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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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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 在你得到真相之前, 我是不會離開你的。”陳月洲堆上一臉笑容, 輕輕推開端琰的手,“打掉梁米薇肚子裏面的孩子, 只是保護梁米薇本身而已, 沒有你想的那麽覆雜, 相信我……”

陳月洲說著起身, 走到病房門外,墊著腳尖查看裏面的情況。

聽到“保護”二字, 再回想起陳月洲之前說的任務和她手機上那個APP, 端琰的神色有些微妙:難不成陳月洲真的是什麽論壇獵人?

而且, 她千裏迢迢飛到雲南來不畏艱辛, 就是為了做根本沒什麽實質性回報的任務?

這麽說來, 之前在自己小區對付崔初原的那次、幫助別的女人帶孩子的那次……都是嗎?

為了任務自己去掏腰包照顧孩子?

為了任務寧可斷一只胳膊?

不,這不太可能吧。

但是倘若是真的, 這次, 她要對付的可是她的表哥……她能下得去手嗎?

不,不對, 肯定不是這樣的……

陳月洲總是喜歡給自己放□□,搞得自己疑神疑鬼甚至懷疑過穿越的可能性, 這一切一定只是他為了隱瞞某個真相的障眼法而已。

端琰擡起頭看向還在墊腳尖偷看的陳月洲,手指不自覺收緊, 神色覆雜了許多。

她身上一定有秘密,一個可能沒有多少人知道的驚天大秘密。

另一邊, 警察來後,為了不耽誤其他病人休息,梁帆將梁米薇調去了單人病房。

梁米薇這件破事,雖然她在機動車道上攔車的行為不對,可是畢竟對方二話不說就打了人,而且其中一個還沒有駕照,又導致她小產,原本應該是挨了打的她占理,光是賠償就能讓那夫妻倆掉一塊肉。

警察表示:“你們雙方優先私下解決,解決不了的話我來調解,沒必要弄大的事情還是別弄大了。”

梁米薇哭得是昏天黑地,頗有不將打人者判個死刑不能解心頭之恨的架勢。

察登科也不願意要了賠償了事,先不談這孩子可是他覆興人生最重要的一枚棋子,關鍵在於他是梁米薇的丈夫,扮演的是好男人的角色,當然首先得考慮妻子的感受,怎麽能拿錢了事。

梁帆這邊也不願意就這麽不了了之,畢竟是自己把人從車上丟下去的,不拉著這對夫妻替察登科洩恨,自己以後見察登科都怕擡不起頭。

於是,梁帆就合計著:攔車歸攔車,打人歸打人,雖然攔車不對,但是打人這事兒是可以讓這對夫妻好好在公安局吃上個把星期的飯。

可誰知,打人的夫妻一聽梁帆的口氣,立刻就明白了是“要命不要錢”,頓時也來了脾氣。

這對夫妻倆中,女方體校畢業的,是個體格健碩的射擊手,男方是個瘦得如同麻桿的法學生,二人互補,一唱一和,這件事頓時就變得麻煩了。

沒下過實務的法學生這種生物,就像沒下過臨床的醫學生一樣,初生牛犢不怕虎,超級能掰扯。

這位男同胞立刻當著梁帆面背起了課堂上學習的各種知識理論,反過來說要告梁米薇碰瓷,說梁米薇一開始撲到車上故意倒地還訛錢。

女方跟著一唱一和,說自己上面有人,還說要給什麽伯父的表哥打電話,據說是什麽局長。

一聽這話,梁米薇頓時暴跳如雷:“我什麽時候問你們要錢了!”

“你就是要錢了!”對方道,“不然你為什麽撲到我們車上!”

梁米薇:“我需要你那點錢嗎?我告訴你我可是梁……”

話正說著,梁帆沖過來捂住了梁米薇的嘴。

梁月茶莊是個生意人家,是西雙版納有近百年歷史的招牌企業,他們七個兄弟姐妹,最平庸的也就梁萌萌和梁逆,可是人家好歹也是酒吧老板和專欄作家,不至於做這種丟人的事情。

可如今梁米薇的身份要是這麽傳出去,以後她的一言一行倘若受人關註,真是怕會被同行笑話。

一來二去這麽一折騰不是個事兒,梁帆只好找夫妻二人私下聊了聊。

他大致坦白了下自己的職業和與梁米薇的關系,變相證明了梁米薇絕對不會為了這麽點錢去碰瓷。

夫妻二人一聽這話,頓時就萎了。

過了好一會兒,男方才走過來,心不甘情不願道:“我們兩個第一次在那條路上走,雖然是白天,可是路兩邊什麽都沒有,突然有個穿一身黑的女人站在那裏攔車,還來勢洶洶的,如果不是我媳婦剎車及時,都把她撞了。結果我們下車去查看的時候,她怕我們不願意載她,就說我們把她撞了,你想想,嚇人不嚇人啊?結果誰知道她居然是個孕婦,我們才倒黴呢!”

女方附和道:“不信你看我們的車載記錄儀,在警察手裏,真的是她自己撲上來的,我還以為精神病呢。”

梁帆:“……”

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這對夫妻的思維。

其實他也不是很想把這對夫妻怎麽處置,可是畢竟是梁米薇沒了個孩子,人家本人在外面鬼哭狼嚎,這事兒無論如何都不能賠了點錢算了。

賠錢也不是,道歉也不接受,最終,夫妻二人只能選擇:“交給警察處置,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

案子結束後,已經是淩晨三點了,梁米薇躺在床上,抱著身旁的察登科嗷嗷痛哭。

其實她倒不是心疼沒了孩子,孩子畢竟只懷了一個月,她本人沒有什麽實質的感覺,還因為懷孕享受了小半個月的閑福。

她擔心的是察登科的身體和自己的身體。

察登科能不能再有孩子是個問題,而自己經歷這麽一次,下次懷孕的風險和難度肯定會更高。

她不是個丁克,察登科也不是。

在她們那邊,一對夫妻如果沒孩子,就算是真的丁克,也會被人嘲諷是不孕不育。

沒辦法,周圍氣氛就是那樣的,特別是上了年紀那些人,把“結婚生子”這四個大字當人生必經之路,看得和吃飯睡覺一樣重要,你跟他們講不想要孩子,他們壓根就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只能總結為:你生不出來。

更何況,大家雖然都知道少管閑事的道理,可要是真的不管閑事了,哪兒找樂子啊?

她梁米薇就喜歡天天看誰家倒黴了湊湊熱鬧,更何況其他比她還閑的人?

說實在話,她也知道什麽“女人的人生不應該是為了生孩子結婚這一個目標而存在的”這個道理,該明白的她都明白,可是……

可是,不結婚、不生孩子……她幹什麽啊?

她每次看到那些吵吵著女人要獨立、婚姻不是歸屬、孩子不是全部的那些和自己一起追星的ikun們,總是特別想問一句話:你不結婚生孩子,你幹什麽啊?

全身心投入工作嗎?

可是說實話,她就沒見過身邊有幾個人熱愛工作、廢寢忘食啊?

別說女人了,她連大老爺們都沒見過幾個說“我熱愛工作,我要為了工作努力一生”的。

那……為了理想?

理想是什麽?

一般普通老百姓有理想嗎?

掙錢?

掙錢為了什麽?

為了更好的生活?

然後呢?

什麽又叫做更好的生活?

什麽“我要做海賊王”、“我要做火影”、“我要做平成年代的名偵探”之類的理想,都是身披“主角”背景的人才有的東西,她這種凡夫俗子,除了掙錢……根本想不出來自己要做什麽。

所以她一直覺得,大多數人應該和她一樣……沒什麽理想,非要說理想,那就是掙錢。

可是,掙錢其實是個動作,它不是個目標,它沒有盡頭。

把一個沒有盡頭的動作當做理想……真的會一直開心、一直不陷入迷茫嗎?

所以她一直覺得,人如果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和目標,並且如果生孩子和結婚真得耽擱這個人追求目標了,那愛生孩子不生拉倒了……

但是,如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以後的目標是什麽、每天都在混混終日……為什麽不能生孩子呢?

還是說不生孩子、不結婚只是在跟長輩或者不知道誰慪氣呢?

和她一起追星的不少妹子就是這樣。

如果家裏有爹有媽就生了她一個那麽天天追星、掙多少花多少也就不說了……

但是,有些妹子爹媽形同虛設、她們一無所有,但也沒有當工作狂的念頭、沒有理想、沒有愛好,平時就是追個星刷個微博,回老家也不想隨了父母心願,不想結婚、不想生孩子,天天跟著自己一起追星、掙多少花多少、過得沒點盼頭……

這樣的日子……何必呢?

生孩子、養大孩子剛好也是一種目標啊?

為一個普通又庸俗的她,打心底無法想象婚姻生活中沒有孩子的日子是怎麽樣的,也不知道那些丁克家庭的夫妻會不會覺得無聊。

所以,她是真心覺得自己不能沒有孩子。

不過……

梁米薇動腦筋想了想:她現在有錢了,可以代孕啊?

代孕不用自己生孩子遭受分娩的痛苦,而且生下來的還是自己和丈夫基因的孩子,就是親生的,這很好啊?

雖然國內不提倡代孕,可是她出國找代孕不就好了?

現在當務之急時,得讓察登科的身體變得健康起來。

想到這裏,梁米薇不哭了。

有錢之後,連生孩子的問題都能解決,還不用自己承擔痛苦,為什麽要哭呢?

而且……要不是察登科又帥又聰明對她又好,如果換做是大街上某個又醜又渣的路人甲,等拿到錢之後,她可能都想立刻離婚了……

可是,察登科是那種就算自己離了婚也未必能找到的男人。

他性格那麽溫柔,人又轉一,好學還謙虛,而且真的是太帥了,自己翻察登科小學時候的照片,簡直就像個王子似的,基本可以確定零整容。

察登科要是去會所做男公關,那勢必是ACE……

而頭牌男公關的專一和癡情,就像是民國什麽百樂門第一歌姬的一生摯愛,這可不是普普通通有點破錢就能夠買來的幸福。

想到這裏,梁米薇暗暗握拳:她不能和察登科離婚,她得抓著察登科,這麽好的男人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決定了!明天就和察登科談代孕的事!

隔天一早做完檢查,梁米薇將察登科拉到了身邊,試探著道:“登科,你知道很多女明星總比抓到代孕的事嗎?”

聽到“代孕”二字,察登科就知道梁米薇接下來想說什麽了,可是他沒拆穿:“嗯,明星的事業的高峰期都是一陣一陣的,不想因為生產耽誤前程所以代孕也很正常。”

一聽察登科這麽說,梁米薇頓時面露喜色:“登科你也覺得蠻正常是吧?所以……”

“可是我覺得這個行為不對。”察登科忽然道。

如果梁米薇代孕了,誰來承擔懷孕的風險?

這個女人雖然沒什麽出息成不了大事,打心底一邊看不起其他女人又一邊嫉妒其他女人,心態差、心眼小還敏感,沒錢的時候就是一坨肉,拿刀隨便剁都無所謂。

但這種人一旦一夜暴富,就很容易掂量不清她自己,以前活得怎麽壓抑,有錢後就敢怎麽浪。

有孩子都可能壓不住,沒了孩子壓制,怕是容易亂來。

“啊?為什麽不對啊?”梁米薇一怔。

“因為……”察登科想了想。

其實一般男人不能接受自己老婆代孕的原因,想了想大致上有那麽三四個:一個是不想掏這個錢,畢竟少則十幾萬多則三四十萬的代孕費對一般人而言不算少,既然別的女人能生,自己老婆為什麽不能生?反正挺著大肚子抗十個月的也不是自己,從自己的角度來看性價比,當然是老婆生劃算了;

第二,因為缺乏合法途徑,科學程度不透明,就像是從代購手裏買東西一樣,擔心買到不合格的產品後續還需要進行大量資金支出;

第三,不能接受不認識的女人生出自己和自己老婆的孩子,認為不是自己的孩子,對生物、基因這些東西屬於盲區,只認最直觀的肚皮;

第四,孩子不是女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人沒有承擔十個月的勞苦就沒有大量時間成本的付出,擔心這個媽不夠鞠躬盡瘁,到頭來家裏變成了兩個“爸”等等……

這些理由都是理由,可是都是不能給梁米薇說的理由。

任何一條拿出來解釋,繞來繞去,最終一旦女方拋出那句:“不是你懷胎十月受苦受累,你當然只考慮性價比和你能不能接受,而不考慮我的疼痛!”所有理由都會顯得自己自私。

察登科想了想,想要勸服梁米薇,但又不能不能用那種看起來好像想得很長遠可是跟她本人沒有半毛錢的內容,必須用更加貼近現實、更加平易近人的內容。

於是,他信口胡謅道:“你知道我開店認識人多,很多人為了不耽誤生意,出國的時候都會找外國機構代孕,大多數找的都是中東的代孕集團,雖然價格十多萬不等,但是孩子和生母不親。”

“啊?為什麽?”梁米薇真信了,畢竟她以前在南方生活,身邊有一些富婆想要個金發碧眼的混血寶寶,就會找高質量捐jīng庫再托人代孕,聽說印度和中東代孕最多,“因為不是自己母親肚子裏面生出來的?”

“因為多了一個女人的DNA導致的,你知道吧,DNA這種東西。”

“嗯嗯嗯,我知道。”

“你想想,孩子身上有一個男人的DNA,兩個女人的DNA,孩子雖然繼承了生母的DNA,可是因為是在孕母的肚子裏長大的,所以對生母會有所排斥。”察登科滿口胡話是張口就來,絲毫不打絆子,“你知道兩種不同血型的血如果合在一起,就會凝結,所以我們要測血型;同理,兩個不同基因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身體不好,時常發生基因碰撞,孩子很難生存。”

梁米薇頓時有些緊張地抓住被子。

也是啊,畢竟有兩個母親的基因,孩子肯定不可能繼承兩個母親的東西的,不然就是三個人的孩子了呀……

可是孩子又在孕母體內長大,繼承的是孕母的骨與血,說到底,跟自己沒什麽關系啊……

就像是別人生出來的孩子,強行貼上的自己的基因標志,難怪孩子會厭棄所謂的親生母親……

想到這裏,梁米薇眼圈有些紅了。

代孕出來的孩子如果不是自己的孩子或者不愛自己,反而更愛孕母,那她要這個孩子何用?

如果身體再特別差,光是看病錢都不得讓自己傾家蕩產?

可這麽一來,自己不是又得生孩子了嗎……

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如今小產一次,再懷孕得多少風險……

梁米薇頓時捂住臉,有些無力地掩面哭泣。

察登科見梁米薇還真信了,一點都不懷疑,頓時松了口氣,這個女人沒上過多久的學真是太好了。

他走過來抱了抱梁米薇:“別擔心,等你這一陣子身體好了,我們還有機會有孩子,好嗎?今天就先睡覺吧。”

第二天一早,梁米薇起床沒一會兒,梁帆和梁子淑就來探望了。

對方帶了不少保健品,都是針對梁米薇身體的狀況配置的,全是梁子佳保健品公司產的頂級產品,價格不菲。

梁米薇對梁子淑的到來很是不歡迎,梁子淑也看出來梁米薇的不歡迎,寒暄幾句就離開。

等對方走後,梁米薇坐在床上一邊吃著對方拿來的橘子,一邊碎碎念著:“那個靠男權上位的easy girl怎麽這麽喜歡到處獻殷勤,是覺得自己拿了遺產的大頭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家裏的老大,掌管所有了嗎?”

這句話被推門而入的梁帆聽了個一清二楚,向來沒什麽脾氣的梁帆再次不開心了。

他走進來面無表情看著梁米薇:“你出事,我給家裏人都說了,願意把你當回事,願意來看你的就只有九妹,你難道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梁米薇一見是梁帆,頓時不說話了。

自從昨天被梁帆強行趕下車,她現在有點怕這個男人。

原本以為這廝只是個愛笑的傻逼,沒什麽脾氣,沒想到發起火挺嚇人的,還是不要招惹比較好。

梁帆見梁米薇不說話,問:“二姐,問你個問題行嗎?”

“什麽?”梁米薇警惕地看著梁帆。

“馬雲是不是叫做靠女人上位的男人?”梁帆道,那李嘉誠是不是也叫靠女人上位的男人?還有富豪榜上多少男人是不是都是靠女人上位的男人?畢竟很多富豪起家一開始靠的都是有錢的老婆支持。”

梁米薇一聽,知道梁帆是想替梁子淑洗地,但苦於自己害怕梁帆,只能碎碎念道:“他們靠的不是有錢的老婆,靠的是有錢的老丈人。”

梁帆一聽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靠男人上位的男人就是正確的,靠男人上位的女人就是錯誤的?”

梁米薇深吸一口氣,繼續碎碎念:“這些富豪,就算沒有這些女人,他們也會是富豪,不需要靠別人上位!只是有錢人給他們提供了便捷通道……”

“會嗎?”梁帆道,“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世界上不缺有能力的人,但是多少有能力的人就是沒有成功?你是不是高看了人的能力,低看了機遇的力量,小看了成功的門檻?”

梁米薇被懟得沒話說,只能憋出一句:“反正就是不一樣!為什麽上位一定要靠別人?自力更生不行嗎?”

“你工作過嗎?”梁帆有些無語,“哪怕你是種菜,你都得跟賣化肥的打好交道,才能讓對方優惠一點,來年萬一收成不好不至於一根稻草壓死一只駱駝。”

他道:“靠人雖然都是靠,但是至少分為好幾種,比如什麽仰人鼻息、投桃報李和借人跳板。”梁帆道,“我家九妹非要說怎麽上位的,應該是投桃報李,他們兩個互相需要,所以一拍即合,互相依靠,不是你想象中那麽齷齪。”

“切……”梁米薇其實想說些難聽的,但是她害怕梁帆萬一氣急了動手打她,於是只能癟嘴,露出一臉“不屑和你計較”的表情。

梁帆瞪著梁米薇:“有些人,不知道別人經歷了什麽、付出了什麽……只是因為別人長得漂亮,別人年紀輕輕就開著好車、別人穿著名牌衣服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只要她過得比你好又比你輕松,讓你不爽了、不痛快了、覺得惱火了,就認為人家手段不得當,是嗎?你這種loser,如果不是因為是我二姐,在社會上,我見一次打一次。”

梁米薇一聽,瞬間瞪大了眼睛。

梁帆不想再和梁米薇談這些,一臉不悅地坐在長椅上生悶氣。

其實他向來對女性是好脾氣的,尤其梁米薇還是自己的前輩,他本來不想同她計較。

但是,這種無差別釋放惡意,甚至對著好心對待自己的家人釋放惡意的行為,讓人真得很不爽。

退一萬步講,就算自家小妹真的是靠人上位,又怎麽了?

歷史上難道沒有‘仰人鼻息’上位的皇帝嗎?

最典型的就是某位靠自身的血統、身邊有兩個高武力輸出,後來找到了一個高智慧輸出,自己擺了個聖母白蓮花的形象,天天說自己仁德忠厚,其實心思鬼著呢!

還經常賣悲慘人設,沒事兒摔個孩子,有一堆小心眼,不照樣是稱王稱帝?後世不照樣說他好嗎?不是照樣覺得他身上有可圈可點的優點嗎?

靠人只要能靠上、不翻車,並且不做壞事,又和別人有個什麽關系?

仰人鼻息的人,即使上了位,大多是真的頭腦簡單,不擅長保護自己的位置,爬得越高、跌的越慘,下場一般都不太好。

所以,靠人不翻車這樣的人終究是少數,不應該讓大眾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

但是生活中如果真的有人全程這麽上來了……人格魅力憑什麽不是本事?

就像二姐之前說嫁給王思聰就是贏了……關鍵是,她想嫁給王思聰,王思聰會娶她嗎?

開什麽玩笑,她找到察登科自己都快以為察登科其實是個瞎子了……

如果二姐選擇全身整容並且天天蹲點王思聰,也許有微乎其微的機會和對方交往,但是,她能把握住跟對方交往的時間內讓自己迅速躥紅或者發達嗎?

如果把握住了,這不算這個人自身的本事嗎?

在這個幾十億人口的社會中,她如果清高,她有她的活法,這是好事;但是,如果別人靠其他人上位,只要別人沒做傷害東家和傷害他人的事,為什麽就要被旁人詬病?

多少人不斷上演《農夫和蛇》,多少富豪曾經傷害東家甚至恩將仇報,事後都因為發達和做慈善洗白,而如今別人有能力走捷徑,別人也沒做壞事……為什麽別人就要被二姐這種人抱怨?

當然,也許因為九妹是自己妹妹的關系,自己才會這麽覺得,畢竟護短是首先的。

梁米薇對梁帆的“人身攻擊”很不滿,見他不說話了,碎碎念著:“反正我是不會靠別人的,我都是靠自己,哼……”

“我問你——”梁帆煩了,“你覺得一個人該怎麽向上爬,才叫不靠人?”

“自力更生!什麽都不依靠別人!”

“呵呵。”梁帆笑,“我剛才舉的種田的例子你壓根就沒聽懂是吧?”

就在這時,陳月洲推門走了進來,床前兩人的爭執戛然而止。

其實原本只是想看看梁米薇的身體情況,沒想到剛好聽到這對兄妹在房間裏面爭吵,在外面聽了會兒,其實他知道梁帆想表達什麽。

社會之所以不提倡“靠別人”這樣的想法,是大家腦海中的“靠人”普遍是狹義上的“靠人”,簡單來講就是:不勞而獲。

這樣的想法一旦被認可,人類惰性的本質就會再也收不住。

就好比一直流行的霸道總裁文和diǎo絲逆襲文,天降橫財、天降絕世武功、天降帥哥美女……什麽都是天降的,開局一把刀,城池全靠送。

即使不少人能分清現實和虛幻,但這樣的書看多了,人們對於一些極小概率發生的事情的期待就會變大,惰性加重,反而容易耽誤自己。

大家都把概率賭博當成了投資必賺的生活日常……社會就沒法繼續運行了。

但是如果這件事真得發生了,這個人有沒有本事呢?

陳月洲自信想了想。

有吧……

豈止是有本事……

簡直就是“歐洲人”啊……

他這種“非酋”望塵莫及的“歐洲人”……

這個人的本事就是:有小說主角的命!

陳月洲撓了撓頭。

其實說到底,不少人總覺得靠人上位像是作弊似的,畢竟自己沒有這個本事。

但到頭來還是管好自己,少管別人,別人怎麽生活是別人的事,再看不慣的生活都有對方的生存方式,如果別人沒有殺人放火做缺德事,就別盯著別人,著眼看看自己該怎麽發揮優勢力爭上游比較實際。

“你來做什麽?話說登科呢?”梁米薇斜著眼睛瞟了眼梁帆,之後看向陳月洲問。

“我一早接到電話,察登科讓我過來照顧你。”陳月洲道,“他去機場接人了。”

“接人?誰要來?我怎麽沒聽說有人要來?”

“這我不知道。”

陳月洲拉了個小板凳在床對面坐下,梁帆也懶得繼續和梁米薇掰扯,坐在一旁和陳月洲開黑玩了兩局王者榮耀。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有人將大門一掌推開,一個搖搖晃晃的女人沖了進來。

梁米薇在看到女人的那一瞬間,頃刻間面色鐵青,整個身體僵硬無比,好一會兒才張了張口,用顫抖的聲音道:“……為什麽她在這裏?”

“昨天我媽接到電話,說你家鄉那邊有人來電話了。”察登科露出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道,“你母親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好,那邊的收養所一直在聯系你,結果找到了我媽那裏,我媽於心不忍,就讓人把她接了過來……”

這邊,女人總算是看清了梁米薇的臉,頃刻間淚如雨下:“慕山……慕山啊……媽媽好想你啊……媽媽還以為你已經不在了……媽媽好想你啊……”

慕山,林慕山,是梁米薇親生哥哥的名字。

梁米薇將頭扭在一邊,眼珠子瞪得渾圓,牙齒咬得滋滋響,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女人撲上來抓住梁米薇的手,哭得上起步接下氣:“慕山,你死後媽媽感覺世界都沒有光了,媽媽好難過……”

“你有完沒完死三八!你怎麽還沒死啊!”梁米薇猛地將手從女人手中抽出來,用從未有過的狠戾目光瞪著女人,幾乎咆哮道,“你看清楚了,我不是林慕山,我是山愛林!活著的你不珍惜,死了你你永遠惦記著,都十多年了你他媽都瘋了還是這個德行嗎!”

看到這番景象,陳月洲轉頭看向察登科,對方低著頭,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

沒了孩子的壓制,察登科就接來已經瘋了的親媽。

總得找個什麽拖累,讓梁米薇沒工夫思考太多,才能將想要的拿到手。

如果梁米薇父母都在世,梁米薇也許不會在乎這個瘋瘋癲癲的母親;可如今世界上就剩母親一個人,很少有人能做到二話不說把實踐僅剩的唯一的至親丟精神療養中心那種地方去。

看來,以後家裏要熱鬧了……

如今梁米薇手上的錢馬上就要到手,他很快就要和察登科分道揚鑣,但是,障礙越來越多,到底該怎麽辦?

陳月洲一時間竟然想不出什麽策略,不由地嘆氣:上帝啊,如果你也把我當小說主角,給我來個外掛得有多好……

這任務怎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不想做了,能不能讓他回家啊……

眼見著病房裏亂成了一鍋粥,陳月洲默默地選擇退出了戰場。

梁帆緊接著溜了出來,察登科隨後也出來,安慰了梁帆幾句不用太自責,就打發他離開了。

等人走後,察登科靜悄悄地來到陳月洲身邊,從口袋裏取出一只糖遞給他,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道:“怎麽?覺得煩?”

陳月洲伸手接糖:“你說是不是結了婚之後,都會一天到晚生活在這些家長裏短裏面?以前我就覺得家庭生活很煩,不如一個人安靜,現在覺得……真得很煩。”

察登科遞上糖的同時抓住陳月洲的手,將眼前的小姑娘拉近了些,低頭親昵道:“怎麽,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不是你自己說的,哥哥是獨一無二不可代替。”

“我是這麽說了,所以只是抱怨下……”陳月洲趕忙小聲撒嬌道,“就是這幾天被梁米薇吵得頭疼,小科哥哥,你事後得好好補償我……”

陳月洲還在對著察登科發嗲,忽然走廊盡頭的電梯門打開,一襲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餘光裏,他一偏頭,正好和端琰淡漠的視線相對。

幾乎處於求生本能,陳月洲從察登科手中搶過糖並且故作誇張地大聲道:“怎麽還把我當小孩子啊!快把糖給我!笨蛋哥哥!”

搶到糖的瞬間,陳月洲小跑著去見端琰,滿臉寫著“高興”道:“你怎麽來了?我不是給你發微信說了早上我來看嫂子情況嗎?來之前也不和我說一聲。”

端琰低頭看了眼陳月洲,沒有說話。

陳月洲有些心虛,他揮了揮手中的糖,笑笑:“怎麽了?你要吃嗎?我再去問哥哥要一枚?”

端琰伸手拉住陳月洲的手,將他扯到了自己身後,之後看向察登科的方向。

察登科只是對著端琰露出毫無所謂的淺笑:“怎麽,每次見我都這幅表情?我好像沒做過什麽讓你討厭的事情吧?”

“我說過,別拿自己開玩笑。”端琰冷冷道。

察登科繼續笑,露出一副“who care”的表情:“開客棧久了,我經常遇到女顧客的男友威脅我,又能怎麽樣?再說了,我之前就說過,她是我妹妹,論親近程度,我不比你遠。”

說完,察登科對陳月洲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轉身進了病房。

一般情況下,妹子遇到兩個顏值頗高的男人爭搶自己,心中總會有點小得意,可陳月洲這邊卻不同——他現在只覺得內心在打鼓,動次打次響個沒完沒了。

畢竟,一個1300分,一個1600分,都不是省油的燈。

“我哥他就是那樣的人,你別往心裏去。”目送察登科離開,陳月洲立刻笑嘻嘻地撲到端琰身上,戳了戳端琰的腰,“你別生氣啊,我倆就是玩玩,我們小時候總這麽玩。”

可誰知端琰卻不買賬,抓緊陳月洲的手:“明天我們就離開西雙版納。”

“啊?”陳月洲一怔,“可是我……”

“你不覺得你在他們家停留太久了?”端琰問,抓著陳月洲手腕的那只手明顯有些用力,“就算是親戚留宿,半個月也是極限。”

陳月洲被捏痛了,他推了下端琰:“我都說了,家裏有事,走不了……”

“那是他們家的事,不是你的。”端琰非但不松陳月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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