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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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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發女郎心有不甘,負氣坐在椅子上不吭聲。

“習海牙---”

門外響起一個女聲。

習海牙聞聲轉頭,擰眉腦中搜索一番,恍然:“是你!”

片片雪花悄然灑落大地,呼嘯而過的寒風凜冽,吹得未關緊的窗戶‘啪啪’直響。

“請坐!”

米熱大略掃了一圈:“我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不請我吃個飯?”

“忙!”習海牙言簡意賅。

“再忙,一起吃個飯的時間總有吧?”

“如果沒有什麽事情,請回吧!”

“習海牙,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米熱大小姐脾氣上來,不管不顧發火。

習海牙視若無睹,繼續翻看資料。

“你……”米熱想起今天來的目的,隨即陰轉晴,大刺刺坐在他對面,有意無意撫摸自己的Gi包,狀似無意道,“聽說你要結婚了?”

翻動紙張的手指一頓,擡頭,眸色深深:“你到底想要問什麽?”

“很簡單啊,奶奶想參加你的婚禮,就派我過來打聽下虛實咯!”佯裝毫不在意的語調。

“我要結婚這件小事,並沒有登上報紙。對於米小姐的回答,我保留疑問!”

米熱捂嘴仰頭,笑得花枝亂顫:“是,我承認我是為了你而來,不過你以為我還像三年前那麽傻熱臉貼冷屁股的話,你就大錯特錯了!”

話畢,米熱翹起二郎腿,單手按壓桌面,瞇眼嘲諷:“你的笑話,不論三年前還是三年後,我永遠看不夠!”

習海牙沈靜如許,並未表現出她意料中的怒不可遏。

他越是淡定,她的話語越是犀利狠毒。

“你不是很愛落煢煢嗎?被心愛女人傷骨透心的滋味如何?你不是非她不娶嗎?現在怎麽,耐不住寂寞隨便找個人了?”

“習……醫生……”

門口護士敲了敲門,一副驚恐的模樣,顯然被方才米熱的兇狠模樣嚇到了。

“什麽事?”

“2601病房的病人出現了腹痛難忍的癥狀,院長他們已經趕過去了……”

習海牙迅速起身,越過米熱,直奔門口。

奈何某人得不到回答,不甘被忽視,拽住他的手臂不讓他走。

“放手!”

“可以啊,只要你說你後悔錯過了我!”

習海牙眉頭一皺,周身寒氣直逼米熱。

對上他視線的眼睛心虛晃了晃,但若這樣放手面子又過不去,硬著頭皮梗著脖子對峙。

“你知道你跟煢煢最大的差別在哪裏嗎?”習海牙斜睨一眼,磁性嗓音透著森冷。

“在哪裏?”她迫切詢問,自己究竟哪裏不如那個女人?

“她永遠不會為了自己的私欲而枉顧一條人命!”抽回自己的手,頭也不回離開。

留下的人,怔怔然盯著門口,‘哇’的一聲,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

打開遮陽板,天空灰蒙蒙一片,揉來卷去的白雲松松散散,不可遏制想起與他在飛機上發生的事情。

當時的自己,只想著接近他,進而利用他。

果然,他上當了,輕而易舉跳進自己為他設置的陷進裏,無法自拔。

那麽她心中的天平,什麽時候開始發生傾斜的?

是他聽到自己喊出他的小名的時候?

是他主動提出帶自己回國見習景天的時候?

還是他向自己求婚的時候?

這些,已然無從考證了,她現在只知道,自己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一個細微的末節,就可能噴射而出。

“嘿,伊莉莎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友好的招呼聲響起。

米凜梵偏過頭悄然抹去淚水,現在不管遇到誰,她都不打算回應。

那人似乎不死心,坐在她隔壁的座位繼續套近乎。

“你好,這是我的位置~”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乘客打斷他的話語。

“不好意思,我可以跟你換一下嗎?”

“這……”女乘客有點猶豫。

“是這樣的,我今早跟女朋友發生了點小爭執,她一生氣,自己一個人訂了機票飛印度,我一著急,也追了過來,很遺憾,沒能訂到她身邊的座位……”

“誰是你女朋友!”生生被人占了口頭便宜,米凜梵一氣,瞬間反駁,還未淡去的水光盈充滿眸,兩腮粉紅通透。

這在兩人看來,活脫脫一個負氣出逃的委屈女友形象,更加印證了搭訕男人的話。

女乘客一副不用解釋我懂的笑容,爽快答應:“行,我跟你換。”

隨即看了眼米凜梵,眨了眨眼睛:“小姑娘,兩個人走到一起不容易,得好好珍惜吶~”

“……”米凜梵哭笑不得,內心無比崩潰。

連飯道謝後,男人心安理得坐下,還學著女乘客那樣向自己眨了眨眼睛。

“你夠了,李栗峰!”

沒錯,他旁邊這個男人,就是曾經借由一塊手帕進而向自己套近乎還恬不知恥跟著自己學畫的男人。

李栗峰聳聳肩,繼而挑眉一笑:“又見面了,伊莉莎小姐。”

米凜梵翻了個白眼。

“那位姐姐說得對,我們的確很有緣。第一次相識是在機場,現在重逢又是在飛機裏面。”

“……”

米凜梵懶得理他,向空姐要了一張毛毯,閉目假寐。

他似乎也看出了她拒絕的姿態,閉上嘴,留給她安靜的空間。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身上一冷,手指下意識尋找毛毯。

厚實松軟的毛毯隨即鋪蓋在她身上,細細掖了掖兩角。

她的眼淚瞬間直逼眼眶,三年前的習海牙就是這麽溫柔細心為自己蓋上毛毯,他的肩膀,寬厚而溫暖,他的呼吸,清冽而綿長……

就印度的情況而言,沒有直達新德裏那座城市的飛機。從布拉格魯濟涅機場出發,再中轉一趟飛機,歷經十多個個小時的長途飛行,終於抵達印度的首都新德裏。

本就疲憊不堪的身體強撐著走出閘口,如果身後沒有那個討厭的人跟隨,她的心情或許會好很多。

“你怎麽會想到要來印度?”

“千裏迢迢的,我的脖子都酸了。”

“剛剛趁著空隙,我百度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裏的乞丐如果伸手向你要錢,你可千萬不能給,一旦給了,就會有好多人圍過來,不給夠每個人,堅決不讓你脫身……”

“不過我就奇怪了,你知道這麽安靜文藝的女孩,怎麽就喜歡往這裏湊?”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跟我說說唄……”

米凜梵走出機場,伸手招了輛tutu車。

一雙寬厚的手掌打落她伸出的手,像個大媽一樣諄諄教導:“你一個女孩子,不要隨便坐陌生人的車,特別是在這麽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blablabla……

一輛老態龍鐘黃色□□的tutu車緩緩停下,米凜梵將行李箱隔放置後備箱,坐到後座,好笑看了眼依舊背對著她喋喋不休的李栗峰:“師傅,開車吧!”

排氣筒‘隆隆隆’,冒著黑煙,不消多時,車子絕塵而去,寂寥的風中僅留下他呼喊的幾聲。

本就不熟,就以這樣的方式告別吧!

再多的交流,徒增傷感而已。

“小姐,要去哪裏?”印度人講起英文,帶著一種突兀的聲線。

“泰姬陵。”

印度司機楞然回頭,笑著問:“你是第一次到印度吧?”

米凜梵警惕抿嘴不語。

“你不要怕,我是想提醒一下,我們國家的tutu車一般不跑長途。從這裏到泰姬陵,公路堵車比較嚴重,我的建議是,你可以坐火車過去,兩三個小時的車程,很快!”

米凜梵從他眼角眉梢散發的善意中,放松了警惕:“可以,那就去最近的火車站。”

司機滿是灰黑的臉上滿是褶皺:“火車站發車的時間比較充裕,現在已經晚上七點多了,你還沒有吃晚飯吧,我的建議是你可以在附近的旅店住上一晚,給自己休息一下的時間,好好調整。”

米凜梵下意識摸了摸臉頰,她的臉色,看起來真的很疲倦了嗎?

是否真的印了那句話:女人到了二十五歲,皺紋徒增,白發猛長,皮膚松弛……

八點多,tutu 車停在一家墻紙斑駁脫落的旅舍旁,幾分鐘後,帶著它特有的黑煙,消失在夜色中……

厚重的鐵門‘咿呀’一聲,在漆黑安靜的房間中,尤為驚響,摸黑打開燈,調節了許久的她在看到房間的擺設後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只是想要看看泰姬陵,其他的事情壓根都沒有想過。

她不知道這裏街頭各處都有不論年紀伸手要錢的乞丐,不知道有只用坐兩三個小時的火車,不知道旅社的環境這麽惡劣,不知道……

她不知道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她甚至沒有勇氣將心中好多好多的疑惑問出口。

一個身著淡橘色長款連衣裙的女人埋首哭泣的女人,一個淡藍色27寸的行李箱,一間簡陋散發著濃重腐黴味的房間,在印度的新德裏某個旅社的房間,圓黑的吊燈,昏暗悶寂……

是夜,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確切的說,她是被冷醒的,異味濃重的薄被被她扔在地上,摟著幾件衣服瑟瑟發抖。

這時,‘哐當’的聲響倏地敲打她敏感的神經,徒然起身,凝耳細聽,竟然是開鎖的聲音,伴隨著窸窸窣窣的動作。

米凜梵渾身發怵,心倏然跳到嗓子眼。

借著微光,四下張望,從床側找到一根棍子,舉棍對門,雙手不停冒汗,止不住顫抖。

‘哢嚓’兩聲,門被推開,兩道身影偷偷摸進房間。

“啊——”米凜梵毫無準頭揮動手中的棍子,痛嚎聲此起彼伏,混亂一片。

失去冷靜的她匆忙扔下棍子,逃也似的沖出房間。

跑了好一會兒,不知被什麽東西絆倒,石子與皮膚的摩擦嗝得生疼,再一次不爭氣的哭了。

她是不是天生與印度犯沖,本以為遇到一個好的tutu車司機,結果……他竟然是剛才潛入她房間中的其中一個小偷;第二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管不顧哭得毫無形象。

翻過身,手腳並用抱住自己,蜷縮成一團。

很多人都想知道,在遇到危險那一刻,自己腦海中會想到的那個人是誰?

淚水繼續滑落,翕了翕鼻子,習海牙溫潤的笑容浮現在眼前。

是的,剛才舉著棍子,她一直默念著他的名字:海牙,海牙,習海牙……

“我在,我在,我在的——”

習海牙驀然驚醒,額頭布滿冷汗,看了眼白光滲入的窗外,日頭正盛,拿出手機按了個號碼,用幾近咆哮的聲音一吼:“她現在在哪裏?快告訴我!”

冷奈端著的咖啡被他一嚇,略微傾灑,赫紅的木質地板一團黑色液漬,瞥了眼好不容易查到的資料:“印度,新德裏!”

‘嘟嘟嘟’的忙音響起,冷奈嘴角勾起一抹無奈,腹誹:果然是追妻中的男人,基本的理智都喪失個徹底了。但願這次兩個人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不然,他就白白貢獻了夏皓軒那個唯利是圖的奸商對自己酒店百分之十的股份。

百分之十啊,心太TM蛋疼了……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米凜梵提步走進昨晚住的旅社,故作鎮定談判:“我來拿回我的行李!”

仰躺在晃椅上的女人瞟了她一眼,濃重的口音飆來蹩腳的英語:“神經病!”

“我昨晚就在這裏留宿,午夜有人開了我的房間門進來偷東西——”

“你說有就有啊,那我還說我是億萬富婆呢!”

米凜梵被她胡謅八扯的本事噎得說不出話,氣急一瞥,昨天那個tutu車司機正好從前方晃過。

一個箭步沖上去扯過他欲溜之大吉的身軀:“他就是其中一個!”

“你……你胡說!”

作者有話要說: 貌似大家有好久沒有評論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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