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來來往往的同學都吃驚的看著黎毓拉著顧眠下樓。

顧眠都懵了好一會兒, 被黎毓拉著到一樓了，迎面看到一個老師走過來她才反應過來，立刻把手從黎毓手裏抽出來, 禮貌的微笑著和老師打了聲招呼, 若無其事的跟上黎毓。

黎毓帶著她去了小賣部，買了兩個和她之前買給他一樣的面包，拿了兩瓶和上次一樣的牛奶。

“我吃過早餐了。”顧眠說, 從他手裏拿走一個面包放回貨架上, 只拿了一瓶牛奶。

黎毓一起買了單，又默默往回走。

“你真的是讓我陪你來買早餐的啊？”顧眠把吸管拆出來，插進牛奶裏，喝了一口後咬著吸管歪著頭問。

黎毓把牛奶和面包都拿在手裏, 也不拆, 邁著步子往前走, 臉上沒什麽表情, 但渾身縈繞的低壓氣場卻明晃晃的表示著他現在心情不佳。

聽到顧眠的問話, 他也回答，就這麽一言不發的往前走。

走到教學樓旁邊的小花園，他一扭頭, 卻發現顧眠根本不在自己身邊, 轉身看過去, 就看到顧眠還在十幾米開外的地方慢吞吞的走著。

她叼著吸管慢吞吞的走過來, 嘴裏還抱怨：“你走的太快了，我跟都跟不上。”

“那個人是誰？”

“誰啊？”顧眠笑瞇瞇的反問。

黎毓定定的盯她一眼, 轉身就走。

顧眠連忙抓住他的手，哄道：“好了好了，對不起嘛，我跟你開玩笑的。”

一邊哄，一邊拉著他把他往海棠樹後面帶，免得被人看見。

黎毓被她拉到海棠樹後，還是冷著一張臉看著她。

顧眠最知道什麽時候該服軟，直接抱上去，軟聲軟氣說：“我兩天沒見到你了，好想你啊。”

黎毓突然被顧眠抱住，表情僵了一下，臉色依舊冷凝，別過臉去不說話，緊抿的唇角卻悄然放松了。

顧眠擡起頭觀察他的神色，看到他臉上的神情柔和了些，就接著軟聲說道：“你別誤會，那只是高二的一個學弟，我和他不熟。”

黎毓從鼻腔裏冷冷的哼出了一聲。

顧眠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吃醋啦？”

黎毓表情微硬，把臉側到一邊。

顧眠踮起腳在他下巴上親一下：“這也吃醋啊？”

黎毓心口說不上來什麽滋味，只把她往懷裏摟，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手掌下移握住她的後頸，強迫性的把她的頭擡高，猛地低頭吻住她。

顧眠的嘴角隱隱翹了一下，啟開唇迎他進來。

黎毓胸腔裏充滿強烈的占有欲，想要把顧眠一口吞了，吞進肚裏，誰也搶不走，可他吞不了她，只能激烈的汲取她口中津液，把自己的氣息標記在她口腔的每一個角落。

顧眠被他吸得舌根都隱隱作痛，又痛又爽。

兩人吻得難舍難分，連腳步聲靠近都沒有發現。

“啊！”一聲短促的驚叫把他們驚醒過來。

黎毓直接把顧眠的臉按在懷裏，手臂把顧眠的側臉完全遮擋住，擡起頭，冷冷的看過去，滿臉寫著被打斷的不悅。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什麽都沒看見，你們繼續——”張鑫怡漲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說完，飛快逃離現場。

跑到小花園外面，她的臉上還是燙的厲害，小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不止。

她本來遠遠地看到顧眠和黎毓“拉扯”著進了小花園裏，想著黎毓那麽兇，不禁有點擔心顧眠，就想著過來看看，她站在那邊好一會兒都沒見兩人出來，忍不住就想進來看看他們在幹嘛。

誰知道這兩個人居然躲在海棠樹後面接吻！

張鑫怡覺得自己純潔的心靈都受到了沖擊，她第一次恨自己的視力居然那麽好，能清晰的看到黎毓的舌頭舔了舔顧眠的唇角後又探進她的嘴裏。

簡、簡直不堪入目！

張鑫怡又往後看了一眼，然後紅著臉跑回了教室。

小花園的海棠樹後。

“是張鑫怡？”顧眠揉了揉在黎毓胸口撞痛的鼻子問道，她聽聲音好像有點像，沒來得及看一眼就被黎毓按住後腦勺把她的臉壓在他胸口，連餘光都被他的手臂遮擋的嚴嚴實實。

“不知道。”黎毓說，頓了頓，說：“是那個經常找你的。”

顧眠說：“那就是張鑫怡了，沒關系，她不會到處亂講的。”

“她為什麽總是找你？”黎毓突然問。

顧眠擡起頭來看他，黎毓的表情明顯是不高興的，有幾分好笑：“你連女孩子的醋都吃嗎？”

黎毓別扭的把臉埋在她肩窩裏。

“我不喜歡。”

不喜歡她和別人說話和別人笑。

不喜歡她和別的人親近。

不喜歡她把註意力放在別人身上。

無論對象是男的還是女的，他都不喜歡。

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她。

他只想獨占她。

“她只是我的朋友。”顧眠柔聲說道：“其實你也應該學著和別人交朋友。”

“我不需要。”黎毓毫不猶豫的拒絕，收緊手臂把她禁錮在懷裏。

他不需要朋友。

也不想要朋友。

他只要有她就好了。

顧眠感覺到黎毓對她強烈的獨占欲，而且對這個世界依舊有很強烈的不信任感和排斥感，這並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有些病態。

如果按照黎毓現在的標準，她可能無法進行任何社交。

顧眠忽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黎毓......”

“嗯？”黎毓把臉埋在她的頸窩，嘴唇若有似無的摩挲著她脖頸上滑嫩的皮膚。

顧眠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口：“你有沒有想過要去看心理醫生？”

黎毓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在顧眠脖子上摩挲的嘴唇退開，逐漸迷離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

他松開顧眠，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她：“你覺得我有病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眠解釋：“我只是覺得你現在的狀態有點不好，也許看一看心理醫生對你有幫助。”

黎毓並沒有接受顧眠這麽蒼白的解釋，冷冷的看著她：“你就是覺得我有病。”

顧眠突然抓住他的左手，舉到他面前，目光灼灼的盯著他：“那你的手是怎麽割的？”

黎毓的目光落在他左手手腕的醜陋傷疤上，像是被燙了一下，猛地把手從顧眠手裏抽了出來，幽黑的瞳仁定定的盯了她一眼：“我沒病。”

說完丟下顧眠，轉身就走。

過了十分鐘左右，上課鈴聲響起的同時，張鑫怡就看到顧眠和黎毓，一前一後從教室後門走進來。

顧眠還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張鑫怡一對上顧眠的目光，臉上好不容易才降下來的熱度頓時又直沖上去，通紅著臉把頭轉回來。

滿腦子都是海棠樹後面顧眠被黎毓抱在懷裏親的畫面。

不只是張鑫怡，教室裏其他人也都在偷偷往後看那兩人。

就看到顧眠和黎毓一前一後從後門走進來，顧眠先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表情很平靜，黎毓徑直走向教師角落，臉上慣常的面無表情，什麽都看不出來。

怎麽看都像是八竿子打不著一起的兩個人。

恍惚感覺剛才在走廊裏發生的事情只是他們集體產生的幻覺。

顧眠的前桌按耐不住，趁著老師還沒進教室，轉過頭來，看著顧眠問：“哎，顧眠，你和黎毓什麽關系啊？”

顧眠擡起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去看題：“秘密。”

前桌男生一楞，幹脆問：“你們不會在談戀愛吧？”

顧眠淡淡的反問：“你覺得呢？”

顧眠這麽鎮定，一點都不像是早戀被發現的樣子，前桌男生反而不敢肯定了，下意識往教室角落那邊看過去，就對上一道冷森森的視線，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把頭轉了回去。

只有張鑫怡揣著剛剛撞破的小秘密，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連下課都不好意思去找顧眠了。

顧眠把手機解鎖。

陶希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學姐，下節課下課以後你能來小花園一下嗎？我有事情想和你說。

顧眠微微皺起眉頭，本來以為只是那些男生故意惡作劇讓陶希過來找她要微信，她不忍心看他當面難堪才加了微信，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想了想，回覆：

——不好意思，我沒空。有事情可以直接微信說。

陶希看著顧眠發過來的信息，眼神黯了黯，打了字又刪掉，刪刪改改，最後鼓起勇氣發過去一行字。

——學姐，你有男朋友了嗎？

然後屏住呼吸，一直盯著手機。

那邊回的很快，幾乎沒有半點猶豫。

——有。

陶希按滅了手機，趴在桌上，難過的把臉埋進手臂裏。

他的初戀，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下午顧眠又收到一條短信。

是一個陌生號碼。

——這是我的新號碼。

顧眠回：

—— 你是？

——黎毓。

顧眠轉頭往教室角落看一眼。

黎毓趴在桌子上，右手拿著手機在課桌下打字，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生氣了？

顧眠暗想。

“你怎麽換號碼了？”

晚自習結束，顧眠和黎毓並肩走在人行道上，兩道影子在路燈下一會兒前一會兒後，一會兒長一會兒短。

黎毓嗯了一聲，頓了頓，說：“我搬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千裏迢迢跑去看流浪地球了，中途電影院還跳閘，浪費幾十分鐘。

明天一定碼個八千！爭取早日還清！

我現在覺得我就是顧眠她媽，身負巨債。（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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