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還有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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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還有三家
回程有驚無險，他們與唐且母公司派來的飛船幾乎擦肩而過。
唐且他們擠在船艙中, 完全不知道他們與最後的一線希望完美錯過了, 此時都茫然無措, 不知道未來會怎麽樣。
沒有被直接殺了沈海自然是最好的, 更好的是他們眼睜睜看著被割喉而死的同事竟然沒有死。這意味著他們定然是還能活下去的, 希雅果然還是最可靠的那個女人……
此時縱使方才希雅給他們帶來了極度恐怖的回憶，但是在此時，他們卻依然忍不住想依靠希雅，一個個不是垂頭就是看希雅。
倒是動都沒動他們一下的素意，他們看都不敢看一眼。
希雅當然誰也不理, 坐在素意旁邊閉目養神。芳芳卻停不下來，她要安排把素意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回去和各種善後問題, 一直和海瑟在前艙，後倉只有阿迪和薩克森等另外五個人在看守著所有人，剩下的人在後面一艘飛船上。
素意上船後就一直在看唐且的電子板，所有人都不敢出聲, 只能正襟危坐的陪著。
她看得極為認真，眼裏神采奕奕, 唐且一點精神都沒有, 表情冷淡。
“有趣。”素意忽然道，她坐到了唐且對面道, “說真的，要是研究院裏坐鎮的人是你，說不定潘多拉早就破解了。”
唐且眉頭一動, 硬是沒給任何反應。
“你腦子比杜克靈活得多。”素意很大方的評價，“而且膽子大，更敢想，哈，血色公主假設。”
你誇我我也不會和你說話的！唐且低哼了一聲，全身散發這樣的氣息。
素意卻根本沒考慮和他玩心理戰，她只是想說就說，一邊說還一邊給唐且展示他自己寫的東西：“這兒不對，你也不能這麽敢想，別說實操了，理論都走不下去。”
唐且瞥了一眼，眼中冒出一絲不服，可硬是咬牙不反駁。
素意還真沒等他回覆，她一旦確定這兒有問題，掏出筆就自己改了起來。
唐且咬緊了牙，雙眼噴火的看著。
這感覺就好比一個優等生看著自以為是的課代表在自己還沒交上去的作業上塗塗改改，唐且出離憤怒了，可一時又分不清陸垚是不是故意在激怒他，所以他唯有強忍著，以不變應萬變。
素意改了兩下後，舒了口氣：“這樣順眼多了。”她又展示給他看：“瞧，接下來還有一片要改，你覺得這樣有問題嗎？”
唐且終於還是紆尊降貴的瞥了一眼，這一看就粘住轉不開了。素意也不嫌累，舉著讓他看，一直等他撇開頭，冷淡的“嗯”了一聲。
“沒意見就好。”素意笑瞇瞇的，開始按照剛才修改的地方，一路順著修改下去，一邊改一邊道，“等你去了綠星，我推薦你去看看它們有個叫沙束的花，性格很兇，整個進化線路和你的血色公主假設很像。”
“不可能！”唐且脫口而出，“我的假設是建立在人類的生態系統結構上，植物不適用。”
“那麽恭喜你。”素意頭也不擡，“你找到了人類的生態系統結構和綠星樹人生物的又一個共同點。”她說著，擡頭笑了笑，“別生氣，你去那兒會大放光彩的。”
“新生物學我也有看。”唐且繃著臉，“我有最前沿數據，沒聽說過你說的沙束。”
“哦。”素意點點頭，“大概你是對的，但是……”她歪歪頭，“我有施燁。”
看唐且表情，他就差喊一句施燁色令智昏了。
“還有這一塊。”素意又有新發現，她在唐且的一大片數據上劃了圈，“你知道嗎，你這個設想特別正確，只是繞了太大一圈了。綠星上已經有你假設的這種藥劑出現了。”
“什麽？！”唐且驚了一下，“我已經設想過要混合……”
“我知道，大概十二種植物試劑應該能配比出……不過真的，綠星上有現成的，直接提煉，不需要添加劑。”
唐且強壓下急促的呼吸，繃著臉：“你不用想盡辦法誘導我去綠星，我不可能忘了我是為什麽去的。”
“我們也不會忘。”素意笑笑，“你是為了拯救世界。”
唐且冷哼一聲，他認定了素意在嘲諷他。
“你為什麽要研究潘多拉解藥？”素意問。
“你為什麽要制作亞當？”唐且咄咄逼問。
“我要拯救世界。”素意答得坦坦蕩蕩。
“呵！”
“你知道嗎，潘多拉解藥，不可能，也不可以被你們研究出來。”素意輕聲道，她一點也不介意她的話被周圍的人聽到，因為未來亞當就是要交給歸璞保管的，這一條船上的人，完全是同一個陣營，連阿迪都早就心裏有數了。
唐且連為什麽都懶得問了，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你為什麽要研究潘多拉解藥呢？解開生育鎖，讓世界重新擁有女性，讓健康的子宮生出健康的男孩和女孩？重新回到一百年前的時光？”
“……”唐且權當默認。
“那你知道一百年前當世界上有數十億女性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嗎？”
這個全人類都知道，不就是走到了今天嗎。
“你有考慮過如果你研究出了解藥，讓女性重新回來，需要什麽別的準備嗎？”素意問，“我猜猜，是好好呵護，用心疼愛，予取予求，讓她們健康快樂的生活著，與男人們重新組成一個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對不對？”
唐且終於看了素意一眼，眼神有點警惕。
素意笑了一聲：“看來我猜對了。”
唐且皺眉。
“是不是覺得哪裏不對？”
“……”
“我告訴你吧，”素意嘴角翹起一個嘲諷的角度，“你們想要釋放的，是子宮；而我想要釋放的，是人。”
她無視唐且深思的模樣，從他的電子板中打開她發給他的數據包，那裏是她自己的最新成果，裏面前半部分是完整的潘多拉解藥，而後半部分則是進入了瓶頸的亞當。
“你瞧。”她拿筆在潘多拉解藥下方畫了一條線，“到這兒為止，我們釋放了子宮。”她把線拉到最下方，“等這兒成功了，我們才算釋放了人。子宮，沒有骨頭。人，是需要脊梁的。”
“請問，心懷世界的大科學家，你想要帶給世界的，是子宮，還是人？”
“……”
唐且盯著電子板，過了許久才看向素意，眼神覆雜，但顯然已經懂了。
素意勾了勾嘴角，收回電子板，繼續看了起來。
“那個，咳！”許久以後，唐且突然開口，一會兒不說話，他喉嚨有點啞，忍不住咳了一聲清嗓子，“我們發的數據包，是你一個人看的？”
“要不然呢？”素意挑眉。
“三個方案……你臨時想的？”
“要不然呢？”
唐且點點頭，神情有些惆悵：“我以為是杜克。”
“我知道，”素意笑笑，“她……”她朝前艙芳芳的方向擡擡下巴，“要我偽裝的，就是杜克。你和杜克大概什麽情況，我們能猜到。”
“我和杜克沒什麽情況。”唐且嘟囔。
素意笑而不語。
“你把我弄到綠星去沒用。”唐且說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懷著什麽心思，“我是聽了提利昂的話產生的靈感，他們沒道理一點反應都沒有，杜克他……”他咬咬牙，“天賦也就那樣，但是一旦埋頭進去，那是肯定會出成績的，你……”
聽了他這話，希雅都忍不住睜眼看看他。這話的意思差不多是在提醒素意了，莫非他還真的被素意三言兩語說動了？
沒人有興趣告訴他提利昂也是自己人，只覺得現在別別扭扭的為她們操心的唐且很有趣。
天可憐見，他們都還沒出這片海域呢，他就已經倒戈了？
“所以說，潘多拉真的已經解了？”唐且忽然道。
聞言，一直在旁聽的其他研究員也紛紛擡頭望向她們。
素意點點頭：“差不多了。”
“哦……”
“哎……”一片唏噓之聲，這些階下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情緒來面對這個消息，一時間也只能低頭默默消化。
唐且也點了點頭，他早就已經猜到了，此時也不過再確認一下而已，他沈默了一會兒，竟然釋然的笑了笑：“也好，省的我發愁等研究出來怎麽說服公司免費推出。”
素意笑起來：“免費？哈，要是我，我得讓議會出點血才行。”
“是啊。”唐且有些感嘆，“太輕易得到的都不會珍惜。”
思維一旦轉過彎來，他立刻就很明白了。所以跟聰明人聊天就是輕松，素意應了一聲。
“所以說，到了綠星，就是希雅將軍和施燁罩我們了？”唐且斜睨著她。
他都已經聯想到施燁身上了。
素意聳聳肩不置可否，只是道：“相信我，新生物學真的很有意思，你沒必要和杜克搶著拯救世界。”
“我還是可以拯救世界的。”唐且呲了呲牙，“我會破解你的亞當的。”
“可以啊。”素意一臉無所謂，“如果你真的明白我在拯救世界是什麽意思，那就把亞當的解藥交給施燁，他知道該怎麽用。”
唐且瞪了瞪眼，好不容易想到的威脅就這麽被化解，他很是無奈：“成，你狠。”
接下來一段路，素意和唐且就這麽聊了起來，雖然還不至於很熟稔，可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聊了不少各自試驗中碰到的問題，唐且的思路有些劍走偏鋒，有很多奇思妙想但偏偏論據十足，可見其博學廣知，而素意功底紮實思路寬廣一點就通，在還沒有融會貫通的現代科學領域，還真受了不少唐且的指點，竟然獲益匪淺。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被同齡人這樣教育，聊的是她和杜克還有提利昂等生命研究院的人永遠不可能暢談的話題，一直憋在心裏的萬千思緒終於得以捋了一捋，可謂心情大好，這轉折連她自己都想不到。
而唐且，則已經完全折服於素意的學識之下，他帶隊近十年，心裏的對手也只有杜克，還沒任何其他人入他的眼，從來沒有這麽暢快和無障礙的聊過天，他不需要任何多餘解釋，隨便一提，素意就立刻能明白，並且舉一反三。
船艙裏一共四十多個科研工作者，沒有任何一個人被禁止說話，但前後近四小時的路程，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插·進他們的談話中，也是相當打擊人了。
終於，秘密換車的地方到了，阿迪要送素意和希雅秘密回去，臨下車之前，唐且忽然叫住她，猶豫了一下，道：“陸垚，我……”
希雅忽然把素意往後一拉，十足的防禦姿態。
唐且有些疑惑，但還是道：“我懷疑另外還有三個實驗室，也在進行這個實驗……”
素意：“？？？”
他回頭叫自己的助手：“小永，你上次不是說采購原料的時候有三家人跟我們撞了嗎？”
那個躲過了希雅一刀的年輕研究員遲疑的點點頭：“嗯，天玄制藥，西西裏醫藥集團還有卡倫佐實驗室的人都有重合……卡倫佐跟我們撞了兩個原料，有可能……”他抿抿唇，不敢把話說死。
唐且沒再多說，只是平靜的看看素意。
素意點頭：“謝謝。”
“沒事。”唐且笑了笑，“你把破解亞當的機會留給我一個就行了。”
素意笑了笑：“只要你真的想拯救世界，我就留給你。”
時間緊迫，芳芳沒下船送他們，等素意三人下了船就直接走了，阿迪去車庫開車，素意問希雅：“你剛才幹嘛拉我？”
希雅有些尷尬：“我以為他要和你表白。”
“哈？”素意哭笑不得，“表白就表白啊，你拉我幹嘛？”
“他不行，太弱了。”希雅皺眉，“陪你玩可以，別的，不行。”
“我自己會拒絕的呀！”
希雅有些尷尬：“也對。”
“你是不是把我當芳芳啦？”
“額……”
“今天我不跑步了！”
“不行。”
“你冤枉我，今天我不跑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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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且他們擠在船艙中, 完全不知道他們與最後的一線希望完美錯過了, 此時都茫然無措, 不知道未來會怎麽樣。
沒有被直接殺了沈海自然是最好的, 更好的是他們眼睜睜看著被割喉而死的同事竟然沒有死。這意味著他們定然是還能活下去的, 希雅果然還是最可靠的那個女人……
此時縱使方才希雅給他們帶來了極度恐怖的回憶，但是在此時，他們卻依然忍不住想依靠希雅，一個個不是垂頭就是看希雅。
倒是動都沒動他們一下的素意，他們看都不敢看一眼。
希雅當然誰也不理, 坐在素意旁邊閉目養神。芳芳卻停不下來，她要安排把素意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回去和各種善後問題, 一直和海瑟在前艙，後倉只有阿迪和薩克森等另外五個人在看守著所有人，剩下的人在後面一艘飛船上。
素意上船後就一直在看唐且的電子板，所有人都不敢出聲, 只能正襟危坐的陪著。
她看得極為認真，眼裏神采奕奕, 唐且一點精神都沒有, 表情冷淡。
“有趣。”素意忽然道，她坐到了唐且對面道, “說真的，要是研究院裏坐鎮的人是你，說不定潘多拉早就破解了。”
唐且眉頭一動, 硬是沒給任何反應。
“你腦子比杜克靈活得多。”素意很大方的評價，“而且膽子大，更敢想，哈，血色公主假設。”
你誇我我也不會和你說話的！唐且低哼了一聲，全身散發這樣的氣息。
素意卻根本沒考慮和他玩心理戰，她只是想說就說，一邊說還一邊給唐且展示他自己寫的東西：“這兒不對，你也不能這麽敢想，別說實操了，理論都走不下去。”
唐且瞥了一眼，眼中冒出一絲不服，可硬是咬牙不反駁。
素意還真沒等他回覆，她一旦確定這兒有問題，掏出筆就自己改了起來。
唐且咬緊了牙，雙眼噴火的看著。
這感覺就好比一個優等生看著自以為是的課代表在自己還沒交上去的作業上塗塗改改，唐且出離憤怒了，可一時又分不清陸垚是不是故意在激怒他，所以他唯有強忍著，以不變應萬變。
素意改了兩下後，舒了口氣：“這樣順眼多了。”她又展示給他看：“瞧，接下來還有一片要改，你覺得這樣有問題嗎？”
唐且終於還是紆尊降貴的瞥了一眼，這一看就粘住轉不開了。素意也不嫌累，舉著讓他看，一直等他撇開頭，冷淡的“嗯”了一聲。
“沒意見就好。”素意笑瞇瞇的，開始按照剛才修改的地方，一路順著修改下去，一邊改一邊道，“等你去了綠星，我推薦你去看看它們有個叫沙束的花，性格很兇，整個進化線路和你的血色公主假設很像。”
“不可能！”唐且脫口而出，“我的假設是建立在人類的生態系統結構上，植物不適用。”
“那麽恭喜你。”素意頭也不擡，“你找到了人類的生態系統結構和綠星樹人生物的又一個共同點。”她說著，擡頭笑了笑，“別生氣，你去那兒會大放光彩的。”
“新生物學我也有看。”唐且繃著臉，“我有最前沿數據，沒聽說過你說的沙束。”
“哦。”素意點點頭，“大概你是對的，但是……”她歪歪頭，“我有施燁。”
看唐且表情，他就差喊一句施燁色令智昏了。
“還有這一塊。”素意又有新發現，她在唐且的一大片數據上劃了圈，“你知道嗎，你這個設想特別正確，只是繞了太大一圈了。綠星上已經有你假設的這種藥劑出現了。”
“什麽？！”唐且驚了一下，“我已經設想過要混合……”
“我知道，大概十二種植物試劑應該能配比出……不過真的，綠星上有現成的，直接提煉，不需要添加劑。”
唐且強壓下急促的呼吸，繃著臉：“你不用想盡辦法誘導我去綠星，我不可能忘了我是為什麽去的。”
“我們也不會忘。”素意笑笑，“你是為了拯救世界。”
唐且冷哼一聲，他認定了素意在嘲諷他。
“你為什麽要研究潘多拉解藥？”素意問。
“你為什麽要制作亞當？”唐且咄咄逼問。
“我要拯救世界。”素意答得坦坦蕩蕩。
“呵！”
“你知道嗎，潘多拉解藥，不可能，也不可以被你們研究出來。”素意輕聲道，她一點也不介意她的話被周圍的人聽到，因為未來亞當就是要交給歸璞保管的，這一條船上的人，完全是同一個陣營，連阿迪都早就心裏有數了。
唐且連為什麽都懶得問了，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你為什麽要研究潘多拉解藥呢？解開生育鎖，讓世界重新擁有女性，讓健康的子宮生出健康的男孩和女孩？重新回到一百年前的時光？”
“……”唐且權當默認。
“那你知道一百年前當世界上有數十億女性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嗎？”
這個全人類都知道，不就是走到了今天嗎。
“你有考慮過如果你研究出了解藥，讓女性重新回來，需要什麽別的準備嗎？”素意問，“我猜猜，是好好呵護，用心疼愛，予取予求，讓她們健康快樂的生活著，與男人們重新組成一個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對不對？”
唐且終於看了素意一眼，眼神有點警惕。
素意笑了一聲：“看來我猜對了。”
唐且皺眉。
“是不是覺得哪裏不對？”
“……”
“我告訴你吧，”素意嘴角翹起一個嘲諷的角度，“你們想要釋放的，是子宮；而我想要釋放的，是人。”
她無視唐且深思的模樣，從他的電子板中打開她發給他的數據包，那裏是她自己的最新成果，裏面前半部分是完整的潘多拉解藥，而後半部分則是進入了瓶頸的亞當。
“你瞧。”她拿筆在潘多拉解藥下方畫了一條線，“到這兒為止，我們釋放了子宮。”她把線拉到最下方，“等這兒成功了，我們才算釋放了人。子宮，沒有骨頭。人，是需要脊梁的。”
“請問，心懷世界的大科學家，你想要帶給世界的，是子宮，還是人？”
“……”
唐且盯著電子板，過了許久才看向素意，眼神覆雜，但顯然已經懂了。
素意勾了勾嘴角，收回電子板，繼續看了起來。
“那個，咳！”許久以後，唐且突然開口，一會兒不說話，他喉嚨有點啞，忍不住咳了一聲清嗓子，“我們發的數據包，是你一個人看的？”
“要不然呢？”素意挑眉。
“三個方案……你臨時想的？”
“要不然呢？”
唐且點點頭，神情有些惆悵：“我以為是杜克。”
“我知道，”素意笑笑，“她……”她朝前艙芳芳的方向擡擡下巴，“要我偽裝的，就是杜克。你和杜克大概什麽情況，我們能猜到。”
“我和杜克沒什麽情況。”唐且嘟囔。
素意笑而不語。
“你把我弄到綠星去沒用。”唐且說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懷著什麽心思，“我是聽了提利昂的話產生的靈感，他們沒道理一點反應都沒有，杜克他……”他咬咬牙，“天賦也就那樣，但是一旦埋頭進去，那是肯定會出成績的，你……”
聽了他這話，希雅都忍不住睜眼看看他。這話的意思差不多是在提醒素意了，莫非他還真的被素意三言兩語說動了？
沒人有興趣告訴他提利昂也是自己人，只覺得現在別別扭扭的為她們操心的唐且很有趣。
天可憐見，他們都還沒出這片海域呢，他就已經倒戈了？
“所以說，潘多拉真的已經解了？”唐且忽然道。
聞言，一直在旁聽的其他研究員也紛紛擡頭望向她們。
素意點點頭：“差不多了。”
“哦……”
“哎……”一片唏噓之聲，這些階下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情緒來面對這個消息，一時間也只能低頭默默消化。
唐且也點了點頭，他早就已經猜到了，此時也不過再確認一下而已，他沈默了一會兒，竟然釋然的笑了笑：“也好，省的我發愁等研究出來怎麽說服公司免費推出。”
素意笑起來：“免費？哈，要是我，我得讓議會出點血才行。”
“是啊。”唐且有些感嘆，“太輕易得到的都不會珍惜。”
思維一旦轉過彎來，他立刻就很明白了。所以跟聰明人聊天就是輕松，素意應了一聲。
“所以說，到了綠星，就是希雅將軍和施燁罩我們了？”唐且斜睨著她。
他都已經聯想到施燁身上了。
素意聳聳肩不置可否，只是道：“相信我，新生物學真的很有意思，你沒必要和杜克搶著拯救世界。”
“我還是可以拯救世界的。”唐且呲了呲牙，“我會破解你的亞當的。”
“可以啊。”素意一臉無所謂，“如果你真的明白我在拯救世界是什麽意思，那就把亞當的解藥交給施燁，他知道該怎麽用。”
唐且瞪了瞪眼，好不容易想到的威脅就這麽被化解，他很是無奈：“成，你狠。”
接下來一段路，素意和唐且就這麽聊了起來，雖然還不至於很熟稔，可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聊了不少各自試驗中碰到的問題，唐且的思路有些劍走偏鋒，有很多奇思妙想但偏偏論據十足，可見其博學廣知，而素意功底紮實思路寬廣一點就通，在還沒有融會貫通的現代科學領域，還真受了不少唐且的指點，竟然獲益匪淺。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被同齡人這樣教育，聊的是她和杜克還有提利昂等生命研究院的人永遠不可能暢談的話題，一直憋在心裏的萬千思緒終於得以捋了一捋，可謂心情大好，這轉折連她自己都想不到。
而唐且，則已經完全折服於素意的學識之下，他帶隊近十年，心裏的對手也只有杜克，還沒任何其他人入他的眼，從來沒有這麽暢快和無障礙的聊過天，他不需要任何多餘解釋，隨便一提，素意就立刻能明白，並且舉一反三。
船艙裏一共四十多個科研工作者，沒有任何一個人被禁止說話，但前後近四小時的路程，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插·進他們的談話中，也是相當打擊人了。
終於，秘密換車的地方到了，阿迪要送素意和希雅秘密回去，臨下車之前，唐且忽然叫住她，猶豫了一下，道：“陸垚，我……”
希雅忽然把素意往後一拉，十足的防禦姿態。
唐且有些疑惑，但還是道：“我懷疑另外還有三個實驗室，也在進行這個實驗……”
素意：“？？？”
他回頭叫自己的助手：“小永，你上次不是說采購原料的時候有三家人跟我們撞了嗎？”
那個躲過了希雅一刀的年輕研究員遲疑的點點頭：“嗯，天玄制藥，西西裏醫藥集團還有卡倫佐實驗室的人都有重合……卡倫佐跟我們撞了兩個原料，有可能……”他抿抿唇，不敢把話說死。
唐且沒再多說，只是平靜的看看素意。
素意點頭：“謝謝。”
“沒事。”唐且笑了笑，“你把破解亞當的機會留給我一個就行了。”
素意笑了笑：“只要你真的想拯救世界，我就留給你。”
時間緊迫，芳芳沒下船送他們，等素意三人下了船就直接走了，阿迪去車庫開車，素意問希雅：“你剛才幹嘛拉我？”
希雅有些尷尬：“我以為他要和你表白。”
“哈？”素意哭笑不得，“表白就表白啊，你拉我幹嘛？”
“他不行，太弱了。”希雅皺眉，“陪你玩可以，別的，不行。”
“我自己會拒絕的呀！”
希雅有些尷尬：“也對。”
“你是不是把我當芳芳啦？”
“額……”
“今天我不跑步了！”
“不行。”
“你冤枉我，今天我不跑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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