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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一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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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零]

通報太監的聲音剛傳進來,嚴浩便身形一頓。

周錦魚暗叫一聲不好,馮蔚之一旦認出她來,大概,趙海得知了她的身份,會直接派人進來拿了她。

馮蔚之走進來的時候,周錦魚驟然運起了全身的內力,她已經做了決定,要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趙海。

盡管她不能確定,嚴仲禾所帶領的人馬能不能立刻殺進宮來。

若是她在動了手之後,嚴仲禾的支援還沒有進來,那麽無論她有沒有殺死趙海,只要殿外的反抗軍發現了異樣,便會直接沖進殿來。

到時候他們用人海戰術,耗也能把自己給耗死。

但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馮蔚之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她,當馮蔚之的目光看向周錦魚的時候,先是詫異,隨即,一抹陰狠在眼中一閃而過。

但他竟然很快便冷靜下來,像是沒有看到周錦魚一般,走到了大殿中。

然後,馮蔚之跪地,向趙海行禮:“臣馮蔚之,參見陛下。”

“起來吧。”趙海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馮愛卿,你來見朕,是為了何事?”

馮蔚之起身,整個人都有些頹敗。

他拱起手來,深吸了一口氣,道:“陛下,臣已經向陛下說過的,鄭郡主鄭霓裳是臣的女人,陛下把她賜給趙將軍,此事是否……”

趙海直接不耐煩的打斷他:“我說馮愛卿,你是朕的兄弟,趙愛卿也是朕的兄弟,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多次為了這等小事來見朕,實在是太讓朕為難了。”

馮蔚之並未說話,趙海也沈默著,似乎等著他的主動退讓。

但馮蔚之卻終究道:“陛下以為,這是小事麽?朋友妻不可戲,趙將軍搶了我的女人,搶了我的妻子,陛下竟然以為,這是小事麽?”

趙海忽然大怒:“你混賬!你敢對朕如此說話,不怕朕要了你的命麽?為了一個女人,你想跟朕鬧到什麽時候?”

馮蔚之深吸了一口氣:“是啊,只是區區一個女人而已。”他笑起來,向趙海拱了拱手:“那微臣便告退了。”

趙海怒呵道:“滾吧!”

馮蔚之歪著頭,笑看了周錦魚一眼。

周錦魚冷冷的看著他,如今,殺母仇人便在眼前。

她內心中有太多的怒火想要發洩。

但馮蔚之,顯然卻並不想拆穿她。

這是,為了什麽?

周錦魚疑惑不解。

馮蔚之沒有立刻退出大殿,而是對趙海道:“陛下,臣當日逃離長安,受了不少苦,而鄭郡主一路跟著臣,不離不棄,她對臣而言,不僅僅是個女人這麽簡單,您能明白麽?”

趙海聽了越發的不耐:“京城這麽多女人,你再找一個便是了。”

馮蔚之卻道:“臣當日追隨您的時候便說過,臣想要擁有權勢,地位,想要呼風喚雨,位極人臣。”

趙海怒道:“朕已經給了你丞相之位,你還想怎樣?”

馮蔚之笑道:“是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我已經有了。可我卻連自己的女人都要拱手讓人,我真的……”

趙海憤怒著打斷他:“朕念在你有功的份上,今日不罰你,你給朕滾出這裏!”

馮蔚之此時卻狂笑起來,他向趙海跪下,然後磕了個頭,緩緩的走出了大殿。

他一邊走,一邊說著:“你我的恩怨,暫時放在一邊吧。”

這話,顯然不是對趙海說的。

周錦魚聽在耳朵裏,不發一語。

暫時麽?

也好。

等她收拾了趙海,再同馮蔚之算賬不遲。

等馮蔚之走了,趙海看著嚴浩,瞇著眼問道:“你昨日說,此人,有密報要告訴朕?”

嚴浩躬身道:“是的,陛下。”

趙海看向周錦魚,問道:“是何密報?”

周錦魚站出來,向趙海道:“小人已然查明,楊妃的所在。”

趙海一驚:“楊妃?”

那個楊妃,是天元帝曾經最寵愛的妃子。

當時天元帝魏天臨倉皇出逃,後妃全部撇下,只除了這位身懷有孕的楊妃。

趙海後來多番派人追捕,卻毫無蹤跡。

趙海立刻道:“快告訴我,那楊妃現在身在何處?”

周錦魚向左右看了看,說道:“陛下,如今殿內多是前朝舊人,小人擔心他們心念舊主,洩露消息,可否屏退左右?”

趙海想了想,揮了揮手。

滿殿的婢女和宮人便全都退了下去。

大殿的門,被人關上。

而殿內的琉璃燈,卻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把整個大殿照的明亮。

趙海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周錦魚緩步走到趙海身前,趙海看著眼前周錦魚的相貌,忽然心中癢了一癢。

心中想著,此人長得如此好看,在嚴浩手下卻是可惜了。

倒不如直接喊到宮裏,時刻陪著自己也好。

然而就在他的春秋大夢還沒做完的時候,周錦魚忽然從袖子裏拿出一把匕首來。

趙海來不及反應,僅在片刻,他胸口已然被匕首刺入。

他來不及發出一聲呼喊,眼中瞬間堆滿了恐懼。

周錦魚手中的動作不停,用力往前一送,匕首徹底沒入。

腥紅的液體瞬間把趙海身上明黃的龍袍,濕個通透。

趙海滿眼的不可置信,他想要發出聲音來,想要喊人進來救他。

他卻是發不出半點動靜,他拼勁全身的力氣,想要推開周錦魚。

此時,殿外忽然傳來一人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殿內的沈寂。

一名反抗軍推開大殿匆忙跑進來:“陛下,不好了,探子來報,宮外有……”

當他看到大殿中,周錦魚刺入趙海胸口的那把匕首的時候,當即打了個哆嗦,卡了殼。

然後,他轉身便要跑!

周錦魚低喝一聲:“嚴世子!動手!”

嚴浩立刻一個縱身向前,手中同樣一把匕首露出,從那人背後直接刺入。

那人還沒跑到殿門前,便已經倒了下去。

周錦魚松開手,任由趙海的身體倒在了光滑的地面上。

嚴浩向她看過來,問道:“接下來怎麽辦?”

周錦魚道:“放流火箭,讓嚴大將軍帶人進來!”

嚴浩點了頭:“遵命!”

他一個人走到大殿之外,守殿門的反抗軍顯然是認識他的,問道:“嚴將軍這是要去哪兒?”

嚴浩臉上毫無異色,只是道:“陛下有命,任何人不得入內打擾。”

那人立刻道:“是!”

周錦魚在殿內等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外面忽然喊殺聲震天。

她此時,正站在殿門口守著。

外面一旦發生異樣,守在殿外的反抗軍一定會第一時間沖進來,要保護趙海。

因此,當第一名反抗軍沖進來的時候,周錦魚一記手刀劈下,然後下一刻,便搶過了他手中的刀。

隨即。

手起,刀落。

那人倒了下去。

她拿著刀迅速後退,而大殿內湧進來的反抗軍越來越多。

周錦魚一路退到了龍椅前。

她冷冷的盯著手持刀劍,躍躍欲試的反抗軍們說道:“如今,趙海已死!”

“不過片刻,大晉的士兵就會攻進來。”

“爾等若是現在放下兵器,可免於一死!”

反抗軍看著倒在血泊中穿著龍袍的趙海,又看向周錦魚,猶豫著不敢上前。

忽然,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別信他!為大哥報仇!殺了他!”

反抗軍忽然反應過來,他們全都是跟著趙海打天下的人,全都是一路追隨者趙海,趙海是他們的信仰,是他們敬佩的大哥!

直到趙海稱帝,他們也是一起跟著大哥享福的人。

所以,如今大哥死了,他們自然不能忘恩負義,要給大哥報仇!

反抗軍再看向周錦魚時,眼中不再是猶豫不決,而是濃重的殺意。

周錦魚扯著嘴角一笑……

眼中多了一絲欣賞:“呵,倒還挺講義氣。”

她眼神變冷:“那就,不要怪我了。”

她說著,握緊了手中的刀,直接向他們沖了過去。

這些年,她的武功絲毫沒有荒廢,盡管是在山谷中,也因為要教魏璟睿的緣故,絲毫沒有荒廢掉。

雖然反抗軍人多勢眾,但撐到嚴仲禾的兵馬殺進來,顯然是不成問題。

另一邊,嚴仲禾的軍隊已然勢如破竹,早已經攻進了皇宮。

他們原本在宮外埋伏,卻被反抗軍識破。

無奈,他只能不再等宮內周錦魚和嚴浩的訊號,提前帶人發動攻擊。

等嚴浩的訊號發到天上之時,其實嚴仲禾的人已經殺到了宮內。

雍壽殿內。

在眾多反抗軍的車輪戰術下,周錦魚的體力終於開始漸漸不支。

反抗軍們輪番上陣,她開始應付不過來了。

聽著外面的動靜,嚴仲禾距離要攻到雍壽殿,顯然還需要好一陣子。

她的體力實在流失的太快了。

但反抗軍卻依舊還在源源不斷的湧進來。

她剛殺退一批人,隨即,又有一批新的人立刻補上。

然後,他們嘴裏喊著:“快關門!不要放她逃了!”

繼而再次沖上來。

周錦魚機械的揮著刀,再次迎上去。

此時,她身上除了汗,便是血。

有敵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她方才一個不甚,胳膊上已然被劃了數刀,後背上也被人砍了兩刀。

可嚴仲禾的人,為何還沒有來呢?

她不是和嚴浩約好,等嚴浩同嚴家軍匯合之後,便直接進來援助她麽?

周錦魚忽然明白過來,這位嚴世子是,把她也算計了啊……

嚴浩是真心想要滅了反抗軍不假,可他如今這招借刀殺人,怕是為著想獨自擁立新君登基?怕她搶了新君的寵?

昨夜他們在提到楊妃的時候,同時想到的,還有她肚子裏,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

此時,楊妃早已經被嚴浩秘密的保護了起來,而她即將臨盆。

這個即將出世的孩子,是天元帝目前留在這個世上的,最後的血脈。

周錦魚同嚴浩約定好,只要順利的消滅反抗軍,那麽這個孩子,便是大晉新的天子。

可嚴浩此時的做法,讓周錦魚有些哭笑不得。

她都是一個隱居山林的人了,為何嚴浩還是會忌憚她?

周錦魚體力不支,身上的傷越來越多,還有一刀險些直接砍下了她的腦袋。

還好她躲過去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裏的時候,

大殿的門,忽然被再次打開了。

數十名身穿白衣的少年忽然出現,他們手中皆拿著一樣奇怪的兵器,一根鐵線扯著一個鉤子。

少年們操控著手中的鐵線,鐵線直接飛了出來,鉤子迅速的落到離他們最近的反抗軍的脖頸上。

隨即,他們的人頭立刻滾落。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殿中的反抗軍全都慌亂了起來。

周錦魚也是一楞,

不過她暗松一口氣,這些人,顯然是友非敵。

白衣少年們動作極為利索,隨著他們的加入,局勢開始扭轉。

周錦魚原本以為,他們手中的兵器只擅長遠距離作戰,卻沒想到,這些人收了鐵線,手持鐵鉤同反抗軍近身作戰,也十分得心應手。

仿佛是在,削白菜一般。

很快,局勢被徹底控制住,最後一名反抗軍也死在了少年的鐵鉤之下,眼中盡是不甘。

周錦魚此時已然身受重傷,她用刀撐著地,才勉強能站穩。

“你們是何人?”周錦魚問道。

白衣少年們皆是沈默,眼睛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殿外。

此時,一名身著淺藍色華服的男子緩緩入內。

他手裏拿著刀,刀上帶著血。

他拿刀的動作,許是因為沾了血,有些嫌棄。

與此同時,他小心著躲避著地上的血汙,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踩上去。

但卻因為殿內死了太多的人,血留了滿地,便是他再小心的避讓,腳底也被沾上了一絲殷紅。

鞋子臟了……

男子皺了眉頭。

臉上便不開心了。

周錦魚看著走近的他,忽然笑出聲來。

她說:“你這個小潔癖啊,

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呢。”

魏璟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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