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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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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謙舒臉上表情似喜似悲, 半晌上前低聲道,“主人。”

來人正是搖錢樹的主人——更有錢仙君耿佑謙。

更有錢已經擁有過好友勾引對面游戲玩家這等經歷,掃一眼二人,倒也不是很吃驚,只嘆了口氣道, “可惜是在此地修成人形,根基打得不好,往後要多努力了。”

也不知道和紅樓是又怎麽樣的孽緣, 開發新游戲的時候, 策劃不是給曹雪芹先生供奉了巧克力麽。

賈赦琢磨出來一些味道了, 他自己清楚搖錢樹不是此間之人,從不敢深想, 現在人家主人上門了, 這該怎麽辦呢。

“看你長得好看,給你兩個選擇。”更有錢十分直接, “第一個, 樹我留下,你死了之後,我再來領走。只是他呆的時間越長, 和你們小世界糾纏的運勢就越多, 一旦積累到某個程度, 他就走不了了。第二個, 你和樹我都領走, 雖然我們那兒建國後不許成精, 你是人,卻不妨礙的,總有辦法叫你們長相廝守。”

三千世界,都有個基本法,就是能量守恒,搖錢樹搖的是錢,奪得便是人間的財運,也許他的一片葉子,本來應該是某個窮人命裏的轉折。

因因果果的糾纏在一起,以為人家小世界的財運是這麽好薅羊毛的麽,等薅幹凈的,就得留下肉償,給人家頂著天地財運。

賈赦覺得自己居然還能鎮定地點了點頭,“您說的我都明白了,能不能容我想一想。”

“我出去逛逛,不妨礙你倆說悄悄話。”更有錢其實挺想留下來看現場版的,奈何姚謙舒人形和自己一個臉,看起來有種正在出軌的錯覺。

姚謙舒猶豫道,“我自是想與你一直廝守,只是你如果放不下家人,我等你一起回去也不要緊。”

賈赦將家人看得有多重,他很清楚。

“我們這裏,肯定對你沒好處,想也知道這個走不了,不是什麽好事。”賈赦道,“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先回去,等我給我娘送了終,你再來接我。只是到那時候,我估計就長得不好看了,也不知道你家主人還肯不肯待見我。”

“只是那樣,我們又要分別數十年。”

原著裏的賈母得活到八十多歲。

“現在的分別,是為了以後的相守,不是個虧了的買賣。”賈赦說著又皮起來,“只是你們那裏有辦法再把我變年輕吧,不然頂著五六十多歲的老臉,人家以為我是你爹腫麽辦。”

姚謙舒:……

“你帶著絳珠的珠子,不會那麽誇張的。”姚謙舒其實有些煩躁,“那你萬一娶親生子不肯走了怎麽辦。”

賈赦上前抱了他笑道,“姚先生你這是在侮辱我你資道嗎?不過你和他長得一樣,嚇了我一大跳是真的。”

他又道,“今日便走吧,長痛不如短痛,趁著我還沒反應過來。誒,你說得也是,要是你回去了那些個小花小草的圍上來,你不來接我了怎麽辦?嘶……”

被媳婦兒狠狠掐了一把。

更有錢在揚州城裏逛了一圈,夜市也看過,這才回來,聽罷賈赦的打算,點頭道,“也可以,你倒是孝順,這東西你留著,自己先試著打基礎。”

留了本天書下來。

姚謙舒東西也收拾好的,那些個金銀珠寶古董玉器都是定情信物,成箱地收到自己的乾坤囊裏,更有錢瞧著也有些眼饞,“搖錢啊,你這相好的還挺有錢。”

“我準備了給師娘的禮物。”姚謙舒捧了只玉匣出來,一匣子都是貴重玉石雕刻出來的瓜果,“主人留著哄師娘。”

師娘是指更有錢的男朋友,和主人放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個怎麽詭異的關系。

賈赦比當年居庸關丟了搖錢樹要鎮靜許多,還能安生地歡送一回媳婦兒,叫搖錢樹心裏好受了一點點。

“我就不和珍兒說再見了。”姚謙舒怕自己舍不得孩子,把當人販子把賈珍給抱走了,“要是能把珍兒也帶走就好了。”

“豈能事事盡如人意。”賈赦喟嘆道,“沒辦法的事。”

姚謙舒給賈珍留了一小截枝幹,白玉金葉,算作是個念想,也是個庇護。

過了幾日,身邊人才發現出了問題,幕僚們怯生生地推出一個代表,“國公爺,姚先生?”

十分的隱晦。

“哦,他回家了。”賈赦道,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以後不會回來了。”

“啊?”幾個人都沒忍住,異口同聲地仿佛一群鵝。

眾人不禁腦補了姚謙舒是什麽神秘大家族的人,對方不同意兒子和國公爺在一起,並且把兒子抓回去了。

國公爺真的好慘啊。

賈赦一個眼神過去,頓時作鳥獸散。

而對於姚謙舒離開反應最大的,是賈小珍。

他自從上了南下的船,一直被姚謙舒抱在懷裏養著,又是餵飯又是哄睡覺,從來沒有離開過姚謙舒超過半天。

此時要哭不哭地坐在賈赦對面,小爪子捏著木勺,十分的委屈,“我要姚先生。”

“先生回去了,不來了,自己吃。”

賈小珍就吸吸鼻子,忍著吃了一口,憋得小臉通紅,然後“哇!”

哭得十分慘烈。

賈赦嘆了口氣,把他抱到膝蓋上,“二叔餵好不好?珍兒,其實啊,我們都沒有辦法陪你一輩子的,以後二叔也會走,你爹也會,你是男子漢,你要學會自己一個人……”

雞湯沒灌完,賈小珍哭得更慘了,撲在他懷裏,蹭了他滿身的飯菜油漬,含含糊糊地抗拒喊道,“我不要!嗚哇哇哇哇,珍兒不要一個人,嗚哇哇,我要姚先生,我要姚先生。”

“珍兒,你們的緣分就到這裏了,如果要了姚先生,就沒辦法要你爹你娘還有叔叔們了。”賈赦拍拍他的背,“人這輩子都在取舍呀。”

賈珍似懂非懂,抽泣著抱住賈赦,“做人不好,不開心。”

賈赦摸摸他的頭,給他重新換了衣服,每日當掛件似的帶著,夜裏睡覺也跟自己一個床,到底慢慢緩過來了。

搖錢樹的枝幹被做成擺件,擱在賈珍的床頭。

“這是姚先生留給你的,很珍貴的。”他這樣和賈珍說。

姚謙舒還斷過一次枝幹,給賈代善陪葬了,斷了的就不會再長了,如何不珍貴。

賈敏的婚期定在五月初,正是春花似火的時候,史氏一面忙著女兒婚事,一面還要費盡心思給賈赦挑媳婦兒。

姚先生再好,也是個男的,被抓回去了也好。

賈赦所有的嘴欠又收回去了,笑了笑,將史氏拿來的什麽閨秀名媛畫像都叫人拿下去一把火燒了,“娘你不必操心了,我不會娶親的,等敏兒的親事辦好了,我回京親自和敬大哥說珍兒過繼的事,日後榮國公的爵位就留給這個孩子了。”

到底是隔房的侄兒,史氏臉色當時就不好看了,平了半天氣道,“你要替他守著,我說什麽也沒用,可哪怕是政兒的兒子呢。”

“珍兒和謙舒有緣。”賈赦任由史氏百般勸說,最後也只有這一句。

史氏氣結,當夜就又犯了頭疼病。

賈敏捧著藥侍奉床前,同史氏道,“母親這是何苦呢?珍兒也是親侄兒,瞧著和大哥哥也像,不怪大哥哥喜歡。”

“你知道什麽,親生的總是比不是親生的好,這爵位是你父親哥哥一生辛勞得來的,怎麽就要給了寧府的孫子。”史氏直嘆氣,“我就知道這個姚先生是禍患。”

“母親,以後這種話不要說了,不說哥哥外頭的公事,就是女兒的親事,姚先生費力多少,那些個珍寶,都不是等閑能來的。”

“蒙你這樣沒有數的呢,他那些東西還不都是你哥哥的。你啊,怎麽讓我放心把你嫁出去,這樣的傻乎乎。行了,去歇著吧,夜也深了。”史氏這會子什麽也聽不進去,“也許過兩年,心裏淡了就好了。”

賈敏勉強笑笑,擱了碗出去了,正遇上賈赦。

“我送妹妹回去,雖是天暖了,夜裏頭也多披件衣服,這來回跑的。”賈赦笑道。

她知道賈赦的耳力,有些著急道,“哥哥別聽母親的,她對你和姚先生的事,本來就有些個心病,一直憋著,現在就是隨口抱怨幾句。”

“我知道,等回了京城,我會上折子冊珍兒做世子。”賈赦道,“早早的定下來,母親久了也就習慣了。”

“哥哥情深義重。”賈敏到了自己的院子,朝著賈赦一福身,“這事兒原不該我說的,只盼著哥哥今日的心意不要變,如若你以後娶妻生子,旁的不說,叫珍兒如何自處。何況這事說不得有轉圜的,要是姚先生家裏人松了口,你們定然還能團圓的。”

賈赦摸摸她的頭,“敏兒真是哥的好妹子。”

除了媳婦兒長時間回娘家之外,賈赦還有個棘手的事,他的人在江南遍尋曲雲不到,只怕她已經回南疆。

好在絳珠半路就被攆到南疆去給衛子麒幫忙了。

想到小哭包知道自己師父跑了時候的樣子,賈赦忍不住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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