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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思考，喊出這一句的時候，柯謠其實還沒想好要說什麽。
等游晃回頭，因為雨水迷糊了雙眼，卻還是認真看著他的時候，他想，游晃怎麽下著雨也不催促他快走，好像自己想怎麽樣都可以，真好。
游晃看他只是瞪著自己不說話，眨了眨眼，問：“想什麽呢？”
“啊，我在想...”柯謠垂下眼簾，又重新看回去，舌頭卻有點兒打結，就像喝了後勁兒大的洋酒：
“我在想，呃、想 ... ...”
游晃摸了兩把他濕透的頭發，笑道：
“怎麽傻乎乎的，雖然我可以停下來淋雨等你，但是我怕你——”
“我在想，我們在一起吧。”
柯謠輕輕吐了口氣，打斷了面前說個不停的人。
26
游晃面無表情的眨了幾下眼睛後，突然拉著柯謠狂奔了起來。柯謠甚至來不及問他到底要幹嘛，就被他一路拖回了宿舍樓。
兩個人站在501的門前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游晃抽空擠了兩個字：“開門。”
柯謠說：“你先松手。”
游晃這才放開拽著柯謠的手，但視線卻一直黏在柯謠身上，好像他一不小心就會逃跑似的。
柯謠從濕漉漉的包裏摸出了鑰匙擰開了門鎖，進門兒想要開燈才想起，早就過了熄燈時間。雨夜的屋裏漆黑一片，柯謠借著手機的光亮摸出了應急臺燈，兩只落湯雞在渺小的光束裏若隱若現。
“去洗澡。”游晃緊跟著柯謠身後，自顧自的扒了柯謠身上沈重的外套，給他抽了條毛巾，柯謠回頭，表情浮現出一絲絲的警惕。
游晃噗一聲笑了，喊道：“想什麽呢你！”
思考了兩秒，他又說：“也不能說你想錯了，但是總不至於還濕著呢就想幹這幹那的——嗯怎麽越說越色 / 情？”
“閉嘴吧你。”柯謠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的，隨手拿了件T恤一把扯過毛巾就跑了。
游晃這才回502找自己的洗漱用品，嘴角從剛剛開始就沒收起來過，心裏像一頭紮進了大片的花田，要不是倆人滿頭滿身都是雨水，他當即就想摁住柯謠帶他探索一下成人世界。
“我在想，我們在一起吧。”
柯謠剛那句話待會兒能不能再說一次？他好錄下來做個鈴聲。
這麽想著，游晃在櫃門前面站了半天沒動，把臉埋在毛巾裏蹭來蹭去，發梢的水珠順著頸脖的線條滑進衣領的時候他才擡起頭，由衷的發出一聲：
“啊，談戀愛也太讓人開心了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帶著沐浴露的香氣從衛生間出來，彼此看了一眼，居然不約而同的有點兒緊張。
游晃心說操感覺下一個步驟就是回去滾床單了，看著柯謠一臉純良又趕緊強迫自己把內心那點不可言說的想法壓了下去，站在501和502的中間，竟突然猶豫著，不知該進哪扇門。
這麽多的選擇和誘惑要面對，人生可真是太難了。
“你沒有話要說嗎？”
柯謠掛著毛巾靠在501門口，看著游晃一臉真摯的為難，想笑又努力忍著。
游晃立刻順桿爬跑進了501，笑得像個花癡：
“何止，我覺得我今天要失眠了。”
柯謠勾起嘴角胡亂擦起了頭發：
“那你靜坐吧，我明兒還得練習得早睡。”
游晃站起來從柯謠手裏拿過毛巾，自然而然的給他擦著頭發，也恢覆了點神志，說：
“我們未來的大明星，你想好了嗎？”
柯謠倒是誠實，回答道：“我沒想那麽多。”
游晃把毛巾拿開，改用手撥散他的頭發，嘆了口氣說：
“我也不是沒猶豫過，我怕影響你，怕萬一被發現了，你該怎麽辦。”
柯謠反倒笑了：“想的可真遠，我答應你了嗎就萬一被發現。”
游晃也笑了，彎下腰看著柯謠琥珀色的雙眼，認真的說：
“你不答應我就一直追到你答應為止。我每一次的猶豫都會被喜歡你這件事情幹掉，自私也好不要臉也好，反正我就是喜歡你，什麽喜歡一個人就該默默祝他好都是扯淡，我喜歡你就想跟你在一起，你當明星我就是你背後的男人，好好護著你不讓別人對你不好。”
柯謠本來聽到中間還挺感動，到最後又被他逗樂了：
“你能好好說話麽我背後的男人？”
“我操我認真的。”游晃正色道：“我每天都擔心你這麽好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你，你會不會就忘了我也在喜歡你。但是又一邊替你開心，還沒出道就被這麽多人喜歡著，你之後的路可能就走的不會那麽辛苦——”
唇上一熱，一個生澀柔軟的吻，落在了游晃的唇上。
突然起膩，肇事者還顯得還分外無辜，受驚的奶貓一樣耷拉下眼皮左右轉動著瞳仁，似在找一個安放的地方。
游晃內心已經是火樹銀花不夜天，表面上還要端起成年人穩重的姿態按耐不動，深呼吸又深呼吸，最後投降似的頭頂著柯謠的肩膀絮語：“你知道我每天得在心裏重覆多少遍未成年人保護法麽？哎我現在又想去念心經了...”
柯謠心裏一樂，嘴上卻還是磕磕巴巴的：“這、這麽嚴重的嗎？”
游晃在他肩膀上無聲的點頭，硬硬的頭發紮的他頸窩發癢。
“我、你說了好多個...喜歡，我覺得要回應一下... ...”
游晃心裏稀裏嘩啦軟成一片，看著面前糯糯的柯謠沈思道：
“我要改備註了，以後你不叫小西瓜，叫糯米糍好了。”
“……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全是吃的。”柯謠嘟囔道。
“吃，是最能給人帶來幸福感的東西。”
游晃一本正經望著柯謠，兩個人的短發都幹了個七七八八，看著時間差不多也該睡了，他才突然想起來問：“你剛剛接電話到底發生什麽了？”
怕惹柯謠不高興，順手撓了一下他的下巴，輕聲細語的：“嗯？小男朋友？”
柯謠頓了頓，倒也沒太在意：“逗貓呢？也沒什麽，就本來打算今天回去看看我媽跟我妹的，她打電話說帶我妹去日本看演出了，周四就走了，今天才想起來還沒告訴我。”
游晃不知道說什麽，站起來把柯謠攬進懷裏呼嚕毛，柯謠抵在游晃平坦的小腹上，反倒安慰起他來：“就是覺得給他倆買了一堆好吃的明兒沒人收又得堆物業了。不過現在沒事了，真的。”
游晃心裏更替他委屈，覺得這當媽的也太不靠譜了，但忍著沒說，只道：“以後我陪你，隨叫隨到。”
柯謠細不可聞的笑了一聲說：“好。”
雖然游晃內心非常想死皮賴臉的在501留宿，可又深知這樣做對自己無疑是忍耐力和道德心的雙重考驗，為了不耽誤柯謠明天訓練，他還是跟安安生生的跟柯謠說了晚安，就回了502。
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動的流淚。
躺在床上游晃輾轉難眠，從柯謠生日想到了聖誕新年，劇情一路向齁甜的方向拔足狂奔十頭牛都沒拉住，中途偶爾穿插點關於出道關於粉絲的磨難，現在他都覺得不是事兒。
睜著眼睛躺了半宿，他終於按耐不住拿出手機，給李英傑發了條：如何能把接吻這件事發揮的既不生澀又不顯得過分熟練？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半天，現在真得好好研究一下。
發完之後猛然覺得自己真是傻逼了，李英傑這貨單身的時間那絕對只會比他長，問他有個屁用。
剛要撤回，對方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什麽情況？你搞到手了？”
游晃不滿道：“註意你的用詞，說話不要太難聽。”
李英傑氣笑了：“裝什麽裝，我確認一下，是柯謠嗎？”
“呵。”
“我靠，他傻啦？不出道了？這麽豁的出去？”
游晃這會兒覺得什麽都不是問題，自信滿滿道：“不耽誤，我護著他。”
李英傑兀自琢磨了一會兒說：“那你可做好準備了，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盡人事，你怎麽這麽多廢話？”游晃不耐煩了。
“你問這問題我沒法兒答啊，可不得扯點兒別的。你要問我如何讓右手身經百戰還看起來細嫩如新我可以告訴你——”
游晃啪就把電話掛了，果然是問錯了人。
戀愛讓人智力下降，可是怎麽止不住的嘴角上揚。
一晚上沒怎麽合眼，游晃清晨爬起來放水，路過鏡子看見自己的胡渣野蠻的躥出來一截兒，配上兩個烏青的黑眼圈，看起來像個廢宅。
游晃三兩下把胡渣剃了個幹凈，又抓了抓有些淩亂的頭發，心中滿意道：很好，我還是這個學校裏最靚的崽。
然後他換了衣服出了寢室樓，路過保安亭都眉眼帶笑。
迎著早秋舒適的涼風一路游蕩到麥當勞，主食零食豆漿打包了一大堆回去，挑了幾個不那麽油膩的，拿手提袋裝起來掛在柯謠的門把上，自己才進502胡亂吃了兩口。等到困意終於姍姍來遲卻勢不可擋的時候，他便重新爬上床進入了今天的睡眠時間。
八點半，柯謠準時起床，拉開門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門把上的吃的喝的掉到地上，奶白色的豆漿潑了一地。
“……”
也太蠢了，柯謠不知道說什麽好。
看了眼502緊閉的房門，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柯謠貓著腰把幹凈的漢堡撿起來放到屋裏，輕輕敲了敲對面的門，一室安靜。
豆漿和漢堡已經涼了，不知道他是幾點跑去買的。柯謠想想覺得暖呼呼的，又有點兒好笑，默默轉身用紙巾把地上的豆漿吸了個幹凈，打包扔掉。
洗漱換衣服結束之後，在手機裏敲下了一句：
液體不要掛門上。謝謝：D
想了想又都刪掉，改成：
地板說豆漿很好喝。謝謝：D
發給了游晃後，柯謠心情愉悅的走在了去練習室的路上，覺得這陰沈沈的天氣都變得可愛起來。
違規的準偶像此刻和他傻乎乎的男朋友一樣，甜絲絲的糖衣蓋住了一切潛在的苦澀，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一切，都懶得去想。
27
“柯謠你這個黑心烏幹達偶像！”
一進練習室，封博躍就撲過來要掐柯謠的脖子，柯謠不動聲色迅速躲開，莫名道：“說什麽呢？”
“我都懶得說你！你自己看看你跟我的微博互動！轉發微博那能叫互動嗎！前腳跳舞後腳就跑，又狠又冷，我就像熱臉貼你冷屁股！”
柯謠心說不是你拽著我要一起跳嗎，面上卻耐著性子解釋道：“我不太上微博，那你說我轉發說什麽？”
封博躍瞪著他：“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涼了。你看看咱倆的話題，我粉絲已經認定你是總攻我是跟屁蟲了。”
柯謠意外道：“咱倆還有話題？”
封博躍撇嘴：“你到底要不要出道啊，也太不關心自己粉絲的動向了……”
柯謠甚至懶得去搜他倆話題叫什麽名字，心情太好，難得陪封博躍耍起嘴皮子，問：“說吧，想怎麽著？”
封博躍立刻嬉皮笑臉的湊過來說：“拍個認錯認證，或者跟我一起直播，你選哪個？”
“我不直播。”柯謠斜著眼看他。
“那就這樣！”
封博躍把手機遞過來，上面是張漫畫壁紙，漫畫上的兩個人席地而坐，左邊的抱著胸斜著眼傲嬌看著上方，右邊的雙手合十低著頭一副認錯模樣。照著拍誰左誰右很明顯。
“圖都找好了，你想多久了？”柯謠懶懶地，封博躍是練習生中數一數二的學渣，特別不擅長學習，但很擅長撒嬌作妖。
“一個禮拜，但是我覺得微信跟你說你肯定不答應，還是當面比較好。”封博躍吐吐舌頭，倒是很了解柯謠的習性。
整個練習生群體裏柯謠跟封博躍算是最熟的，倆人進公司的時間相隔不過半年，但封博躍的性格總在同輩和小可愛之間無縫切換，柯謠時不時就覺得，自己面對這群人像是在帶孩子。
他嘆了口氣，勉強道：“好吧。”
反正也不算過分的要求，就隨他好了。
“你居然答應了！來來趁老師沒來趕緊拍，要不待會兒你又是反悔又是嫌出汗的。賀仔！過來！”
封博躍沖不遠處落地窗前做熱身的練習生賀方舟招了招手：“幫我倆拍個照！”
賀方舟聞言慢吞吞的走過來，從封博躍手裏接過手機，在距離兩人兩米不到的地方，等著他們擺好姿勢，一連摁了好幾張。
柯謠覺得這姿勢真是做作，堅持五秒已經是他的極限，封博躍還想多拍幾張試試，他已經毫不留情的放下手拍拍封博躍的背，道：“差不多得了，趕緊熱身。”
練習室的大門嘩一聲被推開，舞蹈老師和張萌領著一個陌生面孔，出現在了大家面前。
“來，自我介紹一下。”
張萌招呼新人站前面，與此同時，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粘在了他的身上。
第一個感覺就是，整個練習室裏最高的人誕生了。
新人看起來足有183以上，腿又直又長，跟這幫還一臉青澀感的小少年都不太一樣，頭發剪的幹凈利落，肩頸之間有微微凸起的斜方肌，順延到至肩頭的線條，是緊實而優雅的弧度。
和他們比起來，青春氣之上又溢出了幾分荷爾蒙，是小女生看了會想叫“偶吧”的款。
並且這新人一點兒也不膽怯認生，挺拔立定，嘴角揚起自信的弧度，說：“各位好，我叫祁陽。今天開始和大家一起練習，我舞蹈基礎不太好，還請各位多指教。”
練習室裏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而說著自己舞蹈基礎不太好的祁陽沒有半分不好意思，坦坦蕩蕩的站到了一邊。
封博躍突然想起了什麽，迅速扯了扯柯謠的胳膊，在他耳邊激動道：
“就是他，那個做鼻子的！”
緊接著又疑惑道：“恢覆這麽快的嗎？”
柯謠用胳膊肘頂了封博躍兩下示意他噤聲，熱身隨即開始。
叫祁陽的新人的確是舞蹈新手，被老師嗯著拉筋的時候疼得嗷嗷直叫喚，完全沒有了剛剛的從容，封博躍憋著笑在旁邊看笑話，被柯謠一把拽走了。
等到正式開始舞蹈練習的時候，少年們才發現，祁陽根本就不跟他們一起跳，只在旁邊默默觀戰。
封博躍嘟著嘴蹭到柯謠身邊耳語：“就說嘛，他肯定還沒恢覆好不能劇烈運動，這練習也太舒服了，不公平。”
柯謠啪唧一下彈了他的腦門兒，一臉無奈：“你頭一次見空降嗎？還沒完了。”
“不一樣……以前又不是快出道的時候。”
正偷摸議論著，祁陽直接走到兩人面前，手裏拎了個筐，裏面兒是冒著冷氣的水和幹爽的毛巾。
“擦擦吧。”
封博躍嚇得差點兒原地彈起來，趕緊住嘴。
祁陽笑笑：“幹嘛這麽大反應，說我壞話呢？”
媽的這空降也是個烏幹達黑心藝人！封博躍心如擂鼓咚咚作響，表面卻一副營業式元氣笑：“說什麽呀我倆摳動作呢。”
祁陽遞水的手懸在半空也不覺得尷尬，柯謠接了過來禮貌的道了謝，祁陽幹脆在他旁邊兒坐了下來，又招呼另一邊的其他幾個人拿水和毛巾。
周到的像個服務生，卻是不亢不卑理所當然，不帶一絲討好的意味。
祁陽偏頭看著柯謠和封博躍，笑容意味不明：
“嗑瘋cp在一起比視頻裏更養眼，怪不得這麽多人喜歡。”
封博躍帶著點兒得意說了句：“那——是～”
柯謠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皺眉不確定道：“咱倆有cp了？”
封博躍抽掉脖子上掛著的白毛巾就去打柯謠，抱怨道：“我剛跟你說話都白說啦！你能不能，能不能稍微關心一點兒自己的事業發展，咱倆這cp話題都多少天了。”
柯謠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太陽穴：
“不懂，咱倆幹嘛了？就能有cp。”
封博躍正要解釋，祁陽輕輕一笑：
“從開微博到現在，就發了兩條吧？連自己有cp粉都不知道，而且——我第一次看人轉微博互動連個轉發語都不配的。就要出道的人心態這麽佛，還真是少見。”
這話說到封博躍心坎兒上了，頓時忘了幾分鐘前還在diss人家，趕緊附和道：“就是就是，冷漠的破壞了我的總攻氣質～”
柯謠卻從祁陽那番話裏聽出了點兒別的意思，微微擡眸看他一眼，淡淡道：“刷微博太耽擱時間，我不太看。”
“哈哈，別這麽正經解釋啊，我就是看有的孩子想經營粉絲但總共也沒幾個，粉絲多的人又不太當回事兒，覺得有點兒感慨。”
“每個人在意的方式不一樣，我的方式就是好好練習。”
冷冰冰的說完這句話，柯謠起身接著跳舞去了。
封博躍左右一看，都沒弄清楚這倆人為什麽說著說著話就帶了火藥味，此刻既不想過去繼續練習，又不想跟這個不喜歡的空降聊天，幹脆拿出手機把剛剛跟柯謠的合影上，左右各p了惡魔臉和大哭兩個emoji表情，發了微博，配文：分享圖片。
午飯後短暫的休息時間裏，柯謠收到了游晃的信息，又是一連好幾條那種：
——知道了，熬夜腦子不好使，下回不給你掛門兒上
——小男友午飯多吃點。
——晚上來接你回家，這次絕對不開面包車。
——同意不用回覆，非常同意打1
柯謠勾起嘴角，回了個2，一分鐘後又收到了新消息：
——雙倍份的非常同意，收到了
柯謠沒再回覆，早上跟祁陽之間的那一點點不愉快因為這幾條信息消失殆盡，在一群被嚴禁戀愛的練習生中間和游晃以新的關系發送信息，居然帶著點兒心虛的快樂。
可能自己的反叛心理一直都很嚴重，只不過習慣了偽裝，讓他下意識暗示自己是個好好聽話按部就班的人。但其實——
“到點兒了，來聲樂教室。”
午休時間結束，張萌招呼11個孩子一起下樓去音樂教室。
先是集體的音階練習開嗓，再之後就得一個一個根據不同的音色與聲部單獨練習，其中一個人在教室裏跟唱的時候，其他人需要坐在一邊等待。
從前張萌時不時半開玩笑的吐槽他們能唱的不能跳能跳的不能唱，好在都長得好看。但真臨近出道企劃了，還是想盡量挑出實力不錯的人選。
祁陽主動招了自己是舞渣，還一上午都沒練習，難免背後遭人議論。可輪到聲樂課他開口唱了一段兒之後，大家不由自主鼓起了掌，就連封博躍也沒忍住暗自念了一聲“牛逼”。
音準穩、音色亮，並且從低到高都能駕馭，放眼整個練習生群體，恐怕沒人能把key唱到這麽高，並且祁陽不僅能飆長高音，看起來還完成的相當輕松，大有老師不喊停還能再升key的架勢。
一段結束，聲樂老師無比欣慰的沖站在後面的張萌喊：
“哪兒找來的苗子，這主唱妥了啊！”
張萌得意一笑，並不透露：“我的眼光，那必須的。”
“給你美的！”聲樂老師雙手合十站起來，對已經全部完成演唱的練習生們說：“待會兒分5人和6人兩個組，分別合唱你們師兄的抒情曲《夏日美夢》，不用多，一段兒就行，每組一個主唱一個副主唱，其餘合音，我聽聽看。”
她對這群孩子的聲音情況都已經非常熟悉，於是幾乎沒做考慮，兀自組起了隊：“A組主唱祁陽，B組... ...柯謠來吧，然後——”
“老師，我想跟柯謠一組。”
說話的人，是祁陽。
聲樂老師一楞，疑惑道：“唔......現在vocal line裏就你倆比較接近主唱，應該分到兩個組。”
“就是聽說他聲音條件好，我覺得我們能配合的很好，我想試試。”祁陽笑得很誠懇，除了柯謠和封博躍，大家都對他的目的絲毫不懷疑。
聲樂老師一考慮，反正這倆人最後八成也是一起出道，早磨合也好，便點了點頭：“也行，那B組博躍你來領。”
“哈？！我、我不是rapper麽——”綿羊音封博躍不敢置信。
聲樂老師瞪他：“我們什麽時候定過rapper？別逃，出道一直假唱遭人笑話。”
封博躍撇撇嘴：“好嘛，唱就唱。”
11人分組完畢，祁陽和柯謠五人隊，封博躍六人隊，大家習慣性的讓柯謠站中間，祁陽更是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柯謠心裏說不出的別扭。
簡單的分詞之後演唱正式開始，論高音柯謠肯定是飆不過祁陽的，但《夏日美夢》全曲都是舒緩悠揚，兩個人聲音一個音域仿佛能觸達廣袤世界，一個音色獨特磁性擁有能讓人沈靜下來、過耳難忘的奇妙力量，首次配合實力發揮的不相上下，只是在副歌快要結束的時候，祁陽再次施展技巧來了個漂亮的轉音，還自動升key重覆了一遍結束詞。
一段唱完，練習生們不由得輕呼讚嘆，音樂老師卻顯得不那麽高興，圓乎乎的胖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擊。看著面前這五個人，她沈默片刻，皺眉道：
“這是合唱，你們的配合呢？一個個發揮的跟課堂舉手搶答似的，還搞什麽合唱？”
柯謠不動聲色的咬了咬嘴唇，他參加過這麽多次訓練，是深知合唱要領的，可是還是沒沈住氣被帶了節奏，心裏有些自責，垂下眼眸沈默不語。
“不過——柯謠，你今天唱歌狀態不錯，比之前大膽不少，是私下練了麽？”
“啊？”柯謠驀地驚醒擡頭有些迷茫的看著聲樂老師。
比之前放開了嗎？他自己都沒發現。
聲樂老師深得張萌真傳，表情轉換就在一瞬間，剛剛還是一副“你看看你們”的嫌棄表情，現在已經是慈祥姨母了：“真的，你以往合唱可不會這麽表現自己。”
說完見柯謠更疑惑了，趕緊補充道：“對你來講是好事兒，一直在要求你放開放開。今天終於放開一些了。雖然地方不是很對，下次記得合唱要收一些，solo可以再放開。”
柯謠點頭，微微欠身舉了個躬：“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別客氣～”老師面色愉悅，沖後排打了個響指：“來，換B組——”
“老師，我想聽聽我的評價。”
祁陽面帶微笑，語氣卻是不帶商量的。
“？”聲樂老師一怔，隨即挑了挑眉：“我說的還不夠明顯嗎？”
祁陽站的筆直，不緊不慢：“我是覺得，同樣都是沒掌握好合唱節奏，怎麽有人就反而被鼓勵了呢？”
“嘿你這人——”封博躍帶著B組的小孩兒已經站在了A組身後，看他這副挑事兒的樣子忍不住了。
“有疑問的私下說，不想上課的就坐板凳冷靜冷靜。”
張萌終於看不下去，及時制止了這一觸即發的戰爭場面，隨後把祁陽叫了出去。
柯謠註視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遲遲收不回目光。
哎，什麽時候才能長到一米八啊。他想。
28
沒人知道張萌把祁陽叫出去說了些什麽，從他的神色上也看不出任何異常，還是那副氣質暖男的模樣。只是，下午的舞蹈課，祁陽直接消失了。
“我操這人什麽背景啊——被老師說了幾句就能耍脾氣不訓練啦？”
休息間隙，封博躍靠在墻角跟柯謠嘟囔道。
柯謠斜他一眼：“少帶臟字兒，養成習慣了難改。”
“... 知道啦老幹部。”封博躍撇撇嘴，掏出手機看剛剛那條已經評論好幾千的微博，前面已經被唯飯控的死死的，只有朝後翻才能看見諸如
——躍崽極力證明自己是總攻，不慎翹起來的小指卻出賣了他 [狗頭]
——謠躍姐妹花，永遠不分家[心][心][心]
“靠——”
他怎麽沒發現自己抱胸的右手小拇指是翹起來的？
“又來！”柯謠拍了一把他的背，老幹部實在是害怕他沒多久之後的迷你綜錄制也改不掉帶臟字兒。
“這些粉絲心也太細了吧！我要刪了重發！”
封博躍臉都要鼓成氣球了，柯謠湊過來看了一眼噗一聲笑了出來：
“你刪吧，我可不配合你重拍。”
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自己使用率極低的微博按下了轉發，配文：小指很俏[吃瓜]
“你還雙關上了！我要跟你決一死戰！”封博躍大喊著撲過來要掐柯謠的脖子，微博卻並沒刪除，關於空降選手的好與不好，也沒人再去想了。
游晃給柯謠發了位置和車牌號，就在地庫裏對著柯謠的微博反覆觀看——一共三條，跟這個叫封博躍的小娘炮有關的就有兩條，上次只配了“轉發微博”可以看作是商業迎合，那今天這條是怎麽回事？
柯謠不是應該對任何人都不鹹不淡冷冷清清麽？
居然擺這種姿勢跟別人合照？
還說別人俏？
一定是這個叫封博躍的強迫他的，柯謠其實心地善良又柔軟，別人軟磨硬泡說好話，估計他就答應了。
游晃“嘖”一聲，終是沒忍住，轉發了這條微博，配文：左邊好醜。
剛按下發送鍵，柯謠就拉開車門鉆了進來，扣好了安全帶眼睛亂看，最終定格在游晃臉上說：“你以後還是別開車了，我老覺得 ...有點兒怪怪的。”
游晃心情覆雜的看著柯謠，把原本想說的話暫且咽了下去，轉而道：“那怎麽辦？我想見你，你說是在馬路上被那些粉絲看到還是在地庫裏神不知鬼不覺好。”
柯謠挑了挑眉：“等出道了，地庫粉絲們也會蹲，躲不掉的。”
游晃一聽反倒笑了：
“沒事兒，反正我是男的。你出道了我就當你的打工仔，專職司機兼職保鏢打手什麽的你隨便安排。”
柯謠對“打手”兩個字從游晃口裏說出來分外敏感，聽到就一本正經的瞪他：“你好好上課！”
游晃看他這副生怕自己走歪路的嚴肅模樣只覺得又軟又可愛，湊過去就是一口啃在了柯謠的嘴唇上，只兩秒便分開。
地庫寂靜無人，車裏昏暗暧昧，時間長一點兒都是在走鋼索。
盡管這個吻轉瞬即逝，柯謠還是胸腔起伏，分外緊張的看著唯一沒有貼膜的車前窗，生怕從哪個角落突然沖出個鏡頭什麽的。
車內音響突然傳出了攝人心魄的渾厚聲音，演唱曲目《大悲咒》。
柯謠不可思議的看著游晃，緊張和慌亂全無。游晃清了清嗓，道：“我爸存的，剛好，是不是不緊張了？我也不沖動了。”
“... ...”
“咳，回學校還是回你家？”
“... ...家。”
“請您系好安全帶，我們出發了。”
車內響起了導航裏的機械女聲，游晃順手一撈，給柯謠遞了一小盒芝士蛋糕，開著車平穩上路。柯謠挖了一口蛋糕咬下去，立刻被香濃的芝士味兒灌滿了整個心房，擡手關了《大悲咒》，連上了手機藍牙，甜甜的《夏日美夢》從音響裏飄了出來。
“嗯？這歌我聽過，還挺好聽。”
“嗯，我們今天聲樂課唱來著。”柯謠咬著勺子，聲音聽著含含糊糊，像個小孩子。
游晃伸手在他臉頰上戳了一下，被柯謠趕緊推回去囑咐道：“好好開車！”
“嗯？寶貝兒你好好說話，別撩我。”
柯謠一怔，反應過來之後惱羞成怒，伸手就把游晃腦袋後面的頭發揉了兩把，原本是規律有序的自然松軟立刻變炸成了一個鳥窩。
“我靠你過分了，我要找地兒停車！”
雖然車輛川流不息，可柯謠完全不懷疑這騷包會真幹出為了整理發型而停車的事情，又不情願的給他理了理，游晃這才安生了，嘿嘿一笑道：“柯老師你真好。”
平時裝社會，實際傻嘰嘰。
柯謠這麽想著，心情挺好，跟著音響裏的旋律哼唱了起來。
盡管今天少見的沒怎麽堵車，還是行駛了四十多分鐘才到柯謠家，到了之後游晃又跟柯謠去了趟物業，幫他把買給家裏人的兩大箱吃的喝的搬上了樓。
東西堆在門口，游晃不由得感嘆：“你家還真是挺遠的。”
柯謠用鑰匙轉動著門鎖，不緊不慢道：“是，誰能比得上您家住二環。”
“嘿，你連我家住二環都知道，你說你是不是對我窺視已久但是不好意思告訴我？你早說啊其實我——”
“班裏除了我還有誰住二環外麽？”
柯謠冷漠打斷游晃腦內#明星同桌暗戀我#的暢想，游晃聳聳肩，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對啊，你成績這麽好，怎麽不去個更好的學校？”
柯謠隨手摁開了玄關的小燈，蹲在門邊一邊拆快遞箱一邊淡淡地：“我沒本地戶口，他們盡力了。”
游晃這才想起，最初搜柯謠資料的時候，網頁上就顯示過他是南方人，心裏一樂，一邊卸了鑰匙上的小剪刀去幫柯謠拆箱子，一邊假裝可惜道：“這可怎麽辦，我爸不樂意我找外地姑娘。”
嘴一禿嚕說錯了性別，游晃也沒糾正，一臉壞笑看著柯謠。
柯謠頭也沒擡：“幸好我是外地男孩。”
說的這麽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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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游晃回頭，因為雨水迷糊了雙眼，卻還是認真看著他的時候，他想，游晃怎麽下著雨也不催促他快走，好像自己想怎麽樣都可以，真好。
游晃看他只是瞪著自己不說話，眨了眨眼，問：“想什麽呢？”
“啊，我在想...”柯謠垂下眼簾，又重新看回去，舌頭卻有點兒打結，就像喝了後勁兒大的洋酒：
“我在想，呃、想 ... ...”
游晃摸了兩把他濕透的頭發，笑道：
“怎麽傻乎乎的，雖然我可以停下來淋雨等你，但是我怕你——”
“我在想，我們在一起吧。”
柯謠輕輕吐了口氣，打斷了面前說個不停的人。
26
游晃面無表情的眨了幾下眼睛後，突然拉著柯謠狂奔了起來。柯謠甚至來不及問他到底要幹嘛，就被他一路拖回了宿舍樓。
兩個人站在501的門前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游晃抽空擠了兩個字：“開門。”
柯謠說：“你先松手。”
游晃這才放開拽著柯謠的手，但視線卻一直黏在柯謠身上，好像他一不小心就會逃跑似的。
柯謠從濕漉漉的包裏摸出了鑰匙擰開了門鎖，進門兒想要開燈才想起，早就過了熄燈時間。雨夜的屋裏漆黑一片，柯謠借著手機的光亮摸出了應急臺燈，兩只落湯雞在渺小的光束裏若隱若現。
“去洗澡。”游晃緊跟著柯謠身後，自顧自的扒了柯謠身上沈重的外套，給他抽了條毛巾，柯謠回頭，表情浮現出一絲絲的警惕。
游晃噗一聲笑了，喊道：“想什麽呢你！”
思考了兩秒，他又說：“也不能說你想錯了，但是總不至於還濕著呢就想幹這幹那的——嗯怎麽越說越色 / 情？”
“閉嘴吧你。”柯謠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的，隨手拿了件T恤一把扯過毛巾就跑了。
游晃這才回502找自己的洗漱用品，嘴角從剛剛開始就沒收起來過，心裏像一頭紮進了大片的花田，要不是倆人滿頭滿身都是雨水，他當即就想摁住柯謠帶他探索一下成人世界。
“我在想，我們在一起吧。”
柯謠剛那句話待會兒能不能再說一次？他好錄下來做個鈴聲。
這麽想著，游晃在櫃門前面站了半天沒動，把臉埋在毛巾裏蹭來蹭去，發梢的水珠順著頸脖的線條滑進衣領的時候他才擡起頭，由衷的發出一聲：
“啊，談戀愛也太讓人開心了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帶著沐浴露的香氣從衛生間出來，彼此看了一眼，居然不約而同的有點兒緊張。
游晃心說操感覺下一個步驟就是回去滾床單了，看著柯謠一臉純良又趕緊強迫自己把內心那點不可言說的想法壓了下去，站在501和502的中間，竟突然猶豫著，不知該進哪扇門。
這麽多的選擇和誘惑要面對，人生可真是太難了。
“你沒有話要說嗎？”
柯謠掛著毛巾靠在501門口，看著游晃一臉真摯的為難，想笑又努力忍著。
游晃立刻順桿爬跑進了501，笑得像個花癡：
“何止，我覺得我今天要失眠了。”
柯謠勾起嘴角胡亂擦起了頭發：
“那你靜坐吧，我明兒還得練習得早睡。”
游晃站起來從柯謠手裏拿過毛巾，自然而然的給他擦著頭發，也恢覆了點神志，說：
“我們未來的大明星，你想好了嗎？”
柯謠倒是誠實，回答道：“我沒想那麽多。”
游晃把毛巾拿開，改用手撥散他的頭發，嘆了口氣說：
“我也不是沒猶豫過，我怕影響你，怕萬一被發現了，你該怎麽辦。”
柯謠反倒笑了：“想的可真遠，我答應你了嗎就萬一被發現。”
游晃也笑了，彎下腰看著柯謠琥珀色的雙眼，認真的說：
“你不答應我就一直追到你答應為止。我每一次的猶豫都會被喜歡你這件事情幹掉，自私也好不要臉也好，反正我就是喜歡你，什麽喜歡一個人就該默默祝他好都是扯淡，我喜歡你就想跟你在一起，你當明星我就是你背後的男人，好好護著你不讓別人對你不好。”
柯謠本來聽到中間還挺感動，到最後又被他逗樂了：
“你能好好說話麽我背後的男人？”
“我操我認真的。”游晃正色道：“我每天都擔心你這麽好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你，你會不會就忘了我也在喜歡你。但是又一邊替你開心，還沒出道就被這麽多人喜歡著，你之後的路可能就走的不會那麽辛苦——”
唇上一熱，一個生澀柔軟的吻，落在了游晃的唇上。
突然起膩，肇事者還顯得還分外無辜，受驚的奶貓一樣耷拉下眼皮左右轉動著瞳仁，似在找一個安放的地方。
游晃內心已經是火樹銀花不夜天，表面上還要端起成年人穩重的姿態按耐不動，深呼吸又深呼吸，最後投降似的頭頂著柯謠的肩膀絮語：“你知道我每天得在心裏重覆多少遍未成年人保護法麽？哎我現在又想去念心經了...”
柯謠心裏一樂，嘴上卻還是磕磕巴巴的：“這、這麽嚴重的嗎？”
游晃在他肩膀上無聲的點頭，硬硬的頭發紮的他頸窩發癢。
“我、你說了好多個...喜歡，我覺得要回應一下... ...”
游晃心裏稀裏嘩啦軟成一片，看著面前糯糯的柯謠沈思道：
“我要改備註了，以後你不叫小西瓜，叫糯米糍好了。”
“……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全是吃的。”柯謠嘟囔道。
“吃，是最能給人帶來幸福感的東西。”
游晃一本正經望著柯謠，兩個人的短發都幹了個七七八八，看著時間差不多也該睡了，他才突然想起來問：“你剛剛接電話到底發生什麽了？”
怕惹柯謠不高興，順手撓了一下他的下巴，輕聲細語的：“嗯？小男朋友？”
柯謠頓了頓，倒也沒太在意：“逗貓呢？也沒什麽，就本來打算今天回去看看我媽跟我妹的，她打電話說帶我妹去日本看演出了，周四就走了，今天才想起來還沒告訴我。”
游晃不知道說什麽，站起來把柯謠攬進懷裏呼嚕毛，柯謠抵在游晃平坦的小腹上，反倒安慰起他來：“就是覺得給他倆買了一堆好吃的明兒沒人收又得堆物業了。不過現在沒事了，真的。”
游晃心裏更替他委屈，覺得這當媽的也太不靠譜了，但忍著沒說，只道：“以後我陪你，隨叫隨到。”
柯謠細不可聞的笑了一聲說：“好。”
雖然游晃內心非常想死皮賴臉的在501留宿，可又深知這樣做對自己無疑是忍耐力和道德心的雙重考驗，為了不耽誤柯謠明天訓練，他還是跟安安生生的跟柯謠說了晚安，就回了502。
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動的流淚。
躺在床上游晃輾轉難眠，從柯謠生日想到了聖誕新年，劇情一路向齁甜的方向拔足狂奔十頭牛都沒拉住，中途偶爾穿插點關於出道關於粉絲的磨難，現在他都覺得不是事兒。
睜著眼睛躺了半宿，他終於按耐不住拿出手機，給李英傑發了條：如何能把接吻這件事發揮的既不生澀又不顯得過分熟練？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半天，現在真得好好研究一下。
發完之後猛然覺得自己真是傻逼了，李英傑這貨單身的時間那絕對只會比他長，問他有個屁用。
剛要撤回，對方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什麽情況？你搞到手了？”
游晃不滿道：“註意你的用詞，說話不要太難聽。”
李英傑氣笑了：“裝什麽裝，我確認一下，是柯謠嗎？”
“呵。”
“我靠，他傻啦？不出道了？這麽豁的出去？”
游晃這會兒覺得什麽都不是問題，自信滿滿道：“不耽誤，我護著他。”
李英傑兀自琢磨了一會兒說：“那你可做好準備了，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盡人事，你怎麽這麽多廢話？”游晃不耐煩了。
“你問這問題我沒法兒答啊，可不得扯點兒別的。你要問我如何讓右手身經百戰還看起來細嫩如新我可以告訴你——”
游晃啪就把電話掛了，果然是問錯了人。
戀愛讓人智力下降，可是怎麽止不住的嘴角上揚。
一晚上沒怎麽合眼，游晃清晨爬起來放水，路過鏡子看見自己的胡渣野蠻的躥出來一截兒，配上兩個烏青的黑眼圈，看起來像個廢宅。
游晃三兩下把胡渣剃了個幹凈，又抓了抓有些淩亂的頭發，心中滿意道：很好，我還是這個學校裏最靚的崽。
然後他換了衣服出了寢室樓，路過保安亭都眉眼帶笑。
迎著早秋舒適的涼風一路游蕩到麥當勞，主食零食豆漿打包了一大堆回去，挑了幾個不那麽油膩的，拿手提袋裝起來掛在柯謠的門把上，自己才進502胡亂吃了兩口。等到困意終於姍姍來遲卻勢不可擋的時候，他便重新爬上床進入了今天的睡眠時間。
八點半，柯謠準時起床，拉開門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門把上的吃的喝的掉到地上，奶白色的豆漿潑了一地。
“……”
也太蠢了，柯謠不知道說什麽好。
看了眼502緊閉的房門，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柯謠貓著腰把幹凈的漢堡撿起來放到屋裏，輕輕敲了敲對面的門，一室安靜。
豆漿和漢堡已經涼了，不知道他是幾點跑去買的。柯謠想想覺得暖呼呼的，又有點兒好笑，默默轉身用紙巾把地上的豆漿吸了個幹凈，打包扔掉。
洗漱換衣服結束之後，在手機裏敲下了一句：
液體不要掛門上。謝謝：D
想了想又都刪掉，改成：
地板說豆漿很好喝。謝謝：D
發給了游晃後，柯謠心情愉悅的走在了去練習室的路上，覺得這陰沈沈的天氣都變得可愛起來。
違規的準偶像此刻和他傻乎乎的男朋友一樣，甜絲絲的糖衣蓋住了一切潛在的苦澀，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一切，都懶得去想。
27
“柯謠你這個黑心烏幹達偶像！”
一進練習室，封博躍就撲過來要掐柯謠的脖子，柯謠不動聲色迅速躲開，莫名道：“說什麽呢？”
“我都懶得說你！你自己看看你跟我的微博互動！轉發微博那能叫互動嗎！前腳跳舞後腳就跑，又狠又冷，我就像熱臉貼你冷屁股！”
柯謠心說不是你拽著我要一起跳嗎，面上卻耐著性子解釋道：“我不太上微博，那你說我轉發說什麽？”
封博躍瞪著他：“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涼了。你看看咱倆的話題，我粉絲已經認定你是總攻我是跟屁蟲了。”
柯謠意外道：“咱倆還有話題？”
封博躍撇嘴：“你到底要不要出道啊，也太不關心自己粉絲的動向了……”
柯謠甚至懶得去搜他倆話題叫什麽名字，心情太好，難得陪封博躍耍起嘴皮子，問：“說吧，想怎麽著？”
封博躍立刻嬉皮笑臉的湊過來說：“拍個認錯認證，或者跟我一起直播，你選哪個？”
“我不直播。”柯謠斜著眼看他。
“那就這樣！”
封博躍把手機遞過來，上面是張漫畫壁紙，漫畫上的兩個人席地而坐，左邊的抱著胸斜著眼傲嬌看著上方，右邊的雙手合十低著頭一副認錯模樣。照著拍誰左誰右很明顯。
“圖都找好了，你想多久了？”柯謠懶懶地，封博躍是練習生中數一數二的學渣，特別不擅長學習，但很擅長撒嬌作妖。
“一個禮拜，但是我覺得微信跟你說你肯定不答應，還是當面比較好。”封博躍吐吐舌頭，倒是很了解柯謠的習性。
整個練習生群體裏柯謠跟封博躍算是最熟的，倆人進公司的時間相隔不過半年，但封博躍的性格總在同輩和小可愛之間無縫切換，柯謠時不時就覺得，自己面對這群人像是在帶孩子。
他嘆了口氣，勉強道：“好吧。”
反正也不算過分的要求，就隨他好了。
“你居然答應了！來來趁老師沒來趕緊拍，要不待會兒你又是反悔又是嫌出汗的。賀仔！過來！”
封博躍沖不遠處落地窗前做熱身的練習生賀方舟招了招手：“幫我倆拍個照！”
賀方舟聞言慢吞吞的走過來，從封博躍手裏接過手機，在距離兩人兩米不到的地方，等著他們擺好姿勢，一連摁了好幾張。
柯謠覺得這姿勢真是做作，堅持五秒已經是他的極限，封博躍還想多拍幾張試試，他已經毫不留情的放下手拍拍封博躍的背，道：“差不多得了，趕緊熱身。”
練習室的大門嘩一聲被推開，舞蹈老師和張萌領著一個陌生面孔，出現在了大家面前。
“來，自我介紹一下。”
張萌招呼新人站前面，與此同時，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粘在了他的身上。
第一個感覺就是，整個練習室裏最高的人誕生了。
新人看起來足有183以上，腿又直又長，跟這幫還一臉青澀感的小少年都不太一樣，頭發剪的幹凈利落，肩頸之間有微微凸起的斜方肌，順延到至肩頭的線條，是緊實而優雅的弧度。
和他們比起來，青春氣之上又溢出了幾分荷爾蒙，是小女生看了會想叫“偶吧”的款。
並且這新人一點兒也不膽怯認生，挺拔立定，嘴角揚起自信的弧度，說：“各位好，我叫祁陽。今天開始和大家一起練習，我舞蹈基礎不太好，還請各位多指教。”
練習室裏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而說著自己舞蹈基礎不太好的祁陽沒有半分不好意思，坦坦蕩蕩的站到了一邊。
封博躍突然想起了什麽，迅速扯了扯柯謠的胳膊，在他耳邊激動道：
“就是他，那個做鼻子的！”
緊接著又疑惑道：“恢覆這麽快的嗎？”
柯謠用胳膊肘頂了封博躍兩下示意他噤聲，熱身隨即開始。
叫祁陽的新人的確是舞蹈新手，被老師嗯著拉筋的時候疼得嗷嗷直叫喚，完全沒有了剛剛的從容，封博躍憋著笑在旁邊看笑話，被柯謠一把拽走了。
等到正式開始舞蹈練習的時候，少年們才發現，祁陽根本就不跟他們一起跳，只在旁邊默默觀戰。
封博躍嘟著嘴蹭到柯謠身邊耳語：“就說嘛，他肯定還沒恢覆好不能劇烈運動，這練習也太舒服了，不公平。”
柯謠啪唧一下彈了他的腦門兒，一臉無奈：“你頭一次見空降嗎？還沒完了。”
“不一樣……以前又不是快出道的時候。”
正偷摸議論著，祁陽直接走到兩人面前，手裏拎了個筐，裏面兒是冒著冷氣的水和幹爽的毛巾。
“擦擦吧。”
封博躍嚇得差點兒原地彈起來，趕緊住嘴。
祁陽笑笑：“幹嘛這麽大反應，說我壞話呢？”
媽的這空降也是個烏幹達黑心藝人！封博躍心如擂鼓咚咚作響，表面卻一副營業式元氣笑：“說什麽呀我倆摳動作呢。”
祁陽遞水的手懸在半空也不覺得尷尬，柯謠接了過來禮貌的道了謝，祁陽幹脆在他旁邊兒坐了下來，又招呼另一邊的其他幾個人拿水和毛巾。
周到的像個服務生，卻是不亢不卑理所當然，不帶一絲討好的意味。
祁陽偏頭看著柯謠和封博躍，笑容意味不明：
“嗑瘋cp在一起比視頻裏更養眼，怪不得這麽多人喜歡。”
封博躍帶著點兒得意說了句：“那——是～”
柯謠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皺眉不確定道：“咱倆有cp了？”
封博躍抽掉脖子上掛著的白毛巾就去打柯謠，抱怨道：“我剛跟你說話都白說啦！你能不能，能不能稍微關心一點兒自己的事業發展，咱倆這cp話題都多少天了。”
柯謠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太陽穴：
“不懂，咱倆幹嘛了？就能有cp。”
封博躍正要解釋，祁陽輕輕一笑：
“從開微博到現在，就發了兩條吧？連自己有cp粉都不知道，而且——我第一次看人轉微博互動連個轉發語都不配的。就要出道的人心態這麽佛，還真是少見。”
這話說到封博躍心坎兒上了，頓時忘了幾分鐘前還在diss人家，趕緊附和道：“就是就是，冷漠的破壞了我的總攻氣質～”
柯謠卻從祁陽那番話裏聽出了點兒別的意思，微微擡眸看他一眼，淡淡道：“刷微博太耽擱時間，我不太看。”
“哈哈，別這麽正經解釋啊，我就是看有的孩子想經營粉絲但總共也沒幾個，粉絲多的人又不太當回事兒，覺得有點兒感慨。”
“每個人在意的方式不一樣，我的方式就是好好練習。”
冷冰冰的說完這句話，柯謠起身接著跳舞去了。
封博躍左右一看，都沒弄清楚這倆人為什麽說著說著話就帶了火藥味，此刻既不想過去繼續練習，又不想跟這個不喜歡的空降聊天，幹脆拿出手機把剛剛跟柯謠的合影上，左右各p了惡魔臉和大哭兩個emoji表情，發了微博，配文：分享圖片。
午飯後短暫的休息時間裏，柯謠收到了游晃的信息，又是一連好幾條那種：
——知道了，熬夜腦子不好使，下回不給你掛門兒上
——小男友午飯多吃點。
——晚上來接你回家，這次絕對不開面包車。
——同意不用回覆，非常同意打1
柯謠勾起嘴角，回了個2，一分鐘後又收到了新消息：
——雙倍份的非常同意，收到了
柯謠沒再回覆，早上跟祁陽之間的那一點點不愉快因為這幾條信息消失殆盡，在一群被嚴禁戀愛的練習生中間和游晃以新的關系發送信息，居然帶著點兒心虛的快樂。
可能自己的反叛心理一直都很嚴重，只不過習慣了偽裝，讓他下意識暗示自己是個好好聽話按部就班的人。但其實——
“到點兒了，來聲樂教室。”
午休時間結束，張萌招呼11個孩子一起下樓去音樂教室。
先是集體的音階練習開嗓，再之後就得一個一個根據不同的音色與聲部單獨練習，其中一個人在教室裏跟唱的時候，其他人需要坐在一邊等待。
從前張萌時不時半開玩笑的吐槽他們能唱的不能跳能跳的不能唱，好在都長得好看。但真臨近出道企劃了，還是想盡量挑出實力不錯的人選。
祁陽主動招了自己是舞渣，還一上午都沒練習，難免背後遭人議論。可輪到聲樂課他開口唱了一段兒之後，大家不由自主鼓起了掌，就連封博躍也沒忍住暗自念了一聲“牛逼”。
音準穩、音色亮，並且從低到高都能駕馭，放眼整個練習生群體，恐怕沒人能把key唱到這麽高，並且祁陽不僅能飆長高音，看起來還完成的相當輕松，大有老師不喊停還能再升key的架勢。
一段結束，聲樂老師無比欣慰的沖站在後面的張萌喊：
“哪兒找來的苗子，這主唱妥了啊！”
張萌得意一笑，並不透露：“我的眼光，那必須的。”
“給你美的！”聲樂老師雙手合十站起來，對已經全部完成演唱的練習生們說：“待會兒分5人和6人兩個組，分別合唱你們師兄的抒情曲《夏日美夢》，不用多，一段兒就行，每組一個主唱一個副主唱，其餘合音，我聽聽看。”
她對這群孩子的聲音情況都已經非常熟悉，於是幾乎沒做考慮，兀自組起了隊：“A組主唱祁陽，B組... ...柯謠來吧，然後——”
“老師，我想跟柯謠一組。”
說話的人，是祁陽。
聲樂老師一楞，疑惑道：“唔......現在vocal line裏就你倆比較接近主唱，應該分到兩個組。”
“就是聽說他聲音條件好，我覺得我們能配合的很好，我想試試。”祁陽笑得很誠懇，除了柯謠和封博躍，大家都對他的目的絲毫不懷疑。
聲樂老師一考慮，反正這倆人最後八成也是一起出道，早磨合也好，便點了點頭：“也行，那B組博躍你來領。”
“哈？！我、我不是rapper麽——”綿羊音封博躍不敢置信。
聲樂老師瞪他：“我們什麽時候定過rapper？別逃，出道一直假唱遭人笑話。”
封博躍撇撇嘴：“好嘛，唱就唱。”
11人分組完畢，祁陽和柯謠五人隊，封博躍六人隊，大家習慣性的讓柯謠站中間，祁陽更是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柯謠心裏說不出的別扭。
簡單的分詞之後演唱正式開始，論高音柯謠肯定是飆不過祁陽的，但《夏日美夢》全曲都是舒緩悠揚，兩個人聲音一個音域仿佛能觸達廣袤世界，一個音色獨特磁性擁有能讓人沈靜下來、過耳難忘的奇妙力量，首次配合實力發揮的不相上下，只是在副歌快要結束的時候，祁陽再次施展技巧來了個漂亮的轉音，還自動升key重覆了一遍結束詞。
一段唱完，練習生們不由得輕呼讚嘆，音樂老師卻顯得不那麽高興，圓乎乎的胖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擊。看著面前這五個人，她沈默片刻，皺眉道：
“這是合唱，你們的配合呢？一個個發揮的跟課堂舉手搶答似的，還搞什麽合唱？”
柯謠不動聲色的咬了咬嘴唇，他參加過這麽多次訓練，是深知合唱要領的，可是還是沒沈住氣被帶了節奏，心裏有些自責，垂下眼眸沈默不語。
“不過——柯謠，你今天唱歌狀態不錯，比之前大膽不少，是私下練了麽？”
“啊？”柯謠驀地驚醒擡頭有些迷茫的看著聲樂老師。
比之前放開了嗎？他自己都沒發現。
聲樂老師深得張萌真傳，表情轉換就在一瞬間，剛剛還是一副“你看看你們”的嫌棄表情，現在已經是慈祥姨母了：“真的，你以往合唱可不會這麽表現自己。”
說完見柯謠更疑惑了，趕緊補充道：“對你來講是好事兒，一直在要求你放開放開。今天終於放開一些了。雖然地方不是很對，下次記得合唱要收一些，solo可以再放開。”
柯謠點頭，微微欠身舉了個躬：“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別客氣～”老師面色愉悅，沖後排打了個響指：“來，換B組——”
“老師，我想聽聽我的評價。”
祁陽面帶微笑，語氣卻是不帶商量的。
“？”聲樂老師一怔，隨即挑了挑眉：“我說的還不夠明顯嗎？”
祁陽站的筆直，不緊不慢：“我是覺得，同樣都是沒掌握好合唱節奏，怎麽有人就反而被鼓勵了呢？”
“嘿你這人——”封博躍帶著B組的小孩兒已經站在了A組身後，看他這副挑事兒的樣子忍不住了。
“有疑問的私下說，不想上課的就坐板凳冷靜冷靜。”
張萌終於看不下去，及時制止了這一觸即發的戰爭場面，隨後把祁陽叫了出去。
柯謠註視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遲遲收不回目光。
哎，什麽時候才能長到一米八啊。他想。
28
沒人知道張萌把祁陽叫出去說了些什麽，從他的神色上也看不出任何異常，還是那副氣質暖男的模樣。只是，下午的舞蹈課，祁陽直接消失了。
“我操這人什麽背景啊——被老師說了幾句就能耍脾氣不訓練啦？”
休息間隙，封博躍靠在墻角跟柯謠嘟囔道。
柯謠斜他一眼：“少帶臟字兒，養成習慣了難改。”
“... 知道啦老幹部。”封博躍撇撇嘴，掏出手機看剛剛那條已經評論好幾千的微博，前面已經被唯飯控的死死的，只有朝後翻才能看見諸如
——躍崽極力證明自己是總攻，不慎翹起來的小指卻出賣了他 [狗頭]
——謠躍姐妹花，永遠不分家[心][心][心]
“靠——”
他怎麽沒發現自己抱胸的右手小拇指是翹起來的？
“又來！”柯謠拍了一把他的背，老幹部實在是害怕他沒多久之後的迷你綜錄制也改不掉帶臟字兒。
“這些粉絲心也太細了吧！我要刪了重發！”
封博躍臉都要鼓成氣球了，柯謠湊過來看了一眼噗一聲笑了出來：
“你刪吧，我可不配合你重拍。”
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自己使用率極低的微博按下了轉發，配文：小指很俏[吃瓜]
“你還雙關上了！我要跟你決一死戰！”封博躍大喊著撲過來要掐柯謠的脖子，微博卻並沒刪除，關於空降選手的好與不好，也沒人再去想了。
游晃給柯謠發了位置和車牌號，就在地庫裏對著柯謠的微博反覆觀看——一共三條，跟這個叫封博躍的小娘炮有關的就有兩條，上次只配了“轉發微博”可以看作是商業迎合，那今天這條是怎麽回事？
柯謠不是應該對任何人都不鹹不淡冷冷清清麽？
居然擺這種姿勢跟別人合照？
還說別人俏？
一定是這個叫封博躍的強迫他的，柯謠其實心地善良又柔軟，別人軟磨硬泡說好話，估計他就答應了。
游晃“嘖”一聲，終是沒忍住，轉發了這條微博，配文：左邊好醜。
剛按下發送鍵，柯謠就拉開車門鉆了進來，扣好了安全帶眼睛亂看，最終定格在游晃臉上說：“你以後還是別開車了，我老覺得 ...有點兒怪怪的。”
游晃心情覆雜的看著柯謠，把原本想說的話暫且咽了下去，轉而道：“那怎麽辦？我想見你，你說是在馬路上被那些粉絲看到還是在地庫裏神不知鬼不覺好。”
柯謠挑了挑眉：“等出道了，地庫粉絲們也會蹲，躲不掉的。”
游晃一聽反倒笑了：
“沒事兒，反正我是男的。你出道了我就當你的打工仔，專職司機兼職保鏢打手什麽的你隨便安排。”
柯謠對“打手”兩個字從游晃口裏說出來分外敏感，聽到就一本正經的瞪他：“你好好上課！”
游晃看他這副生怕自己走歪路的嚴肅模樣只覺得又軟又可愛，湊過去就是一口啃在了柯謠的嘴唇上，只兩秒便分開。
地庫寂靜無人，車裏昏暗暧昧，時間長一點兒都是在走鋼索。
盡管這個吻轉瞬即逝，柯謠還是胸腔起伏，分外緊張的看著唯一沒有貼膜的車前窗，生怕從哪個角落突然沖出個鏡頭什麽的。
車內音響突然傳出了攝人心魄的渾厚聲音，演唱曲目《大悲咒》。
柯謠不可思議的看著游晃，緊張和慌亂全無。游晃清了清嗓，道：“我爸存的，剛好，是不是不緊張了？我也不沖動了。”
“... ...”
“咳，回學校還是回你家？”
“... ...家。”
“請您系好安全帶，我們出發了。”
車內響起了導航裏的機械女聲，游晃順手一撈，給柯謠遞了一小盒芝士蛋糕，開著車平穩上路。柯謠挖了一口蛋糕咬下去，立刻被香濃的芝士味兒灌滿了整個心房，擡手關了《大悲咒》，連上了手機藍牙，甜甜的《夏日美夢》從音響裏飄了出來。
“嗯？這歌我聽過，還挺好聽。”
“嗯，我們今天聲樂課唱來著。”柯謠咬著勺子，聲音聽著含含糊糊，像個小孩子。
游晃伸手在他臉頰上戳了一下，被柯謠趕緊推回去囑咐道：“好好開車！”
“嗯？寶貝兒你好好說話，別撩我。”
柯謠一怔，反應過來之後惱羞成怒，伸手就把游晃腦袋後面的頭發揉了兩把，原本是規律有序的自然松軟立刻變炸成了一個鳥窩。
“我靠你過分了，我要找地兒停車！”
雖然車輛川流不息，可柯謠完全不懷疑這騷包會真幹出為了整理發型而停車的事情，又不情願的給他理了理，游晃這才安生了，嘿嘿一笑道：“柯老師你真好。”
平時裝社會，實際傻嘰嘰。
柯謠這麽想著，心情挺好，跟著音響裏的旋律哼唱了起來。
盡管今天少見的沒怎麽堵車，還是行駛了四十多分鐘才到柯謠家，到了之後游晃又跟柯謠去了趟物業，幫他把買給家裏人的兩大箱吃的喝的搬上了樓。
東西堆在門口，游晃不由得感嘆：“你家還真是挺遠的。”
柯謠用鑰匙轉動著門鎖，不緊不慢道：“是，誰能比得上您家住二環。”
“嘿，你連我家住二環都知道，你說你是不是對我窺視已久但是不好意思告訴我？你早說啊其實我——”
“班裏除了我還有誰住二環外麽？”
柯謠冷漠打斷游晃腦內#明星同桌暗戀我#的暢想，游晃聳聳肩，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對啊，你成績這麽好，怎麽不去個更好的學校？”
柯謠隨手摁開了玄關的小燈，蹲在門邊一邊拆快遞箱一邊淡淡地：“我沒本地戶口，他們盡力了。”
游晃這才想起，最初搜柯謠資料的時候，網頁上就顯示過他是南方人，心裏一樂，一邊卸了鑰匙上的小剪刀去幫柯謠拆箱子，一邊假裝可惜道：“這可怎麽辦，我爸不樂意我找外地姑娘。”
嘴一禿嚕說錯了性別，游晃也沒糾正，一臉壞笑看著柯謠。
柯謠頭也沒擡：“幸好我是外地男孩。”
說的這麽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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