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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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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婳跟著太子,回到了東宮,至於太子妃,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進了嘉溪殿,姜婳先沐浴更衣,她沒有受傷,只是為了顯得狼狽故意把臉上手上抹得黑乎乎的。

蘭芽疏桐還以為她受了傷,心疼得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直到服侍著她進了大浴桶,見一身肌膚依舊是雪膩晶瑩,這才松了口氣。

從凈房出來,把頭發擦幹,疏桐給她綰了個舒服的單螺髻,用絲帶把頭發系好,兩個丫鬟就退出去了。

蕭決倚在軟榻上看書,姜婳擠了上去,腦袋鉆到他的胳膊和書之間,看看書,又仰著頭看蕭決。

蕭決薄唇一勾,將書隨手扔到一邊,雙臂抱著她的纖腰往上提了提,讓她趴在他的懷中與他平視。

“殿下,”姜婳遲疑著開口,“那個,太子妃……”

太子早就猜到她會問,笑道:“走,我帶你去見見真正的太子妃。”

真正的……太子妃?

姜婳滿腹疑問,都忘了精心梳妝打扮一番,就這樣跟著太子出了嘉溪殿。

還是上次那個地牢小院的附近,另外一處院子,同樣三間正房,院中鋪著青石板,甚至屋中的陳設都十分相像。

姜婳見太子按開了梳妝臺上的圓鈕,那床邊吱扭吱扭掀了起來,驚訝得眼睛都睜圓了。

這是地牢呀,雖然和上次那個不是同一個,但它也是地牢呀!

難道他口中“真正的太子妃”是在地牢裏?

那她今天見到的太子妃又是怎麽回事?

太子牽著姜婳的手,沿著臺階而下,地牢中只有一間牢房,三面墻壁,一面是鐵柵欄。

地牢裏很是幹凈,沒有血腥和刑具,甚至還有一張床,只是沒有鋪被褥,只有硬床板,那床上坐著一個女子,正低著頭發呆。

聽到動靜,她緩緩地擡起頭來,姜婳楞了一下,這……竟然真的是太子妃!

羅問蝶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她剛剛嫁進東宮就被太子關在這裏了,這裏的油燈永遠亮著,沒有黑夜和白晝。剛開始她還在期待著自己很快就能出去,或者太後會派人來救她,可是日覆一日,她已經失去了希望,每日麻木地活著。

她原以為等到蕭岷登基的那天才會有人找到自己,沒想到下來的竟然是蕭決。

他一身月白色錦袍,跳動的火苗映照在他俊美無儔的臉上,好似神祗一般。

他的手中牽著一個少女,豆綠色家常襦裙,應該剛剛沐浴過,雪白的肌膚透著一絲淡淡的粉紅,烏黑柔軟的長發用絲帶系著,渾身上下不見華服和珠翠,可卻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你、你是誰?!”羅問蝶撲到欄桿前,聲音因為長久沒有開口說話而顯得嘶啞。

姜婳驚訝地看著她,“你不知道我是誰?”看來,這裏關著的,並不是同她一起在小佛堂遇險的那個“太子妃”,甚至她之前在太後那裏見過兩三次的,也不是眼前這個人。

羅問蝶卻突然呆住了。

她被關了這麽久,好容易見到太子,她有那麽多的話要說,為什麽她首先關註的卻是他身邊的女子呢?

她根本不愛蕭決啊,他身邊的女人是誰又有什麽關系呢?

為什麽她看見這美麗的少女,心中會無比憤怒和酸澀呢?

羅問蝶搖搖頭,強迫自己的目光從姜婳身上移開,她死死地盯著太子,這個外人口中“體弱多病活不過及冠”的男子,分明豐神俊朗毫無病態,看向她的目光冰冷無情,就好似她是一條無關緊要的爬蟲。

“蕭決!”羅問蝶的手指緊緊地抓著欄桿,“你、你為什麽要把我關起來?”

太子嗤笑一聲,“你與太後謀劃了什麽,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分明什麽都沒有做!”羅問蝶嘶聲喊道:“我剛進東宮就被你關起來了,我沒有害過你!”

太子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陰鷙,“你害過了,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前世,就是這個女人,害了他的心肝寶貝。

太子牽著姜婳轉身就走,再待下去,他擔心自己會直接扭斷羅問蝶的脖子。

“你回來!你放我出去!蕭決——”

背後傳來羅問蝶的嘶吼聲,太子也沒有理會,直接將地牢入口恢覆原狀,拉著姜婳出了院子。

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太子好似突然回到了人間一般,他張開雙臂,將姜婳緊緊地抱在懷裏。

太好了,他的小姑娘還在!

姜婳敏感地察覺太子的情緒在見到羅問蝶之後就有些異常,那種失去一切的蒼涼孤寂和獲得重生的喜悅交替出現,讓她覺得,太子身上一定發生過很悲傷的事情。

院中沒有旁人,姜婳大膽地抱住了太子的腰,白嫩的小手在他的背上輕輕撫摸了兩下。

太子的身子一僵,他的頭緩緩地低下,鴉色長睫下,黑漆漆的眸子中盛滿了喜悅。

“婳婳!”他滿足地低嘆了一聲,不由分說地吻住了她。

“唔唔——”姜婳又羞又惱,掌心抵在他的胸膛想要將他推開,可惜她的那點子力氣在他面前實在沒什麽用處,他有力的雙臂緊緊地箍著她的纖腰,一手壓在她的後腦勺,修長的手指叉進了她烏黑的長發,霸道地禁錮著她,不允許她退後一點點。

靈活的舌尖細細地描繪著她柔嫩的紅唇,耐心地等待著她主動的邀請。

姜婳的腦子暈暈乎乎,終於軟在了他的懷裏。

不知廝磨了多久,蕭決的唇離開的時候,姜婳滿面緋紅,連白嫩的耳根都紅透了。

她驚慌地看了看左右,見無人窺視,這才在他的胸口輕輕捶了一下,嗔道:“又在外面……”

太子哈哈大笑,牽著她的手回了嘉溪殿,抱著她窩在軟榻上,“婳婳就沒什麽要問的?”

姜婳擡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她要問的可多了去了,想了想,先問最好奇的:“那個地牢裏的太子妃是真的?”

蕭決點點頭。

姜婳又問:“那我在太後那裏見到的太子妃是怎麽回事?”

蕭決解釋道:“那是我手下的暗衛,名喚雨六。你去太後的慈安宮時,我不放心,就派雨六過去保護你。”

“哦——”姜婳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覺得那個“太子妃”怪怪的,態度忽冷忽熱,讓人摸不清路數,原來是他的手下。想必是雨六既要在太後面前偽裝,又想對自己示好,這才表現得奇怪了些。

姜婳想起雨六在小佛堂對自己奇怪的稱呼,“雨六她為什麽要叫我‘小祖宗’呢?”

蕭決輕笑一聲,“因為……咳咳,我給暗衛營下過指令,你的安全是排在第一位的。整個暗衛營無論是誰,無論在執行什麽要緊的任務,只要遇到你有危險,都要放棄任務,以保護你為首要目標。後來……他們就偷偷地叫你‘小祖宗’了。”

“殿下,您……”姜婳喃喃地喚了一句,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心中酸酸漲漲的。

太子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臉,“太後經營了這麽多年,我是擔心她狗急跳墻傷了你,像上次襲擊你的馬車那樣。”

姜婳沈默了一瞬,太後害起人來還真是手段下作,上次傷了弟弟是用毒,這次又是用迷藥,試圖將她和桑桑都給燒死。“那您為什麽把真的太子妃關起來?”

蕭決的臉一沈,黑眸中閃過一絲厲色,“她嫁進東宮就是為了與太後裏應外合害我的性命。那時我正好重病昏迷,她算是沖喜,要是我醒著的話,絕對不會讓她進東宮的。”

太子妃一進東宮就被他關起來了……

姜婳想了想,突然抓住了關鍵,“那您……您沒有……和她那個……嗎?”

“哪個?”蕭決漂亮的長眉挑起,疑惑地看向她,見小姑娘臉色羞紅目光躲閃,突然反應過來,“婳婳是說……圓房?”

姜婳“嗯”了一聲,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

蕭決不知道話題怎麽突然拐到這麽奇怪的方向,但既然小姑娘問了,顯然是在乎的,難道小姑娘醋了?

蕭決心中升起一股狂喜,剛才在地牢外,小姑娘主動抱他摸他了,是不是說明小姑娘的心裏已經有他了?她不在乎羅問蝶和太後有什麽勾連陰謀,反而更在乎他有沒有和羅問蝶圓房,是不是說明小姑娘對他起了獨占的心?

姜婳見他一時沒有回答,擡起頭看他,目光不安。

蕭決連忙道:“沒有,自然沒有……那個!她是來取我性命的,我怎麽可能碰她?!再說了,我就是想圓房,也只和婳婳圓房,為了婳婳,我可是一直守身如玉的!”

姜婳的臉唰一下紅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彎了彎,好似很是愉悅,突然又想起什麽,盯著他問道:“那兩個侍妾呢?你也沒有……碰她們嗎?”

“侍妾?什麽侍妾?”蕭決被她問糊塗了,“我什麽時候有兩個侍妾了?”

“裝糊塗!”姜婳不滿地在他的勁腰上擰了一下,“就是太子妃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鬟,你不是收為侍妾了嗎?”

“哦——”太子這才想起來,“羅問蝶被我關起來之後,我讓雨六頂替了她,可那個時候雨六才剛剛開始模仿她,容貌上雖然有五六分想象,行為舉止卻瞞不過身邊的人,我擔心那兩個丫鬟看出來,就把她們從雨六身邊調走,給了個侍妾的名分,隨便讓萬德祥給安排了個角落的小院。”

“這都兩年多了,你不說,我都不記得還有這麽兩個人了。”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婳婳,你倒是挺關心我的啊,連這麽兩個沒名沒份的侍妾都知道。”

他帶著薄繭的指尖揉捏著姜婳的小耳垂,低聲道:“怎麽,醋了?”

“誰、誰醋了?!”姜婳羞惱地嗔道。

“婳婳放心,我沒有碰過她們,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等太後的事情了結,羅問蝶也好,侍妾也好,都會消失的。那個時候,婳婳就是東宮唯一的女人,我名正言順的太子妃。”

姜婳心中一動,“你留著羅問蝶,是不是有什麽計劃呢?”

太子點點頭,“這是扳倒太後的重要一環,所以不能讓她早早死了。再說,有她在,還能混淆太後的視聽,也能讓婳婳更安全些。”

姜婳定定地看著蕭決。

所以說,他身邊從來沒有別的女人,自始至終,他也只有她一個。他早就想好了讓她做太子妃,甚至許諾了將來讓她做皇後……

蕭決的薄唇湊到她耳邊,聲音暗啞,“婳婳,為了你,我守身如玉這麽多年,是不是值得獎勵,嗯?”

姜婳笑了一聲,纖細的手臂環住他的脖頸,主動地吻上了他溫熱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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