要知道。”

“嗯,當時我第一次見到梁雨澤的時候,她還是一家醫藥公司的藥品研究員,那時候我剛從海德堡進修回國,她找到我舅舅江文濤,哭著鬧著說肚子裏的小孩是江文濤的,江文濤和我舅媽常青結婚,將近十年沒有小孩,那時候梁雨澤的孩子已經懷了六個月,江文濤拉著她去醫院做了羊水穿刺檢驗DNA,顯示孩子並不是江文濤的,因為這件事情,常青和江文濤提出離婚,並威脅要把江文濤的一些事情公布出來,江文濤下狠手打了常青,常青犯了腦梗。後來梁雨澤在從公司回家的路上莫名其妙被人打了,導致她早產,曉曉一生下來就有嚴重的先心病,好不容易救回來,梁雨澤就要帶著孩子跳樓,為了挽留她,我只能提出給曉曉當爸….”

“這一切,都是緣於她長得像你媽媽,對嗎?”俞晨一針見血地問道。

許臨深深看了一眼俞晨,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她長得和我媽媽年輕的時候很像,梁雨澤在江文濤出席我們醫院醫療工作會的時候第一次出現跟江文濤攤牌,當時我就被驚住了,沒想到世上竟有長得這麽相像的人。”

“你可真行,這樣就決定給別人當爸….”俞晨體味著許臨當初作出這個決定的不易,故作輕松笑道。

“沒辦法,曉曉出生後在重癥搶救了將近五天才搶救回來,她應該是整個新生兒科了不起的技術成果,我不舍得讓梁雨澤就那樣結束她的生命…..”

還沒說完,俞晨忽然已經抱住了他,低聲說道:“你說的,我都相信。現在的我,好想把你吃了。”

許臨伸出手臂給俞晨,調侃笑道:“你要舍得吃的話,給,從這裏開始啃吧。”

俞晨拿起他的手臂作出要啃的姿勢,最終卻只在他的手背上留下輕輕一個吻,直言說道:“不舍得。”

-------------------------------------------------------------------------------

其實俞晨知道梁雨澤和許曉曉的事情遠比許臨說的要覆雜,否則他怎會花六年和一個不能□□的女人在一起直到許曉曉去世,可是她相信許臨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他雖有隱瞞,但是沒有騙她,至於他沒有說的那一部分,俞晨只能平心靜氣去等待。

次日早上,俞晨在診所心情忐忑地打電話給俞達忠,卻是石英接的電話,陰沈地說道:“哎呀,你爸昨晚心率過快被送急診了,現在還在病床上暈著呢。”

“那你們怎麽不打電話給我?”

“打電話給你有用嗎?你跑北京那麽遠的地方,俞晨,你是太不像話了,你看把你爸都氣成什麽樣了!石惠打電話來說你和那個許臨都同居了是嗎!?你怎麽能隨便和男人住在一起!你從小都是怎麽受教育的!你爸當時放下石惠的電話就心悸喘不上氣,送到急診心率都跳到了180….”

俞晨握著電話的手整個變得冰涼,心急地說道:‘’那我買下午的機票。”

“你自己看著辦吧,俞晨,你這一路走過來你爸是最支持你的人,希望你不要寒了他的心。”石英說著,掛斷了電話。

俞晨當即跟韋碩請假,韋碩瞄了瞄俞晨說道:“你可別用你父母生病來詐我啊,咒自己父母生病可不好啊。”,俞晨著急了頂道:“那要怎麽證明?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回林城?”,韋碩見俞晨這個樣子,語氣和緩了一些,“俞晨,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你看診所事情這麽多…..”,俞晨連忙說道:“就兩天時間行不行?我確認我爸沒事了我就回來。”,韋碩嘆了口氣說道:“好吧。”

許臨在重癥查看病人指數的時候接到了俞晨的電話,告知下午要回林城,許臨只是淡定地說了句:“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俞晨沒跟許臨說俞達忠進急診的事情,生怕給他平添心理負擔,許臨的胃痛和咳嗽一直沒好她是明白的。

從重癥間出來,許臨去了邢建國辦公室,邢建國讓他和自己一起參加明天上級部門召開的工作會議,許臨卻對邢建國提出有急事需要休假,邢建國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又沒有父母要照顧,現在也還是單身,還有什麽緊急事情?現在是你事業的關鍵時期,希望你不要掉鏈子。”

許臨冷冷回答:“我要回我對象的老家,見她父母。”

邢建國皺眉,從皮椅上起身走到許臨面前,犀利的眼眸直盯著他質問:“你是真想和那個俞晨成家了!?”

“上次我就跟您說過,我要和她結婚。”

邢建國微微嘆了口氣,看到許臨目光裏的沈穩與不懼,以他對這個學生的了解,知道已無轉圜餘地。

“好吧,只能給你明天一天,你自己看著辦。”

許臨離開辦公室,邢建國拿起桌上電話撥通了江文濤的號碼,一只腿架在辦公桌上對著話筒說道:“老江啊,這有個事兒得跟你說說…許臨這孩子好像是找到他中意的對象了…我看你安排的和陸司令千金那個局,就推了吧….”

-------------------------------------------------------------------------------

晚上六點半,許臨在進入醫院工作以來第一次準點收拾東西下班,他是了解之後兩天沒有手術安排的情況下對邢建國提出休假的,也是第一次取消了次日的門診,邢建國手上累積的重大手術基本都集中在兩周以後,許臨還可以稍微空出時間,六點半從阜外出發,生怕堵車,坐的是地鐵,接近九點趕到首都機場,買的是九點四十五的末班機票前往林城,淩晨一點才降停林城機場。

俞達忠在家裏心跳過快,忽然覺得半邊頭皮都是麻木的,石英連忙用檢測儀貼在他手臂上測了心率血壓,全都蹭蹭往上漲,俞達忠喘氣也越來越困難,去了醫院,先是掛門診,誰知在看門診的時候醫生說他這心跳太嚇人了,生怕出意外,連忙轉急診搶救室,急診準備給俞達忠做電覆律(麻醉電擊恢覆正常心率),需要裝心電儀器,石英六神無主地簽同意書,俞達忠的心率從160竄到了190,急診醫生眼見這竄竄的數字著急了,讓石英趕緊簽字。

氣管插管、呼吸機和電擊除顫儀這些搶救設備都準備好了,搶救人員也全部到位了,俞達忠忽然對醫生提出要去小便,善良的急診醫生讓男護士拿了個尿袋給俞達忠接尿,俞達忠解完小便,監護儀上的心率出現了戲劇化的一幕,從190奇跡般恢覆正常,醫護們都笑了起來,石英氣急敗壞地質問俞達忠:“你幹嘛憋著尿啊!在門診就憋著的嗎!?”,俞達忠無奈說道:“掛個門診排那麽久,護士喊號了我想進廁所,可我想著這好不容易排到的號,就想等著醫生診治完了再去尿,沒想到…直接被喊到了急診…”

石英真是又憤怒又無奈,看了看周圍笑著的醫護,瞬間覺得臉面丟盡,俞達忠吸了會兒氧氣,血壓也回到了正常,醫生詢問俞達忠病情,俞達忠說這種心率血壓忽然升高的情況之前發生過幾次,心內科過來會診,診斷陣發性心動過速,準備給俞達忠做一個射頻消融,在他大腿上放進一根導管,往脖子上做穿刺,找到心肌凝固壞死點,局部加溫燒化。

俞達忠和石英一聽要做手術,第一想到的就是要花錢,早年俞達忠做生意的時候,石英在紡織廠做會計,之後退休,拿到的都是最低基本醫保,後來俞達忠從礦產生意裏退出,建築承包商也不幹了,兩人都是靠著租出去的店鋪和房子過日子,林城屬於二三線城市,房屋租金並不高,兩人每月拿到的收入合計也就是將近一萬,還過得去,不過俞達忠早已經是個體戶,生意沒了也就斷了社保。

他問醫生手術可不可以不做,自己現在也是退休年齡整天就在家下下棋養養花什麽的,沒有什麽很重的體力勞動,醫生知道俞達忠沒有社保卡,只能說那也可以,平時保持心情舒暢也可以避免病情惡化下去,俞達忠最終沒有選擇做手術,在急診室呆了一個多小時,心率血壓都恢覆正常後,就離開了醫院。

俞晨下午六點趕到了林城機場,風塵仆仆攔了車,打電話給石英,石英卻告知俞晨,俞達忠已經回到家了,俞晨感覺父母就像是編著幌子把自己騙回來一樣,不由有了怒氣,大聲說道:“你不是說他暈在急診室嗎!?怎麽這麽快就能從醫院出來了!我看你們故意的是吧!”

石英在電話裏也發怒了,“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啊!你爸被你氣得進急診我還能騙你不成!?你現在說話怎麽這麽沒大沒小的!每個月不往家裏拿錢,你還敢跟我們大小聲說話是吧!”

提到錢,俞晨心疼的也是來回的機票錢,雖然是打折票,也花了兩千多塊。

她憋著氣掛斷電話,讓師傅改了道,朝家的方向奔去。

俞達忠當初為了處理礦山事故的賠償,早已把自己的別墅賣掉了,俞晨現在的家位於林城棚戶區改造後修建的新社區,四十層高樓建築密密麻麻,看起來挺闊氣,實際上吸引的全部是地級市和周邊縣份上的居民,配套設施和物管都很簡陋。

好在他們住的樓房靠山,一百二十平米也算是寬敞,空氣新鮮,鳥語花香,俞達忠當初是賣掉五套別墅,用了賠償完的餘款買下了這套房,俞晨趕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半,進家俞達忠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許臨是個好孩子…但是你和他不合適。”

石英端了飯菜上桌,質問俞晨:“你是對我和你爸爸不滿意是吧!不情不願就不要回家!我們不逼你!你和許臨同居的事情為什麽不跟我和老俞說!你這孩子怎麽就這麽糊塗!”

這時,俞晨手機顯示微信提示,是許臨發來的,簡短一行字:“你家裏出什麽事了?我在去機場的路上,九點四十五的飛機,大概淩晨一點到林城。”

-------------------------------------------------------------------------------

“俞晨啊,你和許臨不合適,從高中開始你們倆的差距就拉開了的,他有他的世界,你和他過日子那是不可能的,六年前我和你媽去參加他的婚禮,他那新娘子美得就像電視上的超模一樣,那時候他已經是阜外醫院的主治醫生,舅舅又在衛生部工作,我和你媽覺著和這些大城市裏有地位的人站在一起心裏挺不是滋味的,你和他在一起,承受不了那種壓力的,再加上你得了那什麽抑郁癥…我們只希望你快快樂樂地生活。”

俞達忠坐在沙發上剝桔子,撕開桔皮遞給俞晨一半,自己捏下一片放進嘴裏,邊吃邊說。

“你們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麽事情?”俞晨盯著俞達忠問道。

她的直覺總是覺得不管是父母還是許臨,敘述都是點到即止一般,就像一團迷霧,她費勁不斷往前走,卻又找不到方向。

石英在飯桌上放碗,一只碗不小心從她手裏滑落,碰到了桌沿,幸好石英眼疾手快地接住。

俞晨看了看石英有些慌亂的表情,更覺得他們肯定是隱瞞了什麽。

“還能有什麽事情?俞晨,你也別把這件事情想得太覆雜,聽爸媽一句勸,別和他來往了,就算你不想再找對象,爸媽也不會再勉強你,你單身一輩子爸媽也不會再有什麽意見,但是不管怎樣,和他就是不行,好不好?”俞達忠看到俞晨臉上的疑惑,強裝笑顏,故作輕松。

“他也跟著我來林城了,淩晨到,我不信你們會鎖著我,不讓我和他見面。”俞晨看到父母越來越慌亂的表情,語氣反而平靜下來,淡淡說道。

石英心急了,走過來對著俞晨嚷道:“你就是不許再見他!就呆在林城找工作別回北京了!”

俞晨輕蔑地看了看父母,笑了笑說道:“我十八歲就會瞞著你們跑去北京見他,現在過了這麽多年我三十四了,你們能攔得住?”

“你…你還覺得挺光榮的是吧!那時候許臨是怎麽拒絕你的!你爸一個人忙著生意還要跑去北京逮你!你被協和教務處扣留在辦公室,你爸跟人說了半天才讓他們放的人!你是覺得你做這些事情還挺得意的是嗎!?丟盡家裏的臉!”

“我當初那麽迷戀他,現在他決定回頭找我,我沒辦法拒絕。對不起爸媽,我就是這麽一個沒出息的孩子。”俞晨深吸一口氣,語氣心平氣和,毫無愧意地說道。

石英伸手一耳光朝著俞晨的臉扇了過去,罵道:“無恥!”

俞達忠連忙起身攔住石英,勸道:“你別打她…打孩子有什麽用?她都這麽大了,這些事情是應該她自己拿主意…”

石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眶濕潤著對俞達忠吼道:“當初那江文濤是怎麽讓你下跪的!那都是時代的悲劇!你已經付出代價了!難道我們家要一輩子擡不起頭做人嗎!?”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