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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七章.太子篇之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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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晨,黑蹄都會拎著個煙袋鍋,溜達到寨子口去,向著南方眺望去。

毛行健能不能乞求天巫的寬恕,這個五十多的老族長還是很關心的,其實在毛行健擔當大酋長的時候,蘇族過得也是很滋潤的,喝不完的酒,普通族人也能吸上香煙,能多打如此多的糧食,還能富裕到用多餘的糧食來換取不少大明的好東西,互通有無,比以前的日子過的好多了。

而且如果他能成功歸來,河南六族膽氣就能短一大截,局勢上又能回到蘇族主導蛇河平原的時代了。

可就在老黑蹄想的滿是美好的時候,遠處的雪原上,一陣陣雪塵卻是猛地蒸騰而起,立馬愕然警惕的站了起來,向遠處張望著,他昏花老眼的矚目中,卻是那科塔部的老熟人,戰爭酋長刺魚。

夏延人要破壞傳統,繼續開戰了?

眉頭緊鎖,拎著個煙袋鍋子黑蹄就著急的迎了上去,寨子口十幾個勇士也跟著迎了過去,雪地中,滿是焦急,這刺魚是誇張的揮舞著雙手語氣急促的咆哮著,僅僅兩句之後,黑蹄的老臉一下子變得慘白。

今天的雪似乎更大更急促了不少,急促的鼓聲後,各個氏族的族長從自己溫暖的屋子裏鉆出,頂著風雪又是鉆進了部族公共的議事大廟中,僅僅片刻,驚怒的吼叫聲已經此起彼伏的傳了出來。

又沒過了多久,派尤特部的漢子們,勇士們,甚至壯年的盾女,女戰士們也是在各自族長的叫嚷聲中,從屋子裏鉆了出來,把家裏的糧食重重背了一袋子在肩膀上,另一面肩膀扛著長矛投槍,扛著大斧頭,有牛的騎上牛,派尤特部的大軍頂著風雪,就這麽急匆匆的殺了出去。

不過這一次,黑蹄卻沒有跟著大軍出行,目送著整個部族的壯年男女們都帶著一股子怒氣,狂躁的奔赴向戰場,這個老印第安人的臉上,卻是禁不住浮現出了一股深深的憂慮來。

無論如何,和平都不再了!

跟著派尤特部,拉克塔,那科塔,靈湖,六個蘇族部落迅速將全部的部族壯年集中起來,溪流那樣匯聚在一起,甚至比上一次爭奪渡口時候的規模還要大,九千多部族勇士,五百多頭大小的北美野牛,搖搖晃晃的行進在了冰天雪地中。

說來也巧,蛇河對岸,阿帕奇部也是收拾了行裝,踏上了征程,同樣繳獲西班牙人戰馬的騎士排在前頭,後面的部族勇士扛著投槍與長矛戰俘,只不過完全對立的兩族此時好像完全視而不見那樣,對著在河對岸拉成長列的蘇人,阿帕奇人連扭頭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只顧著悶著頭向蛇河上游小跑著過去。

同樣也對阿帕奇人視而不見那樣,蘇人也是悶頭淌過了蛇河,就吊在了阿帕奇人背後兩三裏,悶頭小跑著。

人群中,也只有跑在最後的赤鹿回首張望了一眼,深深嘆了口氣之後,她是握緊了手中的投槍,邁著她那雙修長健美的腿,緊緊跟著自己族人的步伐。

又是挨著不遠,地平線上又出現了第三支種族的大軍,肖肖尼人!

在捅馬蜂窩上面,毛行健做到了!他是成功的惹怒了整個北美大陸西部!不僅僅蘇族與河南六族,而是整個信仰長生天神的印第安部族共同爆發出怒火,山溝中,就算他都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部族都是拎著投槍石斧匯入了行列中,大部族更是傾巢而出,一支又一支的印第安人軍隊好似匯入大海的江河那樣,源源不斷的向東行進著。

如此大規模,如此眾多的部族齊心協力討伐一人,這哪怕在北美大陸數千年的歷史上,都是頭一次!

不過此時,作為風口浪尖上的第九火鳥兵團,也就是毛玨專門為自己長子組建的皇太子兵團,尚且是蒙在鼓裏,渾然不知道下一刻即將發生的惡戰。

在毛行健出發的第二天,幾千石糧食都丟在了拉克塔部,一行軍官有些不情願中,在宋勇忠的率領下,率先向東部進發了出去,一連行軍了十來天左右,行進了上千公裏,這才在一處山谷盆地停住了腳步,紮下了營壘。

這兒有這個不吉利的名字,傷膝谷!蓋因為此地多大礫,嗝腳南行,新大陸探險隊馬匹在此多有崴腳斷膝的危險,所以取名傷膝谷,不過這兒雖然道路難走,卻是幾條穿過大落基山脈,抵達對面的密西西比平原的必經之地,蛇河就發源於此谷右面的甘尼特峰,山谷制高點向下去,幾只冰山溪流又匯聚成了北美流域最大的密西西比河源頭之一,這兒的地形,無比的雄偉壯麗。

“快點幹活!說你呢!快著點!”

雜亂的吆喝聲中,一個個大兵是懶洋洋的用著軍隊配發的工兵鏟去挖著戰壕,時不時,監察的軍官叫罵著還上前揣上一腳,不過相比與基層軍官,高級軍官們則是有點無精打采的,金絲眼鏡是懶洋洋的端著望遠鏡看著一支山鷹鳴叫著從這個山頭又飛到他們對面的山谷山頭上,旋即幹脆無聊的一腳踹到了另一邊瞇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站著打瞌睡的同僚劉豐谷屁股上。

“哎,老劉,你說太子爺這到底兒什麽用意啊?不在拉克塔睡那些腿長乃兒結實的蠻族小妞,跑這兒來挨凍吃西北風幹什麽啊?”

“我他娘的上哪兒知道去?”

被打擾了迷糊,劉豐谷是沒好氣的哼哼著。

“嘿,你小子不是太子爺眼裏的紅人嗎?哎呀,記功三級,要是回了京師,夠進總參了吧?你咋能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少他娘的啰嗦!有脾氣,你去問那個黑包公臉兒去!”

提到宋勇忠,金絲眼鏡忍不住哆嗦了下,再紈絝也是軍人,那位主兒可不好惹,他們總共二十個軍率級軍官,最能打的一個童紮木,一個步兵二團劉大奎,上將劉良佐的三兒子,好家夥,前些天因為趕路,倆人兒和宋勇忠頂上了,也沒拿黃金權杖壓人,宋勇忠直接指著他倆鼻子把人約到了後山,具體經歷大家夥不知道,反正宋勇忠是自己走回來,他倆是讓勤務兵擡回來的,躺擔架上了一天多,第三天才起來的,從此以後軍中再無人敢和這位爺爺齜牙。

練武的功臣後裔都不敢,他個文職參謀去瞎打聽,不夠宋勇忠倆嘴巴子抽的。

劉豐谷都不知道,金絲眼鏡也只好跟著晃悠在前軍陣,看著麾下挖坑瞇著了。

可這功夫,一聲哨兵高聲呼喊讓他猛地一個激靈。

“太子爺歸營!!!”

山中穿行了二十五天,毛行健早已經不是當初才出京師的奶油貴公子了,他的一張臉甚至被山風寒雪摧殘的已經像那些印第安人那樣多了幾許皺紋,也是黑了不少只不過照比那個剛到新大陸,意氣風發的太子爺,此時的毛行健就像是他腰間掛的大馬士革軍刀那樣,沒有磨礪無光樸實的花紋下,掩蓋著無以匹敵的銳利。

隨行的馬夫也倒在了不知道那一處溝壑中,在兩個新大陸探險隊騎兵的扈從下,毛行健披頭散發猶如個野人那樣,哼著粗氣穿過了營壘外三層厚實的雪墻,出現在了帳篷前。

“恭迎殿下!”

在得到消息的宋勇忠帶領下,二十幾個軍官軍法官亦是整齊的立正敬禮,將有權狠狠磕在自己咚咚跳動的心臟上。

“第九兵團七千九百八十六人,外帶旅順兵團新大陸特別探險騎兵隊五十人全員到此,無人缺席!”

聽著宋勇忠中氣十足的匯報聲,在那些部下迷惑不解中,毛行健卻立馬也是精神抖擻的重重一軍禮回禮了過去,然而,沒等他喊兩句激勵的話語,一陣陣喧嘩聲,又是鋪天蓋地的響了起來。

真有如一股黑流,夏延人和豁鼻人黑腳人三部的聯軍就跟決堤了那樣,吵吵嚷嚷的順著蛇河源的猛沖進了寬敞的傷膝大峽谷中,印第安勇士的戰吼聲,哪怕兩三裏之外,依舊清晰可聞。

嘩啦嘩啦的望遠鏡張開聲音中,扛著後背上人頭架的割頭就像是蠻牛那樣沖在最前面,一個個猙獰的頭顱來回晃動著,牛頭人一樣的豁鼻人腰間都是掛著一兩個首級,張牙舞爪的就好像要吃人那般。緊跟著後面的夏延人勇士更是全都把臉上塗抹上猙獰的戰痕,一張張鬼面上下起伏跳動的映入這些文職參謀的眼簾。

隊伍的最前面,小亨利騎著匹西班牙快馬,高高揮舞著一張牛皮地圖,他身後,大角寬厚的臉龐猙獰的真好像牛魔王那樣,鼻子中噴出陣陣白氣,讓人毫不懷疑他下一刻隨時有可能擇人而噬。

絲毫沒有作戰的心理準備,看著兇狠猙獰的原住民大軍,金絲眼鏡驚駭的猛地偏過了頭,可倒映在他眼鏡中的,卻是毛行健老了幾歲,同樣令人寒冰刺骨那殺氣沖天樣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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