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場的人都不會對她產生同情，鄭曲知滿臉覆雜的盯著珠珠稚嫩的臉，有些惆悵：“那珠珠到底是生者還是死者？”

“我用血壓制了惡靈，對珠珠的傷害降低，她現在還是生者，不過……”魏魘頓了頓，把珠珠丟開：“出去以後活不久了。”

她太小了，根本承受不住惡靈的戾氣。

“你到底是什麽人？！！”惡靈在珠珠身體裏胡亂沖撞著，但因為額間的那滴血，它似乎封印在了珠珠體內，發揮不了自己的實力，也無法逃跑。

“當然是收拾你的人！”鄭曲知搶著答道，站在圈圈裏，他頗為放心，況且惡靈還在一個蘿莉身上，說實在的，除了剛開始的緊張，他真的一點也不害怕，甚至想去捏捏這個被惡靈附身的小蘿莉的臉。

“詢問別人時，不是應該自報家門嗎？”魏魘淡淡出聲，看起來溫文爾雅，像極了古代那些古板但恪守禮儀的書生。

“我是百年惡靈，當初被鬼子亂槍射死，丟在這亂葬崗，因怨氣太深化作怨靈，一直在這本本分分的生活，可惜有一天突然來了人，把我家弄得亂七八糟的，還在我家上面蓋了個房子。”

惡靈用回了自己的聲音，那是年輕的男音，聽聲音的話不會超過三十歲。

魏魘臉色稍冷，好看的眉眼中帶著絲絲殺意：“但也不該唆使惡鬼殺人。”

“是他自己怨氣太深了！”惡靈大聲道，聲音裏居然還帶著些委屈：“他甚至還想殺我！我被逼無奈，這才附身到這個小孩子身上的！”

不然，它現在應該也被惡鬼吃了，嚶嚶嚶。

“呵，咎由自取。”魏魘並無同情，把一張符貼在她腦門上，冷聲道：“給你五分鐘，說出你所知道的，否則就讓你魂飛魄散。”

那符貼下去，珠珠的臉瞬間變得扭曲，她尖利的發出類似哭泣的聲音，之前還是奶聲奶氣的蘿莉音，現在一個大男人的聲音還哭的那麽慘，這讓鄭曲知有種捂住他的嘴的沖動。

“我什麽也不知道呀！”惡靈還在哭訴：“我不過是看那個男人太可憐，就勸了他幾句，他就成惡鬼了呀！比我還兇！”

“還有三分鐘。”魏魘眸裏的殺意愈發濃烈，甚至不加掩飾，站在他身側的鄭曲知都發覺了他的殺意，忍不住看了他好幾眼。

惡靈的哭聲驀地停下來，過了幾秒，才用正常的語調說：“他是被那個吃掉的男人殺的，具體怎麽殺的，我也忘了，那天我在睡覺。”

“鬼也要睡覺的嗎？”鄭曲知突然問。

“當然，我們鬼族其實和人類差不多的呀！”惡靈語氣裏的緊張與恐懼散去不少，甚至有些歡快：“我們也喜歡吃吃東西、談談戀愛的，甚至還有鬼生出了鬼娃娃呢！”

魏魘冷漠臉：“兩分鐘。”

“啊呀！好討厭你這樣的臭男人啊！”惡靈語氣一轉，滿是眼白的大眼瞪著魏魘，又哭了起來：“我不是在說嘛？！！”

魏魘不搭理它。

“那個惡鬼死的好慘的啊……他的頭被鋸下來了，用的是鋸子，頭發連著頭皮都被扯下來了呀！剛殺完就被燒了，骨灰撒的哪兒都是！”惡靈繼續道。

鋸子？

鄭曲知想起那個粉衣服男人做的那些舉動，瞬間有了思緒：“所以，他讓殺自己的人經歷了和自己一樣的痛苦。”

所以，那就是惡鬼的死法。

“鋸子在哪？”對死法問題，魏魘心裏早就有了答案，現在要幹的就是找到兇器，然後把惡鬼給鋸了。

“鋸子……”惡靈咬了咬指頭，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幾圈，隨即在其他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撲向鄭曲知，嘴巴大張，一副要咬人的模樣。

鄭曲知瞪大了眼，下意識的要往旁邊躲去，驀地又想起自己在圈內，只好硬生生的停住動作，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勢站在紅圈以內。

“啊啊啊……”一道紅光閃過，惡靈滿臉痛苦的滾在地上。

魏魘木著臉，緩緩走向滿地打滾的惡靈。靜靜註視它半晌，驀地蹲了下去，低聲道：“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紹。”

“吾乃……”

後面的話聽得不大真切，鄭曲知卻清楚的看見，惡靈瞬間變了臉色。幾乎是迅速從地上爬起，以一種極為恭敬的姿態跪在地上：“嚶嚶嚶，我錯了……饒我一命吧……”

鄭曲知:“……”傳說中的嚶嚶怪？

“鋸子在哪？”魏魘一腳踹開它，珠珠嬌小的身子瞬間砸在墻壁上，又跌跌撞撞的滾在地上。

“就在……頂樓的儲物室。”惡靈耷拉著臉，他是第一次蠱惑怨鬼，也是第一次讓怨鬼成了惡鬼，卻沒想到惡鬼比自己還兇，這就算了，他喵的還來了個大佬。

嚶嚶嚶，怨靈的日子沒法混下去了！

***

怨靈以珠珠的形態把比它還高的鋸子拿下來的時候，鄭曲知臉上有那麽一瞬的扭曲。

這個電鋸就是鬼屋的那把，上面還慘留著刺眼的鮮血，鋸子有些生銹，只要一打開開關，呲呲呲的聲音就會刺耳的響起。

“魏先生，你該不會真的要去鋸了那個惡鬼吧？”鄭曲知硬著頭皮，多看了電鋸幾眼，又回想起那個男人用電鋸把自己腦袋都鋸下來的場景，忍不住又想吐了。

“真沒用。”見鄭曲知又在幹嘔，魏魘木著臉嫌棄的開口，“整天吐來吐去跟懷了孕的女人似的。”

嗯？？？

鄭曲知微微瞪大了眼，剛剛那句話是魏魘說的？？他滿臉震驚的看向魏魘，兩人四目相對，魏魘沒有收回目光，又補充了一句：“別看了，說的就是你。”

沈默許久，鄭曲知呆滯著臉問：“魏先生，你是被惡靈附身了還是有精神分裂癥？”

這不是他認識的魏魘！！！

“嚶嚶嚶，人家在小蘿莉身體裏，不在大佬身體裏！”惡靈忍不住插了句嘴。

鄭曲知選擇忽視惡靈，委屈的看魏魘：“魏先生，你剛剛是在嫌棄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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