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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首,盡是靠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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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憂郁狀地望著情緒不明的衛大隊長。

眼前這男人真特麽是妖孽,典型一副花心大蘿蔔的極品長相,很帥很酷,似笑非笑,邪魅無邊,風月無限,她覺得他最適合演繹‘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流氓氣質,而且,還是那一種尊貴優雅的流氓氣質。

所以,太容易讓女人中招了。

不過她今兒要替天行道,索性笑開了臉,無限揶揄道:“嘖嘖嘖,桃花樹下死,做鬼也風流!兩天不見,衛大隊長這邊桃花又開了啊?”

連翹悶笑,如果不是怕掃興,她真有些忍不住想加入,掃蕩妖孽,人人有責。

凝神,皺眉,衛燎真的很傷。

一張俊朗的臉上頃刻之間陰雲便密布了,眸底那種莫名的情緒急欲跳脫出來,可是到底他還是繃得住,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半點兒喜怒。

“你啥時候來的?”

勾了勾唇角,舒爽笑得很嬌艷,話裏更是明褒暗貶,明眼人都能聽明白其中的暗諷,“今兒來看衛大隊長的慶功報告,嘿嘿,橫看豎看都是一朵奇葩啊!”

衛燎嘴角一翹,“喲嗬,學壞了!”

“必須的!”

舒爽笑得很燦爛。

而挽著衛燎的孟若珍,自始自終只是淡淡地笑著,眼神似是不經意地掃向面前的兩個女人。

同為女人,她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兩個女人都是惹眼那種,尤其是太子爺家的小媳婦兒,那張若清純若嬌媚的小臉兒,綜合著又不矛盾,水嫩得比清晨陽光下那初露還動人,絕對閃耀著能勾引男人的那種明媚。

當然,她旁邊那個女人才是重點。

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子小女人的嫵媚,很亮眼兒,尤其笑起來的時候更迷人,的確是一個很出色的女人,不過……

她絕對不是衛燎以往喜歡玩的女人類型。

有異必有妖,所以哪怕她面上淡泊如水,心裏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女人和女人之間,那是天生的宿敵。

拼臉蛋兒,拼胸,拼聲兒,拼氣質,拼爹,拼男朋友,拼老公……無所不拼,何況還是為了同一個男人,她倆那真是註定的情敵。

念頭閃過後,孟若珍稍稍回過神來,不動聲色地淺笑著,擡起頭來用那種很親近的語氣開口問衛燎。

“衛子,這位小姐你認識?”

這語氣,擺正了正室夫人的範兒。

哪怕她心裏知道這個女人跟衛燎的關系不一般,哪怕她明明感覺到挽著的男人那不正常的僵硬,哪怕她有些嫉妒這個女人有本事影響男人的情緒……

但,她的驕傲,她的優雅,都讓她必須維持自己端莊的完美形象。

沒有看她,衛燎微微一頓,突然低沈地笑了,痞氣裏混著軍人特有的強硬。

“認識,我女人!”

一話既出,不僅連翹和舒爽楞住了,就連孟若珍都楞了,酸了,苦了……

他的話無異於當著別人的面兒,用一個軟耳光狠狠地刮在她的臉上。在圈子裏,誰不知道孟總參的女兒和衛司令的兒子是板上釘釘的一對兒?

這麽多年,哪怕他再怎麽玩,卻從來都沒有親口承認過任何一個是他的女人。

果然,這個女人是不一樣的。

顯然,他壓根兒不在乎自己會不會難過。

眉頭微蹙,她將視線落到了舒爽的身上,停留了十幾秒後,然後笑著吐氣如蘭地貼近衛燎輕聲說:“那你們先聊著,衛子,我在休息室等你。”

說完,她隨即放開了衛燎的手臂,以極其優雅的姿勢離開,在這個人來人往的場合,她的身份,她爸的臉面都讓她不能做出半點出格的事來,丟不起那個人。

真正的高手,以退為進才能是王者。

可是,直到很多年後,孟若珍才明白自己其實從來都沒有了解過這個竹馬。

也是到了那時候她才真正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那個男人愛你,你什麽都不用做,他都樂意將你寵得如珠如寶,如果他不愛你,哪怕你耍盡手段費盡心機也是枉然,不過為別人的佳話添加了一段愚蠢的笑料。

她走了,剩下的兩個妞兒風中淩亂了!

這,這,這怎麽說?

看到她高姿態的背影,連翹都不由得想對她豎個大拇指,真真兒覺得自己跟這些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完全不在一個弧度內,思想境界相差太遠了。

不過麽,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轉而想想那個半路出家的邢婉小姐,那氣質範兒跟人一比真是天上人間啊。

只手插在褲兜裏,衛燎略微皺了一下眉,靜靜地望了舒爽幾秒,像往常一樣輕笑,“寶貝兒,你先和嫂子去玩玩,參觀參觀我們的營房,晚點我找你,好好補償你……”

玩味地沖他笑了笑,舒爽表情說不出來的古怪。

“衛大隊長,你丫真幽默,打今兒起,老娘不嫖你了,玩膩了。”

什麽?!

眼睛一瞇,衛燎突然扣緊了她的手腕,提高了音量。

“你啥意思?”

“字面兒上的意思,聽不懂?”舒爽回答得也很幹脆,眼看有人的目光看了過來,她勾著唇皮笑肉不肉的繼續說,“餵,註意點兒影響,衛大隊長——”

微瞇了瞇眼睛,衛燎倏地又笑了,典型的紈絝樣兒,“所以呢?”

睨著他,舒爽很淡定,“所以,麻煩放開,不然我就叫非禮了?”

一聲這話,翹妹兒差點兒吐了,爽妞兒真不要臉啊,丫以為自己演電視劇呢,還非禮了——

畢竟是在部隊,衛燎哪怕再不情願,還是惱怒的甩開了她的手,淡淡一笑。

“好樣兒的。”

“多謝誇獎!”

揉了揉被她捏痛的手腕,舒爽的表情很愉悅。

兩個人面兒上看著都是雲淡風輕,可場面上的火藥味兒,卻越來越濃了!

老實說,連翹真挺佩服爽妞兒的勇敢,要不是事情不對,場合不對,她真想替她拍幾個巴巴掌以示鼓勵。

只不過,即便別人不知道,她卻清楚的知道這妞兒心裏有多麽的不舒服。

事以至此,她尋思著得趕緊把這對冤家拆開才好。

拽著舒爽有些僵硬的手臂,連翹努了努嘴巴,“爽妞兒,有人來了,別杵這讓人看笑話,走,我帶你去炊事班看他們殺豬。”

女人的思維都有共通性,尤其是兩個關系頗好的姐妹。

舒爽哪能不知道翹妹兒的意思?

“好,走吧!”感激地瞟了翹妹兒一眼,她又挑著眉望向衛燎:“衛大隊長,再見……哦,不對不對,瞧我這嘴,咱倆啊,最好別再見了。”

差點兒沒被她嗆死,衛燎攥住拳頭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舒爽似乎也不準備等他回答,說完就自顧自地拉著翹妹兒離開。

可是這邊剛轉過身來,就見到一個男人從不遠處迎了過來,語氣裏充滿了喜悅。

“小舒記者,真的是你,你好啊!”

啊哦!

連翹詫異了!

循聲而望,那是一個陌生的少校,嘿,長得還挺不錯,不由得忖度,怪不得爽妞兒這麽灑脫啊,原來又認識了一個墊背的,嘖,果然啊,中華兒女千千萬,實在不行咱就換。

舒爽望著他,突然詭異地放柔了語氣,溫軟地回應。

“hi,苗股長,真巧啊!”

這個男人叫苗良,是D軍的宣傳股長,標準的軍二代,老實說像這樣的軍二代在部隊裏有任職的還真是不少見,可是像苗良這樣脾氣好,性格也不錯的卻不多。

因為工作業務的原因,舒爽跟他見過兩三次面兒。

不過話又說回來,像舒爽這麽漂亮的姑娘在部隊這種嚴重缺少雌性生物的地方,被男人們當著獵物一樣的盯上那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半點兒不奇怪。

苗良說話做事很有分寸,他哪知道知道舒爽跟衛燎之間的事兒啊,禮貌地淺笑著和衛燎打招呼。

“衛大隊長,好久不見,還成吧?”

“嗯。”

表情淡淡地輕‘嗯’一聲,衛燎並不熱誠地回應。

京都就這麽大塊地兒,彼此之間都認識,但他倆沒有太多的交道,何況這會兒在紅刺的地盤上,他是紅刺的爺們兒,對這種搞宣傳文謅謅的偽爺們兒沒多待見。

當然,更多的原因是他看舒爽時那亮晶晶的小眼神兒。

呵呵一笑,苗良沒有因為他的無禮生氣,好脾氣地捏著手裏的資料袋就走向了舒爽。

“沒想到你今兒會來,要不要一起?”

慶功會後,還有一個軍事表演和聚餐活動,做為軍報的記者,舒爽當然是要去的,之前原本是想讓翹妹兒陪著去,可是那眼角餘光打量了一下衛燎,她便欣然同意了。

“行啊,剛好我還有許多不懂的事兒向你請教。”

“請教談不上,一起探討,走吧……”

還是溫文爾雅的笑著,苗良沖衛燎點了點頭,率先往食堂方向走。

勾起一抹微笑,舒爽握了握翹妹兒的手,擠了擠眼睛,轉身就跟了上去。

立在原地,連翹很無語。

這哪跟哪兒啊?



今兒因為有慶功會和一些活動,總部的官兵除了值班的和參加表演活動的都沒有什麽特別的安排,而火哥卻一直在忙碌,想了想,連翹沒啥事兒就開始瞎溜達。

她決定先去訓練場看軍事表演,還沒到地兒,就聽到那叫好聲此起彼伏著!

好不熱鬧,一些領導,本部的官兵,還有許多外單位的官兵代表好多都在這兒觀看。

既然被稱之為表演,那就只管好看,不一定講求實用,比如散打,格鬥,障礙,徒手攀登,車技表演等既簡單又比較有娛樂性的項目。

訓練場上,一排排英武不凡的特種兵將一系列動作做得如同行雲流水似的——整齊劃一。

其實,這些都是花哨的東西,娛樂別人用的表演技巧,特戰隊真實的看家本領是不會使出來的,不過就這樣都將那些外單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發出一聲比一聲高的讚嘆。

一時間,訓練場上都熱血沸騰了,一陣又陣的呼聲和吼聲響徹雲霄。

威武之師,雄壯之師,

“好!”

“好樣的!”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連翹看得失笑不已,這些都是紅刺最淺的一層,真正的那些以殺人為目的技能如果看到,他們得不得被嚇死。

不過麽,看到自己的部隊這麽惹人稀罕,她還是蠻激動的,也看得津津有味了——

不管是散打格鬥,還是散打對抗,都是近身的肉搏戰,拳打腳踢,動作有力,煞是好看,大家平日裏訓練都習慣了,誰下手都不軟,於是,廝吼聲,叫嚷聲,一次次出拳的呼呼風聲,將氣氛推向了高丶潮。

她正看得起勁兒,就聽到小武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連參謀,老大找!”

在部隊的正式場合,他們都叫她的職務,只有在私人場合,才會叫嫂子,關於這一點,‘公私分明’的火鍋同志分得特別清楚,所以麽,火哥這個時候找她,自然不會是私事兒。

老實說她這個機要參謀現在還是個半吊子的,能力半吊子,做事半吊子,很多活計都還沒有正式入手,最近又被慣得有點懶散。

疑惑,皺眉,思索後,她微笑著問:“小武,老大找我啥事兒?”

“老大讓你速度把和反恐大隊聯合演習的那些資料帶到辦公室去!”

“好。”

……

十分鐘後,連翹從機要處拿到資料,正了正自個兒身上的衣服,大步流星地往辦公室而去。

可是走到辦公室門口,值勤的士兵卻將她攔下了,說老大交待任何人都不得入內,幾位領導正在裏面開會,讓她等待。

她楞了楞想不明白了,既然要資料,幹嘛又不讓進啊?

到底咋回事?

想不通,但沒法兒,只有等唄!

正在那兒躊躇呢,會議室的門兒卻突然開了,一臉嚴肅的邢烈火出來了,看到她站那兒稍微緩和了臉色,大步過來就拉住了她的手,將她給牽著往裏走。

值勤的士兵終於認識到這個任何人是不包括連參謀的。

這待遇,真不錯!

卻不是火哥一貫的表現,一般的正式場合他都是十分註意影響的一個人,這會兒怎麽不怕人家說他作風有問題了?

往回抽了抽手,連翹微微一笑,“餵,怎麽突然這麽親熱?無事獻殷勤——”

沈默著,邢烈火湊到她耳邊,冷眸微微一蕩。

“想你了,一小時二十五分。”

噗!

心狂跳著抖了抖,但連翹卻特別想笑,這男人怎麽越來越矯情了?

微微仰起頭望他,連翹不信地眨巴著大眼睛:“真想?”

“真想。”

這一下,連翹笑得臉上像花了一朵花,不由得輕聲喃喃:“哪兒想?”

“哪兒都想!”

回答得真幹脆,連翹目光切切地問:“我看你是想耍流氓了吧?”

猛地垮了臉,邢烈火一把拽過她的胳膊就往上擡,作勢要收拾她,續而想了想又丟了手。

“老子晚上再收拾你。”

呵呵……

連翹輕輕撇了撇嘴,這句話火閻王總說,每次都為自己的大爺臉面找個臺階下,可是不管是說的什麽時候收拾,最後,都成了過眼雲煙。

……

辦公室裏,有好幾個人。

有今天來參加慶功會的兩位將官,正巧,一位是衛燎的老爹衛司令,另一位是孟若珍的老爸,除此之外,還有幾位高級領導,另外,這次反恐聯合演習的直接指揮官謝銘誠中校了。

瞧到這些人的來頭,就知道很重視這次聯合演習。

氣氛,真嚴肅。

除了連翹,這兒的人都是校級以上的幹部,瞧著人家肩頭那些松花和杠杠星星,連翹越發覺著自個兒肩膀上扛的那個一杠一有點兒丟人。

要命了,有機會她一定要爭取立功,最好立個一等功,早點兒晉銜,這樣跟火哥走在一起,也不至於那麽寒磣人。

邢烈火牽著她進去的時候,非常成功的就吸引了一眾人的註意力,一則是這女娃子的確長得好,二則是邢烈火對她的重視程度。實在讓人頗為詫異。

但是,這些可都不是普通人,不會去糾結於太多這種私人問題,很快話題就回歸到了正題上,開始討論著聯合演習的相關事宜了。

連翹將手裏的資料交給火哥後,就在她背後不遠處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沒法兒,她沒資格坐到前面去,在沒有命令前,也沒有資格離開。

剩下的時間,她百無聊賴。

人一沒事兒幹,那兩只眼睛就會到處亂瞟。

將火鍋辦公室徹底掃視了一遍。她覺得還真是從來沒有這麽閑的仔細琢磨過。

面積大,采光好,裝飾即大氣厚重又簡約,兩面兒紅通通的八一旗和五星紅旗,看著格外的莊重和熱血。

真真兒的,這就是標準的火哥風格。

在靠墻的地方,有整面墻大小的藏書架,上面陳列著各種各樣的書籍,涉及社會科學的方方面面,許多外面找不到私藏這兒都有,像極了景裏的書房。

火哥愛看書,可是他是一個軍人,看金融看投資看理財看企管也就罷了。

最讓她費解的是,他還看《黃帝內經》,《易經》之類……

她以前總尋思,得空了得好好翻翻,丫的有沒有收藏什麽上古流傳的風月寶鑒之類的好東西。

眼睛瞧著裝修,耳朵裏就灌著他們的討論。

總體來說,軍演確定的目標位置山型比較險峻,還得在兩座山峰之間縫隙進行,這樣對於擅長突襲空降的紅刺特種隊員來說對飛行技術的考驗就比較多。

“沒事,不行我親自上!”

聽著他們的議論,邢烈火波瀾不驚地應付著。

不過也就是說說,紅刺一流的飛行員多如牛毛,哪裏輪得到他親自上機?他之所以這麽說,不過是他有些不爽這些人對他們的能力有質疑。

聽了他的話,孟總參臉上有些震驚,猛地就站起了身來。

“烈火,不行,你怎麽能行?”

冷冷擰緊了眉頭,邢烈火銳利的目光掃了他一眼,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說話卻帶著刺兒的:“我怎麽就不行?難不成諸位對我的飛行技術信不過?”

要說這麽真是冤枉老孟了。

誰不知道邢烈火這個人,全能特種軍王那可不是浪得虛名的玩意兒,出身在那樣的家庭,可他的成功卻是靠自己流血流汗打拼下來的,從經驗到技術,哪樣不紮實?而他所帶領的紅刺特戰隊跟他一樣,在外界的印象只有一個。

狼性!

“我看過天氣預報了,那些天的氣候都不太好,你知道的……”

說到底,他要親自出馬實在太讓人意外了,孟總參不擔心他的技術,而是怕出事故,哪怕萬分之一的閃失,責任都沒有人敢承擔。

邢烈火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私心裏非常討厭別人因為他父親的原因對他作出與本人職務和身份不相襯的判斷。

他就是他,他是邢烈火,而不是因為他是邢老爺子的兒子。

不過,這些到底都是長輩,他很快便收斂起了自己的情緒,可是嘴裏說出來的話卻斬釘截鐵,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我是一個軍人,繼續下一個話題。”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溫和的人,甚至脾氣還有些暴躁,模樣更是十分的剛硬,個性硬朗實在,身上的霸道和強勢,典型的領袖氣質和王氣霸氣的綜合體。

面面相覷了幾秒,然後大家夥兒果真就換了話題,開始討論下一個環節的問題——

望向他,連翹暗暗發笑。

這樣強勢霸道的火哥,真看得她心裏刺撓撓的感覺,這個對她偶爾溫柔,偶爾撒嬌,偶爾無賴的火鍋同志實在太不真實了,讓她不禁懷疑,到底是眼前這個冷漠蠻橫的男人是真正的他,還是夜晚那個與她耳鬢斯磨的男人才是他的本質?

說來有趣,別人在那兒為了聯合演習爭得面紅耳赤,她卻默默的在火哥身後,拿著桿心靈的小秤兒,對他評頭論足,稱斤算兩。

終於,難熬的半個小時過去了,戰前準備事務都一一敲定了。

互相客氣的笑著,互相恭維著,互相自謙著,個個點頭是是是。

瞧著這動靜兒,連翹覺得太哆嗦了,她肚子都快餓扁了,食堂那邊兒的聚餐都快開始了吧。

不過,今兒這種情況,領導們不去,應該沒有人敢開飯吧?

眾人魚貫而出——

哪料到,磨蹭了半天兒都沒離開的孟總參突然撫了撫衣袖,飛快地開口,“烈火,老常昨兒個又給我打電話了,關於她閨女那事兒,你看能不能……”

說完停頓,那眼神兒卻若有若無的瞄了一眼靜默著坐得像個木樁子似的連翹,像在看一個禍水。

“能不能什麽?”邢烈火冷冷地反問,很顯然,他對這件事兒相當的沒有耐心,甚至根本不想提。

“烈火,老常就這一個閨女,按私下的交情,當年在老部隊的時候,他還是我戰友,這個人情我也不好不求。”

說得頭頭是道,可邢爺哪是那麽容易糊弄的主兒?

冷哼一聲,他目光危險地瞇了瞇,直接一句話就封了口。

“孟叔,來不及了,今天上午九點,軍事法庭以武器裝備肇事罪判下來了,不過區區四年,老常應該等得起吧。”

孟總參似是一驚,張了張唇,到底還是沒有再開口說下去。

起身招呼了自己的警衛員過來,他又笑著客氣地寒暄了兩句,就邁著穩鍵的步伐出去了。

辦公室裏,只剩下連翹他們兩個人了,那個大大的吊鐘走得嘀噠嘀噠的,略一猶豫,她揚著唇角笑著問:“火哥,你還真打算自己駕機啊?那種天氣條件——”

聞言,邢爺伸手就將她拉過來扣緊了腰兒,冷著臉揉了揉她的腦袋,又將指尖在頭發上順了好一會,才慢悠悠地說:“你就這麽信不著我?去年C市大地震的時候,老子開著運輸機第一個抵達震中……”

咳,連翹哪有信不著他,只不過極端天氣條件那就是玩命啊?至於麽,又不是真的戰爭,不過是演練罷了?

不過,這些話她卻沒敢說出來,而是拉下他毛蹭蹭的大手,討巧地笑:“哪能啊,老大您英明神武,蓋世無雙,氣宇軒昂,腳踏八方……”

摟近了些,邢烈火狠狠捏了捏她的腰。

“行啦,別他媽拍馬屁了!”

“如果你是馬?那我拍的才是馬屁。”

目光一閃,邢烈火猛地將腦袋湊了過去,掰過她的臉來,接著小心翼翼地將吻印在她唇上,聲音有些膩乎:“我不是馬,不過我喜歡騎馬,你就是我的小馬兒了?”

靠之……

連翹臊了個大紅臉。

她真是憋屈死了,臉紅脖子粗的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能吃虧,必須要掰回這一局,要不然以後還不得隨便讓他騎在頭上?含情脈脈,如水柔腸地反環上他的脖子,嗤笑,“哥,我也騎過你。”

哈哈!

實在忍不住了,邢爺這笑憋得太辛苦,終於毫無形象的大笑出聲,半瞇著眼將她下巴擡起來,貼近她的唇邊,輕聲說:“乖,先去吃飯,晚上咱倆再研究誰騎誰的問題?”

幹笑了兩聲,連翹咬著下唇,任由他牽著出了辦公室。

心裏卻在琢磨著,她究竟是虧了沒有呢?

誒~誰讓他是男的呢,在耍嘴皮子這個問題上男的總是吃不了虧,尋思一陣兒,她突然想起另一個問題來,急急地拽住他胳膊就嚷。

“火哥,演習我能參加吧?我說的是上戰場啊,而不是呆在辦公室裏譯文件。”

邢烈火正愁這事兒呢,不用腦袋猜就知道這小妮子會有這種想法,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能安生的女人,不提這個要求才奇怪呢。

可是,雖然他養兵千日,之前也為了用在一時,可現在怎麽都不想讓她去參加這種演習了。苦和累不說,幾乎每一次這種演習都會有犧牲的……

於是,冷著臉喝斥,擺足了領導的架子。

“胡鬧,你是機要參謀!”

這一下,連翹急了,不悅地低聲反駁,“機要參謀怎麽不行?難道我的素質不如別人?”

微皺起眉頭,邢烈火很強硬:“我說不行就不行,各司其職,幹好你本職工作!”

“那講問領導,你是專職飛行員麽?”

“……”

“回答,是,還是不是?”

“……不是。”

“那你為啥不各司其職,你都能去開直升機,我為啥就不能上戰場?有你這麽帶兵的麽?有你這麽不講理的麽?”

最後,她越說越來勁兒了,鼓著腮幫子甩給了邢爺兩個字——混蛋!

揚了揚眉毛,邢爺吃癟了,這小妮子的歪歪道理還真是層出不窮,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玩得溜溜兒的,怎麽說都是她對。

緊握住她的手腕,使勁拽著大步往食堂,邢烈火決定不講理。

“我是為了你的安全!”

被他強拉著,連翹掙脫不開,但嘴裏可沒閑著,立馬對他的話進行了反駁,不用引經據典,直接就著他的話給他甩了回去。

“換一個話題。”

“操!”

實在繃不住來了句京罵,邢烈火覺得這丫頭簡直就是她的克星。

頓足,轉眸。

他氣得喉結都在不停地上下滑動著,心肝兒狠狠抽了幾下,見實在說不過她,索性就堵上了她的嘴。他最樂意用的一招兒,使勁兒將她軟乎乎的身體禁錮在懷裏,他作死的親,聽她唔唔難受,也就滿意了。

好在這是大白天,也就能玩玩暖昧,再往深裏,就得擦槍走火了。

而兩旁執勤的士兵們,一個個目不斜視,面無表情,像一尊尊雕像似的,其實全都瞧見了,誰還能不知道這連參謀是老大的心肝,疼得像個寶似的?



等他倆磨蹭著趕到食堂的時候,官兵們都坐好了,就等著邢老大來開飯,而那幾位體驗基層官兵生活的高級幹部也都等在那兒。

冷冷地掃視了一眼,火哥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如果非得說一種表情,那就是冷了。

一見到他,馬上就有人喊口令:

“起立,立正,報告!隊伍集合完畢,請指示。”

點了點頭,邢烈火冷著臉,甚是威嚴地沈聲說,“今天,同志們都辛苦了!”

“不辛苦!”整齊的沈喝!

“坐吧,大家都隨意點,吃飯時間都不要拘束,官兵一體。”

“是!”

高聲呼是,然後唰唰唰……

整齊劃一的坐聲,連板凳與桌面撞擊的聲音都沒有出現雜聲。

好家夥,這就是聚個餐而已。

不過,有了老大這句話,一坐下來情況可就亂套了,大家夥兒立馬就熱鬧了起來,有說有笑的邊吃邊聊,氣氛相當融洽。

今兒炊事班準備的夥食不僅特別的豐盛,還額外給每個人配發了一瓶啤酒,簡直就是難得的狂歡時刻。

遠遠的,連翹看到了爽妞兒和那個苗股長在一桌兒,看上去相談甚歡的樣子。

相視一眼,盡在不言中。

爽妞兒似乎將衛大隊長氣得俊臉發黑後,就一直挺得瑟的,笑得膩歪歪的。

不過,連翹卻有點兒苦逼。

他是跟著火哥坐一桌的,而這一桌又全是大領導,個個肩膀上星光閃耀,所以她除了自己面前的那盤土豆燒洋芋,壓根兒就不敢把筷子往遠了伸。

好吧,偶爾她還是很淑女的,尤其是有外人的場合。

似乎是瞧出了她的窘迫,火哥沒有只顧著自己吃,總是不停地挑她愛吃的菜往碗裏送,那態度端正的讓很多人都以為自己在做夢,他會照顧別人?這不是笑話麽?

簡直天降紅雨,不可思議!

於是,在別人的目光註視下吃飯,連翹那一向引以為傲的厚臉皮終於崩塌了。

臉,紅得通透的像顆紅富士。

“多吃點,長壯點,別給老子丟人!”

給她夾著菜,邢烈火淡淡地開口,低沈的聲音裏帶著他獨有的霸道,或者說張揚,但連翹習慣了之後卻知道這是他獨有的愛護方式,覺得無比動聽,還有一些想笑這個男人偶爾的幼稚。

眾目睽睽,多丟人,玩親熱。



視角轉到另一邊……

偌大的食堂裏人生鼎沸,在一片軍綠色的海洋裏,所有的官兵們都歡聲笑語的吃喝著,唯有衛大隊長看著面前的‘山珍海味’沒有半點兒食欲,那眼珠子就像長了草似的,總往爽妞兒和苗良那桌兒看,心裏那是從未有過的心慌氣短。

雖說私心裏他已經將那個混蛋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可惜現實卻很殘酷,他除了幹瞪著白眼,在這種場合他啥也幹不了。

不說別的,他老爹就坐在那邊兒跟老大在一塊兒,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當眾犯渾鬧事。

憋屈,噎氣,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吃得下東西麽?

只怕是唐僧肉擺面前都沒勁兒。

擺著一張消化不良的臭臉,坐在他身邊兒的孟若珍究竟給他說了什麽話,他一概不知,不理,聽不見,黑著的那張臉都能調墨了,緊攥的拳頭更是擺明了一點——

山雨欲來風滿樓。

偏偏這時候,還有人火上燒油,挑戰衛大隊長的神經極限——

旁邊那座的士兵們聊得正嗨呢,他們哪知道他衛大隊長和那個女記者的關系啊,試想一下,一群公狼窩裏突然蹦噠出一個陌生漂亮的小母狼會如何?

好奇的,審視的,稀罕的,談論的什麽都有,就那麽在衛大隊長耳邊嗡嗡,想不聽都不成。

“餵,兄弟,瞧到那個女記者了吧,比閱兵時那女兵方隊的排頭女兵長得還要水靈……夠勁兒!”

“可惜了啊,看上去那個家夥快得手了,兄弟,你瞧沒瞧見他滿臉的淫丶笑?”

“嘿嘿,看到了,跟你臉上那笑容,一樣一樣的。”

“操蛋的,滾!”

“哈哈——”

“有道理——”

這些話,一句一句傳到衛燎的耳朵裏,他那個郁結啊!

可是這麽久了,那個妞兒就沒正眼瞧他一眼,就算偶爾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那眼神兒卻比陌生人還不如,這情況真的是深深傷害了衛大隊長那顆不太純潔的心靈。

這都算咋回事兒啊?

曾經一見他就笑,現在一見他就冷,多讓人失落啊?

懊惱,煩躁,卻不敢有所作為,憋得他五內積郁,六臟全是火兒。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媳婦兒在外面跟野漢子偷晴似的,而且還是當他面兒,多他媽扯淡啊!他還從來沒有為了女人的事兒煩惱過,真是想不明白,真他媽恨得牙根兒癢癢,他真想啥都不顧的直接沖過去,揍那狗R的一頓……

可是,終究他還得依靠自己強大的意志力,做出那個艱難的決定。

靜觀其變,等待時機,蓄勢待發。

……

時間過得忒慢,眼看大家夥的飯都吃得差不多了,他瞄著爽妞兒跟那個姓苗的混蛋都同時站起身來了,樣子看上去是要走……

要走?!

媽的,一出這門兒他肯定送她,這孤男寡女的,幹出點啥荒唐事兒簡直太容易了?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小舒記者,辛苦了,感謝你替我們紅刺……”

禮貌送客的是謝銘誠同志,那張憨直的黑臉上滿是真誠的笑意,友好的同舒爽握著手。

“謝隊客氣了,說謝的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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