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掌櫃的，想必你自己也清楚，這些年你的生意能夠這麽順利，全靠我家主人在背後給你撐腰。”顧順對著宋辭勸道。

耿掌櫃的也跟著點頭。

“顧先生說的是，多謝貴主人，宋某一直想要上門拜謝，只是苦於沒有機會。”宋辭道。

宋辭自然發現了，他家的生意這些年順利的過分。同行再眼紅明面上也不敢打壓他，鋪子裏有人鬧事，衙役們總會及時趕到。

久而久之的，大家都知道他上頭有人，輕易不敢招惹他。

而他這個當事人，連他的靠山是誰背景身份來歷的一點兒都不清楚。

不過，這個人情他還是領了。

人家給了他這樣大的好處，就算是草藥雞也都是拿銀錢來買的，在人家還講究禮節的時候他不回饋一二就說不過去了，等來的八成就是暴力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也做一回青年才俊。

“拜謝就不必了。”顧順道，“這裏有二萬兩銀子，是對你的草藥雞方子的補助，我家主人還允許你在我們離開後繼續做草藥雞的生意，在明河縣內你是獨一份，不會有不開眼的來和你爭搶的。”

“顧先生，此事不妥，可否請讓我與貴主人面談。”

“怎麽，你是嫌銀子少了？”顧順道本來對宋二狗充滿了好感，現在見他這麽不識擡舉，就有些不高興了，“這方子再賺錢，你也要守得住才行。”

“先生誤會我了，草藥雞的事情另有玄機，請允許我面見貴主人當面陳述。”宋辭心平氣和地道，他不和做奴才的計較。

見宋辭再三要求見主子，顧順和耿掌櫃對視了一眼。

這宋家的草藥雞，果然有貓膩啊。

他就說，他們王府精心養了兩莊子的雞，怎麽還能比不上一個農夫的，這裏面果然是藏著秘密的。

怕壞了主子的事情，顧順就答應了宋辭這個請求，“那你就跟著我回去吧，至於我家主人會不會見你，我就不知道了。”

“這個我明白，兩位請稍等，讓我回屋取一個東西。”宋辭說完話，就跑進屋子裏去準備東西了，林小河也跟著進去了。

“二狗，你這次見了大人物，可不要像平時一樣說話沒個正形的惹惱了人家啊。要是受了委屈就忍忍，咱們小老百姓的，惹不起那些人的。”林小河不放心地叮囑道。

宋二狗平時太嘴欠了，要是見了大人物也那樣，就愁死人了。

“你別擔心，這點道理我還是明白的。”宋辭說著，從空間裏拿出一個紅木匣子，在匣子裏鋪上了細軟的綢布。

“咱們真的要把草藥雞方子給交出去嗎，你打算把什麽給交出去。”林小河問道，他們家哪裏有方子呀。

“放心，我有辦法，就算有方子他們也不會養的。”宋辭篤定地道。

林小河知道他們肯定是養不成的，草藥雞的味道都來自靈泉水，藥效好也是靈泉水對各種草藥進行了中和的緣故，這是老祖宗給他們的蔭蔽，不是任何人都能有這樣的福氣的。

可是草藥雞的利潤這麽的高，那個貴人來買草藥雞的方子，不就是想要賺錢嗎。

怎麽會不養呢。

要是他們養不出來，回來找他們的麻煩怎麽辦。

那個靈泉水用起來十分的麻煩，控制不好數量，總是吸引各種動物，想要造一個假的山泉水、靈井水什麽的，也不好操作。就算真的弄出來了，那些人來把他們的家給占了怎麽辦。

“你放心，你相公敢這麽做就有解決的法子的。咱們家的草藥雞的生意也做得差不多了，等這次的事情過去，我打算斷了雞崽們的靈泉水。你在家裏照顧老人孩子，我快去快回，別擔心。”宋辭親了一下林小河的面頰，帶著自己收拾好的東西離開了。

顧順和耿掌櫃見宋辭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匣子出來，心中暗暗點頭，帶著人離開了。

養了好幾年的雞，還折磨了王大夫許久。

宋辭和王大夫還真研究出了一個草藥雞的方子，可以提高草藥雞的溫補效果。只是比起靈泉水餵過的，效果相差仍然十分遙遠，味道更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的。

這樣的方子兩萬兩賣出去，宋辭覺得他還是拿根繩子將自己吊死比較快。

發現耿掌櫃背後之人，需要他家的草藥雞治病的時候，宋辭自然是不願意錯過這樣一個發財的機會，在精心幫他們養雞的同時暗地裏也在準備今天的事情的。草藥雞的利潤表面上是非常高的，他不相信那個人在病好了後，也不對這樣錢生錢的事情心動。

他的匣子裏裝的是半個太歲。

太歲又叫肉靈芝，相傳，久食，可輕身不老，延年神仙。

說得這麽高大上，其實就是真菌的覆合體，現代的科學家對於太歲到底有什麽樣的效果還沒有研究透徹呢，但是這不妨礙大家認為這是神藥，不妨礙他拿出來糊弄人。

遇到這樣的東西，誰還舍得拿來餵雞，那肯定是腦子進水了。

當然，他是肯定不算在內的，他空間裏想種多少就有多少。

“你你你，你就是用的太歲來餵的雞。”藥老指著宋辭，已經快要氣死了。竟然有人在他的面前這樣的糟蹋靈藥，他是吃了宋二狗的心都有了呀。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呀！

這可是神藥，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藥，到了他手裏，只要病人有一口氣在，他都能把人從閻王爺那裏搶回來。結果，他苦求不得的神藥竟然被這個可惡的村夫給拿來餵雞了。

他就說，宋家的草藥雞效果裏的那一絲好是哪裏來的，結果是來自太歲。他活了幾十年都沒有見過一次，自然不知道太歲是這樣的。

司徒皓也是震驚的。

原來這兩年他吃的雞都是餵過太歲的。想到自己吃的還沒有雞好，司徒皓心裏就一種不舒服。他好像回到過去，掐死過去那個在顧順提議買來宋家草藥方子處於謹慎的心態拒絕了的自己。

有這東西，別說是出點兒銀子，就是讓他殺人他也敢。

“回這位公子，還有藥老，此物正是太歲。小人在山裏姻緣巧合地挖到了一株人參，當時小民家貧貪財，就想著也許周圍還有貴重之物，四處尋找挖掘之下，發現了這一株太歲，當時太歲出土時，大概有一小七八歲孩子高。人參小人拿去換了銀錢，這太歲太過稀罕，恐惹來殺身之禍，故不敢示於人前。”

“當初的那根人參是你的，原來是長在了太歲的上頭，怪不得品相如此的好。”藥老喃喃地道。

他藥老見過無數珍貴的藥材，那個人參的品相可謂是世所少見，當初對司徒皓的身體起了很大的用處的。

“這能活命的藥材，你竟然舍得餵雞了。”司徒皓問道。

就算是他，過得是金銀做服飾珍珠做冠冕的奢華日子，也是不敢如此糟踐這神奇之物的。

“回公子，正是太歲太過珍貴，不知是福是禍，小人剛得到的時候，十分憂愁到底該如何處理他。太歲巨大，小人和家人這一輩子都不用完。且兒孫自有兒孫福，小人閉眼後也管不了他們許多。於是我和夫郎商量過後，割下了兩塊，做保命之用。其他取每日一小片，磨成粉末，加在了給雞的飲水之中，既可以將太歲處理了，也可以從中獲得一些錢財做養家糊口之用。”可能是謊話說多了，宋辭現在說謊是張口就來。

他知道他為什麽那麽喜歡林小河了，因為只有在小媳婦跟前他才能做一個誠實的孩子啊。

“今日公子遣人來買草藥雞的方子，又給了兩萬兩作為補償，小人這兩年的生意全靠公子照顧，您給我的恩情我還沒有報答，我又怎可昧著良心欺騙與您，於是我今日將家中所餘太歲獻給公子。公子出身大家，見識廣博，所見珍寶肯定不可計數，小人相信公子的為人，定不會因為此一外物而對小人生出謀害之心的。”

聽宋辭誇他，司徒皓想說，太歲，他真的沒有見過。要是這人不給他，被他知道了太歲的存在，他一定會不擇手段地拿到的。

有了此物，他的身體應該可以完全康覆了。司徒皓覺得這幾年經歷的一切都是緣分，或者是他的娘親真的在天上保佑他也說不定。他在太醫宣布自己必死的前一年，回到外祖父的故鄉散心。因為那一株人參就逗留在了明河縣，後來出現了可以醫治自己病的草藥雞，現在身體調養的差不多了，又得到了一株世上少有的奇藥，世間之事情果真奇妙。

司徒皓想的正入神，就聽見院子裏傳來一陣吵鬧聲。

宋二狗早先請他屏退了左右，因為藥老熟悉藥材的事情，司徒皓只將他一個人留了下來。

司徒皓上前親手將那個裝著太歲的盒子關上了，對著外頭喊道，“顧順，何事在外面喧嘩。”

“回稟主子。”顧順隔著屏風回話，“不知是哪裏來的幾只野貓，想要硬闖主子的屋子，奴才正讓下人驅趕，驚擾到主子了。”

“盡快處理了。”

“是。”

宋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會吸引野貓，是因為他已經把這半個太歲泡了兩年多的靈泉水了。招蜂引蝶的能力，可能要比靈泉水還強呢。還好這裏的院子打掃的幹幹凈凈的，沒有什麽老鼠蟑螂之類的。

要是這位嬌弱的貴公子因此被老鼠大軍攻擊了，那樣的場面就太美好了，讓人不敢想象啊。

“公子，這株太歲比較稀奇，十分的招動物，若是將他放置在外面，可能會吸引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小人平日裏都是將他鎖在箱子裏密封保存的。”宋辭好心地給他提了一個醒。

而聽宋辭這麽說，司徒皓更加相信了這株太歲的神奇。

“這樣的東西，就算是一小塊，也不是你這樣的人能拿得起的。將你家裏留下的也都賣給我吧，連同你家的草藥雞我給你五萬兩銀子。”司徒皓道。

他倒不是完全貪圖這神奇的藥物。

只是等他回了京城，神藥的消息就瞞不住了。這東西留在宋辭這樣的無權無勢的平民手中，會給他招來禍患的。

對這麽一個知情識趣，且算是救了他的人，順手能幫一把，司徒皓這時候心情好也不會吝嗇。

宋辭一臉肉疼非常不舍地道，“小人知道了，多謝公子了。”

這人，還是貴族出身呢，結果連他家的草藥雞都不放過。

“我的這一點兒銀子，自然是沒有你的藥珍貴的。以後，你家的生意，就掛在我廉王府門下了。”

“多謝公子，原來您是王府的公子，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若有冒犯之處，請公子見諒。”宋辭彎身拱手道。

司徒皓見宋辭又是請罪又是拱手的，表現的這麽熱切，眼中卻沒有諂媚與畏懼，對他的印象又好了一些，也沒有和宋辭這樣一個山野之人計較規矩的事情。“你先下去吧。”

光是得到太歲這件事情，就夠司徒皓高興的了。

只是想到回京後，家裏的一大攤子人，這高興就打了一些折扣。出於各種考量，他也不能獨吞這樣的神藥。

太後、皇上、皇後那裏都要給，老王爺對他不薄也要給，外祖母年邁也要留下一點以備不時之需，他自己是個病秧子更要留一些的，至於他爹，呵呵。

司徒皓已經開始想著分配太歲的事情了，眼神不經意瞟到藥老，就見藥老死死地盯著他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怪滲人的。

司徒皓反射地抱起了匣子，護食的樣子一點兒王府世子的風度都沒有了。

“明月公子，這太歲能否再給老朽看看。”藥老垂涎地道。

司徒皓文思敏捷，明月公子是京城的才子們送給他的美譽。

“藥老，你也見到了，這太歲一打開就吸引各種小東西，輕易開不得。”司徒皓搖頭道。

“明月公子，你知道太歲怎麽培養嗎。”藥老問道。

司徒皓當然不知道，不過這東西是從宋辭手中來的，宋辭肯定知道，大不了，他讓顧順再去要一次就好了。

“藥老，今日我累了，想要歇歇，你先回去吧。”司徒皓開始趕人了。

“公子今日經歷了這樣的喜事，耗費心神，的確應該歇歇。”藥老像個小媳婦一步三回頭地，一小段路磨蹭了許久，也沒有等來郎心似鐵的司徒皓喚住他。司徒皓見他這副模樣，一陣失笑，想到以後許多地方還要用到藥老，最後大發慈悲地決定給藥老一個指尖片兒大小的太歲，讓他自己去培育吧。

據說太歲是能再生的，就是慢了一點兒而已。

沒過幾天，宋辭家的雞都被司徒皓給買走了，除了大花和那個據說是作者君封的異姓王趁亂藏了起來外，一根羽毛都沒有剩下。

宋辭還能有什麽說道的。

只能重新再來了。

雖然做了一次虧本買賣，可是他以後的生意都有人罩著了，他可以將自己手中的生意做的更大了，相比較以後，這一點兒虧損不算什麽了。

“宋二狗，咱們以後還養草藥雞嗎？”林小河問道。

“當然養了，不過以後草藥雞的味道不會好了，咱們少養一些，多養一些普通的，好好經營咱們的雞肉鋪子，將咱們雞肉鋪子開滿全府城，讓每一個縣城的人都能吃到咱們的雞蛋雞肉。”

“那我想讓全府城的人都吃上我的豬肉。”

“好呀，我來幫你。”

“嗯，宋二狗我有沒有說過，你是個有本事的男人。”林小河道，竟然連那樣的貴公子都被宋二狗忽悠地樂呵呵地往外掏銀子，林小河實在太佩服崇拜宋二狗了。其實他們家吃的米面水果，就只比那個太歲差了一點兒而已。

“沒有，不過，不過我知道寶貝你心裏肯定是這樣想的。”

“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怎麽能知道我怎麽想的。”

“憑我是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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