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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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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念終於是到了上班時間,她發誓,這是她人生第一次覺得那麽想上班。昨天一天季念和陸抒文一直都沒出過門,理所當然的,季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累,腰酸背痛地期待著今天的上班。

於是,季念提著一袋的糖果背著包坐陸抒文的車來到醫院,開會。

這是傳統,每次下鄉工作回來的醫生都會做一個演講,也順便進行一年兩度、一年兩次的頒獎,第一次就是下鄉獎勵,第二次才是優秀醫生護士評選。

季念自那天回來後還是第一次見到那四個孩子,五個人在位置上聊了半天才聽到院長,也就是季念的老師叫他們上去說話,於是五個人上臺,接受來自老師親手遞過來的獎狀和獎金。

於是就到了演講時間,季念插上昨天花了點僅有的時間做的PPTU盤,展示她們在西南生活的點滴。開始了她的演講

“我知道,這是一個相當冠冕堂皇的,十分可有可無的會議。”臺下傳來笑聲,季念等到安靜下來繼續說“我為什麽知道?因為我有幸參加過一次這個會議,實在是百無聊賴。”又傳來笑聲“但是我作為一個有過教師經驗的醫生,還是盡量把這個無聊的會堅持開完,我就不給大家笑的時間了。”季念又停下來,還是等下面先笑完“這次西南之行,我作為高齡代表,體驗了這次田園風的醫療旅程。這次旅游十分特殊,對我這個在文市生活了近30年的人,第一次走沒有草的泥巴路,走沒有路燈,甚至沒有行道樹的路。但是,有群眾的眼睛為證,我還是十分享受這次旅程,因為我還一不小心談了個戀愛,終於在30歲之前解決了自己的人生大事。”臺下一陣唏噓。“十分遺憾,我的新郎始終不姓沈。”下面的人不約而同地笑著看向特意來看她的沈胤之,季念也看著他笑“多謝我的師兄肯為了我來參加這次會議。我們還是回到正題,這次的作為一個醫生的田園風的旅行還是讓我受益匪淺,我們在那裏沒有見到多特殊的病歷,沒有特別大露鋒芒的展現我們作為一個醫生的才華,但是我卻前所未有的感覺到,我是一名醫生”

10分鐘後,臺下的30幾個人傳來了100人的響亮的掌聲,季念在掌聲中走下講臺,坐到剛才坐的地方,看著臺上的周雨函,急促地發表她的感想,回想起她在西南的點滴,終於是在文市也萌生了一種想回歸田園的沖動,直到沈胤之坐到她的身邊:“你的演講很精彩。”

季念:“因為是真的享受。”

沈胤之:“你們的婚禮訂在什麽時候?”

季念:“會在今年完成。”她已經肯定。

沈胤之:“好,新婚快樂。”

季念沒有說什麽,只是凝神看著他,一時想得出神。沈胤之轉頭對上她的眼:“怎麽了?”

季念:“這種感覺有點陌生。”

沈胤之:“什麽感覺?”

季念:“不喜歡你的感覺。”

沈胤之笑,想伸手摸摸她的頭,又在即將觸摸到的時候停止,繼續笑著把手收回來。

季念想著。原來,這想了十年的人,放下也並無想象中那麽困難,也並沒有那麽突然。只是漸漸的,有一些人在你為他規定好的那個房間,悄悄走出來,回到他最適合在的那個地方,然後你找到他,坦然面對地說“嘿,我喜歡過你,但是現在不喜歡了。”

然後對於終於代替他存在那個房間裏的那個人說:“嘿,感謝你喜歡我。”

中午下班,季念留了點時間去樓下的“抒店一號”,她猜就算陸抒文不是一直待在那裏,也應該會在這個點回來。果不其然,季念一進門就看到了陸抒文,他坐椅子上,桌上擺著飯盒,裏面裝滿了可口的飯菜。

陸抒文向她招手。

季念坐過去,陸抒文也打開飯盒:“今天先將就一下,明天爭取起早一點自己做放在飯盒裏吃。”

季念:“不用特別麻煩,我吃這種菜吃了這麽多年,也很習慣了。”

陸抒文:“怎麽會麻煩,為你服務,只會享受,不會麻煩。”

季念被甜言蜜語甜到心底,又望向正在各個顧客中忙碌的小熙:“小熙他們吃了嗎?”

陸抒文:“吃了,我就是特意等你過來的,早些時候我替他們忙了一會。”

季念:“你知道我會來?”

陸抒文:“當然,早上帶過去的喜糖發了嗎?”

季念恍然大悟:“我就知道今天還有件事沒有做,開了一早上會,忘了這件事,一會兒回去就發。”

陸抒文:“好吧。”

季念:“對了,我想問你件事,你回來後著急買了車買了房,貸了不少款,現在雖然有兩個店穩定收入,但是我看著裝修肯定費了不少錢,我想問問你還有多少。”

陸抒文:“說實話的確是沒有多少了,往後的日子就有勞夫人養活。”

季念笑笑:“我也沒有想到你會連房子一塊裝修了,本來這件事就應該我們兩商量做。”

陸抒文:“只想到想給你一個驚喜,的確資金上的事考慮不太夠。”

季念:“好吧,那婚禮現在也暫時辦不了了?”

陸抒文:“我努力今年辦。”

季念:“不知道,如果我想承擔婚禮費用,你會不會在意?”

陸抒文擡頭看她,笑了笑:“這麽著急?”

季念:“我擔心,以你這麽不節制的性子,我會在婚禮之前懷孕,到時候大著肚子穿婚紗,多不好看。”

陸抒文:“那生完孩子再辦婚禮?”

季念放下筷子,認真地看他:“如果這樣,我會讓你知道26歲結婚然後26歲離婚是什麽感覺。”

婚禮在6月10日舉行,婚禮一切事宜陸家父母和季家父母全部包了,包括費用。按照徐如的說法,她盼季念結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好不容易在活著的時候看到女兒嫁出去怎麽著也得摻和點。江瑤無比同意,養兒子就是花錢的,既然自己兒子那麽有出息連房子都自己買了不用自己操心,江瑤覺得身為父母這點還是要做的,於是,陸抒文和季念的婚禮就這樣被敲定下來。

自從確定了婚禮時間,陸抒文在房事方面更加肆無忌憚,季念戒了許多年的用來提神的黑巧克力居然又要重新用起來,一天忙著醫院裏的事,婚禮的事,還要回去伺候陸抒文,實在是心力交瘁。按理說不應該會這樣,季念開始有點懷疑自己的身體,好歹也是正值“壯年”,不會那麽快就感覺到腰酸背痛。帶著重重的疑點,她不得不抽了點空去了婦科。

檢查結果出來,她的同事沒有直接跟她說結果,只是把單子遞給她。季念好歹也是個醫生,當然看得懂。

沒錯,她不僅在30歲之前把自己成功嫁出去,而且還在30歲之前當上了媽媽。

陳醫生:“恭喜,當上媽媽了。”

季念下意識摸摸肚子,一時恍惚:“多謝恭喜,我可以借他為非作歹一段時間了。”

婚禮在下個星期,發現懷孕後的下個星期。季念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包括陸抒文。

於是她找了各種理由拒絕了陸抒文在床上的所有需求,用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時間來聯系西南的胡姐,給胡姐訂了機票,讓胡姐一家三口一起來文市。

婚禮這天。

季念一早起來準備,今天要去化妝,穿婚紗,忙到死。

她的伴娘是周雨函和吳唔,在西南時周雨函和吳唔兩個丫頭就爭搶著預定了這個位置。季念沒有多說什麽,只當默認,於是這兩丫頭和楊釗一早坐著張希明的車殺到樓下愉快地跟著她東奔西走。

直到中午時間,季念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到酒店。懷孕後她就一直嗜睡,今天起太早了,現在有沒有休息時間,肚子裏的小家夥開始表示不滿了。雖然她還沒有成型,但是還是有脾氣。

季念挽著陸抒文基本是靠在他身上,覺得無比累。季念等不到迎賓工作做完,直接進去在休息室裏等。周雨函和吳唔替她去接待醫院來的同事,季念一個人在房間一會就有人過來探視。

沈胤之攜慕瀾光臨。說起來,季念沒有好好見過慕瀾,沈胤之的婚禮她缺席了,後來他請吃飯也故意沒有去,只是偶爾會在街上遇到他們兩夫婦牽手逛街季念也不會去主動打招呼。那時候她還介意,但是現在不會了,她也不會帶著羨慕或者嫉妒的心理看她,正式她的美麗,她的優雅,還有和沈胤之的般配,她現在是真的祝福沈胤之。

沈胤之:“新婚快樂,今天很漂亮。”

季念沒打算站起來,只是更加慵懶地靠著椅子:“你們自己找地方坐吧,我實在累得不行就懶得站起來和你們瞎客氣。”

慕瀾表示理解,站在門口迎賓的確累。

沈胤之發現端倪:“可是你的氣色也不是很好。”

季念笑:“果然是醫生,那麽厚的妝都看出來我氣色不好。”

沈胤之問她:“感冒了?”

季念:“懷孕了。”

沈胤之驚訝極了,楞了幾秒反應過來:“那麽快?”

季念正想說,門又被脫開,陸抒文進來,首先是跟沈胤之慕瀾打招呼:“師兄來了,嫂子好,剛才人太多也沒跟你們打招呼。”

沈胤之:“別客氣。”

陸抒文跟季念說:“希明跟我說他接到胡姐了,已經在路上了。讓我跟你說一聲,你怎麽連手機都沒帶?”

季念這才想起來手機沒在身邊,馬上就意識到了落在車上了:“忘在你車上了,你去幫我找一下一會給我,我下去接胡姐。”季念艱難起身對沈胤之說:“你和嫂子先去樓下找個位置坐。”

沈胤之表示不用擔心。

季念下樓時又是好一番問候和恭喜才到門口,等了一會,希明的車終於到了,胡姐一家三口終於到來,季念下臺階迎接。

今天胡姐一家盛裝出席,胡姐臉上化了點妝,胡姐的丈夫也穿得幹幹凈凈,腳下踩著一雙皮鞋,看起來很周正,胡姐的兒子穿著一身新衣,乖巧地在媽媽身邊。

季念拉過胡姐:“感謝你們老遠趕過來,我們進去坐,來。”

季念帶著胡姐進去找到位置坐下來,坐在胡姐旁邊問路上是否顛簸,不一會,吳唔周雨函楊釗張希明都圍過來一起聊天。季念聊了一會又開始游走桌間和親人打招呼。

終於是到了時候,季念媽媽和陸抒文媽媽喜歡西式婚禮,所以婚禮流程是按照西式的走。司儀已經在臺上暖場,樂隊已經開始演奏,一切井然有序,直到季念勾著季易的手臂緩緩進場,伴娘撒著玫瑰,花童拖著長長的裙擺,季念微笑著看著陸抒文,陸抒文看著她一步一步走來,覺得美得不可方物。

這短短幾步路,季念覺得很煎熬,很多人看著,季念在心裏默默地想她手臂的肉有沒有很多,臉上的妝有沒有花,步子會不會邁太大?第一次結婚實在沒有經驗啊啊啊。

不管怎樣,她還是走到了。

伴郎把一支話筒遞給陸抒文,陸抒文接過來看著她說:“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告白是你對我說,求婚時一定要更有創意,否則你不嫁。可是我沒有遵守諾言,匆匆就拉著你就領了結婚證。所以,我想遵守諾言,在這裏跟你求婚。”

臺下起哄“跪下!跪下!”

陸抒文順從群眾的聲音,單膝跪地,從一個剛上臺的伴郎的手裏接過一束玫瑰。

季念有點尷尬,看著他嚴肅的神情,似乎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季念下意識撫摸肚子,孩子都懷上了,現在又是婚禮進行時,現在求婚有什麽意義。

陸抒文舉著玫瑰對她說“對一段婚姻來說,山盟海誓比不上天長地久,或許這很難,但是我對你的愛已經持續了26年,未來只會持續下去,堅如磐石,不會轉移。因為愛你,我已經浪費了26個可以和你廝守的春秋,接下來的日子,我只會更加珍惜。因為愛你,我不會因為年華易老改變對你的愛,因為,我會記住你最美的樣子,我會跟著你一起變老,廝守一生。因為愛你,我不會輕易愛上別人,因為自我發現我喜歡你,我的愛人,只有季念。”

陸抒文停頓了一會兒,周圍的親戚朋友為他鼓掌。

“關於我愛你,我用一輩子的時間說給你聽。嫁給我吧。”

季念有點感動,控制住眼淚不準掉下來,開玩笑,花那麽多錢化的妝流淚就花了,多可惜。但是,眼淚一向是不聽話的,還是調皮地滾兩滴下來,季念只好祈禱:拜托拜托,防水防水。

“接玫瑰花的話怎麽戴戒指?”季念問。

賓客傳來笑聲。花童把戒指拿過去,陸抒文把花還給伴郎,把戒指從盒子裏拿出來,握住季念的手,把戒指戴好,在她的手臂上落下一吻“謝謝你願意嫁給我。”

因為對我來說,能娶你為妻是我的畢生所願。

我曾幻想過無數和你結婚的場景,還好,都實現了。

還沒完!

季念把他拉起來,靠近他悄悄地說“不願意也沒辦法,要不然孩子該管誰叫爸爸?”

陸抒文:????????

作者有話要說: 收到大家的評論很感動,但是作者比較智障,作者家的網也很智障,回覆不了,感謝大家支持。好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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