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真真假假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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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真真假假真真
藝術鑒賞的第二天就是成績返還日。六月發生了太多事情，愛留的註意力被分去不少，盡管在工作的間隙拼命看書，比起期中考試時成績仍然稍有退步。幸好，成績下降只是招來班主任那若有所言（但結果什麽也沒說）的眼神，反正也不會有人為此對她進行批評教育，最多自己心情烏雲密布一下。
她特意跑到二年級的走廊去圍觀了一下二年級生的公告欄，無論是快鬥還是青子都在極其不顯眼的中游位置，她費了半天勁，看得眼睛都酸了才找到。
把警察耍的團團轉，被傳智商突破天際，能和柯南互相抗衡的怪盜基德成績原來就這樣？愛留腦袋上方出現了無數個問號……
值得一提的是，愛留幾乎沒在學校裏看見過白馬探，大概他也沒來上過課，結果公告欄上他竟然名列前茅。雖然看上去就是個無所不能的貴公子，不過實際上知道對方這麽優秀，再聯想一下那高高在上的態度還是讓人莫名的火大。愛留很沒風度地在內心默默詛咒他下次考試滑鐵盧後，在二年級學生的註目下面帶聖母般的微笑飄飄然下樓去了。
領完成績單後，愛留搭電車去了這次舞臺劇排練所使用的劇場。
除了愛留以外，舞臺劇其他的主要演員基本都出自同一個劇團，因此最後的排練基本也固定在這個劇場。因為還是早上，愛留走進劇場的時候正好是大家活動筋骨、舒展身體的時候，舞臺上的演員們三三兩兩都在練習。
其中，舞臺下方客席的最邊上有兩個人正在談話。愛留遠遠地看了一眼，只看出其中一人是這部劇的舞臺監督。另一個人則拿著本子和筆，上衣口袋裏還裝著錄音筆一樣的東西，大概是在采訪。於是她繞開兩人，從劇場另一側走到舞臺邊上跟其他演員和工作人員打招呼。
換好練習用的運動服從後臺回來時，那個像是記者的人已經不見了。監督坐在第一排，改為和這次舞臺劇中扮演基德的男主角——折谷聊著什麽。愛留還沒和監督打招呼，因此湊了上去。
“監督，早上好。”
“早啊，文月。你來的正好……”監督晃了晃手上黑色的小盒子，“好消息。”
舞臺監督是圈中的知名人物，雖然五十多歲了，看上去卻和搞藝術而不註重形象的大部分從業者不同，很有知識分子的風範。愛留看著他很神秘地故作停頓，只好裝出一副十分期待的樣子：“什麽好消息？”
監督微微一笑打開了盒子，愛留有些好奇地探頭看去，裏面竟然是——
是——
是——！！
“……空的？”
（玩我？）
愛留努力藏住額頭上的青筋，將疑惑的眼神投向監督和身邊的折谷。折谷看來是剛才同樣被玩弄了，露出無奈的笑容一攤手表示不知情。
××× ××× ×××
“真、真的寶石……？！”
“哈哈哈，我就是喜歡看你們吃驚的樣子。沒錯，這次舞臺劇的題材這麽特殊，我和編劇商量了一下，就決定用貨真價實的東西來增加吸引力了。”
愛留和折谷彼此對視了一下，不出意外看到對方也是一臉呆怔。
“於是我們就邀請鈴木財閥來做讚助商，他們的顧問知道了之後也很感興趣，答應借他們美術館裏尚未展出過的藏品給我們作為道具使用。”
……竟然把貨真價實的寶石借給劇團當道具用，鈴木財閥這是錢多沒地方花吧！
不過想想鈴木次郎吉每次出現時的自信模樣，愛留又感覺好像可以理解。反正他確實是錢多沒地方花，為了跟小偷一決勝負整天花大錢研究些奇奇怪怪的高端設備，這次借出去的大約也是他自己的收藏，不是財閥名下的東西。
“但是這盒子是空的吧？”折谷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
“你是不是最近排練太勤快沒睡好？”監督被他弄笑了，“真的寶石我能隨隨便便就揣兜裏帶到這兒來嗎？放心吧，雖然現在給你們看的是空的，但是等正式開演的時候保準能看到真正的藍琥珀。押金都交好了，最後兩人相遇的場景就用那個吧。”
雖然不免覺得有些誇張浪費，不過這大概是愛留的小市民心理作祟吧。兩人點頭稱是，畢竟有這樣的豪華嘉賓加盟，一定對宣傳和到客率大有幫助。
看來，剛才的記者就是為了這件事在采訪，那麽這次的舞臺劇上將會使用真正的寶石的新聞這兩天就會……
（……嗯……？）
因為折谷同時也擔任座長，監督便吩咐他過去把這件事轉告其他團員。看折谷領命而去，愛留卻還呆呆地站在原地，監督拿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怎麽了？”
“監督……我能問一件事嗎？”
“嗯？什麽事？”
愛留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在這部以怪盜基德為主角的舞臺劇裏……把真寶石當做道具使用，這件事被真正的基德知道了的話，也許他會來偷呢？”
本以為監督的表情多少會變得嚴肅一些，沒想到的是，他反而加深了笑容，隨意地拍了拍愛留的背。
“哈哈哈，那樣的話反而求之不得呢。”
“求……？”
“文月，開始排練了！”
後面的舞臺上傳來折谷的聲音，而眼前的監督也沒再解釋，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自顧自地走開了。愛留沒時間細想，只好回到舞臺。
××× ××× ×××
離公開的日子越來越近，大家的神經也都逐漸緊張了起來。好不容易解放回到家，愛留感覺自己已經放棄了思考。
因為直到前兩天為止都還是讓人揪心揪肺的期末考試，桌上擺著一大疊打印出來的覆習資料。諸如此類不和諧的物品還有很多，尤其是路上順手買回來喝完的罐裝咖啡，因為今天錯過了瓶罐的垃圾回收日，所以已經在門口堆出了可觀體積的袋子只好等到下次再扔。前幾天拿去幹洗的衣服，雖然浦上幫自己去店裏取了，但是拿回家後完全沒精力再收拾衣櫃，所以仍然掛在客廳。
……每當回到家時，她都想裝作沒看見這些東西。
就算有家政婦能每天到家裏來打掃的話，情況也能稍有改善，不過錢不拿來自己花而用來請傭人這種事對於還是高中生的愛留來說完全無法想象。而父母那邊，愛留更是想都沒有想過要找他們幫忙。總之，她自動屏蔽了這些生活上的可愛煩惱，走進房間開始打電話。
“——就是這樣，結果到底是什麽意思？”
講述了白天的經歷後，電話那端的柯南稍一沈吟，以輕松的語調回答：
“嗯……我倒是懂了。”
“你懂了？餵……這樣好像顯得只有我一個人是笨蛋一樣嘛。”
“咳……總之你聽我說。”特意沒有否定愛留的話這一點讓人覺得柯南是存心的，不過他還是會親切地替人解決難題，清了清嗓子後柯南繼續說下去。
“那個監督不是也說了嗎？借寶石的目的是獲得觀眾的註目。以前曾經有過做同樣的事情來吸引觀眾的劇場，所以這樣下去不被基德盯上，什麽都不發生的話，只要舞臺劇上演得順利，自然會有很多為了欣賞寶石而來的客人，大家皆大歡喜。”
“嗯，畢竟那可是鈴木美術館還沒展出過的藏品啊……”
這次監督所借到的寶石是素有‘琥珀之王’之稱的藍琥珀吊墜，吊墜上鑲嵌了實打實的巨大藍琥珀石已經價值連城，而據說即使不借助紫外線，同樣能觀賞到聞名於世的藍琥珀那如夢似幻的紫藍色，即使在同類寶石之中也屬於極其稀少的珍品。
——怎麽看，都是當之無愧的‘big jewel’，相當符合基德的喜好。
“你說它叫‘自由人的黎明’吧？如果是多米尼加藍琥珀的話，的確相當厲害。次郎吉叔叔肯把寶石借給你們，大概也做好打算要為今後的美術館展覽提前宣傳一番吧，畢竟坐在觀眾席上是沒辦法近距離欣賞的。”
這樣說來，在舞臺劇上演過程中能將它拿在手裏的愛留豈不是相當幸運？她聽到這裏，忍不住默默吞了口口水。
“然後，如果基德真的上鉤，發出了偷寶石的預告函。你也知道，次郎吉叔叔天天想著跟基德的對決，要是知道基德會來，他估計也會樂意接招，預告日那天一定會親自出馬的。說不定這也是他借寶石的目的之一。”說完，柯南想到了以前的類似事件。那時候偷的不是次郎吉的寶石，他也還不認識基德，倒是讓中森警部他們把現場的氣氛弄得很微妙，不過現在可就不好說了。
“反正，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寶石還是被偷走了的話，就已經不能說是監督的責任了吧？”
“也、也許是這樣……”愛留皺了皺眉，“但是監督可是交了押金的，如果寶石真的被偷走，押金還是回不來啊。”
“沒錯，如果寶石沒有回來的話。基德是在為了某個特定的目標進行偷竊，他偷過的東西幾乎都還給了持有者或者警察吧？所以這次也很有可能會是這樣。”
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愛留感覺自己還能鮮明地回憶起戒指戴在中指上的觸感……以及，那天站在月光下，仿佛和自己存在於不同世界的白色人影。
“……但這可沒有任何保證，根本是風險投資嘛。”
聽到愛留那似乎有些不滿的聲音，柯南不以為意地嗯了一聲：“也就是說，說到底，就算基德沒有還回寶石，這筆生意也不會虧啦。”
“誒？為什麽？”
“你認為基德有多少支持者？”
“……支持者？……………………啊——！”
愛留總算明白柯南想說什麽了。討論到怪盜的支持者，柯南的語氣也包含了幾分別扭。
“就是這樣。不僅是劇中的，連真的基德都會出現，觀眾還不搶票搶到你死我活啊。這下就算不是基德的預告日，其他的公演票也會水漲船高地跟著大賣吧。再加上看上這條新聞的媒體多半也會派人來取材，申請轉播之類的。”
也就是說，不管基德來不來，寶石會不會被偷走，這次的企劃都一定能賺錢，根據基德采取的行動，還能大賺一筆。原本就是素質很高的工作人員陣容，再加上這樣奪目的宣傳，說不定下次還能出現續啊，多平臺展開什麽的……愛留的腦海中出現了大把大把的福澤諭吉從天而降，刷拉拉地鋪滿金碧輝煌的房間的幸福景象，頓時有些笑得合不攏嘴。不過想想站在這金錢堆成的城堡中坐在正中間的王座裏的人不是自己，還是多少有些掃興。
“看來他不僅僅是作為監督很有才華，作為商人也令人恐懼呢……”
愛留感嘆道。
“的確。不過反正他也沒做什麽違法的事情所以無所謂啦。倒是你，你不是要演幽靈女郎嗎？排練到現在？”
看看鐘，現在已經是小孩子應該睡覺的時間了。不準想‘那為什麽柯南還醒著’。
“是啊。其實我現在腰都直不起來，正以大字型癱倒在床上……”
對面傳來了“餵餵”的吐槽聲，愛留才無奈地回道“開玩笑的啦”。
“我聽蘭說了，最近你很拼命吧？你可別太強迫自己，身體是革命的基本啊。”
愛留拿著電話走到了窗前。窗外只有路燈點亮了安靜的夜晚，下面的人行道也已經看不到路人了。今晚是新月，溫柔的月光灑在大地上，讓人切實地因為一天的勞累而產生倦意。與此同時，她也因為柯南的話感受到一絲挫敗。平時的話，擅長察言觀色的愛留也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今天，也不知為什麽，等她發現時，自己已經說出口了。
“……可是，我看不到希望啊。”
“……”
“我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決定說出來的。可是現在卻一點線索也找不到，更別提回去的方法了……”
“愛留……”
“我並不是在責怪柯南君。……老實說，現在如果忽然能夠回到原來的世界，我大概也無法立刻做出行動吧。但是，就這樣懵懵懂懂地下去也很難受。”
這樣的想法也許很任性，也許只不過是既想前進而又想留有退路的懦弱思考方式，也許會被柯南討厭。不過這就是自己的真實想法。
在外人面前，她一直全心全力地扮演著。
但在柯南他們面前，偽裝已經沒有意義了。
“……因為我始終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有時候覺得這個穿越過來的家夥已經跟這個世界相處得太融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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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特意跑到二年級的走廊去圍觀了一下二年級生的公告欄，無論是快鬥還是青子都在極其不顯眼的中游位置，她費了半天勁，看得眼睛都酸了才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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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完成績單後，愛留搭電車去了這次舞臺劇排練所使用的劇場。
除了愛留以外，舞臺劇其他的主要演員基本都出自同一個劇團，因此最後的排練基本也固定在這個劇場。因為還是早上，愛留走進劇場的時候正好是大家活動筋骨、舒展身體的時候，舞臺上的演員們三三兩兩都在練習。
其中，舞臺下方客席的最邊上有兩個人正在談話。愛留遠遠地看了一眼，只看出其中一人是這部劇的舞臺監督。另一個人則拿著本子和筆，上衣口袋裏還裝著錄音筆一樣的東西，大概是在采訪。於是她繞開兩人，從劇場另一側走到舞臺邊上跟其他演員和工作人員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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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督，早上好。”
“早啊，文月。你來的正好……”監督晃了晃手上黑色的小盒子，“好消息。”
舞臺監督是圈中的知名人物，雖然五十多歲了，看上去卻和搞藝術而不註重形象的大部分從業者不同，很有知識分子的風範。愛留看著他很神秘地故作停頓，只好裝出一副十分期待的樣子：“什麽好消息？”
監督微微一笑打開了盒子，愛留有些好奇地探頭看去，裏面竟然是——
是——
是——！！
“……空的？”
（玩我？）
愛留努力藏住額頭上的青筋，將疑惑的眼神投向監督和身邊的折谷。折谷看來是剛才同樣被玩弄了，露出無奈的笑容一攤手表示不知情。
××× ××× ×××
“真、真的寶石……？！”
“哈哈哈，我就是喜歡看你們吃驚的樣子。沒錯，這次舞臺劇的題材這麽特殊，我和編劇商量了一下，就決定用貨真價實的東西來增加吸引力了。”
愛留和折谷彼此對視了一下，不出意外看到對方也是一臉呆怔。
“於是我們就邀請鈴木財閥來做讚助商，他們的顧問知道了之後也很感興趣，答應借他們美術館裏尚未展出過的藏品給我們作為道具使用。”
……竟然把貨真價實的寶石借給劇團當道具用，鈴木財閥這是錢多沒地方花吧！
不過想想鈴木次郎吉每次出現時的自信模樣，愛留又感覺好像可以理解。反正他確實是錢多沒地方花，為了跟小偷一決勝負整天花大錢研究些奇奇怪怪的高端設備，這次借出去的大約也是他自己的收藏，不是財閥名下的東西。
“但是這盒子是空的吧？”折谷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
“你是不是最近排練太勤快沒睡好？”監督被他弄笑了，“真的寶石我能隨隨便便就揣兜裏帶到這兒來嗎？放心吧，雖然現在給你們看的是空的，但是等正式開演的時候保準能看到真正的藍琥珀。押金都交好了，最後兩人相遇的場景就用那個吧。”
雖然不免覺得有些誇張浪費，不過這大概是愛留的小市民心理作祟吧。兩人點頭稱是，畢竟有這樣的豪華嘉賓加盟，一定對宣傳和到客率大有幫助。
看來，剛才的記者就是為了這件事在采訪，那麽這次的舞臺劇上將會使用真正的寶石的新聞這兩天就會……
（……嗯……？）
因為折谷同時也擔任座長，監督便吩咐他過去把這件事轉告其他團員。看折谷領命而去，愛留卻還呆呆地站在原地，監督拿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怎麽了？”
“監督……我能問一件事嗎？”
“嗯？什麽事？”
愛留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在這部以怪盜基德為主角的舞臺劇裏……把真寶石當做道具使用，這件事被真正的基德知道了的話，也許他會來偷呢？”
本以為監督的表情多少會變得嚴肅一些，沒想到的是，他反而加深了笑容，隨意地拍了拍愛留的背。
“哈哈哈，那樣的話反而求之不得呢。”
“求……？”
“文月，開始排練了！”
後面的舞臺上傳來折谷的聲音，而眼前的監督也沒再解釋，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自顧自地走開了。愛留沒時間細想，只好回到舞臺。
××× ××× ×××
離公開的日子越來越近，大家的神經也都逐漸緊張了起來。好不容易解放回到家，愛留感覺自己已經放棄了思考。
因為直到前兩天為止都還是讓人揪心揪肺的期末考試，桌上擺著一大疊打印出來的覆習資料。諸如此類不和諧的物品還有很多，尤其是路上順手買回來喝完的罐裝咖啡，因為今天錯過了瓶罐的垃圾回收日，所以已經在門口堆出了可觀體積的袋子只好等到下次再扔。前幾天拿去幹洗的衣服，雖然浦上幫自己去店裏取了，但是拿回家後完全沒精力再收拾衣櫃，所以仍然掛在客廳。
……每當回到家時，她都想裝作沒看見這些東西。
就算有家政婦能每天到家裏來打掃的話，情況也能稍有改善，不過錢不拿來自己花而用來請傭人這種事對於還是高中生的愛留來說完全無法想象。而父母那邊，愛留更是想都沒有想過要找他們幫忙。總之，她自動屏蔽了這些生活上的可愛煩惱，走進房間開始打電話。
“——就是這樣，結果到底是什麽意思？”
講述了白天的經歷後，電話那端的柯南稍一沈吟，以輕松的語調回答：
“嗯……我倒是懂了。”
“你懂了？餵……這樣好像顯得只有我一個人是笨蛋一樣嘛。”
“咳……總之你聽我說。”特意沒有否定愛留的話這一點讓人覺得柯南是存心的，不過他還是會親切地替人解決難題，清了清嗓子後柯南繼續說下去。
“那個監督不是也說了嗎？借寶石的目的是獲得觀眾的註目。以前曾經有過做同樣的事情來吸引觀眾的劇場，所以這樣下去不被基德盯上，什麽都不發生的話，只要舞臺劇上演得順利，自然會有很多為了欣賞寶石而來的客人，大家皆大歡喜。”
“嗯，畢竟那可是鈴木美術館還沒展出過的藏品啊……”
這次監督所借到的寶石是素有‘琥珀之王’之稱的藍琥珀吊墜，吊墜上鑲嵌了實打實的巨大藍琥珀石已經價值連城，而據說即使不借助紫外線，同樣能觀賞到聞名於世的藍琥珀那如夢似幻的紫藍色，即使在同類寶石之中也屬於極其稀少的珍品。
——怎麽看，都是當之無愧的‘big jewel’，相當符合基德的喜好。
“你說它叫‘自由人的黎明’吧？如果是多米尼加藍琥珀的話，的確相當厲害。次郎吉叔叔肯把寶石借給你們，大概也做好打算要為今後的美術館展覽提前宣傳一番吧，畢竟坐在觀眾席上是沒辦法近距離欣賞的。”
這樣說來，在舞臺劇上演過程中能將它拿在手裏的愛留豈不是相當幸運？她聽到這裏，忍不住默默吞了口口水。
“然後，如果基德真的上鉤，發出了偷寶石的預告函。你也知道，次郎吉叔叔天天想著跟基德的對決，要是知道基德會來，他估計也會樂意接招，預告日那天一定會親自出馬的。說不定這也是他借寶石的目的之一。”說完，柯南想到了以前的類似事件。那時候偷的不是次郎吉的寶石，他也還不認識基德，倒是讓中森警部他們把現場的氣氛弄得很微妙，不過現在可就不好說了。
“反正，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寶石還是被偷走了的話，就已經不能說是監督的責任了吧？”
“也、也許是這樣……”愛留皺了皺眉，“但是監督可是交了押金的，如果寶石真的被偷走，押金還是回不來啊。”
“沒錯，如果寶石沒有回來的話。基德是在為了某個特定的目標進行偷竊，他偷過的東西幾乎都還給了持有者或者警察吧？所以這次也很有可能會是這樣。”
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愛留感覺自己還能鮮明地回憶起戒指戴在中指上的觸感……以及，那天站在月光下，仿佛和自己存在於不同世界的白色人影。
“……但這可沒有任何保證，根本是風險投資嘛。”
聽到愛留那似乎有些不滿的聲音，柯南不以為意地嗯了一聲：“也就是說，說到底，就算基德沒有還回寶石，這筆生意也不會虧啦。”
“誒？為什麽？”
“你認為基德有多少支持者？”
“……支持者？……………………啊——！”
愛留總算明白柯南想說什麽了。討論到怪盜的支持者，柯南的語氣也包含了幾分別扭。
“就是這樣。不僅是劇中的，連真的基德都會出現，觀眾還不搶票搶到你死我活啊。這下就算不是基德的預告日，其他的公演票也會水漲船高地跟著大賣吧。再加上看上這條新聞的媒體多半也會派人來取材，申請轉播之類的。”
也就是說，不管基德來不來，寶石會不會被偷走，這次的企劃都一定能賺錢，根據基德采取的行動，還能大賺一筆。原本就是素質很高的工作人員陣容，再加上這樣奪目的宣傳，說不定下次還能出現續啊，多平臺展開什麽的……愛留的腦海中出現了大把大把的福澤諭吉從天而降，刷拉拉地鋪滿金碧輝煌的房間的幸福景象，頓時有些笑得合不攏嘴。不過想想站在這金錢堆成的城堡中坐在正中間的王座裏的人不是自己，還是多少有些掃興。
“看來他不僅僅是作為監督很有才華，作為商人也令人恐懼呢……”
愛留感嘆道。
“的確。不過反正他也沒做什麽違法的事情所以無所謂啦。倒是你，你不是要演幽靈女郎嗎？排練到現在？”
看看鐘，現在已經是小孩子應該睡覺的時間了。不準想‘那為什麽柯南還醒著’。
“是啊。其實我現在腰都直不起來，正以大字型癱倒在床上……”
對面傳來了“餵餵”的吐槽聲，愛留才無奈地回道“開玩笑的啦”。
“我聽蘭說了，最近你很拼命吧？你可別太強迫自己，身體是革命的基本啊。”
愛留拿著電話走到了窗前。窗外只有路燈點亮了安靜的夜晚，下面的人行道也已經看不到路人了。今晚是新月，溫柔的月光灑在大地上，讓人切實地因為一天的勞累而產生倦意。與此同時，她也因為柯南的話感受到一絲挫敗。平時的話，擅長察言觀色的愛留也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今天，也不知為什麽，等她發現時，自己已經說出口了。
“……可是，我看不到希望啊。”
“……”
“我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決定說出來的。可是現在卻一點線索也找不到，更別提回去的方法了……”
“愛留……”
“我並不是在責怪柯南君。……老實說，現在如果忽然能夠回到原來的世界，我大概也無法立刻做出行動吧。但是，就這樣懵懵懂懂地下去也很難受。”
這樣的想法也許很任性，也許只不過是既想前進而又想留有退路的懦弱思考方式，也許會被柯南討厭。不過這就是自己的真實想法。
在外人面前，她一直全心全力地扮演著。
但在柯南他們面前，偽裝已經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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