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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風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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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嗎?”

長平輕且帶著虛弱的話語,讓櫻姬情不自禁的顫抖了下,她是語氣急促的解釋起來:“拿你和千代作餌,是我自作主張,和將爺他沒有關系!本來我是打算自己挑起鄭城縣的混亂,逼著趙化德狗急跳墻,這才……”

“太子是鄭城縣的幕後主使,他知道嘛?”

打斷了櫻姬的解釋,長平再一次追問了起來,愕然的看著她通紅的眼圈,沈悶了一會,櫻姬終於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將爺知道!”

“那他還派我來這裏!”

語氣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胸口因為劇烈呼吸而喘息不止,眼角流淌出兩行熱淚,長平就像瘋了那樣,猛地拽住了櫻姬的衣襟,手指都因為用力而握的通紅,劇烈搖晃著櫻姬,朱媺珿歇斯底裏的叫喊著。

又是沈默了片刻,櫻姬這才默默的搖了搖頭。

“就是因為知道,他才會派你來。”

一瞬間,瞳孔都隨著話語而微微放大,長平頗有些難以置信的搖搖頭,艱難的重覆著。

“就因為知道……,才……派我來……”

“將爺他說,你是一家人,而且你不是木偶,有著自己的理想信念,所以派你來,他相信你!”

“不過你不是木偶,我是!我的全部理想,就是幫助將爺實現他的夢想,創造一個前所未有強盛的帝國,讓天下大安,大家都安居樂業,超越一切偉大的帝國!,將爺不希望我們幾個女人爭吵,所以我向你道歉,你也可以恨我,可你要敢阻礙將爺,我就殺了你!”

沒有了剛剛還含有的一點溫情脈脈,完全變得盛氣淩人起來,一雙眸子陰沈的掃視在了長平略略低下的臉龐上,櫻姬旋即是拂袖而去,一邊走一邊自語說著。

“這次沖突,將爺也是不可能後退,你要下不去這份手,侍衛們會互送你先去嵩山散散心,等風平浪靜了再接你回來!放心好了,將爺胸懷汪洋海濤,他只需要那個位置來幫助他完成夢想,只要那小子不是太不識相,要不了他的性命。”

“休假就算了!這兒爛攤子交給你,我要馬上回京師!”

櫻姬的腳步情不自禁的頓了下,略帶著些詫異,她是猛地轉過了身去,長平還是那個長平,她的眼圈兒也是紅紅的,只不過此時,閃爍在她眸子裏的光彩,卻似乎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你……”

“我是大明帝都日報的主編,我還受到了鄭輝的托付!我又怎麽會拋下我的職責臨陣脫逃?”

拳頭橫在了胸口,滿是戰意,長平昂揚而高傲的哼了起來。

“倒是你!本宮好不容易才掀起的鄭城浪湧,別給我搞砸了!”

嘴角露出了個無奈的笑容來,櫻姬是冷傲的一聳肩。

“隨你!”

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嘴角尚且帶著笑容的鄭輝,長平握著拳頭,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

“哎呀呀呀呀!”

被拽著直迷糊,懷裏還抱著盒子,千代姬悲催的叫嚷著:“長平姐,用不著這麽著急啊!我還沒洗澡換衣服呢!臭死了,哎呦!”

咕嚕一下被塞進了車廂裏,旋即長平也是亢奮的擠了上來,一邊對車夫示意發車,一邊興奮的大叫著。

“前所未有的大新聞,怎麽能等!千代,咱們現在就把稿子寫出來!”

“啊?這晃晃悠悠的,哎呦……”

興奮的叫喊聲中,寬敞的四輪馬車急促的又是向北奔了去,滿天塵土為兩個公主的第一次出差之旅畫上了句號,不過估計,日後這樣驚奇的冒險,不會少了,因為櫻姬說的很多,之前長平是個皇家的木偶,之後她就不是了!

總有些東西需要奮鬥不是?

站在城墻上眺望著,櫻姬是再一次無奈的搖了搖頭,旋即她也是面色一正,生冷的高聲喝令著:“不計一切代價!把這批人販鎖拿京師!你們死了,人也得到!”

“卑職遵命!”

猛地腳跟合攏立正,押著囚車,趙千總是重重一行禮。

…………

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鬥,在大明北方的熱土上,再次博弈了起來,率先返回京師的長平,猶如將一團火焰高高舉起那樣,焚盡了京師的平靜。

一大早晨,不需要報童沿街叫賣了,早早就有在報館門口排氣長隊的人群,而今個的報紙內容也的確足夠人們期待,滿是嘲諷的味道,頭版頭條大標題重重的寫就著:《田園牧歌下的黑暗,憑什麽?》

整篇報道更像是一篇游記,沒有加絲毫華麗的詞藻修飾,長平這一趟看到什麽,她就寫下了什麽,包括剛來那幾天的天下太平,豬舍的遭遇如何你撥動了她的心弦,又是如何裝作大小姐脾氣,逼著那些畏懼的村民吐露實情。

鄭輝的最後一面,屠村的血腥,乃至於那些攜千人來襲,鄭城六家最後的瘋狂,在報道的結尾,長平還重重的用了個疑問句,這些世家子弟憑什麽作威作福奴役鄉裏?誰賦予他們的權利?

說實話,鄭城縣雖然黑暗,可卻也沒有超出這個時代的範疇,自魏晉南朝開始,士族掌握大片土地,普通人被當做農奴役使的經濟模式,在華夏就源遠流長的流傳下來,雖然期間有著幾次悖逆,就比如海上貿易開始繁盛的南宋與萬歷年間,可是封建士大夫們竭力維持的這種經濟模式還是基本上占據社會的主旋律。

要是在之前,就算是被剝削的一無所有的農奴,也是在心裏認為理所當然,除非實在是餓的活不下去不得不揭竿而起,變成中國農民的另一種形勢,暴民!絕大多數時候,他們還是任勞任怨的,尤其是打亂之後的和平時期,有著自己幾畝小田,地主人家再慈悲一點,能混個飽飯,對於農人來說,這就是盛世了!。

可是在如今,在北明,士大夫們辛辛苦苦維持的封建秩序,在這兒開始一點點崩潰了,因為隨著報紙輿論的鋪開,鬥升小民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了,也開始提出了問號。

為什麽啊!平什麽啊!

在報紙弄得輿論嘩然,民聲鼎沸的時候,趙千總他們則是走了一道無比艱難的道路。

太子布下的釘子,可不止鄭城縣一處,垂死掙紮,守舊士大夫的反撲也是恐怖的,自火車在大明問世以來,首次重大事故在這次押送中出現了,有人炸了火車軌道,讓押運的十幾節車廂脫了軌,還有人在飲水中投毒,有暴徒光天化日直接襲擊押運車隊,雖然規模每一次小的只有幾百幾十,然而依舊驚心動魄的不亞於進行一場大戰。

不過盡管危難程程,每一步都要揮灑下幾滴血,趙化德還有鄭城六家的主要人犯卻還是在跌跌撞撞中被壓入了京師,在無數京師百姓夾道唾罵中被壓入大理寺的天牢。

跟著這些人犯到來,主編長平的第二板斧也跟著重重的砍了下來。

《追責,何人為這些暴徒充當了保護傘?》

真是頭一次,堂堂朝廷要案機密要隨時向百姓公開進度,長平的咄咄逼人,也將開明帝一黨,逼的退無可退了!。

還像是以往上班那樣,甚至精神都有些亢奮,挎著自己的公文包,長平是哼著小調兒,愉悅的從白宮晃悠出來,直奔著就挨著兩道墻的帝都日報總署而去,可才剛剛走出宮墻,幾個小太監卻是不善的攔住了她的去路。

此時,宮裏太監已經變成了個稀罕物種,從入主京師城開始,毛玨就不遺餘力的清退宦官,把這個龐大而畸形的群體拆分成勞動力重新投入民間,四周多是毛玨的“中南海保鏢”,如唐末那種宦官把持朝政,謀害皇帝是絕對不可能了!

並且經歷了一番生死,長平也不是那個正在深宮的小丫頭了,抱著胳膊,她是不屑的哼哼道:“什麽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這兒阻攔本宮,馬上滾,再不滾我就喊人了!”

“姐姐好大的威風,我在這兒,你也喊嗎?”

陰郁的聲音中,小太監們背後,轉過來了一張俊郎卻陰沈的臉,滿是譏諷,開明皇帝,太子朱慈烺是重重的一抱拳。

“姐姐大人,許久不見,神氣非凡啊!”

他的出現,也真是出乎了長平的意料,情不自禁,她踉蹌了半步,可旋即,朱媺珿卻又是站穩了腳步,同樣臉上滿是冷笑,冷哼著反諷道:“太子沒忙著栽培人才,能在百忙之中來探望我這個小小主編,姐姐也真是受寵若驚啊!”

要是以前的長平,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用這種尖酸刻薄的語氣和自己說話,明顯被噎了一下,片刻,朱慈烺是惱火的咆哮著。

“你夠了!朕每時每刻無不是如履薄冰,為挽救我大明而兢兢業業,你卻是在這兒詛咒為虐,毀我大明根基,九泉之下,你有何臉面再見父皇,再見列祖列宗?”

“我有何無顏,是父皇親手把我推進毛府的,在家從父,出門從父,我的好弟弟飽讀詩書應該不會不知道吧!況且我夫為何得人望?不去做些於國於民有利的事情,暗地裏搞這些歪門邪道,你也的確不是治國的料!早點讓位對天下也是件好事了!”

“本宮還要上班!讓開!”

“你!”

“來人!”

急促的腳步聲中,一隊禁衛是猛地跑了過來,眼看著宦官們畏懼的低下頭,扶了扶眼鏡,宮姬中的戰鬥姬長平又是氣場十足的奔著帝都日報走去,朱慈烺是咬牙切齒的狠狠一拳頭砸在了墻上。

“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

…………

只不過朱慈烺無可奈何的掙紮中,卻不知道僅僅兩墻之隔,毛玨自己也被長平逼得有些犯愁了起來。

帶著孕,臨盆在即,阿德蕾娜還在兢兢業業的做著他黑暗中的眼睛,這一會,這雙眼睛卻看到了個他不願意看到的景象,看著手頭的黑皮本子,毛玨是犯愁的又給合了上,重重的揉了揉自己太陽穴。

這功夫,門咯吱一聲被推開,陳嬌是溫順的進了來。

“老爺,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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