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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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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喧囂的酒吧內, 燈紅酒綠,星光璀璨, 舞臺上高分貝的音樂聲、酒杯的碰撞聲還有高亢激情的說話聲充斥著人們的耳膜。

英斯穿著一身皺巴巴的白色襯衫,神色頹靡地窩坐在包廂一隅,一杯一杯不知疲倦地喝著酒,喝到難受時,嘴裏會不自覺地低喃一聲“瑤瑤”。

離婚協議書他最終簽字了, 在林瑤瑤告訴他孩子打掉的時候, 憤怒、痛苦、奔潰……各種情緒接踵而來,心裏憤意難舒, 唯有酒精才能麻痹他的神經。

包廂門口傳來幾聲喧鬧, 不一會,華晨跛著腿走了進來,被英夏抓走後,他吃了不少苦頭,導致現在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全。

華宇傳媒最終跟達達影視合並了, 為了救他,他爸爸做出了妥協,因為這件事,華晨深深地恨上了英夏,出來後, 一直尋找機會報覆。

鼓起勇氣奪過英斯手裏的杯子,華晨搖著他的肩膀勸說:“英少爺,你不能喝了。”

被人奪去了酒, 英斯惱怒,紅著眼睛看著人,低聲斥罵:“你算哪根蔥,滾……”

說著,又從桌面上拿起一杯。

華晨抿了抿唇,沒有去攔,改成嗤笑:“你喝啊,喝死了,英夏才高興呢。”

聽到“英夏”二字,英斯條件反射地暴怒起來,手中的酒杯砸向地面,發出刺耳的碎片聲。

“不要跟我提她,這個賤女人。”他咬牙切齒,表情猙獰。

華晨見狀,繼續火上澆油,“你想想是誰讓你這麽難受。”

“好端端的總經理的位置沒有了,還被趕出了英氏。”

“老婆離你而去。”

“甚至連孩子也沒了。”

“這一切是誰造成的?”

“是英夏。”英斯聲音突然暴躁起來,雙手握拳,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對,就是英夏。”華晨站起來,湊到他面前,聲音蠱惑,“是英夏讓你一無所有,讓你被人笑話,讓你痛苦不堪,這樣惡毒的女人你難道要放過她嗎?”

放過她,怎麽可能,英斯當即駁斥,“我不會讓她好過的,不會……這輩子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放過她……”

“現在就有一個大好機會讓英夏不好過。”

“什麽機會?”英斯扭頭,像聽到什麽興奮的事情,發紅的眼睛裏泛著陰森的光。

華晨勾起一邊嘴角,擡手朝門口揮了揮。

不一會兒,一個又高又瘦,穿著一件破舊灰色T恤的男人被丟到了地面。

此人名叫王正義,因為賭博欠了兩百萬的高利貸。

華晨走到人面前,重重地踢了對方一腳,裝出一副嚇唬人的樣子,“面前這位就是能定你生死的英氏大少爺,我問你話,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

王正義之前就被教訓過一遍,此時大氣都不敢出,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我會的,我會的。”

“說,你媽是做什麽的?”

“我媽在茉莉莊園工作,以前是英氏大小姐的奶媽。”

“現在呢?”

“現在她給大小姐的孩子當保姆。” 王正義的媽媽就是中中現在的保姆梅姨。

孩子?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聽得英斯一楞一楞的,完全沒反應過來。

華晨之前就審問過王正義,這次只是做給英斯看,見他一臉疑惑,湊過來提醒:“他的意思就是英夏有一個孩子。”

這話就像一顆原.子.彈炸得英斯腦袋一片空白,睜大眼睛,臉上表情透著三個字——不可能。

英夏的孩子被打掉了,怎麽可能生下來?

華晨見他不相信,往王正義身上揣了一腳,讓他繼續說。

王正義接收到信號,趕緊湊過來,“英少爺,我沒有騙你,是真的,茉莉莊園裏面真的有一個孩子,剛剛出生不久。”

原本這些信息他是不知道,偶然一次去莊園找他媽要錢,不小心發現了這個秘密。

說完,他掏出手機,翻到一張照片,照片上的畫面比較模糊,是遠距離拍攝的,但依然可以看到大致的輪廓,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嬰兒,在後花園乘涼。

英斯看到照片,一眼就認出畫面中的女人就是英夏,化成灰他都認識,而她懷裏抱著的孩子就是……

想到什麽,英斯怒不可遏,拿起手邊的酒瓶,洩憤似的砸向地面,酒瓶撞到墻壁發出水花四濺的砰砰聲。

不一會兒,包廂內彌漫著刺鼻的酒味。

看著地面一片狼藉,華晨嘴角得逞地勾了勾,等了一會,覺得時機到了,他湊過來,小聲說:“英少爺,現在機會擺在我們面前,要不要讓英夏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就看你了。”

英斯胸口劇烈起伏,此時的他已經完全魔怔失去理智,心中對英夏的恨意前所未有的高漲。

茉莉莊園某個隱秘的出口,天空黑沈沈的,一輪上弦月被烏雲籠罩起來,透不出一絲光亮。

此時是淩晨時分,莊園內一片靜逸,王正義腳步淩亂地推著一輛嬰兒車快速跑出來。

天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勁才把這輛車偷運出來,為了活下來,他只好背叛他媽媽了。

樹陰底下停著一輛七人座黑色奔馳,穿著一身風衣的英斯坐在後座上,手臂放在額前,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相比在酒吧,此時他冷靜了不少,心裏恨意猶在,只是沒那麽狂躁了。

華晨坐在旁邊,一雙陰冷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窗外。

聽到動靜,英斯睜開眼睛,下車。

王正義滿臉汗水,戰戰兢兢地說,“帶……帶出來了。”

英斯沒有看人,走上前打開嬰兒車的蓋子,裏面躺著一個熟睡的孩子,伸手想抱出來,但怕把人弄醒,於是連車帶人一起抱進車內。

黑色奔馳重新啟動,車身漸行漸遠,慢慢隱匿在夜色當中。

車內,英斯探著身子,皺起眉頭像看著怪物似的,盯著嬰兒車裏的寶寶,小孩子養的白白胖胖的,皮膚水嫩嫩的,仿佛可以掐出水來,臉頰兩端的嬰兒肥,肥嘟嘟的,讓人很想捏一把。

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猶豫一會,他伸手先摸了摸寶寶光滑的肌膚,然後手微微用力,掐了掐軟軟的小臉蛋。

小孩子睡眠比較淺,感受到動靜,睡夢中的寶寶身子彈了一下。

英斯被嚇到了,連忙晃著嬰兒車,想讓人繼續睡過去,只是……他控制不好力度,將人晃醒了。

中中幽幽地睜開眼睛,小拳頭捋了捋自己的嘴巴,然後扭著身子想要起來。

見狀,英斯只好小心翼翼地將他抱出來。

中中先是楞了一下,見是陌生人,很快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英斯手足無措,急中生智,從座位夾縫裏拿出一瓶喝了大半的礦泉水,塞進寶寶的懷裏。

有了新玩具,中中的註意力被轉移了,垂頭琢磨手裏的東西。

英斯長舒口氣,明明是深夜,氣溫最低的時候,他額頭上卻冒著熱汗

“這個孩子叫什麽名字?”

“好像叫中中。”

重重?英斯輕輕地低喃一句,顛了顛腿上的胖家夥,果真很重。

萌萌的東西總是能激起人們心底的柔軟,看著中中玩了一會,英斯突然問:“這孩子應該叫我什麽?”

叔叔、舅舅還是大伯?

聞聲,旁邊的保鏢紛紛左一言右一語的搭話。

“叫叔叔。”

“不是,少爺是他媽媽的哥哥,應該叫大伯。”

“你懂個屁啊,媽媽的哥哥叫舅舅。”

……

聽到他們亂七八糟的話,英斯翻了個白眼,罵了句“一群白癡”,就沒再聽了。

旁邊的華晨沒有參與討論,他的心思全放在怎麽報覆英夏上。

想了一會,他湊過來,笑著問:“英少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英斯抿了抿唇,扶穩腿上的胖家夥,“我要利用他,威脅英夏說出瑤瑤的去向。”他要去找瑤瑤,不管怎樣,他心裏終究放不下她。

這個答案讓華晨很不滿意,皺緊眉頭,低眉不語。

餘光瞥見中中露在外面的小腳丫,他瞇了瞇眼睛,手不自覺地握住,眼裏透著陰狠。

腳上的痛感讓中中哇的一下哭了出來,響亮的啼哭聲在寂靜的深夜異常明顯。

英斯順勢看去,反應過來時,擡手朝他臉上揮了一拳頭,怒氣沖沖,“你幹嘛,松手啊。”

華晨捂著臉頰,沒說話,陰森森地坐回位置上。

中中還在哭,豆大的淚水從眼眶溢了出來,英斯看著心裏不舒服,拿著礦泉水瓶,軟著聲音哄著。

黑色奔馳行駛在公路上,天上的烏雲被風吹散開,一輪明月漸漸顯露出來。

項季今天拍夜戲,收工後,就駕駛一輛白色保時捷開往茉莉莊園。

這條路是通向莊園的必經之路,淩晨時分,路上的車很少,項季開的有些悶,正準備打開音樂,猛然聽到一道啼哭聲。

這聲音太熟悉了,幾乎是本能反應,項季就皺起眉頭,尋聲望去。

迎面駛來一輛黑色奔馳,隨著兩輛車距離的縮小,哭聲越來越清晰。

奔馳與保時捷擦身而過,下意識的,項季就調轉方向盤跟了上去,同時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接了起來。

還沒等他說話,英夏慌亂的聲音傳了過來。

“項季,中中不見了。”她剛剛才發現,現在正在查監控錄像。

心裏的猜想被證實了,項季穩了穩情緒,“中中應該在那輛車上,我開了GPS,你現在派人跟上。”

“好,我馬上來……項季,你一定要跟緊。”

項季踩下油門,說出的話很輕卻能讓人心安,“不用擔心,中中一定會沒事的。”

……

郊外廢棄工廠內。

這是一棟五層樓廢舊工廠,原本要拆修,但工程進行一半就停了,荒蕪太久,墻體脫落,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樓房骨架。

英斯將中中抱了出來,往三樓走去,剛走到樓上,就被尿了一身。

看著風衣上的水漬,英斯陰沈著臉,他好心好意抱這個胖家夥上來,沒想到……

旁邊的華晨看到,湊過來說:“英少爺,我來抱吧,您去收拾一下。”

英斯白了他一眼,沒把孩子給他,交給了一個保鏢,脫掉身上臟了的風衣,丟到他的手上。

“你只配拿我的衣服。”說完,就抱著中中往一邊走。

華晨陰鷙著臉,掩在風衣底下的手緊握成拳。

將中中放在了一條長椅上,英斯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

“英斯,你瘋了嗎?”電話一接起,英夏質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把中中帶哪去了?”

聽到對方焦急的聲音,英斯眼裏閃過一絲快意,“英夏,你也知道急了吧。當初你帶瑤瑤走時,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瑤瑤是自願離開你的。”

“沒有你她能離開我嗎?”英斯憤怒地反駁,“還有,是不是你讓瑤瑤打掉孩子的?”

“瑤瑤沒有打掉孩子,她騙你的。”

聽到這話,英斯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你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英夏強迫自己穩住聲音:“英斯,瑤瑤沒有打掉孩子,她只是想讓你放手。”

“那瑤瑤現在在哪?”

“我可以告訴你瑤瑤在哪,但你必須先告訴我你在哪。

“好,英夏,你兒子現在在我手上,你要是敢耍花招,我不會放過他。”

“我不會耍花招的。”英夏肯定地說:“我現在趕過去,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瑤瑤在哪,在此期間,我要你保證中中的安全。”

……

英斯和英夏還在談些什麽,華晨沒有聽了,他走到長椅面前,看了眼躺在上面,自顧自玩著礦泉水瓶的中中。

撇頭打量周圍的環境,這個工廠原先是生產衣服鞋子的,周圍堆放了一些廢舊的棉絮,地面上還殘留了一些黑色瀝青。

門口有一個保鏢正在抽煙,看到這,他突然靈光一閃,心裏有了計謀。

走到保鏢面前,拍著肩膀說:“兄弟,給根煙。”

保鏢很爽快,遞了一根,還幫忙點燃煙頭。

華晨抽了一口,慢慢踱步走到一邊,趁沒人註意,迅速地將未熄滅的煙頭丟向了棉絮。

做完這番動作,他默默地走到英斯身後,靜靜等待著。

沒過多久,幹燥的棉絮裏一下子就躥起火花,沿著地面的瀝青嗖的一下就蔓延開來。

門邊的保鏢最先發現,立刻大喊起來。

“起火了,起火了。”

這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英斯回頭,就看到工廠內黑煙彌漫,味道特別嗆人。

“快去滅火啊。”他連忙指揮保鏢,說完後,想起孩子還放在長椅上,就準備去抱中中時,後腦勺被重重一擊,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華晨將鐵棍丟到地上,扶住正要倒下的英斯,因為保鏢都去救火了,他的這番動作無人察覺。

黑夜風比較大,工廠的窗戶早就破碎,空蕩蕩的,特別有利於風的流動,火勢不一會兒就大了起來,慢慢燒著屋頂。

華晨扶著英斯朝保鏢大喊,“來人啊,英少爺嗆暈了。”

聽到聲音,兩個保鏢迅速跑過來。

“火太大了,你們先背著英少爺離開,我去抱那個孩子。”華晨指揮。

保鏢沒有懷疑,動作利索地背起英斯,往外跑。

華晨抿了抿唇,佯裝地往長椅方向跑了兩步,眼睛瞄著保鏢的動態,見他們都跑下了樓,很快轉過身往外跑。

就在這時,撞上了正跑上來的項季。

項季一直跟在他們身後,尋找機會,突然聽到裏面著火了,二話沒說就跑了進來。

華晨知道自己打不過項季,只是在他的計謀沒有得逞前,他不會放人進去的。

項季只想著中中,根本沒時間與人糾纏,三兩下就將華晨甩到了一邊,好巧不巧,正好將人甩到了英斯的風衣上。

華晨慘白著臉,捂著肚子想爬起來,手撐在地面上,摸到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

……

五分鐘後。

三樓已經被大火彌漫,天花板上時不時掉下東西,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中中無助地躺在長椅上,雙手雙腳難受地踢著,洪亮的哭聲響徹整個工廠。

項季終於跑到了長椅面前,著急地抱起哭得滿臉通紅的中中,仔細查看一遍,確認他沒事,高高提起的心才松了下來。

“小家夥,你真的要減肥了。”項季臉色蒼白,勉強扯了扯嘴角,聽到熟悉的聲音,中中的哭聲慢慢停了下來,眼淚汪汪委屈十足地看著爸爸。

項季心疼極了,摸了摸他圓圓的腦袋,安撫:“不哭,不哭,爸爸帶你出去。”

說完,他脫下外套,將中中裹在裏面,然後抱在胸前。

查看周圍的火勢,動作迅速又小心地往外逃離。

......

英夏趕到時,工廠已經陷入一片火海裏,火苗四躥,就像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魔鬼在慢慢將其吞噬,升起的黑煙隱匿在背後的夜色中,同時也將她的心蒙上了一片陰霾。

周圍空無一人,給項季、英斯打電話都沒人接,手機上的GPS卻顯示人在裏面。

等待是磨人的,英夏等不及了,就想往裏沖。

就在這時,王銘突然大喊:“項先生出來了。”

順勢望去,就看到項季抱著中中從另一側出口跑了出來。

正門已經被火吞噬了,他選了離火勢最遠的一處出口,逃離危險後,項季長松口氣。

掀開外套,中中安安穩穩地窩在爸爸的懷裏,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然後他突然笑了起來,雙手雙腳激動地彈著。

項季彎起嘴角,眼眶突然濕潤了起來。

此時他的唇瓣已經完全失去血色,蒼白的嚇人。

驀了,項季低頭無比真誠地親了親寶寶的額頭,聲音有些哽咽:“中中,你以後一定要做個真正的男子漢,保護好你媽媽,還有......一定要記得爸爸。”

中中根本聽不懂,只會一個勁地揮舞著小手。

英夏跑過來,臉色焦急地查看孩子的情況,確認他完好無損,提到喉嚨口的心臟才慢慢地落回去。

親了好幾口中中的小臉蛋,擡頭,聲音真誠:“謝謝你,項季。”這次如果沒有他,後果不敢想象。

項季搖了搖頭,這是他應該做的。

英夏還想說什麽,餘光瞥到裹著中中外套的一側沾染了大片血跡,不是中中身上的,那只能是……

意識到什麽,她重新看向項季,說出的話都是抖的,“你……你沒事吧?”

項季聳了聳肩,笑著回答:“沒事,好得很……只是……”說到這,他低頭看了看胸口,揶揄道:“這裏多了一個窟窿而已。”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到他黑色襯衣完全濕透,左胸口處破了一個洞,正往外滲出液體,伸手摸了摸,滿手的紅。

英夏臉色瞬間慘白,將中中交給王銘,啞著嗓子喊:“帶中中先走,立刻叫救護車。”

……

項季已經完全站不住了,流血過多,精力正在快速流失,見他要倒,英夏連忙扶住人。

“項季。”

“你一定要撐住,救護車馬上就到。”

英夏抱著他寬厚的肩膀,一個勁地說著:“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身上人的溫度正在慢慢降下來,英夏猛然想起項碗以前給她占蔔時,說過的話——“你可能會失去對你最重要的東西。”

想到這,英夏害怕不已,抱緊他的身子,喉間酸楚,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像決了堤似的傾盆而出。

“項季,求你跟我說說話。”

“我以後再也不打你了。”

“求求你不要睡,不要睡。”

……

但無論她說什麽,都沒人回答,英夏徹底崩潰了,顫抖著身子,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

“哭什麽?”耳邊實在太吵,項季艱難擡頭,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樣子,無奈道:“我還沒死呢。”就開始哭喪了。

“我不準你死。”英夏大喊,緊緊抱著他,像抱著無價之寶似的,“我不準你死,項季,我不準你死……”她好不容易有了他,有了中中,老天爺不會這麽殘忍的。

“如果我死了,你會忘了我嗎?”

“不會的。”英夏使勁地搖頭,捧著他的臉,目光灼灼,“你不是要我做你女朋友嗎?只要你好起來,我就做你女朋友。”

聽到這話,項季眼眸瞬間亮了,身體突然有了力氣,他擡起手握住英夏滿是淚水的小臉,不敢置信地求證:“真的嗎?”

英夏重重地點頭,眼淚隨著她的動作一顆顆地掉了下來。

看著她眼裏的真誠,項季心滿意足地彎了彎嘴角。

頭越來越重,呼吸變得奢侈,視線慢慢模糊,他好像看到他和英夏第一次見面的畫面,過往的一切就像放電影般,鏡頭一個個的閃過。

意識漸漸空白,彌留之際,他猛然聽到一句這一生夢寐以求的話。

“項季,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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