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 你和小狼狗在一起了？”

“……”

星期六，孟濡被阮菁拉出來逛街, 終於解救在家被陸星衍纏膩了兩天的孟濡。

逛街時, 孟濡給自己買了兩件毛衣和一條長裙。他們下下周回鄉下給姥姥過生日, 到時候應該會在姥姥家過年，孟濡給姥姥也買了幾套衣服和鞋子, 掛得兩只手臂滿滿的。

路過一家飾品店，阮菁饒有興致地進去繼續逛。

孟濡累得坐在店內的沙發上休息, 恰好看到身旁玻璃櫥櫃內一對耳釘個性簡約。

是一對黑白的骷髏頭, 骷髏的頭骨卻是一只閉著眼睛愜意蜷縮的貓咪，貓爪上的肉墊清晰可見。

金屬質感，線形流暢, 看起來又酷又可愛。

孟濡無端想到陸星衍, 這對耳釘送給他戴真是再適合不過。

少年耷著眼尾看人時，目中無人的表情也是酷酷的。

孟濡讓服務員拿出來, 她去收銀臺結賬。

阮菁看到了, 正在試一條項鏈, 從鏡子裏看孟濡的背影，“你買耳釘幹什麽？”

孟濡沒有耳洞。

孟濡回頭，光潔精致的臉頰露出一點笑, 高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掃在細白耳珠, “送人。”

阮菁以為她只是送給哪個普通朋友, 沒有多問, 專心地在兩條項鏈之間猶豫不決。

最後叫來孟濡幫忙參考, 才決定買紅色小貝殼那一款。

走出飾品店，阮菁在查這家商場有沒有什麽好吃的，扭頭問孟濡意見：“濡濡，你想吃什麽……”

然而孟濡正低著頭，拿著手機，手機停留在微信頁面，正在跟某個人說話。

在她回覆之前對方已經連發了好幾條消息。

“嗯？”孟濡後知後覺地掀了掀睫毛看阮菁。

阮菁重覆一遍，“火鍋還是日料？我想吃梅子茶泡飯。”

“……”你不是都決定好了嗎？孟濡有點無奈地發送一條消息，認真思索道，“日料吧，火鍋味道大。”

阮菁也是這麽想的，兩人一拍即合，來到六樓的一家日料店。

周六商場裏的人多，這家日料店人卻很少。她們一進去就有位置，阮菁點菜，孟濡坐在對面玩手機。

她今天看手機的次數特別多，似乎在跟某個人聊天，微信提示音一直“叮咚”響。

阮菁覺得對面這人不是有什麽急事就是特別黏人，怎麽還聊個沒完，吃飯也不讓人好好吃？

偏偏孟濡臉上沒有什麽不耐煩，喝著白水，視線偶爾看一眼手機。

如果對方發消息了，她就解鎖及時地回覆。

這模樣……

怎麽越看越像戀愛的女人？

阮菁忽然醍醐灌頂、福至心靈，匆匆點完幾樣菜闔上菜單，伸手蓋住孟濡的手機屏幕，視線緊盯著她問：“你在和誰聊天，男朋友？”

阮菁這才發現孟濡下唇有一塊兒不太明顯的，被咬破的傷痂，已經快愈合了。

阮菁以為孟濡會先否認一下，沒想到她撐著下巴，烏潤水亮的瞳仁轉了半圈，承認：“嗯啊。”

阮菁：“？？”

阮菁詫異了，立刻問：“誰？”

她腦子轉得很快，“你剛才買的那對耳釘也是送給他的？”

孟濡坦白，“是。”

“那小狼狗怎麽辦？”

“……”

孟濡沒想到阮菁對小狼狗這麽支持，楞了一下，忍不住一笑。

正好她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是陸星衍發來的微信。

陸星衍：【你們什麽時候結束？】

陸星衍：【我買了晚上 六點半的電影票，提前半小時去找你。】

往上滑，還有很多自今天早晨孟濡出門後陸星衍發的消息。

孟濡以為在一起後陸星衍在家裏對她寸步不離就算了，她好不容易出門喘口氣，他還每隔幾分鐘就發過來一條消息，怕她出個門就不見了似的……

十幾、二十歲的少年真是變態的占有欲。

孟濡總算是知道阮菁為什麽曾說她會被陸星衍吃得死死的。

微信從上往下，是陸星衍今天一整天發的消息。

陸星衍：【到了以後告訴我一聲。】

濡如：【到了。】

陸星衍：【你想看電影麽？最近漫威出了新電影。】

陸星衍：【你去的商場就有一家影院。】

陸星衍：【你陪我看。】

陸星衍：【中午吃完飯記得吃藥。】

陸星衍：【我把你的藥盒放進你包裏了。】

陸星衍：【如果吃不下飯想吐，或者身體不舒服，打電話給我，我去找你。】

陸星衍：【你在幹什麽？】

陸星衍：【濡濡濡濡濡濡。】

濡如：【？】

陸星衍：【我好想你。】

……

孟濡擡頭，對上對面阮菁的視線，唇邊漾出一點淺淡笑意。她舉起手機，把剛才和陸星衍聊天的最後兩句話——也就是陸星衍說她們逛街結束後他來找她那兩句，給阮菁看。

阮菁：“……”

阮菁盯著上方的人名看了兩秒，再看孟濡，這才有了上面和孟濡的兩句對話。

孟濡點著頭，大方承認：“嗯。”

阮菁只驚訝了剛才那兩秒，很快神色平靜下來，撇撇嘴淡定地喝了一口飲料。

孟濡：“？”

孟濡怎麽覺得，阮菁一點也不意外？

果不其然，阮菁點評：“意料之中。”

“……”

阮菁：“你和別人在一起我還會更驚訝一點，你和一起生活了四五年的小狼狗在一起，我有什麽好驚訝的？我只驚訝小狼狗太為你著想了，居然忍到現在才對你動手。”

孟濡：“……”

孟濡想到阮菁很久以前就愛開她和陸星衍的玩笑，當時她都沒有當真，沒想到真的被她說中了。

服務員過來上菜，孟濡等服務員上完菜離開後再說：“我以前一直把他當弟弟的……”

阮菁一針見血，“那你現在呢？”

現在？

孟濡口裏含著剛才逛飾品店剝的水果硬糖，“哢嚓”咬碎，溢出的酸甜糖漿充滿口腔。

她豎起菜單，只露出一雙瞳仁漆黑又大的眼睛，鼻梁挺直秀氣，聲音含糊：“就……還是弟弟。”

只不過這個弟弟的含義和以前略有不同。

陸星衍可以親吻她，擁抱她，還能時時刻刻占有她每一寸空閑時間……

阮菁果然很懂，“情弟弟吧？”

孟濡：“……”

她坐在孟濡對面，嘖一聲，義正言辭地指責，“你們這是搞亂|倫，知道嗎？”

“……”

“如果你的媽媽還在世，他的養父母也沒有出車禍，兩家人發現你們背德的關系，一定想方設法拆散你們。一個送去美國接受資本主義熏陶，一個留在覃郡，天南海北，從此再也見不了面。”

“……”

當初開導她反正他們不是親姐弟的是誰？

孟濡知道阮菁在開玩笑，夾了一筷子三文魚腩塞進她嘴裏，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以經常全世界巡演。”

孟濡彎眸溫溫柔柔一笑。

“所以無論他在哪裏，我都能找到的。 ”

吃完飯，阮菁準備回去。

孟濡送她到電梯口，一會兒要去和陸星衍看電影，打算等阮菁離開再去樓上影院門口等。

為此阮菁還故意在她耳邊嘆息，“有了弟弟，忘了閨蜜。”

孟濡擡手輕輕掐她的手臂。

電梯遲遲不來，阮菁無聊地四處張望。

她眼睛恰好看到走廊上一道挺拔身影，對方也看到了孟濡，邁步朝這邊走來。

阮菁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出聲叫孟濡：“濡濡。”

孟濡偏頭，恰好沒看到身後向她走近的陸星衍，應一聲：“唔？”

阮菁看著電梯上一層停一下的數字，“你喜歡小狼狗還是小奶狗？”

……？

孟濡不知道阮菁為什麽突然問這個，摸了摸臉頰，還是認真地思索以後再給出答案。

“小……狼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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