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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合, 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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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麽話題都會被對面聊死、陷入尷尬的尚維:“……”

接什麽話題都會把內容聊死、陷入尷尬的李玲娜:“……”

陳月洲:“……”

不,不是的。

聊天不是你們這麽聊的。

他坐在一旁光是聽都很累好嗎?

你們是一個學校、一個專業的前後輩啊!又不是大街上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 沒有話題就找啊,從學校到老師到專業,總有一個能讓你們產生共鳴……

實在不行,把現在尷尬的情緒坦誠拿出來交流一下也好啊!

陳月洲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生:“Zbie, 五杯,藍瑪格麗特,兩杯。”

等到一排酒水上桌,陳月洲將其中一杯推到李玲娜和尚維面前:“喝,我請客。”

李玲娜掃了眼桌角的單價表,狐疑地看著陳月洲:“你最近沒工作?這價格你承擔得了?”

陳月洲端起自己的瑪格麗特敬她:“我當然有錢,怎麽在你眼裏我就像個乞丐似的?”

畢竟錢都是騙來的,花起來不心疼,生活開銷有陳蕊,學業開銷有腦子,需要大把花錢的地方,除了刻意奢侈消費,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有。

李玲娜瞟了眼陳月洲,沒吱聲,端起一杯先是抿了些,隨後睜大眼睛:“這個味道好,像果汁一樣,卻有一點點酒味,應該是果酒?”

說著,她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陳月洲撐起下巴,將後續幾杯都推給她。

李玲娜攔住她:“你錢哪兒來的?該不會是上次那個tony給你的?又或者那個……飆車黨?你和那些人還沒斷絕來往嗎?”

陳月洲翻了翻白眼。

這個李玲娜三番五次提起來的TONY特麽的到底是誰啊?

478友情提示:【是你的記憶裏一個理發店的小帥哥,叫盧海格,你回憶下。】

陳月洲在腦子裏一檢索,沒想到還還真有這麽個人——

17歲,長得挺帥,就是有點殺馬特。

和李玲洲在大街上一見鐘情,戀情來得飛快,兩人一周確定男女關系,三周發生性關系,兩人都是年輕人,精力充沛,每天啪啪完了就是吃喝玩樂,之後再啪啪……

李玲洲連續兩周不見蹤影,李玲娜最後沖到理發店威脅盧海格不交人就砸店,這事情才解決。

回憶完畢,陳月洲默默地給了自己一耳光。

李玲娜:“……”

尚維:“……”

陳月洲:“……你們喝你們的。”

他說著,起身匆匆跑到了店外透氣。

月朗星稀,陳月洲坐在馬路沿上望著天。

這段事兒,不回憶還好,一回憶,滿腦子都是李玲洲和盧海格啪啪啪的片段。

氣味、手感和觸覺都因為記憶的畫面而生動了起來,甚至僅憑回憶就能讓自己身臨其境般、仿佛真的和一個不認識的小鬼激情了一把。

“臥槽,快把這玩意從我腦子裏趕出去!”陳月洲使勁拍打著腦袋,手機這時響了起來。

來電人是陳悅豪。

“怎麽了?”陳月洲撐著額頭,低聲接通電話。

剛在腦內看了360度沒羞沒臊的真人交pèi劇情,他此刻嗓子啞啞的,呼吸有些亂。

“姐……你幹嘛呢?”陳悅豪狐疑地問。

“能幹什麽?”陳月洲一咬牙,壓低聲音問,“有話快說,我忙著呢。”

“哦……那個……”陳悅豪一改往日囂張跋扈的氣焰,有些小心翼翼道,“姐,那個,我……你能不能借我兩千塊錢……”

“可以啊。”

陳月洲立刻答應。

“真的啊?”陳悅豪大喜,他本以為要和陳月洲糾纏好一會兒才有戲,沒想到二姐根本什麽都沒問就答應了!

“我先掛了,我還有事,等會兒看支付寶。”陳月洲說著掛斷電話。

磨蹭了會兒,轉了兩千給陳悅豪。

【宿主,你知道他拿錢是幹什麽嗎?】478開口。

“知道啊,賭博啊。”陳月洲撐起下巴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目光清冷,“贏了我那麽多錢,這才多久就空了?如果真的是買了什麽阿迪、唱了KTV消費光了,他絕對是理直氣壯的來找我,不會這麽唯唯諾諾。”

【宿主,你這麽慣著他合適嗎?】

“合適啊,怎麽不合適?你以為賭徒是怎麽來的?”

陳月洲掰著手指:“賭博就和家暴一樣,很多家庭一開始都會選擇無條件原諒,甚至幫助賭徒還清負債,想要贏回來的失敗感、負債的罪惡感、以及——有人替自己買單的低成本感,讓有些人在這條路上越陷越深。”

他道:“我已經決定了,我手頭目前還有十四萬,我決定拿出四萬供他賭博。”

【成本太高了點?】

“成本高?”陳月洲冷笑,“陳國富來北川就那麽一次,我在他身上吃了多少虧?如果他以後不怎麽來北川,以他那麽高的分數,我要怎麽刷夠分數?

還有原主的母親,一個農村婦女,根本就沒出現過,我上哪兒刷分去?去鄉下?鄉下是他們的地盤,我去就是送死。”

478神色覆雜:【所以你是打算……】

“我是家裏唯一的兒子,我很清楚,這種家庭對兒子的重視程度,也知道,唯一的兒子如果出事,會給這個家庭帶來多大的毀滅。”

陳月洲望天悠悠道:“我小學的時候,我二舅剛結婚,帶著媳婦來探親,我爸我媽教育新過門的媳婦,談到生孩子,你知道他們說什麽嗎?”

【什麽?】

“頭胎,或者頭兩胎,最好生女兒。”

【咦?為什麽?】478好奇,【這種家庭不是要生兒子嗎?】

“沒說完呢。”陳月洲繼續,“我二舅媽沒理解什麽意思,我爸說,養女兒,得當養豬來養,比養豬劃算,她們吃的食比豬少,幹的活比豬多,長大了比豬賣的錢多,最主要是的是——你稍微掉幾滴眼淚在她面前裝裝樣子渲染一下父女親情,她還真他媽當回事,屁顛屁顛跑回來送錢。”

478默默吃了根藍色棒棒糖緩解心情:【宿主,你媽聽到這種話不生氣嗎?她也是女的……】

“大多數人會認為自己生存的環境就是天理,不會去考慮這個環境的對與錯,只會順從,以此來獲得好處……你指望連獨立二字都不懂的我媽能考慮到這些,做夢呢。”

陳月洲攤手:“來到北川,我學習很好,也很開朗,認識很多人,接觸很多外部資源,再加上我最尊重的導師是做LGBT項目的,這裏思維碰撞很激烈,雖然很多觀點我至今接受不了,可我卻覺得這裏,比我的家鄉更自由……

我父母,從我小時候,就把所有的資本投在了我身上,他們不惜反反覆覆用親情拿捏我三個姐換錢,就是希望我能找個好工作,找個北川本地或者沈陽的姑娘,生幾個大胖兒子,給老陳家傳宗接代,讓他們在市區過上快活日子……”

陳月洲臉上的淺笑逐漸消失,委頓的神色布滿雙眼:“這些老人,他們很愛兒子,但他們的愛是不自由的——

他們把兒子放在自己的人生規劃裏,兒子的榮耀代表著他們的榮耀,兒子的失敗代表他們的失敗,如果摧毀掉他們的兒子,等於摧毀掉他們這二十多年的全部心血……等於摧毀掉他們。”

478默默地坐在小板凳上,看著陳月洲臉上的表情。

良久後,疑惑道:【宿主……怎麽感覺你和你父母沒什麽感情呢?】

陳月洲幹笑兩聲:“有啊?怎麽會沒感情呢?”

風吹得有些冷,他起身,打算回酒,正巧撞見李玲娜顫巍巍地從樓上下來,尚維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

“怎麽了這是?”陳月洲忙去搭把手。

“她一個人把五杯都喝了,就……”尚維一臉歉意,“抱歉,是我考慮不周,我看她一直在喝,以為她這方面挺厲害的,沒想到……”

“姐,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那是酒啊,再怎麽好喝再怎麽甜那都是酒啊,五杯都喝了,別人喝什麽?”陳月洲伸手攔下一輛出租,將李玲娜塞了進去,自己跟著坐進去,拉下玻璃窗跟尚維道別。

車子平緩地行駛在夜色中。

窗外的風景平緩向前推進,路燈的光灑進車窗,一亮一暗的交疊著。

陳月洲搖了搖李玲娜:“姐,家在哪兒,我不認識路啊。”

“東……東莊花園,301……”李玲娜打了個酒嗝,倒頭睡了過去。

當車子駛入東莊花園街道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陳月洲左手傷勢未愈,只能右臂拖著昏睡的李玲娜,艱難地爬進單元樓。

門打開,白熾燈刺目的光讓他不禁瞇起眼。

等視線適應了強烈的光線後,他這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七十平米的房子,去掉公攤和建築面積,凈面積只有四十多平。

左右手各一間臥室,客廳不大,和餐廳合二為一,正前方是廚房。

屋內的擺設很簡單,煙火氣息寡淡,茶幾上擺著幾桶泡面,還有大量的淩亂的文件。

“那些明天要修……”

李玲娜趴在陳月洲肩上吱吱呀呀幾句,又昏睡了過去。

“知道知道,修修修,又不是不讓你修。”

陳月洲將李玲娜丟在臥室的床上,踢掉她腳上的高跟鞋,給她蓋上被子退了出去。

在外面喝了杯水,又覺得放心不下,去了衛生間,找到卸妝水,在卸妝棉上倒了些,重新回到房間裏,將李玲娜的臉認真擦了個遍。

“本來已經很顯老了,再這麽不講究下去,真要完了。”陳月洲嫌棄地翻著白眼。

卸完妝,又用濕毛巾給她擦了兩遍臉,陳月洲伸了個懶腰,這才退出房間,來到沙發邊坐下,整理著桌上的資料。

《邊境牧羊犬2017年育苗報告》、《2017年羅來雅寵物杯比賽報告》、《阿爾法三聯疫苗實驗報告》……

全部都是一些關於寵物狗的報告資料。

整理好上面的資料,陳月洲接著把方便面桶下面壓著的資料拿出來整理。

一份資料瞬間吸引了他的視線——

《22歲——25歲單身男性報告》。

“嗯?李玲娜為什麽關註這個年齡段?她不是喜歡年紀比她大的嗎?”

陳月洲下意識翻開那本資料,次頁上寫著出品方:北川佳緣相親交友活動會所。

再往後翻,是各式各樣男子的資料,每個人的信息頁上面都用紅筆和鋼筆做著密密麻麻的批註,陳月洲瞇著眼細細看寫著的內容——

“小洲性格激進,這個性格也太激進了,兩個人學歷懸殊太大,肯定談不攏,容易打架,不合適。”

“發際線過高,這玩意好像遺傳,不能遺傳給小洲孩子,萬一是個女兒怎麽辦。”

“這個收入還沒小洲打零工的時候高,不行,直接PASS.”

……

陳月洲默默合上資料。

一時間內心五味雜陳。

半晌,他看向478:“你有沒有覺得你們這個系統其實很缺德?我和她並不是真正的姐妹,她工作都忙成這樣了還得……”

陳月洲嘆了聲,陷入沈默。

靜坐了兒會,將資料重新放回原位,去衛生間洗漱,之後回到沙發上平躺著。

……

隔天一早,李玲娜醒來時,印入眼簾的是床頭澄清透亮的蜂蜜水。

她詫異地下床,推開臥室的門,客廳的茶幾上擺著幾份熱騰騰的飯菜。

“我還以為你打算睡到晚上。”陳月洲正翹著二郎腿看電視,“我點了五個店的外賣,總有你喜歡吃的,坐下吃飯。”

“你……”李玲娜有些恍惚,“我……”

“你昨晚喝多了,我拉你回來的。”陳月洲道,“你說你是不是有毛病,咱們昨天去的是酒,酒知道什麽意思嗎?裏面都是酒,有第一次去一口氣喝五杯的嗎?知道為什麽去酒喝酒的女孩兒容易爛醉如泥嗎?你們以為甜甜的比白酒好喝就是飲料啊?”

“我……”李玲娜垂眼,半晌,略帶歉意地淺鞠一躬,“抱歉,謝謝你了……”

“我……”陳月洲被李玲娜突然的行大禮嚇了一跳。

他有些尷尬,指了指桌上的菜:“吃。”

“嗯,好。”李玲娜匆匆去衛生間洗漱,之後端著小碗米飯迅速吃了起來,邊吃邊道,“好新奇,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家裏和家人吃飯了……感覺自從來了北川,一直都是一個人,頭一次醒來發現還有人,挺神奇的”。

陳月洲剛拿起碗筷,聽李玲娜這麽一說,又放了下去,沈默良久開口:“你覺得,尚維怎麽樣?”

李玲娜一怔,隨後輕笑:“尚維挺好的,以前我覺得他就是個好學的學弟,昨天一見,已經長成大男人了,以後應該會找到很好的女孩子。”

“如果他對你有意思,你會願意和他發展嗎?”

李玲娜夾菜的手停住,臉上的表情有些僵:“你在說什麽……我們差了……七歲啊……”

“剛好啊。”

“什麽剛好,女人三十多歲就是高齡產婦,他才二十五,風華正茂……”李玲娜幹笑兩聲,“別胡說八道了,我們兩個八竿子打不著……”

陳月洲也不吱聲,默默看著李玲娜臉上慌張的表情。

等她碎碎念完了,才開口:“那麽,接下來我告訴你一個你不知道事實真相,是否可以改變你這種固執的看法?”

“啊?”

陳月洲深吸一口氣,又呼出:“其實,我不是很喜歡給女人說這件事,因為這對男人很不利……但是,你現在需要它。”

“什麽?”李玲娜一臉迷茫。

“目前我國主流觀點認為,男人晚育,女人早育,是優生優育,對?”

“是啊……”

“這是錯的。”

“啊?”

“我說這是錯的,完完全全錯的。”陳月洲淡然道,“這是男權社會編織出來的最大的謊言之一,這是男人為了理所應當泡小女生編織出來的理由,但是完完全全是錯的。”

“啊?”李玲娜有點懵,“小洲,你在說什麽?”

“你學過生物學?就算你是學金融的高中也學過生物?我覺得每個生物老師都應該說過,男性的力量雖然高於女性,但從基因的角度講女人的基因優於男性。”

李玲娜扒了兩口飯,莫名其妙地搖搖頭。

女人基因優於男性?

不是男性基因優於女性嗎?

頭一次聽說這樣的理論。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陳月洲蹙眉,“那你一天到晚吼女權,是在吼什麽?你連你們這個性別的優勢在哪裏都不知道,你連你們性別的榮耀是什麽都不知道,只是一味地要求男性謙讓,你和鍵盤俠有什麽區別?”

說罷,他冷笑兩聲:“哦,不對,你哪裏是女權啊?你分明就是頂著女權帽子的……呵呵。”

“你到底要說什麽?”李玲娜放下碗筷,皺著眉頭,“你是要吵架嗎?”

“不是。”陳月洲聳聳肩,“我繼續說,你繼續吃——”

他道:“人這種生物,當然是越年輕恢覆越快,所以生孩子生得越早,女性恢覆得越快,這就像是年紀大的人做手術恢覆能力遠不如年輕人做手術的恢覆力一樣,對?”

李玲娜:“我當然知道。”

陳月洲道:“但是,你知道如果想要提高孩子的質量,是什麽年紀生最好嗎?父親越年輕,孩子的質量越好,男性優生年紀是20歲到25歲,其實生育對男性的要求,比女性嚴苛很多,這才是真正的優生。”

“啊?”李玲娜驚了,“開玩笑,大齡產婦產子有多困難你知道嗎?我同事的妻子就是婦產科的……”

“產科的醫生就一定知道這些嗎?”陳月洲反駁,“我剛才已經說了,恢覆力是恢覆力,但孩子的質量是孩子的質量,學校裏的學霸就一定知道超綱學科嗎?我們的書本不會堂而皇之寫這些東西,我們的書本需要維護現有社會的秩序。

記得高中政治學過的那句話嗎?文化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現有社會的教育就滲透在我們的十二年義務教育裏。”

“那你……”

“我?”陳月洲幹笑兩聲。

誰讓他有個做LGBT項目的老師呢?

一天到晚掰扯這些,他不想知道都知道了……

“我繼續。”陳月洲言歸正傳,“如果你學過高中生物你就應該知道,女性從生下來卵的數量就是一定的,她不是後天形成的,而是一直攜帶的,女性無論多大,她的卵都還是那樣,但是男性不同,男性的精是不斷產生的,這就意味著年紀大的時候所產生的精和年輕時候所產生的精是存在質量差距的,而這個質量差距,很可怕。”

“……”李玲娜默默地吞了口中的雞肉。

“你知道,什麽叫做GM嗎?”

“管理員?”

“……”陳月洲翻了翻白眼,“GM,genic mutation,基因突變。”

他繼續道:“每個人都存在GM,母親無論多大年齡生育孩子,都會遺傳給孩子15個GM,因為我剛才已經說了,女性的卵在她落地之前就已經存在了,只是會在成熟的期間排出而已,簡單來講,卵無論你幾歲把它排出來,它都是一樣的。

但男性,就不一樣了,15歲制造15歲的精,60歲制造60歲的精……所以,男性每增長一歲,所遺傳給子女的GM就會增加兩個。”

李玲娜:“你從哪兒聽來的歪理?”

陳月洲嘆氣:“姐姐,這不是歪理,這是基因學的基礎常識,你去問問學基因學的人,就知道這個內容了。”

他接著道:“一名19歲的父親,遺傳給孩子的GM大約是23個,而年紀偏大的父親,甚至出現過遺傳給孩子60個以上的GM,大多數GM導致的一系列疾病都是因為父親的年齡所導致的,而母親的卵對孩子基本沒有影響。

一名不惑之年的父親的孩子擁有潛在性破壞性GM的幾率是一名剛成年父親的近三十倍。”

“這……”李玲娜吃驚地張大嘴巴,她甚至忘了質疑自己這個不學無數的妹妹到底是從哪裏知道的這些內容,她楞了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可是,基因突變,未必是壞事啊……”

“未必是壞事?”陳月洲笑了,“一組擺放整齊的茶杯,你非要隨機重新擺放,到底有多大的幾率會擺放出喜歡的樣式呢?

人類的身體啊,為了對付基因突變,不得不犧牲掉了永恒的青春,以會衰老為代價遏制了基因突變,你居然還說未必是壞事?即使有好處,我們也承擔不起那萬一的壞處。”

“什麽意思?以衰老為代價抑制突變?”

陳月洲:“……”

忽然感受為什麽醫院裏的醫生們總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了。

隔行如隔山,說起話來真是費勁啊。

他道:“衰老這事兒放一邊,男性的精隨著年齡增加會出現大量染色體變異,多數懷孕三個月就流產的女性,流產的主要原因是胎兒的染色體缺陷。”

李玲娜默默地又吞了口飯:“可是,和母親的年齡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有啊,當然有啊。”陳月洲挑挑眉,“歐洲有過調查數據……文獻的話你自己去網上查查,還有很多很多內容,我就不贅述了,免得你不信還覺得我在亂講。所以總結講一下,女性越大年齡生孩子,對自己身體的修覆越不好,但對孩子沒有壞處甚至有好處……這個你可以查文獻,到時候我會發給你,我就不多說。”

陳月洲道:“但是——男性越大年齡生孩子,對孩子身體越不好,對孩子基因的影響越大,你知道國際上為什麽有很多學基因學的男性或者男性醫生去冷凍自己的精嗎?所以,其實你們兩個,勢均力敵,誰也不比誰強,大家都要和時間作鬥爭,你不需要自卑,明白嗎?”

陳月洲嘆氣:“而且,你有沒有聽過紅顏薄命這句詞?”

李玲娜:“怎麽又突然說這個?”

陳月洲道:“紅顏之所以薄命,是因為長得醜的人就算薄命壓根沒人關註。”

陳月洲笑笑:“女人單身會被天天吐槽,是因為大家覺得女人畢竟想找還是挺好找對象的,只要眼光別那麽高,肯定有男人,也就是所謂的‘紅顏’,所以才會被關註;男人單身一輩子的老光棍大街上不多嗎?太多了,比女人多太多了,可是這個世界,壓根不管那些男人的死活,你有關註過那些老光棍的死活嗎?沒有人關註!一個女人單身一輩子會有人可憐會有人嘲笑又可能會有人憐憫,一個男人單身一輩子……大家的態度都是:誰管你?

所以,有時候不要太把別人的關註當回事,不要想太壞,換一個角度想,其實沒什麽,知道嗎?”

“這……”李玲娜搖了搖頭,“你從哪兒搞來的這些歪理?”

“歪理?”陳月洲嘆氣,說到這個程度上,再說就沒意思了。

“可是……可是高齡產婦……”

“懷孕生產時候難或者簡單,和遺傳、體質以及心理素質都有很大關系。

我見過二十歲生完孩子滿後背冒出牛皮癬的,也見過打胎四五次三十七八依舊能遇到真愛輕輕松松順產的——

個體差異,永遠不是一句話能說清的。”

李玲娜有些結巴:“你……你從哪兒……知道這些……你明明高中都沒上過……怎麽會生物……”

“哦,我以前……呃……談過一個北醫的研究生男友。”

“什麽?”李玲娜拍案而起,“你?北醫研究生?”

“怎麽?看不起我啊?我長得這麽可愛怎麽不能啊?”陳月洲說著抖了抖自己的胸。

再怎麽說現在也是D罩杯的人呢!

沒聽過一句話嗎?有奶就是娘!

哦……不對……

這話好像用錯地方了……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骨架太小了,這D挺是挺,可是穿了寬松點的衣服瞬間感覺還沒外面胖一點的B大一樣……

這人的構造這是奇妙啊……

看來得什麽時候找個機會隆到E或者F了……

“總之……你不要總看到年齡就自卑,如果你喜歡他……”陳月洲頓了下,“如果你喜歡他,不是不可以和你發展一下不是嗎?”

“可是……可是基因變體什麽的又有什麽用呢?那牽扯的是下一代,不是我啊?相比孩子的質量,我的身體更寶貴啊?”

李玲娜搖搖頭:“說起來可能你覺得我自私,我現在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真的沒辦法顧及孩子怎麽樣了,再說了,別人家的孩子不也長得好好的嗎?那樣就行了,我又不是為了生精英的……”

“你沒聽懂我是讓你自信點兒嗎?”陳月洲有些煩了,他拍了拍桌子,“別人嫌棄你了嗎?別人表現出不願意和你見面了嗎?別人不是和你談天說地、穿得幹幹凈凈整整齊齊來見你了嗎?你為什麽就不能陽光點積極點?你不是在學業上挺有建樹的嗎?怎麽到這裏這麽慫?”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能做楞頭青嗎?”李玲娜也惱了,“你說這麽一堆,我又不打算生愛因斯坦,孩子要那麽高智商有什麽用?要一副金剛不壞之身有什麽用?有什麽用?啊?你一天到晚就會整這些有的沒的,難怪爸媽那麽操心你不知道嗎?”

“操心?既然操心我,他們出來見我啊?他們把我打發給你,其實就是不想見我你當我不知道嗎!”陳月洲用力將筷子摔在桌子上,拿起外套掀門而去。

李玲娜呆呆地望著一桌子的飯菜,以及被濺得滿桌都是的湯汁,慢慢垂下了眼。

……

陳月洲氣沖沖地走在大街上,478趕忙遞上棒棒糖:【宿主,悠著點,你又失控了……】

吃過糖,陳月洲的脾氣緩和了許多,他撐著腦袋坐在馬路沿上,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

好一會兒,睜開眼道:“我能感受到,李玲洲迫切地想見親生父母,想和他們幹一架。”

【這,這怎麽辦才好啊?】

陳月洲笑笑:“巧了,我也是。”

【啊?】478捂住嘴,【宿主你沒事兒?你不會真的被奪舍了?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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