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蕭祁點頭承認了，“去天界，把她找回來。”

“是嗎……”

一時間，雪羽仙子不知該說什麽。垂下了睫毛，心中仿佛有某種東西漸漸熄滅了，“得以渡劫飛升，恭喜你了。”

能突破成天仙，自然值得恭喜。畢竟，對於人界修士而言，能成就天仙、飛升天界，就是一世修行最大的追求了。

如今的她，只不過徘徊在地仙二重境罷了。且妖獸的修行本就比人族緩慢，等她修行到地仙巔峰，或許早已經過去了上千年。

今日一別……再見的希望，何其渺茫？

蕭祁嘆了口氣。

以他的閱歷，自然早就明白雪羽仙子對自己的心意了。本以為多年不見，她就會逐漸淡忘，沒想到卻是越陷越深了。

對凡人而言，或許會被女子的癡情打動；

然而蕭祁看似只是個青年，實際上，卻早已經修行過一千五百年，道心堅毅如鐵。對他而言，的確是沒有。

“嘩——”

蕭祁攤開手，憑空浮現出了一卷古籍，“這是一卷修煉法決，記載了獸神之道，威力無盡。這是我欠你的，拿去吧。”

當年叛出四象宮後，他欠了雪羽仙子不少人情。是以拿出了一卷古老的妖修法術，作為補償。

“謝謝。”

明知道這法決非凡品，雪羽仙子卻並無一絲興奮。收下後，她沈默了一會兒，忽然擡起眸子看向他，“蕭祁……”

“以後，我還會見到你麽？”

雷霆咆哮，世間卻仿佛一片寂靜。她凝視著這個人的眼睛，睫毛顫動，心底有什麽東西在悄無聲息地碎裂。

“大概不會。”

蕭祁也擡起頭，和她對視。那雙紫瞳如此清澈，不閃不避，清澈得令人心寒。

“呼——呼——”

寒風凜冽，從兩人之間吹過。雪羽仙子慢慢垂下了睫毛，轉過身去，腳下的每一步都仿佛有千鈞之重，“謝謝你……我明白了。”

“等一下。”

蕭祁沈默片刻，心念一動，取出了一個小玉瓶。玉瓶晶瑩剔透，盛著半瓶泉水，泉水裏隱隱透出一汪晶藍色。

“傳說中，苦海古域有一靈物，名叫‘七日忘情水’。”

他走到雪羽仙子面前，把玉瓶遞給她，“只要飲下一口，無論曾經愛得多麽深刻，都會徹底忘記，不留絲毫痕跡。”

“如果記憶被抹除……”

雪羽仙子伸出手，接過了小玉瓶，“感情，也一樣會消失麽？”

“我不清楚。”

蕭祁淡淡地說，聲音裏無悲無喜，“不過……如果從此以後，那個人都不再出現的話，想必也就不會再勾起情感了。”

“……”

雪羽仙子攥著小玉瓶，沈默了。

她終於明白，她和他不會再見了……因為從此以後，就是天人兩隔。

“好。”

最終，她仰頭將泉水一飲而盡，“如果真的能忘記……那也不錯。”

寒風中，雪羽仙子最後凝望了蕭祁一眼，與他擦肩而過。

她的記憶已經開始模糊……七日之後，這個男人的影子就會永遠消失在腦海中。

從今往後，再無絲毫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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