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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到達太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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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的商船在配置上可能不如官船, 但是在效率上卻絕對是高於官府的。

至少鶴唳有一天一覺醒來悲痛的得知他們已經暗中超過了官船, 並在接下來的一天甩下了官船一大截……鄭和被揚州港的府尹硬請下船吃飯,又是多逗留了一天。

揚州港是大運河與長江的交匯處,也是入海前最大的一個港口。鄭和在此處被留飯並不奇怪,鶴唳卻覺得痛心疾首……她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個看好戲的機會, 硬生生把舞臺搬到了最後一站。至少下一次鄭和再停,那就是到太倉港了。

不過也有一點奇怪的地方。

她去慰問言四,他自從上船後一直躲在船艙裏養傷, 這一曲菊花殘唱了一路, 可見受傷之重:“餵, 過揚州港了。”

“嗯?”

“你不知道嗎?你這麽想出海,會不知道他們的路線?”鶴唳手撐著下巴。

言四趴在床上,也手撐著下巴:“我為什麽要知道呢?”

“畢竟你那麽想出海,怎麽會一點了解都沒有。”

“所以?”

“嗯……”鶴唳沈吟著,“雖然你不說有不說的道理,但我總覺得很奇怪, 你是不是有什麽陰謀啊,告訴我好不好?“

“沒有呢。”言四笑瞇瞇的, 他臉色慘白, 但是嘴唇殷紅, 像個吸血鬼。他哄孩子一般地說:“如果有,我第一個告訴你好不好?”

“你快點想啊,遲點就來不及了。”鶴唳很是著急,“我等著看你怎麽為了上船而奮鬥呢!”

“我這樣子, 怎麽上得了。”言四一臉苦笑,“縱使上了,也活不過一個浪頭吧。”

鶴唳正點頭,忽然覺得不對:“誒,你對大海好像有點了解啊。”畢竟古代人心裏天大地大皇帝最大,被一個浪頭打翻這種事情很少有人會相信……畢竟這樣的浪只有深海裏有。

言四笑了笑,低頭輕咳了幾聲。他眼波流光,病中看起來比平時還要美艷,讓鶴唳很是不爽:“你對著我發什麽騷!朝船長發去!還能多免點錢!”

“已經減免船票和吃食了,你還要我怎麽樣呀?”言四很委屈,“再說了,如果還有什麽想法,你不是比我更合適嗎?”

“呸!我可是有家室的人!”鶴唳大喊。

“哦?”言四懶洋洋的,“柳令如也有家室呢,她可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對……你如果真喜歡我,不如我倆樂呵一下,你男人在甲板練功,不會知道的。”

“那請問是你上還是我上?”鶴唳冷冷的問。

言四挑挑眉,笑:“拼死勞動一下,還是能讓貴人舒服歡暢的。”

“我老公都不用拼死就能讓人舒服歡暢了。”

“哎呀呀,這倒是我的疏忽了,要不,你上?”言四佯裝嘆氣,“為了爭寵,我也是什麽都顧不上了。”

鶴唳竟然真的認真考慮了一下,眼神忽然一亮:“哎要不這樣我們現在速戰速決?”

“嗯?”言四語調平緩,眼神卻真的一驚。

“哎不行可是我還是害怕,我打不過青山呀被他抓住了打屁股怎麽辦。”鶴唳自己卻反悔了,慫兮兮的說。

“這……小的後頭還有傷,就不逞強了。”言四強笑。

“哎,早知道不帶他來了!”鶴唳真的懊惱,“好氣!我走了!哼!看能不能把他推下海,女幹夫你等著啊!”

“好的好的。”言四笑著送客。

鶴唳剛轉出船艙,表情就散漫而冷漠了,迎面撞上一個樂顛顛跑過來的船夫,手裏抱著個布包,黝黑的臉上滿是要獻寶的表情,一擡頭撞見是她,楞了一下,點頭哈腰:“姑娘這船顛簸,您小心呀!姑娘這邊請!”說著讓出過道。

鶴唳卻擋在那,背著手,眼睛盯著那布包:“你這是……給他開小竈啊?”言四住船尾,這船夫只有可能把東西送他,“我們可是付船費的,怎麽我沒見你那麽巴巴的送東西呢,是什麽,我瞅瞅?”

“沒啥沒啥,就一些衣料和……藥物……”船夫紅著臉,“您知道的,言公子他有傷,托小的有機會上岸帶點兒藥。”

“你們什麽時候上岸過了?”鶴唳問,“我怎麽沒見船停?”

“就昨晚,揚州港,停了一夜,一早就開了 ,那時候您不是剛醒來,還在問我們東家……為何,為何不通知你們呢。”

“……好吧……”鶴唳理虧,船上搖晃著睡覺特別舒服,又有青山護駕,她睡得死也正常,只能讓開身,“你先過去吧,我還要晃會兒。”

“誒!好!”船夫樂顛顛的進了門,裏面傳來言四隱隱的咳嗽聲。

鶴唳倒是很想偷聽一下言四是怎麽拖著病體“勾人”的,但是想想又覺得老大沒意思,幹脆走開,跑到甲板上,就看青山站在前頭,和鐵達尼克上的傑克似的負手看著前面。

她上前從後面一把抱住他的腰,臉貼著他的背,嘟嘴抱怨:“好氣,言四有貓膩!”

“恩。”青山把她攬到前面,“方才沒套出什麽來?”

“你知道我在套話啊?那早知道我就再深入點了……”鶴唳很難過,“誒原本想誑他脫光了好看看他身上藏沒藏東西的,但我覺得以他的本事還是能拒絕我,想挑戰一下吧,又沒什麽興趣……哎萬一他身上藏包毒粉,想豁出去和我拼命怎麽辦,好害怕喲!”

“他的傷應該是好了。”

“咦,我也這麽覺得的,但他裝得好像,就有點不確定。”

“是好了,”青山篤定,“看是看不出的,但是他還在用藥,這就不對了。”

“啊?”

“他的傷並非內傷,外傷是會逐日愈合的,可他每日還定時定量的用藥,你覺得這可能嗎?他本就是練武之人,體質遠好過其他,以他之前的那些傷,就是一般人,也該好得七七八八了。”

“餵!我居然沒想到這點!”鶴唳拍腦袋,“哎我還想扒他衣服順便看看傷勢呢!機智!那怎麽辦,他現在裝病幹嘛,就算他示弱,我也不會放松警惕呀?”

“他不是在向你示弱。”

“……”鶴唳疑惑了一下,堅決不再像傻瓜一樣的問,自己努力思考起來,“你是說……藥?”

“不知道。”青山搖頭,“一百種人一百個想法,此事很難說,再看看……至少在船上,他是不會做什麽的。”

“啊,那多沒意思啊!很無聊誒!”

“那不如做你和他沒做的事?”青山微笑。

鶴唳眨眨眼,嘿嘿嘿笑了,小拳拳錘他胸口:“討厭啦!居然偷聽人家!你混蛋!哼!一天都不理你!”

青山點點頭:“那明天再說。”他放開鶴唳,繼續負手看江山的樣子,倒顯得拒絕人的鶴唳還像只樹袋熊一樣抱著他。

船上的幾個年輕船夫被言四指使得團團轉,綜合觀察下來似乎並沒有鶴唳一開始想的那麽不堪,言四動用了他那張女鬼臉不假,但權力的誘惑卻也是真真兒的。

雖然之前也有東廠番子搜查他,可是卻並不是搜捕犯人那般嚴厲,現在既無通緝令也沒有罪名,言四隨便兩句就能蒙混過去,再多發功一下那立刻就能收服一群走狗,轉眼間鶴唳覺得可能連東家本人都指使不動自己人了。

接下來一路風平浪靜,很快,太倉港到了。

這兒已經是深水港,相對的漁民反而少了,人煙也寥落不少,提前到達的人和本地港口的官員已經把鄭和的寶船準備完畢,因為噸位太大,遠遠的停在遠處,像海市蜃樓一般遮住了整個海平面。

船夫正在卸貨,東家在邊上擦著汗指揮著,看到他們下船,很是諂媚的上來:“二位是否需要回程啊?我們要在這停留五日,若是同路,可千萬不要客氣,同在下說就成。”

“原路返回你給免費呀?”鶴唳張嘴就問。

東家擦汗:“這,這,便宜少許,自然是應該的。”鶴唳和青山在船上出手闊綽,他顯然是很舍不得他們的。

“嗯……到時候再說吧。”鶴唳揮揮手,要往前走。

“這,後頭那位,二位不一道的?”對言四,東家就沒那麽好臉色了,白吃白喝還跟自己搶手下,偏長著一張比自家小妾還美的臉,怎麽都狠不下心,每天又是心癢又是心塞,一到地方真是松了一大口氣,恨不得能立刻就把這祖宗請下去。

“不一起的呀,誰說我們一起的了。”鶴唳斷然否認。

“這!”東家急了,“你們不是……經常相談甚歡嗎!”

“船上就我們幾個客人,不跟他相談甚歡難道和你相談甚歡嗎?您多忙呀是吧老板。”鶴唳擺擺手,“走啦,我們還要辦事,就不耽擱你拉。”

“誒!這!”

鶴唳剛要轉身,就聽一個人在叫:“鶴唳姑娘!青山公子!言公子有請!”

鶴唳一看,這不就是那個纏言四纏得很緊的小黑船夫嘛,她噴笑了:“什麽鬼,這就有請了,我們要不要去請安啊?”

那船夫很著急的跑下船,不顧自家東家的死魚眼,擦汗道:“言公子說,他約了一位姓謝的大人,那位大人在官家的船上,約莫明後天到,到時候請二位一道赴宴。”

他說完,立刻向自家東家道歉:“東家!那言公子認得官船上的人,小的就覺著……”

東家眼睛都亮了:“哎喲!認得官船的?可是鄭和鄭大人的寶船隊?哎喲喲!”他急得團團轉,甚至殷切的朝言四所在的房間看了幾眼,一副想進去膜拜一下的樣子,忽然眼睛一亮,問鶴唳:“二位可是會去赴,那個宴?這,這附近住的地兒除了官家的客棧,其他都不好,不如小的做東,二位就接著在船上住兩日?官家的船後日就到了,也就兩日的功夫,方便!”

鶴唳斜著眼:“可我們去赴宴也不會帶上您呀老板。”

這直白得簡直有點殘忍了,他打著哈哈:“哎呀,都是緣分,都是緣分。”

鶴唳其實是遷怒,她很不開心,感覺被言四擺了一道。這幾天自以為言四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人沒手機又沒發報機,傳不出消息就逃不出自己手掌心,誰料到竟然還是讓他傳出消息去,不知道怎麽約上了謝驚蟄。

雖然說她又不怕驚蟄,可是他言四這時候還敢約驚蟄才是最出乎意料的,兩人在驚蟄臨走前基本已經水火不容,現在這樣勾搭,總覺得……

她忽然振奮了,抓住青山的手臂,雙眼閃閃發亮。

青山笑著摸摸她的頭:“別鬧,好好休息,好好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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