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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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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垂頭喪氣的往那一看,Tina正和兩個男生坐在那裏喝東西。一個她知道,是Tina的現任男友。對,MIT和副教授都已經在她的生活裏消失了,現在“上位”的是 -當當當 -實習公司經理。

小艾找工作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抹了多少把眼淚,收了多少封拒信,才找到了現在這個薪水不高的工作。Tina還沒博士畢業,就收到了她實習的這個公司的一個很好的offer,於是她果斷拿了個碩士,去上班了。不是在這個經理手下,而是在另一個組,而且在小艾找工作的時候在linkedin(一個美國流行的找工作網站,叫做領英……)上看到,Tina也已經是個經理了。

這個經理條件還真是不錯,長得也帥,個頭也高。工作好就不說了,家裏據說還挺有錢的。爸爸媽媽都在本地,房子和車更不用擔心。這就是現實,說小艾一點也不難過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小艾一般都是這麽運用心理學知識自我緩解的 -誰叫人家長得漂亮呀,這是你認識的,你不認識的,你怎麽不想想範冰冰,往那一站就百萬百萬的來啦(小艾根本沒有概念,範冰冰的出場費純屬她的想象,可惜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她也就只能想到這個份兒上了……)

“小艾啊!”Tina站起來,親熱地挽住了小艾的手臂。小艾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況且她穿著拖鞋,Tina168還穿著高跟,小艾覺得還是挺自卑的。感覺自己像個霍比特人。

“呵呵。”小艾一邊傻乎乎的笑著,一邊往旁邊躲……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

“嗯嗯。”小艾連禮貌也不顧了,心想這是唱的哪一出,就想陪她唱完趕緊回家吃飯,她一個手提著飯盒,另一個手小心的推著Tina,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你好你好,沒事的話……我…… ”

“還沒介紹完呢,這是C,你們認識一下啊。”Tina不顧小艾的推搡,一邊抓著她(真的是用手抓住她的胳膊的那種),一邊指著坐在她男朋友邊上的一個男生。

“哦。你好。”小艾趕緊說,“行,我還有事,改天……”小艾看了一眼C,他長得也挺順眼的,坐著看不出高矮,眼睛不大,鼻梁也不是特別高,沒有A那麽輪廓分明,但是五官湊在一塊氣質還挺好的,而且看起來像是健身的,感覺很勻稱。Tina介紹他的時候,他看著小艾,對她笑了一笑。

“C說…… ”Tina打斷了小艾,“周末想去爬山,你跟我們一塊去好嗎?”

“不好。”小艾下意識地說,她看著Tina,想用眼神提醒她,她倆都一年沒說過話了,這樣真的合適?

Tina目不轉睛的看著小艾,還掛著和氣的微笑。小艾覺得坐著的那兩個男的,一定以為自己是個神經病。

不管他們怎麽想了,反正八桿子也打不著,“我真的有事,周末我也有事,我走了。”小艾一使勁,就掙脫了Tina的手。領著飯盒,她不爭氣的……跑了。。。

小艾回到家,放下飯盒。一陣新仇舊恨湧上心來。她一點食欲也沒有了 –你這麽沒出息,沒本事,你還吃,吃個鬼啊!!!

一分鐘後,小艾一邊開心地啃著肉卷,一邊看著韓劇 – “哈哈哈哈……”

吃完飯,韓劇也沒得追了。下一集還得下星期才出來。小艾又陷入了郁悶。Tina真是陰魂不散。這時候,一個不認識的電話打進來了。時間如此之巧合,小艾直覺又是Tina。

她沒接,一個語音信息。小艾一聽 – “哎呀小艾……”

果然就是Tina,小艾迅速的點停,刪掉。

小艾很認真的遵循小佑當時教給她的:“你給我記住,以後Tina再找你,給你幫忙也好,找你幫忙也好,千萬別理她。她絕對是要坑你!”

有一條短信進來了。這人有完沒完了。小艾知道Tina是那種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人。這就是她如此所向披靡的一個重要原因。她擡手要刪。一看:“你好我是C……”

嗯,其實C真的外形還挺不錯的,小艾知道,在她身邊能看得順眼的實在太少,就連B也算是很看得過去的了。C至少比B高一分……她給B打了幾分來著?這不重要,都不重要,C帥不帥跟她沒關系。小艾懷疑他們在真心話大冒險。拿自己開涮。這個念頭使她更加不爽。對,有的人就是仗著自己什麽都有,專門拿別人尋開心。

她果斷的拿起手機,把Tina和C的號碼都屏蔽了。十分慶幸現在手機還有這個功能。

*****

小艾決定下午去跑步。自己不但矮,矮是個不能改變的事實。而且胖。看看自己的大腿,還有膝蓋,多像個菜市場買菜的大媽啊。再看看自己肚子上的肉。想想Tina那又細又長的腿,小艾悲哀的想:“我要是個男的,我也喜歡她。管她劈腿不劈腿呢,至少曾經擁有~這霍比特人一輩子不劈腿又怎麽樣啊!”

更何況,她想,自己看別人不也是看見帥的就兩眼發光,看見長得一般的馬上就懶得再看第二眼了,還有什麽資本惦記A,B,C的……說不定B根本就沒有女朋友,他就是看不上自己……

小艾看著鏡子,又重覆了一遍:“對!B就是看不上你,你去健身去。有本事,你去健身去啊!!!”

小艾開始找自己的健身的包,發現好像忘在小佑那裏了。小艾和小佑在附近的一個健身房辦了張卡。小艾當時雄心壯志,豪情萬丈。決定半年下來什麽人魚線馬甲線事業線都要統統顯形。完全忽略了這個健身房離她家不近需要坐公車,而她自己從來懶的去坐公車的事實。所以除了偶爾小佑有空她們倆都有興致,或者是她去小佑家玩半天,下午有時候小佑男朋友會開車送送她們之外,她自己從來不去。結果就是目前為止,這個健身房她最多去過……五次。@

上次,她好像把包落在小佑男朋友的車上了。她嚇得渾身出了冷汗。她覺得小佑的男朋友肯開車送她就已經是給了她天大的面子。她再也沒敢提起這事兒,小佑後來告訴她她把小艾的包放自己家裏了。這回小艾再也沒有起過健身的心思。

發現健身的包不在。小艾又洩了氣。

她開始刷微信 –

小艾:“小佑,我健身的包在你家嗎?”

小佑:“在啊,要去健身嗎?”

小艾:“剛才想去,現在不想去了。”

小佑:“我也不太想去。”

小艾:“中午碰見Tina了。還有她男朋友。”

小佑的電話打進來了。在小艾最終擺脫了Tina和她一拍兩散的過程中,還多虧了小佑的幫助。小佑對Tina的仇恨值絕對是突破了天際。因為Tina當著小佑男朋友的面,說小佑不到一米六。小佑氣都要氣死了。

而且小佑和小艾不一樣。小艾凡事想的都是,“算了,算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但是小佑凡是吃了虧,一定要“找回來”。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小艾基本上對所有的人都是“惹不起”的。

所以,這次碰見Tina,又點燃了小佑的鬥志。小艾有些後悔不該提這一件事。小佑在電話裏狠狠的譴責了小艾:“你怎麽還是這麽軟弱可欺!你忘了她害得你和D分手的事?!”

“唉,”小艾說,“不是你讓我不理她的嗎?”

“我說不理她,是讓你鄙視她,你懂嗎,”小佑說,“不是落荒而逃!她不是要爬山嗎,去!有什麽了不起!我也去,我和我男朋友也去!”

“你……”小艾覺得小佑被沖昏了頭腦,“你冷靜冷靜。我不去,我打死我也不去。”

“有我在,你怕什麽?!”

“我怕你倆打起來……”

小佑在電話那邊又義正詞嚴的譴責了小艾的態度和Tina“怎麽還好意思來騷擾小艾”。說到最後,她仿佛還有氣沒撒完。又把矛頭轉到了小艾身上。

“你最近都幹什麽了?!”

“我?”小艾已經走神了,忽然被小佑一問,馬上回過神來,再想,“呃,上班,看那個啥……你懂的,唉,我覺得這個劇要爛尾了。”

“我前兩天看見A了,他說你沒有理他。”小佑嗷嗷的在那邊叫道,“你不是想,你那個偶爾奸.情嗎!”

“那叫偶然愛情。”小艾覺得小佑又要開始譴責自己了。連忙想扯開話題,“你怎麽說的這麽難聽。要不要我給你科普一下?”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其中典故。只是不想在和小佑討論這個問題。

“我不想聽你科普。你聽我給你科普科普。”提到A至少小佑恢覆了理智。“我看他現在挺認真找對象的,你再不約他,他就約別人了。”

“啊?!”小艾也緊張了起來,“是嗎,他約誰了?!”

“他不是來實習的嗎?他倒是沒約誰,你知道跟他一塊來實習的,他們那個學校還有兩個人,那個女生天天跟他一塊吃飯。”

“啊~”小艾灰心喪氣了。“那就算了。我不想約他,我看見他有點緊張。”小艾已經準備好,一會兒就緬懷一下這段無疾而終的單相思。

“你……”小佑知道罵她也是沒用,改為苦口婆心的教育:“好不容易看見個順眼的,你想想,容易嘛,為什麽不試試呢?這人不能空窗太久,太久了,狀態都不對了。”

“我就沒在狀態過。”小艾越發無精打采。“我真的不想約A,我感覺我跟他不在一個平面上。我看見他,跟看見Tina差不多,就想跑。”

“你一輩子都想這樣嗎?!”小佑嚴肅地說。她的態度把小艾嚇了一跳。“遇到問題,就想逃避?你才二十多,你就不想進步了?!以後在工作中在生活中遇到過不去的事兒,沒地方可以逃避了,你怎麽辦?!”

小艾不吭聲了。她想到自己剛才在鏡子前邊的懺悔?自責?是啊,自己一輩子都想做個逃避的人?躲在讓自己舒服的區域裏,然後一輩子不找對象,就因為看上自己的人自己看不上,自己看上的人看不上自己?!

然後再養條狗,買個單身公寓,然後再搬到老年公寓……

一輩子都沒有愛情……

自己不是這樣子的。小艾想。自己也曾意氣風發過,也曾順風順水。家人疼愛,學業有成。怎麽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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