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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她被辭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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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芳菲在休息區翻看著劇本,那一疊十幾萬字,其實早就在腦海中過了數次。

可最近她隱隱感覺,自己的註意力不比當初了,遇到長鏡頭獨白的時候常有失誤,甚至於偶爾忘記對手的接戲的臺詞。

也正因為這樣,她才考慮用替身,反倒給陳舒盼這個小替身接近導演和陸辰良的可乘之機。

煩躁的情緒湧上心頭,雲芳菲感覺自己腦袋疼得厲害,她以買水為理由支開男助理,親自前往保姆車上拿備用藥,卻發現易南正坐在後排。

“你怎麽在這裏?”

雲芳菲沒把藥拿出來,反手戒備地將副座上的抽屜關緊。

“我在等你。”易南神色如常,他把雲芳菲的手提包遞到她面前,“助理說你剛才把這個落在帳篷裏了。”

雲芳菲想了想,沒有立刻伸手去接,涼涼地反問道,“什麽時候這種小事也讓你這麽緊張了?”

易南沈默良久,“你明知道,我這是在關心你。”

他手下同期帶的藝人並不算少,雲芳菲並不是其中最令人滿意的,但卻是令易南最上心的。只因他那時剛才內地,幾乎是和剛出道的雲芳菲共同起步,一起成長起來的。

可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和這個親手帶出來的藝人之間,有了這麽深的隔閡,連私下的談話,也一點真誠都不剩了。

雲芳菲生冷的態度有些軟化。她被陸辰良徹底冷落的這一年多來,好似都活在夢中,終日渾渾噩噩地度過,與人交往時又尖銳得如同暴怒的刺猬,一不留神就將所有接近她身邊的人,紮得滿腦袋是包。

她黯然地向易南道歉,“對不起,是我最近狀態不好。”

易南嘆了口氣,“芳菲,別忘記了。親手換掉一姐的事情,在嘉揚也不是頭一次了。”

聽見“換人”這兩個字,雲芳菲嚇得幾乎花容失色,她啞然道,“他、他真的有這想法?”

看著雲芳菲惶恐的樣子,易南忍不住又開口安慰了幾句,“不如等這次收工了,你考慮先回新西蘭度個假?”

實際上,陸辰良想要完全換掉雲芳菲也不是沒可能,只是目前來看,這個想法執行的幾率並不大。只要她能主動消停下來,嘉揚也好,陸辰良也罷,估計都會樂意繼續和雲芳菲的合作關系。

可雲芳菲並不這麽想,易南的這句話,成為了壓垮她心防的最後一根稻草,令她的精神幾近恍惚。

她沒有回答易南,側臉朝向著車窗。光滑的窗面上映著她憔悴不堪的容顏,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竟然半點神采也無。

她自言自語道,“度假……多好聽的理由。我走了,他以為就能光明正大去提拔那個長得像我的小替身了嗎?”

“芳菲?”易南有些遲疑,從這個角度他看不清雲芳菲的神色,也聽不見她的回答。

“好,我會慢慢考慮的。”

雲芳菲輕答了一句,伸手打開窗戶,看向依舊忙碌熱鬧的片場,心中一片淒然。

所謂度假,不過是變相把她發配去無人註目的角落而已。

為嘉揚拼搏了這麽久,為陸辰良的屏幕女友演了這麽久,對陸辰良癡心了這麽久,到頭來她就只得到這樣的安排麽?

陸辰良未免對她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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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盼在茶水組裏忙碌著,貨車上卸下來一箱讚助商的飲料,她負責給道具組的成員每人發放一瓶,並拍攝他們喝飲料的照片上交。

她這邊正忙著,一個男場務卻幾步朝她走了過來,伸手翻了翻舒盼脖子上的臨時工作證,“陳舒盼是吧?你手上的活兒先停了。跟我來,有事情吩咐你。”

舒盼有些莫名,這男場務看起來有些臉生,自己從前似乎從沒見過。但場務臨時找人辦事的情況在片場並不少見,於是她乖巧地朝場務點點頭,“好的。”

她緊跟著場務走到休息區外,只見那男場務站定之後,就從懷裏掏出了個白色的信封。

“你來點點看這裏的數目對不對吧。”場務將白信封遞給舒盼,“這裏結算了包括你做文替群演和在茶水組打雜所有工錢。”

舒盼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以至於她沒敢伸手接信封,“今天不是還沒到發工資的日子嗎?”

而且平常發工資這麽敏感的事情,片場一般都有特殊的人員經手,不會輕易換人。

加上舒盼的情況特殊,她跨兩三組一起進行工作,結算費用的時候通常都是由每組的負責人壓到最後發放的,沒道理今天給的這麽爽快。

“場務組是不負責任發工資,可是負責趕人吶。”男場務嘴裏嚼著口香糖,將白信封硬塞到舒盼手中,嘴裏含糊不清地對她催促道,“趕緊算好錢收拾東西走人,別給我添亂。”

她被辭退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舒盼呆楞在原地,整個人如遭雷擊。她曾猜到了惹怒出品人和女主演可能會給自己在片場的工作帶來不小麻煩,可不曾料想給她的處分居然是直接開除。

“走吧走吧。”男場務見舒盼並不反抗,以為她和其他群演一樣容易打發,於是粗聲催促她回去整理行囊。

舒盼快當機的腦中只有一個念想,她幾乎本能地回了一句,“我不走。”

她的十指緊緊地蜷回掌心,直到繃緊成一個小小的拳頭,一字一頓地道,“給我個合理解釋,否則,我絕對不會走的。”

辭退一個文替,也許對身為甲方的制片方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與此正相反,對舒盼而言,忽然沒了工作被趕出片場,簡直是一場噩夢。

舒盼所在的簽約公司有著五個月工期的死命令,甚至嚴苛到少了一天都要倒扣工錢的地步。與此同時,這還會在舒盼的履歷上留下一個致命的汙點,尤其是在這麽大的古裝戲劇組裏,如果她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趕了出去,以後哪個片場還敢要自己?

單單是拍攝中途被無故開除這一條,都足以讓所有有意找她工作的劇組,對她的能力和品性產生懷疑。

舒盼執拗地將信封又放回男場務的手上,這錢她不能要,一拿走這信封,就等於默認了自己要離開片場的事實。

“你!”男場務有些意外,他沒想到,自己眼前這個有些單薄瘦弱的小替身居然敢公然和對抗。

“不知道原因,這錢我一份也不會要的。”

事關她的信用和前途,更重要的是,舒盼的自尊不允許自己輕易接受這個安排。她雖是一個小替身,但也不是任由他人搓揉驅趕的雜役。

男場務鄙夷地上下打量著舒盼,“就看不慣你們這些做替身的,還自以為自己真是演員的臭毛病。”

舒盼看也沒看男場務,擡腳就走。她已經鐵了心要弄清自己被辭退的具體,又何必在乎其他人的嘲諷。

男場務發現舒盼油鹽不進,於是動了手,他粗暴地攔住了舒盼,從懷中又拿出一個白信封,和先前手上的那個放在一起,“找制片啊,你不就是想多要點錢嗎?還好上頭有人早就猜到你會賴著不走,這多出來的錢就當賞給你了。”

男場務說罷,不屑地將兩個信封直直拍在舒盼的腦袋上。哪知這信封的開口折疊得並不嚴實,幾次推搡之間竟然開了口,裏頭的人民幣從舒盼頭上散下來,落了一地。

舒盼看著鮮紅的紙幣,就這樣一張張從眼前飄落,心中忽然一陣恍惚。

他說的這個“早猜到”……

上頭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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