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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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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別墅書房內。

邵嘉宏正在翻看銀行投資報表,一身家居裝的齊柔儀端著湯徐徐走來。

“嘉宏。”

聞聲, 邵嘉宏擡頭, 見是自己的妻子, 微微一笑。

“給你熬了養生雞湯, 趁熱喝。”

邵嘉宏接過, 將無框眼鏡摘下放在一邊的書桌上,然後拍了拍旁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聽說你昨天帶路魚參加了拍賣會,怎麽樣玩得開心嗎?”邵嘉宏將雞湯喝下後, 語氣溫潤地說。

一提起拍賣會的事, 齊柔儀就嘆了口氣, “失算了, 本是想讓路魚難堪, 沒想到……她還挺聰明的。”

“哦,說說看。”

見丈夫感興趣, 齊柔儀整了整思緒,大致將昨晚的事講了一遍。

“你說路魚花了20萬給你拍了一件覆古刺繡披肩, 還花了15萬買了一顆男士紐扣。”邵嘉宏挑了挑眉, 好奇地問。

“是啊。”齊柔儀拖長尾音,“我明明調查過, 她不過是窮人出生, 現在在我們銀行工作, 每個月領著四五千的工資,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錢。”

說到這,齊柔儀好像想到什麽, 雙目瞪圓,提聲道:“會不會是阿銘給的錢,不行,我還得查查,這女人如果收了阿銘的錢,她休想進我們家門。”

因為隔壁張董的兒子被一個窮人家的女人騙財騙色,出了車禍現在還躺在醫院裏,齊柔儀就對同樣窮人出生的路魚形成了很不好的刻板印象,認為她是看上了阿銘的錢才跟他在一起,如果真是如此,這樣的女人必須趕緊打發走,免得傷害了她寶貝兒子。

邵銘之於她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人,他不僅是她和丈夫血脈的延續,還是邵家唯一繼承人,他身上肩負著邵氏銀行的重任,肩負著一個家族的興衰榮辱。從他出生那一刻起,他命中註定要承擔家族的責任,只要他一天還姓邵,這種責任他逃不掉的。

辛辛苦苦栽培數十載的兒子,對他寄予重望,她決不允許任何人毀了阿銘的前途。

邵嘉宏見齊柔儀情緒有些激動,剛準備安撫時,門響了。

“爸。”進來的是邵景成,他手拿一份文件來匯報公務,見齊柔儀也在,禮貌地喊道:“媽咪也在啊。”

“景成你來的正好,媽咪有事需要你幫忙。”齊柔儀起身走過去,景成是她一手撫養長大的孩子,雖不是親生,但兩人關系一直極好,而且這個養子能力突出,他辦事她放心。

“你替媽咪查一下路魚的資金來源,看看她有沒有收過阿銘的錢或者巨額禮物。”

“媽咪,我查過了,路魚沒有收過阿銘給的任何巨額資金。”邵嘉宏搖了搖頭,這件事他早就暗中調查過了。

“沒有?”齊柔儀有些驚訝地低嚀一聲,然後想到什麽,正準備說話時,被邵嘉宏打斷了。

“柔儀,你先出去吧。”邵嘉宏柔聲提醒,同時擡著下巴,指著邵景成手裏的文件,示意他們有公務要談。

齊柔儀楞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

......

齊柔儀離開後,邵景成才走過去。

“坐吧。”

邵嘉宏指了指位置,邵景成頷首,坐下後,將文件遞過去,盡職盡責地匯報工作。

“爸,最近銀行出現了失竊案,因為您在歐洲開會,這件事就暫時壓在我這了。”

邵嘉宏點了點頭,聽到這事,面色鎮定地戴上眼鏡,開始認真審看文件。

“先是這段時間銀行系統斷斷續續出現網/上/信/息與線下金額對不上數的情況,緊接著總部金庫莫名其妙丟失了一筆巨額現金。”邵嘉宏表情嚴肅地講述。

銀行丟失現金可不是件小事,如果消息流傳出去,會讓眾多存儲用戶對他們邵氏銀行失去信任,以後誰還敢把錢存他們這,更嚴重的會影響銀行股市。

正因為這件事牽扯到股市,他們才不敢報警,一旦走漏了風聲,被競爭對手知曉再散布謠言,這對邵氏損害極大。

所以當他接到案子時,立即派人秘密調查,所幸只有總部出現了這種情況,其他分行情況正常。這樣看來,這個作案者一定在總部,而且極有可能是金庫管理處、運鈔部或櫃臺等工作人員。

“爸,您不用擔心,鈔票上都印有編號,我現在已經著手去排查丟失鈔票的編號範圍,只要確認丟失的是哪些錢,一旦作案人使用了這些鈔票,我們很快就能找到人。”

邵景成還想繼續說什麽,被邵景成截過了話。

“景成,你做得很好。”邵嘉宏露出一個欣慰讚許的表情,“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但現在我準備派你去處理英國分行投資項目,你收拾一下。”

“現在嗎?我手上有案子,我怕……”邵景成皺眉,不是不能出差,而是他手上這個案子很重要,耽誤不得。

“這個案子就交給阿銘去處理吧。”邵嘉宏果斷決定,“你把手中關於這個案子的資料都交接給阿銘,你就可以不用管了,專心處理好英國分行的事。”

......

聽到這話,邵景成眉頭蹙的更緊,微微低頭,沈默不語。

邵嘉宏見他這樣,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問:“是不是有些不服氣?”

畢竟這個案子一直由他負責,本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突然被人竊取勝利的果實,的確會心裏不平衡。

邵景成搖頭,緩了緩,低聲問:“阿銘可能不願意接?”

邵銘本來就對進銀行產生排斥,還安排他做分外的事,憑他的性子,絕對會產生逆反心理的。

邵嘉宏彎了彎嘴角,“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說完,他話鋒一轉,語氣沈沈地問:“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讓阿銘去查?”

聽到這語氣,邵景成擡頭,就對上了邵嘉宏飽經風霜卻依舊銳利深邃的眼眸,輕輕點頭。

阿銘以後是要進董事會,現在多做出些“政績”來,對他日後競選行長有很大幫助。

邵嘉宏突然嘆了口氣,聲音透著疲憊與無奈,“現在行內局勢不穩,佟昌明對行長職位虎視眈眈,阿銘也不爭氣,一直不肯進董事會,我也是拿他沒辦法。趁我現在還有幾年任期,多讓他做些成績,在股東面前刷刷好感。”

邵氏銀行並不是邵家一家獨大,而是由幾大股東一起分割股份,剩下的股份由幾十個小股東瓜分。

邵家人能一直守住銀行第一把交椅,不僅是因為祖輩創立了邵氏銀行,擁有最多股份,還是因為邵家人世世代代努力拼搏,共同捍衛家族榮譽。

......

想到這,邵嘉宏起身,步伐穩重地走到邵景成身邊,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凝重,“景成,會不會覺得爸爸很偏心?”

邵景成表情怔了下,很快搖頭,“爸,您對我很好了。”

從他五歲來邵家,爸爸和媽咪就對他視如己出,幾十年的撫養之情他感激不盡。

“邵氏終究是阿銘的,這點我希望你能理解。”邵嘉宏語氣灼灼,目光真誠地看著他。

他和景成的親生父親李志明是很好的戰友、兄弟,當年自己年少輕狂,被家裏人送去當兵,他本是一個嬌養的貴公子,手無縛雞之力,剛進軍營特別不適應,超大強度的訓練常常壓得他起不來,想當逃兵。當時李志明是他的隊長,幸得他的幫助與鼓勵,自己才能熬過軍營生涯,成長為一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也為他在以後幾十年的商業鬥爭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在軍營待了兩年,他因為要繼承家業提前退伍,李志明繼續留在軍營,誰知道僅僅分開兩個月,他就接到了兄弟為國捐軀的消息。

那時候景成才只有五歲,他不忍戰友的唯一血脈,隨著他親生母親改嫁,在繼父家中遭受虐待,於是將其領養了。

思緒回旋,看著眼前這個與志明像了七分的養子,邵嘉宏很欣慰,因為景成長得好,能力也很突出,相信志明在天有靈,也一定會感到自豪的。

但是……

親疏終有別,阿銘是他親生兒子,他存有私心,絕不希望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化身猛虎反咬阿銘一口。

邵氏是邵家人祖祖輩輩百年打拼下來的基業,只能留給邵家血脈,其他人覬覦不得。

邵景成知道他要說什麽,表情立馬嚴肅認真,“爸,我從沒有那種想法,邵氏是阿銘的,我絕不會貪戀半分,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邵景成語氣有幾分激動,說著就準備站起來,被邵嘉宏按了下去。

“知道了,看把你嚇得。”

邵嘉宏輕聲笑了笑,而後坐了回去。

“阿銘天生排斥進銀行,心氣傲也不夠成熟,只有多多歷練才會成長。我希望你們兄弟倆能夠相互扶持,相互幫助,一起努力將邵氏帶上新的臺階。”

……

邵氏銀行附近咖啡廳。

午休時間,如果銀行不需要加班,路魚和邵銘就會到附近的咖啡館休息。

廳內坐了不少人,空氣中回蕩著悠揚舒緩的歌曲——《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alison》。

吃過午餐後,路魚從包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坐到邵銘身邊。

“銘銘,我給你買了一件小禮物。”說著,她就把盒子遞過去,一只手撐著下巴,一副討誇的表情。

邵銘看著她水潤潤的眼睛,唇角上揚,接過禮盒,心裏有幾分期待,卻依舊慢條斯理地打開。

是一個棱形的黑色紐扣,體型非常小,鑲嵌在泡沫中,跟禮盒的體積形成鮮明的對比。但是這個紐扣非常的精致,色澤明亮,切割光滑,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他平時的衣服飾品都是媽咪打理,雖然他沒管過,但也知道齊柔儀的審美眼光很高,不在乎錢。

這個紐扣的質感跟媽咪給他的不相上下,可想而知一定不便宜。

邵銘是越來越困惑了,到底小魚哪來這麽多錢買這些奢侈品?

見他臉上並沒有出現預想的表情,路魚有些不開心,擰著眉頭,將禮盒奪過來,努嘴說:“不喜歡就不給你了。”

只是心疼她那15萬人民幣啊。

邵銘見她臉色黑沈,無奈地嘆了口氣,將人抱進懷裏,重新拿回禮盒,柔聲說:“我很喜歡。”

“那你為什麽臉色不好?”

臉色不好不表示不喜歡,而是擔憂。

邵銘垂頭,親了親她蹙起的眉眼,而後目光嚴肅地看著她,“小魚,你哪來這麽多錢買貴重的禮物?”

……

路魚表情僵了一下,很快又擺手,噗嗤一笑說:“這個不貴,也就一兩千。”

頓了頓,拿出紐扣,晃道,“這是高仿的,我哪有能力買正品。”

邵銘挑眉,神情依舊疑慮。

路魚被他看的頭皮發麻,心虛地撇過頭不再看他。

空氣突然沈默,《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alison》的旋律還在繼續。

最終還是邵銘先妥協了。

將頭放在路魚的肩膀上,親了親她的耳垂,聲音性感溫柔,“今晚我奶奶回國,你陪我去見見她好嗎?”

奶奶是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他想帶心愛的人給她看。

兩人靠的很近,他吹出的氣全部灑在她敏感的耳邊,氣息灼熱,燙的路魚全身都有些酥麻了。

咽了咽口水,扭頭問:“你奶奶人好嗎?”

要是像齊柔儀那樣,又夠她吃一壺了。

邵銘點頭,“奶奶很和藹慈祥,我喜歡的她都喜歡。”

看著邵銘真摯清澈的目光,路魚不忍心拒絕,想了想,點頭應下了。

事後,路魚才後知後覺這是她聽過最違心的話。

......

兩人在座位上你儂我儂,全然沒有發現在離他們座位十米遠的位置上,有個帶著太陽帽,身穿黑色運動襯衣的男人,正目光幽幽地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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