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這麽厲害呀。”電梯裏的人都笑了，眼神掃向封衡。

封衡居然有了種錯覺，這就是他的孩子。

嗨，想什麽呢！有一種孩子，就叫別人家的孩子。以後他若真的結婚生子，說不定會生一個處處讓他頭疼的男孩兒？

他還記得爸爸曾經說過，他們家世代都是生的男孩子，還沒有生過女兒呢。生男生女，都在男方，他估計今後的孩子百分之九十是男孩兒。

叮咚……

電梯門開了，小莫璃雄糾糾氣昂昂地走出了電梯，皺著小鼻子，好奇地打量四周。

“先吃早餐？”封衡牽住她的小手，低聲說道：“然後你就和左崇一起回家，好嗎？不然你爸爸媽媽要傷心了。”

“好吧……”小莫璃乖乖地點頭，“可是，你現在高興嗎？”

“是的，我很高興。我現在帶你去吃早餐，然後你就回家。”封衡拍拍她的小腦袋，溫和地說道。

“那……以後也都高興吧？如果你不高興，就告訴我好不好？”小莫璃一臉嚴肅地說道。

“好啊。”封衡點頭。

“拉勾勾。”小莫璃馬上伸出一根手指，要和他拉勾。

封衡這輩子都沒和人拉過勾勾呢！

他蹲下去，勾住了小莫璃的手指，“好，拉勾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蓋章章！”小莫璃樂呵呵地和他拉了勾，大拇指和他的拇指貼了貼。

這小丫頭！

封衡笑了笑，起身牽著她往外走。

酒店這時候有自助餐，就在一樓右側大廳。他給小丫頭取了她愛吃的東西，坐在桌子對面，靜靜地陪著她。

以後估計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還有，小家夥亂跑的習慣一定要改掉。

“小璃璃，答應叔叔一件事，以後去什麽地方，一定要征求爸爸媽媽的同意才可以，行嗎？要不然，我就不高興了。”他撫了撫小莫璃的腦袋，溫和地說道。

“好啊。”小莫璃鼓著腮幫子認真地點頭。

“還有，也不要隨便喜歡陌生人，相信陌生人。就像我，你以前沒有見過我，但是還是跑過來要和我做好朋友，這樣是不對的。很多大人都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好，他們中有些會對小朋友做壞事，也就是小朋友們說的壞人。如果叔叔是壞人的話，你現在已經被賣掉了。”

封衡盡量措辭溫柔一點，不嚇到她。但是小莫璃看上去一點也不害怕，笑嘻嘻地喝湯。

“你聽懂了嗎？”封衡好笑地問道。

“聽懂了呀。”小莫璃聳了聳肩膀，朝一邊呶嘴，“可是我有好多叔叔保護我，如果有壞人靠近我，就會被打得滿地找牙。這是晶晶阿姨說的。晶晶阿姨還說以後要教我武功，誰敢當壞人，我就消滅他！”

封衡啞然失笑，他是白操心了，原來小丫頭真的知道有人在保護她。

“叔叔，你又不是壞人。”小莫璃又聳了聳肩，滑下高椅，繞過桌子讓到他面前，拍著他的胳膊說：“不過，既然你這麽害怕壞人，我會保護你的。”

封衡樂了，在小東西眼裏，變成他害怕壞人了？

“我吃飽飽的了，左崇哥哥呢？”她扭頭看左崇，脆聲問道。

“我也吃飽了。”左崇站起來，抓了張紙給她擦小嘴巴。

“那我們去看方叔叔吧。”小莫璃咧咧嘴，拖著封衡往外走。

封衡也想過去看方悅的情況了，也不知道這一晚上他的情況怎麽樣。不過，既然醫院沒給他打電話，應該情況還算穩定。

抵達醫院，剛剛九點。

醫院裏已經人頭攢攢，電梯都擠不上去了。封衡抱著小莫璃，站在最角落裏。電梯門剛要關上時，突然橫進來一只腳，把門又給擋開了。

“已經上不了人了。”有人不滿地嚷嚷。

攔在門口的人立刻用力拍起了電梯門，兇神惡煞地吼道：“上不了人，就給我全滾下來，我們大哥要上去。”

電梯裏面的人一看外面那一夥黃毛，大部分都乖乖地下了電梯，不想惹禍上身。

“怎麽著，你們還想留在這裏？找打呢？”擋著門的人見還有人不下去，又用力拍了幾下電梯門。

剩下的幾個人互相看看，忍氣吞聲地下去了。電梯裏面就只剩下封衡，左崇和小莫璃。保鏢沒擠上來，都走樓梯去了。

“唷，是你啊！”那些人擠進來，眼睛一亮，虎視眈眈地盯緊了封衡。

封衡把小莫璃放到了身後，拉過左崇擋到小莫璃的身前。

“叔叔，你的發型好酷唷！”小莫璃卻不明就裏，伸出小腦袋，沖著門口的那人揮動小巴掌。

那人怪笑了幾聲，打了個響指，帶著他的人全走了進來。他彎下腰去看小莫璃，怪笑著說道：“是嗎，酷吧？比你爸爸酷對不對？”

“我爸爸最酷了。”小莫璃皺了皺鼻子，還是沖他笑，“不過，你也很酷。”

“小丫頭挺會說話，比你爸強。”黃毛呵呵地笑，伸手想摸她的小臉，“來，你叫我一聲爸爸，我就不打你爸爸了。”

“啊？你要打我爸爸，為什麽呀？”小莫璃猛地瞪大了眼睛，臉色都變了。

“你爸爸不聽話，所以我要打他呀。害怕了嗎？”黃毛哈哈地笑了起來，手插在褲兜裏，洋洋得意地盯著封衡。在他看來，封衡帶著兩個孩子，是沒有辦法脫身了！

“小子，你和你女兒一起叫我一聲爸爸，從我胯下爬過去，我就放你一馬。”他拿出打火機點煙，絲毫不把電梯上貼的禁煙標志放在眼裏。

“哇，你抽煙……”小莫璃又驚呼了起來。

“對啊，你抽不抽。”黃毛居然把煙遞給了小莫璃。

“我不抽煙，謝謝你，不過，你真的要打我爸爸嗎？”小莫璃嚴肅地問道。

“別怕，小璃璃。”封衡拍了拍她的肩膀，擋開了黃毛伸來的手。只要上了樓，電梯門打開，他就能先踹出去幾個。必須先保證小璃璃的安全。

小莫璃擡起頭，笑嘻嘻地問：“為什麽要害怕呀？他要打我爸爸呢！”

“這丫頭是不是傻的？我要打你爸爸，你還笑？”黃毛和他的那些人對視一眼，一群哄笑起來。

“你好可憐呢。”小莫璃嘆氣。

“我可憐？”黃毛樂了，拎了拎褲管，蹲了下來，從口袋裏拿了把刀子在她眼前比劃。

“滾開。”左崇推著他握刀的手，往前用力一推，差點沒把黃毛給推倒。

“唷，臭小子，和你爸一樣，敢動手？”黃毛臉色大變，直接把左崇給拎了起來。

小莫璃雙手掩著嘴，大聲說道：“你快放下我哥哥唷，我爸爸說過了，誰欺負我和我哥哥，還有我媽媽，就會讓誰爬著走路。你又不是蜥蜴和蛇，你為什麽想爬著走路呀。路上好多灰和泥巴，會把漂亮的衣服弄臟呢。”

“你是不是傻的呀？”黃毛臉色一沈，兇巴巴地瞪向了小莫璃。

“你才是傻的，我可聰明了。你說話一點也不好聽，你的頭發還像我家養的那只大狗狗，黃蛋蛋。”小莫璃嘟了嘟嘴，小聲說：“我要讓爸爸批評你！我爸爸批評你的時候，你不要哭。我爸爸批評過的人，每一個都哭了，你要是厲害，你就不要哭！”

“哈哈……哈哈……你這個小傻子，你爸爸敢打我？他敢打我？”黃毛樂了，揮起巴掌就要扇封衡。

封衡抓著他的手腕，用力一折。

咯吱，手腕斷了！

“你還想打我叔叔呀！”小莫璃掩著嘴巴，又尖叫了起來，“你怎麽誰都打呀！你怎麽這麽愛打架呀，你怎麽一點都不聽爸爸媽媽的話呀！你怎麽一點都不心疼你的花衣服呀！”

“別吵了，你怎麽這麽吵？”黃毛痛得眼淚直流，還要聽小莫璃在旁邊尖叫，忍不住地咆哮道：“你們楞著幹什麽？揍死他們！”

但是沒有一個人動彈。

黃毛定睛一看，左崇手裏拿著一把槍，正抵在一個男人的腰下面。

“肯定是假的，一個小屁孩子哪來的槍！”黃毛沒說完，左崇就把槍對準了他的腰下面，不客氣地摳動了扳機。

砰……

聲音可響亮了！

當然不可能是真的了，這是一把玩具槍，只是做得太逼真，更可怕的是從槍管裏出來的不是子彈，而是彈簧，彈出來時重重擊中他最脆弱的地方……

“啊……”

他又慘叫了一聲。

其餘人不明就裏，還以為是真槍，嚇得用力拍打門，按開門鍵。

電梯這時一直在一樓停著，保鏢在樓上等了會兒，沒見這部電梯上來，聽另外兩部電梯裏的人說了經過，已經追下來了。

跑出去的人全被撂翻在地上，一個一個地拖到了大廳中間，逼著他們跪下。

“打人，讓你們打人，讓你們要去打我爸爸，居然還想打我爸爸。”小莫璃生氣地用小手拍這些人的頭，一個一個地打過去。

“我的爸爸是最好看的爸爸，要是把臉打得不好看了怎麽辦？你們這些人太壞了，都不能和我做朋友！”小莫璃打完了，吹著打紅的小手，扭頭看向躺在一邊的黃毛，氣呼呼地說道：“你是最壞的那個，我要讓爸爸批評你，讓你寫檢查，讓你擦桌子，讓你去給我的狗狗洗澡。”

“沒聽到嗎，帶他回去，讓他給狗洗澡去。”莫越琛沈著俊臉，大步從大門口進來了，冷銳的眼神在那個黃毛身上盯了一眼，抱起了小莫璃，“你呢，太不聽話了，你媽媽就是太慣著你，說跑就跑，你從明天起也要開始做家務。現在告訴我，錯了嗎？”

“錯了，沒錯，錯了沒錯？爸爸，他說要打你！”小莫璃想轉移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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